第十六章 嫁祸于人
作者:蓝音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6898

( 请牢记 ) ( 请牢记 ) “惜姐姐、惜姐姐、惜姐姐……”

风就这样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不断重复着这三个字。 首发--无弹出广告

而西子浑身颤抖,头脑一片空白。

许久,风终于将她松开。她抬头,发现风俊秀的面庞已经尽是泪痕。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风的脸庞,任凭泪水将她纤细的手指打湿。而此时的风,早已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你,真是枫儿?”西子含泪看着他,沉默良久后终于轻声问了这么一句。尽管她早已确定,面前的便是自己的亲弟弟——慕容枫。

不会错的。虽然时隔十年,可那棱角分明的眉宇、那高挺的鼻梁,分明就与十年前的那少年如出一辙。她心里不禁无尽悔恨,悔恨自己竟如此粗心。亲生弟弟就在身边,为什么自己没有早点认出他呢?

“姐姐,我真是枫儿。”风止住哭泣,可还是一脸哀伤地看着她,“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找寻姐姐的下落,没想到……”

“我一直以为,十年前,你便和爹娘一起,被萧鼎柏的杀手残忍杀害了。”西子边哭边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一直以为,在这世上,自己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

风使劲地摇了摇头。

“不,惜姐姐。你不是孤单一人。从今天起,枫儿再也不会离开你。”说罢,他再次将西子紧紧抱住。

片刻后,风突然想起了当下的处境,不由得松开西子,转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姐姐,此地不宜久留。你赶快收拾收拾,枫儿这就带你离开。要是被宁熵的手下发现,我们就危险了。”

西子这才想到风与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她看了看宁熵的尸体,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我不能就这样离开。”思考片刻,她对风说了这么一句。

风不解地看着她:“为什么?杀害朝廷命官可是要杀头的。这宁熵的手下又岂能放过姐姐?”

“可是,我这么一走,这么多年的心血就白费了。”西子一横心,转头对风说道:“仔细听着,千万照我说的去做。”

随后,她便在风的耳边如是这般地一说。风听罢后惊愕地看着她,不敢相信说出这番话的便是眼前这温文尔雅的女子。

“姐姐,这么做未免也太……”

“那还能怎么办?”西子语气变得严厉,“我在妖颜阁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又岂能就这样功亏一篑?”

风看着西子一脸坚决的神情,那神情摆明了不容许他说“不”。于是,他叹了口气:“好吧。”

见风答应了下来,西子便走到床边,拿起挂在墙上的剑。那本是她平rì跳剑舞所用,没想到今天,竟派上如此用场。

她缓缓拔出剑,明晃晃的剑刃上映出她那双水灵的眼睛。她苦笑了一声,之后一咬牙,将剑用力扎进自己的右肩。

“姐姐。”风的心顿时一缩。

西子疼得跪倒在地,额头上也顿时渗出豆大的汗珠。她忍着巨痛,抬眼对风说道:

“快,帮我把剑拔出。我已经,使不上劲了。”

风含泪点了点头,握住了剑柄,用力一拔。顿时,鲜血飞溅了出来。西子疼得大喊了一声,之后,昏倒在地。

风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

此时,红柳正在自己的屋内刺绣。这些天妖颜阁生意冷淡,她也清闲了不少。只是,整rì闲待在屋内,不免无聊难耐。

突然,她听见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她朝房门处喊了一声。

门外的人似乎没听见,依旧继续敲着门。

她叹了口气,停下手中的活,起身朝房门处走去。

“哪个不懂规矩的丫头,还要我亲自开门。”

她边抱怨着边打开房门,刚想发火,却发现门外空无一人。

“奇怪,会是哪个不要命的小丫头,竟敢无事sāo扰本姑nǎinǎi。”

她四下看了看,突然发现,最里边那房间的房门轻轻地掩上。

那,正是西子的房间。

“该不会是碧儿那丫头,帮着西子报复我吧?”她心里默默地想着,嘴角不由得出现一丝狞笑。

“正好,姑nǎinǎi我闲着无聊,帮西子好好教训她的丫头。”

于是,她关上房门,朝西子的房间走去。

走到房门前,她趴在门上侧耳听了听,屋内寂静无声。她不免心生疑惑。

这屋内,怎么貌似没有人啊。可是,刚才自己明明看到有人关上房门的。

于是,她轻轻推开房门。

屋内果然空无一人。她正寻思着要不要离开房间,便突然瞥见,一把沾着血的剑正掉落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地面上。

她顿时心中一惊。

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弯腰拾起那把剑,仔细地观察着。

不会错,这正是西子平时用的剑。只是,为什么会掉落在这里?这上面的血迹,又是谁的?

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紧紧握着剑,一步步地朝屏风后面走去。

绕到屏风后,她的头脑霎时一片空白。她就那样瞠目结舌地立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倒在血泊里的那两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

她还没来得及回过神,便听见房门突然被用力推开,宁熵的手下冲进房内,将她团团围住。

老鸨与阁内其他女子也紧随其后地来到房内。见到此景,顿时一片惊叫声。

红柳一惊,这才意识到发生了怎样可怕的事。手中的剑也“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宁熵手下的一名侍从走上前,仔细检查了倒在地上的宁熵,之后回过头,对房内的人们大声喊道:“宁大人,死了。”

顿时,围住红柳的人冲上前,将她牢牢擎住。红柳大惊,拼命挣扎着,嘴里不住地大喊:“冤枉!人不是我杀的。”

这时,那名侍从突然又喊道:“快去找大夫。西子姑娘还有气息。”

听到这话,众人急忙把西子抱上床,拿来绷带为其止血。只见她由于大量失血,平rì妖艳的面容已变得苍白憔悴,就连气息也越来越微弱。这时,就连红柳也开始担心她的生命安危。毕竟,只要她醒来,就能指出真正的杀人凶手,还自己一个清白。

她从没像此刻这样担心西子。

很快,大夫便赶来了。为了不妨碍大夫,宁熵的手下便先将红柳与宁熵的尸体先行带走,嘱咐妖颜阁的女子们好生照顾西子。

红柳虽然不愿,可也无奈地跟着宁熵的手下们离开妖颜阁。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祷告着,希望西子能尽快醒来。

两天后,杭州知府开始审理宁熵被杀一案。

红柳一身囚装,灰头素面地被狱吏带到大堂。虽然只在牢中呆了两rì,可她憔悴的面容中早已找不到曾经的风采。她见到高堂之上的知府,立刻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大胆红柳,你杀害浙江巡抚宁熵大人,又刺伤妖颜阁西子姑娘,你可知罪?”

“大人,民女冤枉。”红柳顿时竭尽全力地大声喊出这么一句。

“那rì,民女只是无意闯进西子姑娘的房内,刚进去便见到西子姑娘与宁大人倒在地上。民女说的句句属实,还请大人明察。”

“休要狡辩。”知府大喝一声,“你没事跑到他人房内作甚?还不从实招来?为什么要杀害宁大人?”

“大人。”红柳顿时声泪俱下,“民女真的是冤枉的。不信,大人可去询问西子姑娘。那rì发生的事,西子姑娘一定再清楚不过了。”

于是,知府便下令:“传证人西子。”

没过多久,西子便由碧儿搀扶着来到大堂。虽然休息了两rì,可由于伤势太重,她的面容还是一样的苍白。

她对知府行了个礼。知府急忙说道:“西子姑娘免礼。姑娘有伤在身,就不必跪了。来人,赐座。”

随后,两名衙役搬来一把椅子,招呼西子坐了下来。

知府顿了顿,之后问道:“西子姑娘,两rì前,究竟是谁杀了宁大人,又重伤了姑娘?”

西子看了知府一眼,之后,转头朝向红柳。只见红柳正抬眼看着她,那神情,似哀求,又似期待。

她转过头,不愿再去正视红柳的眼神。

“回大人的话。那rì杀害宁大人的,正是堂下的红柳姑娘。”

听到这话,红柳顿时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地看着西子。

“你说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她突然扑上前去,抓着西子的前襟歇斯底里地大喊。几名衙役立刻冲上前将她拉开,用力压在地上。西子被她这么一折腾,右肩的伤口顿时隐隐作痛。

“姐姐,你不要紧吧?”一旁的碧儿担心地问道。西子咬紧牙,强挤出一丝微笑。

“不用担心。”

此时,知府接着问道:“西子姑娘,可否将那rì的具体情况向本府说明?”

西子点了点头。

“那rì,民女与宁大人在房内饮酒聊天,宁大人由于喝多了头晕,民女便要将他扶到床上休息。谁知,民女正将他扶到床边,便突然见到一把剑从宁大人的胸口刺穿出来。接着,宁大人便重重地摔倒在地。民女急忙回头,便发现红柳姑娘正拿着剑,狠狠地朝民女刺来。民女一惊,还没来得及躲闪,便觉肩头一阵疼痛,接着便失去知觉了。”

“你胡说!”红柳朝她大声喊道,接着,扯着嗓子对知府哭喊道:“大人,别信她的话。民女冤枉啊。”

“哼。”知府斜了她一眼,“刚才,不是你提出要西子姑娘为你作证的吗?况且,那rì所有人都见到,你手里握着杀人凶器。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老实交代,为什么要杀害宁大人?”

“红柳与宁大人无怨无仇,又怎会无端杀害宁大人呢?还请大人明察。”红柳仍未绝望,还在朝知府大声喊着。

“大人,民女有话要说。”这时,西子突然开口说道。

“哦?西子姑娘请讲。”

“禀大人,这红柳姑娘在来妖颜阁之前,本是宁大人的侍妾。正是因为一件小事触怒了宁大人,才被他卖进妖颜阁的。”

听到这话,红柳顿时一怔,目光呆滞地看着西子。

“西子猜想,红柳姑娘是不是由于这事,而对宁熵大人怀恨在心。”西子继续说道,“而且,红柳姑娘来到妖颜阁后,得知宁大人对西子恩宠有佳,便处处与西子作对。这一点,妖颜阁中所有姑娘都可作证。”

听完这话,知府顿时目光锐利地看着红柳,将手中惊堂木用力一拍。

“犯人红柳,你因为多年前的小事,便对宁熵大人怀恨在心。再加上嫉妒心作祟,终于控制不住心中恶念,动手杀死宁大人,还险些连西子姑娘也一起杀害。真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本官判你明rì午时斩首示众。来人,把她带下去。退堂!”

红柳一脸绝望,早已听不进知府的话。两名狱吏上前,将她拖了下去。

西子缓缓站起身,目光复杂地看着红柳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

“姐姐,你的伤口流血了。”突然,碧儿担心地喊道,“快回去吧,碧儿帮你重新包扎。”

“嗯。”西子应了一声,便在碧儿的搀扶下走出了大堂。

“看来,西子姑娘伤得还真是不轻啊。”

突然,身后传来这么一句。西子停下脚步,顿时倒吸了一口气。

这声音,绝不会错,是他。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萧公子,好久不见啦。”碧儿回过头,惊喜地说道。

“碧儿,我们走。”没等萧洋回话,西子便冷冷地丢下这么一句,之后继续朝前走去。萧洋急忙追了上来,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姑娘就这么不愿见到在下?”

西子瞥了他一眼。

这么久没见,他还是那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只是,为什么她觉得他的眼神竟如此深不见底。

“萧公子言重了。西子只是觉得伤口疼痛难耐,故而没心思与萧公子聊天罢了。还请萧公子让道。”

萧洋朝她的右肩看了一眼。果然,血迹已经渗到外衣上了。

“姑娘的伤势果然很严重啊。既然如此,萧某就不多说了。只是想感慨一句,姑娘用这伤换了两条人命,倒也还是划算哪。”

西子心一惊,不过还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萧公子说的什么?西子怎么听不懂。”

萧洋将扇子一挥,面露微笑。

“萧某也不懂自己在说些什么。姑娘还是早些回去疗伤吧,萧某不耽误姑娘了。”说罢,他边摇着扇子边缓缓离开。

“姐姐,这萧公子怎么好生奇怪啊。”碧儿在一旁不解地说道。

西子对她微微一笑:“别想那么多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