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雨(4)
作者:南冠小客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866

( 请牢记 ) ( 请牢记 )“你到底是不是我谢胤的儿子?在这种时候,你居然还有心情整夜地在外面喝花酒!你不要忘记,我只是让你代理一些生意上的事,谢家的族长还是我!我还是可以废了你的长子名分!”

谢子坤听出父亲是真的动怒了,考虑到长子名分和自己将来在家族生意上的利益,无奈之下装出一副悔恨交加的样子:“父亲息怒!坤儿知错了!喝花酒也是应酬,请的都是谢家生意上的老主顾。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父亲您不是说要常和方老板、李老板他们来往吗?儿子也是为了谢家啊!求父亲看在去世的母亲的份上饶了儿子这一次吧!儿子发誓,一定全心全意地打理生意,不给父亲丢脸!”

谢胤本有一肚子火气,但一听他提及结发的先妻,心底掩藏的最深的那部分仿佛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愤怒变成了痛心,谢胤长长地叹了口气:“算了……你,快点想出方法解决断线的问题。其余的事,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谢子坤如获重生,正要滔滔不绝地感谢父亲一番,就听见门外传来年轻男子的声音:“子徽,你怎么在这里?为什么不进屋去呢?”

说话间,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笑吟吟地走进屋内,还牵着一只小手。小手的主人藏在少年身后不肯出来,身材矮小。

少年发现了跪着的谢子坤,略感诧异,不过他立即反应过来,仍是一脸笑意地说:“弟弟难得早起,想着赶紧来给父亲请安。却没想到在房外看见了子徽,在屋内看见了大哥。唉,原来大哥和八弟都起得这么早,看来最不成器的还是我这个老三啊。呵呵……”

他松开身后小孩的手,走上前对半明半暗的那张脸行礼:“父亲,子熙向您请安了。”

谢胤只淡淡地“嗯”了一声,并不多言。

谢子坤却一怒而起,冲上去抓起小孩的衣领咆哮道:“刚刚你一直在门外?说,你是不是故意偷听的?”

孩子被吼得耳朵嗡嗡直响,却倔强地抿着嘴,丝毫没有害怕之色。双眼,幽幽的,释放出微弱的光芒。

“说话啊!我是你大哥,命令你开口说话!”谢子坤不耐烦地剧烈摇晃着孩子,碍于父亲在旁,不然他早就大刑伺候了。

仍他怎样逼问,孩子始终一言不发,咬牙忍受着全身散架般的疼痛。

谢子熙似乎是不忍心看着小弟弟受大哥的欺负,走过去拉住他的手,细声劝道:“大哥,子徽年纪还小,贪玩也是正常的。你是大哥,就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了嘛!三弟求大哥赏个脸,放过子徽吧。”

谢子坤不满地冷哼一声,对着小孩恶狠狠地低声威胁道:“我不管你为什么会像个幽灵一样出现在这里,但是你给我记着,不许把你听到的和看到的说出去半句!否则,你和你娘都别想有好日子过!我是你大哥,想要你的小命简直易如反掌!听明白了就马上给我滚!”

遥遥的,谢胤悠悠地道:“自己做不好就别发泄到弟弟身上,和小孩子也要计较,这是草包干的勾当!”

小孩被谢子坤放到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对三哥谢子熙表示感激,反而用冰冷地目光扫了他一眼,便迅速跑出去了。

谢子熙只是笑,安慰大哥:“小孩子都这样,大哥别往心里去啊。”

谢子坤不语,对着父亲躬身道:“如果父亲没有别的吩咐,孩儿先退下了。”

沉默。仿佛无声的时候,腐朽味便会像烟雾一般扩散开。两个儿子先后向父亲请安后,都离开了房间。

腐朽和黑暗的味道,一点点的又浓烈起来。

谢子徽一从父亲的房间离开,便立刻回了自己的房间。他的突然闯进把母亲吓了一跳,微嗔着说:“这孩子,进门了也不出声,想吓死娘啊?”

孩子不回答,搬了一张木凳放在墙边,踩着凳子取下墙上的地图。他又一跃而下,把地图摊在桌上,接着整个人几乎以趴的姿势贴在地图上。

母亲看着他一连串举动,也不觉得奇怪,只是无奈地摇摇头,又开始低头缝制衣裳。

“晋江、沂渠、陵郡、安陆、南丰……”谢子徽默念着,在地图上快速地搜寻这些位置。由于身材限制,他不得不大幅度地移动着身躯,尽量仔细地观察这些城市附近的地理环境。他的眼睛仿佛是黑夜空中的寒星,总是若有若无地散发着不易察觉的光芒。

“谢家在大宸的大部分郡内都设有会馆,而沂渠负责沟通南北水系,起着运输货物、漕银、人口、军队以及军需供给的功能。所以沂渠水位猛涨,相当于切断了南北相连的血脉,这对谢家的生意的确是不小的打击。陵郡,安陆,南丰……”谢子徽在心里说着,好像在很仔细地讲解给自己听。

忽然,门外传来沉重而粗暴的脚步声,可以听出来者要不是心情暴躁,就是形势急迫。谢子徽一个激灵,猛地把地图卷起并且投到桌下,然后负手面对着门镇定地等待着。

谢子坤骤然出现,疾步上前一把将孩子扯到自己身前,一脸狰狞地厉声道:“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是不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说啊!”

母亲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目瞪口呆,连缝制一半的衣服掉落在地也浑然不觉。谢子徽却抿着嘴不出一声,歪过头望着门外屋檐垂下的雨线。

谢子坤对他这幅爱理不理的样子愤怒之至,搭在他肩膀上的右手蓦地加重了力,同时凶恶地逼问:“刚才父亲在,你才可以逃过一劫。可是现在没有别人了,你别妄想着不说话就可以过这一关。乖孩子,你知道大哥一向口硬心软,你乖乖地把事实说出来,大哥不会为难你的。”

谢子坤的肩胛骨几乎快要被大哥抓断,他痛得急喘着气,却仍是不肯说一个字。双眼虽然因为痛楚有点变形,却只是平静地与大哥对视,目光也没有因他眼中喷射出的愤怒而退缩。

母亲看到这一幕,惊慌地跑近去拉开谢子坤的手,又有些惧怕地低声道:“子坤,你们是亲兄弟,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你先把手松开,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定让子徽告诉你。”

“好啊!那你就让你的宝贝儿子告诉我,为什么父亲找我谈话的时候,他会在门外偷听一切?”谢子坤大吼着推开她,指着她恨恨地说,“不要以为你是父亲的女人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你就是个妾,一个不得宠的妾,真不知道父亲怎么会留你在身边。你,和你的儿子,都不是好东西。你没教好你儿子,你们还居然不自量力地想和我争谢家的财产!现在就明说了吧,谢家迟早都是我的,你们一文钱都别想拿走!”

母亲猝不及防地被他推倒在地,耳听着他强扣在母子身上的种种罪名,觉得冤枉极了,拼命摇头却不知怎么辩解。

谢子徽看着母亲受辱,想立刻冲过去保护她,可是无论怎样都挣脱不了大哥的手掌。他脑子飞速地转着,突然开口大声说:“我的月钱不够花了,我是去找父亲讨些零花钱的!可是你们都在说一些什么水啊河啊的事情,我就只好蹲在门口等!我没想过要偷听,我只想拿钱买门口的糖瓜!”

听到这个答案,谢子坤愣住了。他不知道这样的回答是否值得相信,但是他转念想到馋嘴是孩子的天性,八弟虽然生性怪癖,但毕竟年纪尚小,所以这个理由倒是合情合理。

终于,谢子坤脸上的阴霾逐渐被笑容取代。他松开紧扣在肩上的手指.xzsj8.,故作温和地摸摸弟弟的脑袋,安慰道:“原来是这样,子徽怎么不早说,害得哥哥误会你。是大哥冲动了,子徽不要生气。哈哈……没事了、没事了。”

谢子徽一得自由,马上奔过去扶起倒在地上的母亲,关切地问道:“娘你痛不痛?”

母亲凄然一笑:“妈妈没事,徽儿放心。”

谢子坤讪笑着挠挠脖子,自顾自地伸了个懒腰,在房内缓缓地饶了一圈。临走时,他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居高临下地朝母子俩扔来:“子徽啊,这钱就是大哥给你买糖瓜的,以后别再不声不响地躲在父亲房间门外了。好了,没事了,我走了。”

谢子徽走过去捡起那锭银子,把它紧紧地攥在手中。他死死地盯着银子,双眼流转着与他年龄毫不相符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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