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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ぉく遥远时光中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0684

“有没有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们?”狠狠地抽了抽眉,胤祥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神经有些过敏。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

自从他被康熙放出来之后,他一改往日的豪迈不拘,变得有些沉默,人也更加谨慎了起来,如今虽称不上草木皆兵,但一点点的预感也会让他调查很久。

“十三弟,你多虑了,现在可没有人把目光放在我们身上。”太子自顾不暇,八阿哥胤禩忙着挽回他在汗阿玛那儿的信任,那些个年幼的皇子,还不成气候。

胤禛身着一件朴素的衣衫,面色格外恬淡,好似什么都不放在心里。

全然一副局外人的模样。

“不久之后,汗阿玛就会有大的动作了。”见胤禛的眼中有着淡淡的疑惑,胤祥解释着。

胤禛现在算是半隐居状态,虽说手上并非无人可用,但是并不好有什么动作。现在的消息,也是胤祥拖人悄悄送进去的,偶尔胤祥也会亲自到雍亲王府,但未免康熙生疑,次数很少。

“承祜之事你当听说了。汗阿玛曾找他说过话,虽说后来毓庆宫没什么动静了,但乾清宫那边汗阿玛可有些不同寻常。”说到此处,胤祥有些纠结,有些困惑:“当晚……汗阿玛做噩梦了。虽不知发生了何事,想必与……那孩子有关。”在称呼承祜的时候,他顿了顿,有些迟疑。

“毓庆宫中太子可有什么反应,若没有,便无事。”胤禛面色不变,右腕上握着的一串佛珠被悄然攥紧。

“说来也怪,太子请了位德高望重的大师入宫,品茶论禅,临走的时候,大师当着皇父的面,说太子有佛缘。”

“因先帝顺治爷之事,汗阿玛最恨僧人说皇家之人与佛有缘,想必汗阿玛的面色……很精彩。”

“可不是?”胤祥道:“当天晚上汗阿玛就与太子促膝长谈了一番,据说一整晚都没睡成觉。”

“想必,那孩子此刻已经不在宫中了。如若不然,恐怕就该是汗阿玛让‘他’去劝太子了。”想到记忆中那个小小的白色身影,胤禛不由得心中一阵柔软,嘴角也上扬了些许:“他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说不清什么时候就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

不过,也好,他就这样离开,接下来的狂风暴雨,应该就不会牵连到他了。

那孩子,总是用着笨拙的手段来拉进他们这一家父子兄弟的关系,过程虽总让人哭笑不得,但不否认,的确很有效。

只是,这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他们的立场,他们的处境……身为天之骄子,他们太过骄傲,富有才华,皆不愿屈居人下,退一步说,此时各大党派已然形成,牵扯到的就不仅仅是他们个人了。纵然他们愿意退出,别的竞争者会给他们独善其身的机会吗?

胤禛苦笑了一阵,他明白承祜的心意,然而在不知不觉间,他们早已……无路可选。

“十三弟,虽说我现今隐居,只能让你暂代我的耳目,但从乾清宫中套消息……总要万事小心!”胤禛诚挚地拍了拍胤祥的肩。

本该意气风发的青年下巴削尖了,面色染上了风尘之色,头上竟有了几根白发,就连肩膀也不似先前那般强健。

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胤祥轻轻咳了几声,“放心罢,四哥,我如今哪里还敢再在汗阿玛身边埋耳目?只不过平日每天去宫中向汗阿玛请安,多注意些,多琢磨些罢了。况且,我说给你听的这两则消息,实则如今也算不得皇子中的秘密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酉时三刻,一辆藏青色的马车低调地从雍亲王府前离开。

胤禛想了想,转身走向屋中,不一会儿,手上拿了个桶以及一叠纸钱,缓缓来到后院。

反正,他现在清闲得很,也没什么事可做,这恐怕,也是现在他唯一能够为那孩子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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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的生意最近很不顺利,也不知是因流年不利还是因为有人与他犯冲,底下孝敬的银子收不到多少,生意还砸了好几单。

坐在酒楼最尊贵的座位上,这位生得俊秀,面孔却有些阴柔的九皇子此刻正全身散发着一股戾气,手指.xzsj8.不断敲击着桌案。底下的人在一边站着,大气也不敢出。

就在刚才,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上去讨好面前之人,已经被胤禟给毫不留情地扔了出去。

虽说此时不上去少了一个得主子欢心步步高升的机会,但他们对这酒楼中的工作还是很满意的,九阿哥虽然在外做生意,可从来不是一个吝啬之人,他们不想失了这份丰厚稳定的薪酬。

两匹马在街道上疾驰而过,幸而现在许多商业小贩已收摊,道路上还算畅通无阻。马在酒楼前停下,守在门口的小厮们好像这才松了口气,赶紧张罗着将马牵去吃草,将从马上下来的二人迎进二楼最靠里的位置。

此二人正是胤禩、胤俄。二人穿着上都相当低调,尤其是胤禩,料子是上好的,却也是年前做的衣裳了。

见到此二人,站在胤禟周围衣着光鲜的人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胤禟阴沉的面色也终于好了些许,起身来迎:“八哥,十弟。”朝二人身后望了望,皱起了眉:“怎么不见十四弟?”

胤禩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胤俄到底天真,还没回过味来,只笑呵呵道:“十四弟请了旨意,去和德妃娘娘说话了,今晚怕是会留宿宫中。”

“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个时候找他额娘说话……哼!也就老十你会相信那些推诿之辞!”胤禟一拍桌子,怒道。

“九弟!”胤禩看了眼周围的人,拿眼色示意了一下胤禟。胤禟这才收回手,硬气道:“都没你们什么事儿了,下去吧!”

待确定周围已无闲杂人等了,胤禟方才道:“我一直以为,十四弟与八哥十弟和我是一条心,对他那么掏心掏肺,不想他今日竟也弃我们而去!”

“没……没你说得那么严重吧。”胤俄愣愣道。

“怎么没有,当日汗阿玛罢了八哥的爵,八哥连俸禄都没有的时候,他也就去看过八哥一两次。而后,兄弟三次聚会,他一次未到。他这难道不是仗着圣宠想要自立了?”

“九弟,慎言。”眼见着胤禟的火气这样大,胤禩心中也知道,恐怕也不单只是这一件事,而是近日以来发生的事情累积叠加起来,他便借机发了一阵邪火。

胤禟也自知自己情绪不对,便一口气将半凉的茶水灌入口中,深吸了口气,径自转换话题:“说起来,倒是太子的动作令人无法理解。听说,汗阿玛命太子在宫中反省七日。”

“约莫太子听到了什么风吹草动,想要避开这风暴圈。”除此之外,胤禩也想不出他这般作为的理由。

“避开?呵,避得开么?老爷子信么?”眼见着胤禩面色青白的模样,胤禟不觉有些心疼,又将他仔细打量一番,看清了他身上的衣着,才刚泻下的火气便又蹭蹭蹭上来了:“八哥,不说这个了,且告诉我,是否有人克扣你份例?”

胤禩自朝堂上群臣拥立八阿哥事件后便一直不得圣宠,又因海东青事故彻底失了帝心,如今处境微妙,若说胤禟不知道宫里人的秉性,那是不可能的,故有此一问。

是,又能如何?不是,又能如何?

胤禩知道,如今他被复立,不过是因康熙需要借着他这颗棋子来制衡其他的皇子党派罢了,除此之外,毫无价值。

胤禟纠结地看着纠结了半响的胤禩,终于忍不住憋出一句:“八哥,别难过,我养你!”

胤禩:“…………”

胤俄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脑海中“灵光一现”、“恍然大悟”道:“九哥,你也养我吧!”在这孩子单纯的思想中,他家八哥绝对是因为觉得花弟弟的钱不好意思所以才不回答的,既然这样,那他就只有“舍命陪君子”了。

——话说,他也很想知道他家九哥到底多有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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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间自有阳间烦琐事,阴间自由阴间的苦恼,作为阴间皇族中的最后一批合法居民(?),努尔哈赤等人收到了来自刚刚建立的地府物业管理局的警告:他们这一区的发型太过独特,且不符合流行风潮,为了不闪瞎偶尔路过的地府长官的眼睛,现阶段十三区全民上下都要剪辫子,然后留发!

福临刚刚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家祖父、父亲、伯伯、叔叔们说,结果一个新调来的地府官儿自告奋勇地替他把这事儿给办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地府里的官儿们对各朝皇族还是很照顾的,对于各个大人物也还会给几分薄面,想要上去看望并且教育子孙后代什么的基本上不限制,平时的后动自由度也很高,但是,这一次,任凭努尔哈赤找遍了后门都没有找到可以免去他剪辫子的方法,皇太极死命地护着脑袋都没护住他脑袋后那根猪尾巴,爱新觉罗一众老爷们还没来得及上去闹康熙,自己内部就先被闹得鸡飞狗跳,数日不能停歇。

这一次,勉强躲过一劫的只有仍在挂病号的承祜——他还没回“重犯聚集地”,目标又小,自然不会轻易被逮。

不过,其实就算被发现了也没什么,他的小辫子就像他的人一样,长得极度缓慢,目前也就刚刚过肩。

多尔衮眼前没看去嘲笑他那脑袋光秃秃的八哥皇太极了,此时他正发出惊天的惨叫声撒丫子在大马路上狂奔,身后追着他的……是一把悬浮在半空中的捡到。

街角中站着一个身着黑衣的地府官员,老神在在地说着:“此刀一出,必见发而还,爱新觉罗多尔衮,你任命吧!”

他身旁的另一个穿着白衣的人则半垂着眼睑,昏昏欲睡,鼻子的末端挂着一个夸张的泡沫,随着他的一呼一吸,仿佛随时都会破掉,

黑衣人身手摸了摸他的头,变换了一副温和的嘴脸:“乖,回去再睡。”

“嗳?任务完成了?”白衣人伸出手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终于也恢复了一点精神。

“当然,神刀出马,必马到成功!”黑衣人挑了挑眉,眼中闪烁着小小的得意,这可是他的最新发明。

如果爱新觉罗家的人在这里,一定会鄙视地说:切,什么符合主流审美观,绝对是你以权谋私,想要拿人实现一下你的刀吧!

白衣人一觉醒来,仍有些迷迷糊糊的,眼中氤氲着些许水光,看上去呆呆的,他的注意力显然不在“最新发明”上:“唔,为什么你又穿黑色的衣服?”

“不好看?下次我换白的好了。”

“唔,为什么又换白的?”

黑衣人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下:“你是嫌地府的工作服颜色太少太单调?那么,让我们来创造更多的‘流行’吧!”

于是,在某一天,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o(╯□╰)o悲摧无比的十二区管理员朱允炆以及十三区管理员福临凑在一起互相诉苦。

这一阵子他们天天换颜色款式极为诡异的工作服,被折腾得不像个人,啊,不,是不像个有道德有修养的鬼魂,人不人鬼不鬼的,到底是为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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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了几日病,婉拒了店小二过分热情的挽留,承祜回到了他原先居住过的那个村子。

不出意外,荒凉一片。

除了几个老得实在走不动或不想走的人之外,已经基本上看不到更多的人影了。

莫名地,承祜想起了最初他来到这里的夜晚所做的那个梦。他走了很多的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栖身地,晚上一觉沉沉睡去,赫舍里皇后在梦中对着他笑,她坐在窗边,温柔地抚摸着承祜的发辫,翕动的嘴唇好似说了些什么,承祜却什么也没有听清。

只是清晰地记得,那一晚,很温暖,很幸福,有一种被呵护了的感觉,浑身上下都是说不出的舒服。

然而,自那一晚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做过类似的梦。后来,任凭他再怎么努力地想要寻找到自己的母亲,都是徒劳。

“你如果在这里找不到你已逝的亲人,那么他/她很有可能已经入了轮回道,转世去了。”有好心的村人怜悯小孩儿,这样告诉他。

承祜不记得那时自己的反应了,约莫也是难过地哭了一场,然后默默地接受了这个答案。

可不知为什么,这一次,他走到这儿,竟又有了那种熟识的气息,这种熟悉感和幸福感,让恍惚中的承祜再度怀疑自己是否在做一个梦,一个甜美的梦。

他都快要不记得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见到过赫舍里皇后的容颜了。

只是,这一刻的承祜,也许是被周围的气氛感染,竟格外地脆弱。

他双手交叉,用力地环住自己有些消瘦的身体,眼泪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地低落在泥地上。

想要跟皇额娘诉委屈,想要告诉她,他很想她。他知道她也一定不会愿意看到汗阿玛和他的弟弟走到今天这一步,但是、但是他已经尽力了,他做了他能做的一切。

只是,为什么汗阿玛不再像以前那么喜爱他了呢?虽然他仍然对他很是宠溺,但承祜敏感地发觉到,这种感觉,跟之前是不同的。

最重要的是,他,不再信任他了。

“是不是,所以阿玛的子嗣,到了最后都会与他走到这一步?”

“额娘,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我也知道,也许从一开始就不要管最好了,但是,从我插手的那一刻开始,我已经没有叫停的权利了,对不对?”

泪水自两腮滑落,入口,咸涩的……

模糊的视线中跃入了一抹鲜红,有一抹温热的触感在他的脸上蔓延开来,痒痒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舔他的脸颊,与此同时,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放在了他的头顶,轻轻揉了揉。

承祜赶忙睁大眼睛,慌乱地擦去了眼角的泪,这才看清了面前的人,和生物。

一只浑身雪白茸毛的大狗狗正像人一样坐着,两后肢趴在地上,前肢不停地拨弄着承祜,时不时地还用它的舌头舔舔他的脸。

“保成?”承祜愣了愣,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它了,因为皇宫中养着不太方便,所以他一直把它寄养在雍亲王府,没有想到,它现在居然会出现在这儿。

那,一直摸着他脑袋的又是?

视线上移,恰好对上了一张含笑的熟悉面孔。

“胤礽?!!!”承祜这次是真的惊讶了,天晓得这家伙是怎么进来的!

不过,承祜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你的头发是怎么了?”一下子被剪掉了脑袋后面的辫子,承祜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违和。

“啊,你说这个……”【胤礽】伸手挠了挠自己脑袋上被剪得短短的、可媲美二十一世纪新新人类平头的毛发,无辜地摊了摊手:“我刚好赶上地府的潮流了。”

承祜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不解地道:“地府的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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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盼到额娘,盼回了一个他从别的地方带回来的弟弟,不管怎么样,日子还是要照过。

在缅怀了一阵他原先的住所之后,日子还是得继续过下去。

虽然福临说过,如果在调-教他的父兄的过程中遇到了任何问题,欢迎他拨打老祖宗求助热线请求支援,但承祜想了想,还是决定找个地方先让自己静下心来,然后好好地考虑一番。

他有着小孩子的外表,但骨子里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小孩子,他不认为自己事事都需要依靠老祖宗们。(承祜:我家弟弟们都那么大了,而且我侄子侄女都出生了!o(╯□╰)o谁说我小孩儿我跟谁急!)

——好吧,他没见过自家老祖宗,对他们的行为没底,这也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原因。

左等右等等着承祜的求助热线等得黄花菜都快凉了,也没见到那小不点的影儿,不安分的祖宗们表示,他们闲的蛋疼,要主动出击!

真正被允许前往阳间的只有康熙的直系正派祖宗皇太极一人——当然,努尔哈赤也算,但有这位祖宗在,其他爱心觉罗氏都是给这位爷打下手的——但是这并不妨碍皇太极和福临其他各怀鬼胎的兄弟们偷偷潜入康熙的梦境,用他们无比坚韧的神经、猥琐的理念配合着人海战术,来强-奸康熙的神经。

此时,乾清宫中,梁九功正胆战心惊地看着趴伏在桌案上的皇帝。这个时候正是康熙每晚批阅奏折的时候,以往康熙都很勤勉,从无懈怠,谁料想,今日批着批着,竟倚靠在案上睡着了。

皇帝睡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却仍得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以免皇帝醒来觉得他们伺候不周,没准备好热茶或是没研好墨。

可是,谁能告诉他,案上的皇帝在睡梦中为何却是一副如此纠结的模样?

约莫是魇着了罢?要不要将皇上唤醒?

“老祖宗,朕不是……”偷偷地瞄了皇上一眼,梁九功想,皇上莫不是梦到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难怪看皇上那么难受,额头上都冒汗了!

既是如此,他们这些人还是莫要打扰皇上的好,妨碍皇上与太皇太后在梦中团聚的后果,可不是他们能够承受得起的。

过了片刻,康熙不知梦到了什么,额头上的汗愈发多了,若是细细观察,便会发现他的身躯在微微颤抖,好像在忍受什么莫大的痛苦。

——事情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啊。

事态升级,事态升级!梁九功在心中默默地给自己敲了个警钟,然后深吸了口气,打算拼着被皇上责骂的危险把皇上唤醒。结果,下一秒——

“啊啊啊啊啊!!!!!!!!!”

可怜见的,谁能知道这一天晚上康熙爷到底梦见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别问姐最近两天为什么这么生猛,姐是为了榜单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