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黑店
作者:子韵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030

胸毛一愣,看着子韵已有了责备的意思,却不分辨,说道:“我刚才就注意观察了大家的房间所在,没事。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他们没这么早动手,我估计茶水篆香都是迷药而已,不会马上致命。”

他一边打开了门,领头走了出去。

通过昏暗的木板走廊,三人都尽量使自己行动发出的声音保持在最低,一路上都没看到什么人,大多房间都是黑漆漆的,想必也没什么客人。

很快的,敲开了沦陷和月sè的门。简单地告知了情况后,沦陷夫妻被安排去通知南边的晋峰和暗夜。而子韵三人则原路退回,按照布置,在北厢楼下,神久夜进去照顾重伤者老么的安全,而子韵与胸毛继续往东去通知房与夜。

随着前面的胸毛做了个手势,子韵放缓了脚步,在靠近东厢楼梯口附近,子韵隐隐约约听到一个西北腔调传来:“老板,真要全部做了么?”分明就是刚才那伙计!

“这木久没生意了,要错过咧,谁知道要等到神木时候,你们仨一起去看看动静,都做成肥羊咧!”这也是一个西北腔调,不过声音却显得苍老嘶哑。

东厢楼梯口边,子韵两人前面有一条巷道通往后院,那应该是伙房烹杂所在。微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子韵和胸毛都不是寻常人等,自然听觉方面是大大强于普通人的,因此倒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就算是子韵这种“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的人,此刻也明白了:这的确是一家黑店,而且是那种要人命的黑店。

“隔壁还剩两肥羊捏?”伙计的声音响起。

“你仨别管咧,俺来。”苍老嘶哑的声音说。

子韵看着旁边的胸毛猛地回头,却见东厢的某间房里,刚打开的房门后,露出了房与夜的身影。子韵心里一喜,却见胸毛从怀里掏出一条白巾,朝房与夜的方向抖了抖。模糊中,子韵确定房朝这边看了过来,他应该是看到了子韵两人。

子韵心中赞许胸毛经验老道的同时,也在纳闷:这么一个大男人,怀里还老藏着根白巾,难道是定情信物?

胸毛又朝子韵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可以安心进去收拾他们了,然后他提着大剑,一马当先地走在了前面。

两人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后院,就在子韵为事情进展顺利而庆幸的时候,夜战却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瞬间爆发了。

“嗾”一声尖啸响起的同时,胸毛本能地抱剑相迎。箭矢等远程打击武器、特别是大多sè泽乌黑的弩矢、袖箭或者形体短小的飞镖一类暗器,在这种黑暗中,会显示出超越平常的威力。人类的视觉特点,为针对于它们的防范,增添了很大的困难。

“当!”胸毛身前的大剑上随即溅起几点火星。这种情况下,大多时候,只能像胸毛一样,依靠听觉来判断,依靠本能来反应,依靠经验来行动。

接下这一击后,胸毛双手斜拖着大剑,如一辆战车般地冲向了袭击的发起点。

黑暗中,一把平常用来剁草料的那种大铡刀裹挟着寒光烁烁、腥风凛凛,拦腰朝子韵斩来。

一左一右两条人影呈夹角之势拦住了胸毛,左边一位,手持两把弯若牛角的尖头短刀,正是那位跑堂伙计;而右边一位汉子,手持一柄大铁锤,那式样和平rì铁匠铺里常见的“打铁专用”差不多。

胸毛与这两人一对上,双方都异常的干脆,你来我往,攻防在快速中转换着。以一对二,胸毛的大剑展示了应有的特点——大开大阖,劈、砍、扫、撩、卷的优势非常的突出。

那位使尖头双刀的伙计,招式走的是轻灵路线,双刀快速连贯,动作巧妙多变,但是仅仅几个回合下来,就被胸毛的大剑完全压制,劈、砍两字诀是用来对付他的。胸毛的动作不快,可每一击都坚决彻底,威力无俦,势不可挡。

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一力降十会”,由于胸毛的剑还占了个长度上的优势,即便是那位使大铁锤的汉子,也不敢和胸毛硬扛,何况是这两柄尖头双刀?

只见院里的那些木桩、挡板叠架、横搭着的竹竿,一时间都遭了殃,胸毛大剑所过之处就是扫荡、摧毁,又过了几回合,从场面上来看已经是胸毛在追着两人打,而不是被两人夹攻。

扫、撩、卷三字要诀是用来对付大铁锤的。眼见胸毛大剑扫过一截木架,将它卷飞到不知何处,剑锋依然带着扫清一切障碍的趋势从腰际斜卷过来,汉子退也不是,格也不是。

铁锤前端重后杆轻的特点,决定了它使用的技术特征。汉子只能锤头平推,作出了个“顶”的抵挡动作。这一下实在是太勉强了,胸毛稍稍扭动手腕,大剑的剑锋偏转,变成了整个大剑的剑身狠狠砸在了铁锤顶部,并将汉子连人带锤地砸到了角落里。

胸毛无视于旁边那两柄牛角尖刀,大剑轮转如臂使,仿佛一根掌握在女孩兰花指中的绣花针,一轮剑舞,顺带着逼开了牛角尖刀,大剑已没入汉子身体又很快闪了出来,就像劈开了一根木柴。

胸毛身形急转,却丝毫未显滞涩,一个踏步,再次如辆横冲直撞的战车撞向牛角尖刀,双手大剑一个突刺,招式竟然脱离了原有那五字诀的轨迹,奋疾如飞,竟做枪使!“哚”,跑堂伙计被扎在墙上,剑身直透入墙。

子韵这边的情况正好相反,她的对手是一名**着上身,穿着条背带款粗布短筒裤的光头大汉。这位相貌丑陋、脑满肠肥的光头佬手里的武器是一柄半截铡刀,很可能就是他平时用来切草料的工具。

一看到光头佬,子韵就想起当初跟踪chūn水不成,反遭下三滥暗算的那一次倒霉的经历。里面有个家伙,就是这种让人讨厌的光头!

抡起道道狂风,掀开阵阵杀意,光头佬的铡刀很宽很厚很长,也很霸道,可是子韵没让他霸道多久,因为她在对方略显笨拙的大力狂攻中,很快就开始反守为攻。子韵已使出了独门刀术中秘法——“翻云覆雨”。

世事不容轻易看,翻云覆雨等闲间。子韵的刀光一道接着一道,在旧力未尽之时,新力已生,逐渐在抢攻中占据了主动。

光头佬开始发现,自己的优势完全没有发挥的余地:他的攻击范围是远,可子韵在疾风骤雨、连绵如cháo的刀势里已经抢入了合适自己的攻击范围,并让他应接不暇;他的力量身高武器厚重度都有优势,可子韵的双刀,以双对单,以快制慢,以灵克拙,以四两拨千斤,完全将他的攻势克制。

子韵忽地刀锋回转,双手倒提,身形停止了向前逼近。这无疑给捉襟见肘的光头佬一个铡刀横扫的机会。电光火石之间,子韵体现出了最jīng准的把握和最良好的空间感,她如燕穿林,在光头佬挥过的铡刀光影中掠过,一脚弯曲,一脚舒展直伸,动作极其优美地突到了光头佬的身后地带。

待她站定,却也不转身,依然保持着个姣好的背影,以及夜sè中微微摆动的发梢。

背对着她的光头佬也忽地站立不动,好一会,那柄铡刀才咣当落地,接着他的脖子侧动脉处出线一条血线,瞬间血线激shè出一片血光,光头佬如一座小山似地向后轰然倒塌。

院子正中那屋子的门终于打开了,一个老头子站在门口,年纪六十上下,一头浅灰sè短发。接着灯光看去,古铜sè的脸孔,铜铃般的眼睛闪烁着jīng芒,尖尖的下巴上,飘着一缕山羊胡须。老头子浑身没有多少肉,干瘦得像老了的鱼鹰。

子韵和胸毛都明白,正主儿来了,这就是那苍老嘶哑的西北腔调的主人。

“哪路的?”老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