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章节 过年(上)第五34中)
作者:陈可善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474

刘维礼两个走到自家院墙外的时候,一大家人都出来迎接,当然是迎接小王大夫了。无弹出广告小说

今天刘维礼家里杀年猪,叔叔姑姑几家都在他家,包括老叔刘文洋两口子,这时刘文洋凑了过来:“快点,就等你呢!”

刘维礼不解地道:“啥事儿?”

“你妈说,欢迎客人的鞭炮只有家里的长子才有资格点!”刘文洋搂过侄子,边说边递过一根烟。

老妈可真是个穷讲究的人呢!感慨着,刘维礼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这是那不重的烟瘾犯了,昨天收拾冯凯的时候太毛躁,把口袋里的烟给弄湿了,他没敢跟王晶提买烟的事,也就是说,他都二十来个小时没抽烟了,老叔的举动绝对的雪中送炭,但众目睽睽之下,客气客气还是要的:“不好吧,小孩们还看着呢。”说着就要去接。

“我看你敢接!”一声怒吼让小刘哥的客气做到了实处,正是刘文山同志,就见他正板着一张大脸,目露凶光。

随着这一声断喝,刘维礼分明听到女同志们那里传来不怀好意的窃笑,其中,最刺激他的是那个夸张的沙哑的声音。

刘文洋嘟囔道:“让他点鞭炮的。”

“哈,这个家没他就不行了是咋地?!”刘文山背过手,气哼哼地扭过头。

刘维礼接过烟,示威般瞄向小王大夫那边,但人家早转过脸了。

刘维礼边向挂着一串大地红的大门走,边小声问:“我爸咋这么大火气?”

“我这个大哥呀,忒也不成熟!”刘文洋摇头叹息。

刘维礼差点没笑喷,好像,自己曾在刘文洋同志身上乱发过这样的感慨吧?难道,这是子债父偿?

刘文洋终于板不住面孔,嘿嘿笑道:“刚才,你大姑父提议要你掌刀,还说去年的猪你爸杀了半个多小时都没杀死透,今年可没时间耽误,这不,你爸就觉得没面子了嘛!”

听了这话,刘维礼也大觉好笑,却不敢笑,他那黑着脸的老子正在往这边张望,似乎在责怪:点个小炮仗而已,忒也磨唧!

刘维礼猛抽了几口烟,将烟头烧亮,但是却不敢痛快地吸,因为,他老子可不傻,如果被发现当着面过烟瘾,估计默许的很多待遇都能给直接剥夺了,而根本不管其实他已经是成年人,哎,他的那个脾气cāo蛋的老爸啊!

暗自摇着头,小刘哥凑到鞭炮前,稳稳地点燃,稳稳地退了开去。

鞭炮噼哩啪拉炸响,一家人拥着客人向院子里走,刘维礼一阵恍惚,似乎,这有点接亲的味道?可不是吗,一边鞭炮乱响,一边走进家门两个大红的男女!

哎,小倩啊,维礼哥的很多第一都被人抢先了,第一个到我家的女生是不相干的赵一,第一个到我家过年的是相干的王晶,第一个给我做饭的是她,第一个同床共枕的也是她,给你剩下的“第一”可是越来越少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刘维礼觉得在自己心里到底还是宁小倩的位置更不可动摇,这大概是因为她真的太特别,一般人啊,大概就做不出让自己喜欢的男人背黑锅替她蹲苦窑而她自己赎罪的把戏!关于这个,上次他用言语试探过她,基本能得出当初他猜测过的结论。

“大礼,姑父从你爸手里把尖刀夺过来了,就看你的本事了!”段久海笑呵呵地凑过来。

这段久海就是刘维礼的大姑父,上辈子的时候对刘维礼的跳级及入狱事件持最“谨慎”态度的就是他,不过刘维礼到底不会与长辈一般见识,尽管这个长辈确实有些势利眼,比如,现在大姑父对他的态度基本上是源于他的那个副科级国家干部的身份。

段久海还在一边嘱咐:“大礼,我跟你说,别的都可以扎坏,就是那个肝得小心,要是捅苦胆上,可就废了。”

“放心吧,你大侄子看也看小二十年了,心里有数。”刘维礼冲大姑父笑笑,走到已经四蹄紧捆的肥猪跟前,念叨着:“死得其所,你不冤。”

几个大男人将肥猪抬到搭好的台子上的时候,刘维礼已经穿好一件旧外套,拿过尖刀,在手指上试了试刀口,他心里有种奇怪的念头:昨天要是有这么个趁手的家伙,那位冯凯同志可能会逃开秃爪子的命运,不过,极可能是一刀俩洞!

女人及孩子们都怕怕地躲进屋里,这很好,让刘维礼没有了后顾之忧,说实话,他挺怕王晶见到血后再想起昨天的事。

初次掌刀的刘维礼一点也不慌,将尖刀放下,一手扣住缠在猪嘴巴上的绳套以防它脑袋乱动,另一只手在猪脖子和胸口大概量了一下距离,轻轻拍了拍猪脖子上选好的位置,刘文洋立刻用湿抹布认真擦了擦。

刘维礼拿起尖刀,对准猪心脏的位置,手腕用力,身体前压,尖刀利落地切了进去,似乎没有任何阻挡,他也清晰把握到刀尖插进猪心房那一瞬的感觉,手腕翻转,之后抽出尖刀。

鲜血立刻喷涌而出,接血的盆子准时凑到跟前,这时,肥猪才发出凄厉的嚎叫。

大家用力压着拱动的猪身,刘维礼死死扣着猪头,肥猪叫出的声音变成闷哼,又片刻,哼声渐消,开始抽搐,而后很快死透。

“咋样?我就说,这玩意得快、准、狠,这绝对是技术活,一般人干不来。”

段久海咧着嘴,边笑边冲刘维礼竖起大拇指,还向刘文山瞥了瞥,脸上挂着明显的不屑。他是刘文山的大姐夫,在当地,姐夫小舅子的关系是属于可以没有轻重的那种,但他们这姐夫小舅子平时可是很少开玩笑,原因么,当然是他俩经常暗中较劲,而今,段久海确实在落刘文山的面子,但显然是纯粹的玩笑了。

这是一种心态上的巨大转变,但刘文山体会不到这类的变化,他憋屈着呢,就见他不屑地翻了翻眼睛,将头扭到一边,他今天是被落了脸面了,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因为,最直接的罪魁祸首是儿子啊!可见,成长的烦恼啊,成长的青年的父亲也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