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水中月城
作者:阿西西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1250

“可是在我看来,”辛普森提出异议,“在这种情况下,当史洛安找上了凶手的时候,凶手是不得不把遗嘱交给史洛安的。 首发--无弹出广告这就跟事实不合拍了,因为我们已在隔壁房子地下室的炉子中查明遗嘱被焚,而且你说是凶手放在那里留待我们去查的呀。”天上午出现了紧张的局面。维多利亚博物馆闹起别扭来了。

“一个钟头之内,亨利·辛普森的办公室开会,孩子。”老头子这天早上显得苍老而疲惫,“我想你大概乐于参加的。”

“我一定去,爸爸,”埃勒里说道,接着又体贴地补上一句,“您的那股斯巴达jīng神到哪儿去啦,jǐng官?”

一个小时之后,埃勒里到了检察官的专用办公室,发现是个剑拔弩张的场面。

jǐng官又气又急;辛普森坐立不安;佩珀沉默无言;还有,象登上王位似的正襟危坐、苍老的面庞上流露出刚毅不屈的神情的,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詹姆士·诺克斯先生。

埃勒里向大家招呼,他们全都爱理不理;辛普森朝一把椅子用手一挥,埃勒里就一屁股坐了下去,眼睛四下打量,满怀着希望。

“诺克斯先生。”辛普森在王位前踱来踱去,“我今天上午把你请到这儿来,是因为——”

“唔?”诺克斯用他那虚伪的柔声细气来接口。

“是这么回事,诺克斯先生。”辛普森另换一种语气,“我并没有积极参予这个案件的调查,这一点也许你是知道的吧——我还有别的事务,实在忙不过来。我的助手,佩珀先生,一直代表我行事。现在,尽管佩珀先生是胜任而尽职的,但事态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我第二份电文如下:

“此画于眼:“这是最后一份电报。今天早上刚收到,也是布隆jǐng官发来的。”“延期两周的要求已获博物馆同意。在此之前,我厅当暂缓采取行动,祝顺利。”

辛普森把这叠电报放回写字桌上,脸朝着诺克斯,两手叉腰,大家都不开口。

“好吧,诺克斯先生,你总明白了吧。咱们已经把咱们的牌都摊在桌面上了。看在上帝的份上,先生,放理智些吧!我们大家互相配合吧——至少让我们看一看你手里的那幅画,让我们请公正的专家鉴别一下……”

“我决不干任何这类无聊的事,”这位大亨一口回绝,“没有必要。我的专家说它不是利奥纳多的作品,这位专家应该是识货的——我付给他足够的钱。让维多利亚博物馆见鬼去吧,辛普森先生。这类部门全是那么一回事。”

jǐng官忍无可忍,一下子蹦了起来:“管他大人物也罢,小人物也罢,”他喊道,“我情愿永世不得翻身,亨利,如果我放过这个——这个……”他气得说不出话了。辛普森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拖到角落里,急匆匆对老头子咬耳朵。jǐng官脸sè缓和了过来,恢复了老于世故的神态。

“对不起,诺克斯先生,”他一面跟辛普森转身走过来,一面表示歉意,“我刚才失态。可你为什么不肯放漂亮些,就把那捞什子还给博物馆呢?爽爽快快认晦气算了。你以前曾在市场上亏蚀了两倍于此的数字,你连眼皮子也没动一动呀。”

诺克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爽爽快快吗静等着,外弛而内张。

“对呀,”辛普森说道,几乎是咆哮着,“确实如此!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无论如何,”佩珀在jǐng官想出怎样对答之前,机智老练地说道,“无论如何,你的收藏热情并不会因此而受到挫伤,先生,既然根据你自己专家的鉴定,你手里这幅画,作为艺术品来讲,实际是并无价值的。”

“而你却为此作jiān犯科。”辛普森插口。

“拿出证据来吧。你们只要有办法拿出证据来。”诺克斯这时火气上来了;板起了脸,噘起了嘴,“我告诉你们吧,我买进的这幅画,并不是博物馆中失窃的那幅。有本事,你们证明就是那一幅吧!你们要搞我的话,各位先生啊,反而会搞到你们自己头上的!”

“那么,那么,”辛普森支支吾吾想说些什么,这时埃勒里却用无比温和的口吻提问:“顺便问问,诺克斯先生,你的专家是谁呢?”

诺克斯登时转过身来。他眨了眨眼,又微微笑了笑:“这纯粹是我自己的事,奎因。当我认为需要的时候,我会让他出场的。你们这些人如果跳得太起劲的话,我干脆否认自己拥有那件该死的东西!”

“我决不这样干,”jǐng官说道,“不,先生,我决不这样干。而且,咱们不久就会以伪证罪对你起诉的!”

辛普森拍拍桌子:“你这种立场,诺克斯先生,使我,也使jǐng察当局十分为难。你要是坚持这种儿戏态度的话,就逼得我非把本案转给联邦zhèng fǔ处理不可了。伦敦jǐng察厅不会容忍任何胡作非为的,美国的地方法院也不会容忍的。”

诺克斯拿起了帽子,大踏步朝门口走去。颇有点义无返顾的气概。

埃勒里拖长了声调说道:“我亲爱的诺克斯先生,难道你打算既与美国zhèng fǔ对抗,又与英国zhèng fǔ为敌吗?”

诺克斯转过身子,一面把帽子按在头上:“小伙子,”他冷冷地说道,“你无法想象我为了保住花了七十样——她总掌握着一些吧,我想。”

维利走了,不久就回不回来了,跟他同来的是一个局面,正适宜于采用不干涉主义的政策。现在对诺克斯施加压力,无非激怒他罢了;尤其象他这样一个讲求实际的生意人,你只需给他一定的时间……谁知道呢?”他笑着站起身来,“至少给他两个星期的宽限,你们自己也从博物馆获得这样的宽限。毫无疑问,诺克斯必定会迈出下一步的。”么!”

“我的态度?”诺克斯仿佛被逗乐了。

辛普森不立刻回答。他走向自己的写字桌,拿起了一叠装订起来的半页白纸——都是西方联合公司的电报,黄sè狭条的电文分别粘在白纸上。

“呃,诺克斯先生,”辛普森接着说道,嗓音嘶哑——他正在施展演滑样是那架打字机。然而,本身的内证却少得惊人。打出这两封信的那个人,非常注意避免留下能追索其人的任何痕迹。”

“咱们要对付的是个狡猾的罪犯啊,兰玻小姐。”埃勒里干巴巴地说道。

“无疑是的。你瞧,我们依靠的是这样几个根据——行款间距、边缘空白、标点使用法、某几个字母打得特别重,以及诸如此类的情况。这两封信,都故意努力消除可以追索其人的这些标记,并且做得很成功。但有一点是写信人无法回避的,那就是打字机本身有其具体特征。不妨这样说,打字机的上每一个字体,都各有风格,实际上就象指纹一样的可以鉴别。一点没有疑问,这两封信都是同一架打字机上打出来的,而且我敢说——虽然我并没有责任来担保——两封信都是同一双手打出来的。”

“我们接受你的看法,”jǐng官笑嘻嘻地说道,“虚心诚意接受。多谢你了,兰玻小姐……托马斯,你拿这封恐吓信到化验室去,让吉米看看有没有什么指纹。不过我猜想,咱们这个对象如此刁猾,大概不致于会留下指纹的。”

维利不多时就回来了,带回了信和否定的报告。这张纸的新打字的一面,根本没有指纹。但在信纸的另一面,也就是乔治·卡吉士给格林肖开写期票的那一面,指纹专家报告说有一个清晰的乔治·卡吉士指印。

“从笔迹和指纹两个方面,都肯定了期票是千真万确的,”jǐng官满意地说道,“不错,孩子,在期票背面打出这封信的人,就是咱们所要找的对象——此人杀了格林肖,从尸体上拿走了期票。”

“至少,”埃勒里喃喃说道,“这证实了我的推论,吉尔伯·史洛安是被杀的。”

“正是如此。咱们带着这信到辛普森的办公室去吧。”

奎因父子到达时,辛普森和佩珀正在检察官专用办公室内议事。jǐng官得意洋洋地拿出新收到的匿名信,并且传达了专家的鉴定。两位检察官登时jīng神焕发起来,办公室中情绪热烈,可以指望早rì——并且正确无误地——破案了。

“有一点是绝对肯定的,”辛普森说道,“你手下的员jǐng必须避免露面,老奎因。我看,写这封信的家伙,还会再寄信函之类来的。我们需要派人守在现场,等它上门。如果你的徒子徒孙在诺克斯的府上转来转去的话,说不定会打草惊蛇的。”

“这话有点道理,亨利。”jǐng官承认。

“我行吗,检察官?”佩珀殷切地问道。

“好。再好不过了。你到他家去,等待着事态发展吧。”检察官笑得很不痛快,“这样一来,我们可以一举两得,奎因。既可以逮住匿名信的作者——又可以把咱们自己的人安插在诺克斯房子里,寻访那幅该死的赃画!”

埃勒里格格格笑了起来:“辛普森,好手段。关于自卫之道,我服膺普狄斯塔的明智的见解。‘对诡计多端的人,’他认为,‘我必须分外体贴!’”二十九收获

然而,如果辛普森检察官可以称得上诡计多端的话,那么,被辛普森检察官所算计的那个忽隐忽现的罪犯看来更工于心计。整整一个星期,什么事也没发生。写匿名信的人,就象是被一次未加宣扬的大地震所吞噬。每天,佩珀副检察官从河滨机是不同的,jǐng官。这次用的是一架‘雷鸣顿’牌正常型号的打字机,从各个字体来看,我敢说打字机还相当新。至于信的作者——”她耸耸肩,“我不愿把话说死,不过从一望而知的内在证据来看,这封信与前两封信都是同一个人打出来的……这儿一个小地方很有意思。在打那三万块钱的数字时出了些小差错。打字的人,尽管是盛气凌人,显然也有点神经紧张。”

“真的吗?”埃勒里自言自语。他挥了挥手,“暂且不谈这个。要说是同一个人,没有必要通过字体来证明出于同一个人之手。单凭这样一个事实,爸爸,单凭第一封恐吓信是打在卡吉士期票的半张上面,而第二封是打在另半张上,就足以证明了。”

“有什么指纹吗,吉米?”jǐng官不太抱希望地问道。

“没有!”指纹专家说。

“好吧。这就行啦,吉米。谢谢你,兰玻小姐。”

“坐下,各位先生,坐下吧,”埃勒里兴致勃勃地自作主张说道,“别着急嘛。咱们还有一整天的时间呢。”辛普森和佩珀,原就话召来的。飞速地驶往zhōng yāng大街。他冲进检察官办公室时,兴高采烈地大叫一声……

辛普森手指一碰到佩珀带来的那封信,眼中就闪耀出擒获逃犯的兴奋光芒。他一言不发,抓过了信,拿起了自己的外套,两个人跑出了大楼,直奔jǐng察总部。

埃勒里象个陪同斋戒的待从僧侣——这位侍僧,xìng喜咬啮指甲,用以代替烟火食。jǐng官正在漫不经心的整理函件……

佩珀和辛普森一拥而入之时,根本不需开口,大感兴趣。有意的在于这样一个事实:用来打出这封信的‘雷鸣顿’牌打字机没有一个标准的键盘。说不定这也未必十分重要吧。”

“没有一个标准的键盘?”辛普森重复了一遍,感到迷惑不解,“怎么,何以见得呢?”

埃勒里又耸耸肩。

“不管怎么说,”jǐng官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咱们万万不可使这个流氓生疑。今天晚上,咱们就乘他为了取钱而在时报大厦抛头露面的时候,逮住他。”

辛普森正用茫然的眼sè望着埃勒里,听了此话就摇摇肩胛——仿佛是要摆脱一种难以捉摸的负担——并且点点头:“你可得注意啊,奎因。诺克斯必须假装按照信上的吩咐,缴纳款子,这一切你来负责安排,好吗?”

“都交给我吧,”老头子笑嘻嘻说道,“现在,咱们得去跟诺克斯把这事谈一谈。咱们怎样进入他的家,倒需要费些心思呢。咱们这个对象,说不定正在监视着。”

一行人离开了jǐng官的办公室,就坐进了一辆没有jǐng察当局标记的汽车,开到了住宅区的诺克斯府,停在紧靠小路的专供佣仆进出的边门。jǐng车的司机办事很周到,在边门停车之前,先绕着整幢房子兜个圈子;四周没有可疑人物,于是奎因父子、辛普森、佩珀一溜烟穿过高围墙上的边门,进入了仆人室。

他们在诺克斯的金碧辉煌的书斋里,见到了诺克斯,他镇静自若,正在向琼·布莱特口授文稿。琼很矜持,尤其是对佩珀;诺克斯请她暂请自便,等她退回到书斋的角落里她自己写字桌上去之后,辛普森检察官、jǐng官、佩珀和诺克斯就聚商当晚行动的计划。

埃勒里并不参加这几位神秘人物的交头接耳;他在房内踱来踱去,琼坐在那儿埋头打字。他越过琼的肩膀张望,仿佛是要看看她在打什么,凑在她耳边说道:“你继续保持这种天真的女学生模样,好小姐。你干得很好,确实打开了局面。”

“真的吗?”她脑袋一动不动,低声说道;埃勒里微笑家心中就已有数了,奎因父子一跃而起。

“第二封恐吓信,”辛普森气喘嘘嘘地说道,“今天早上刚刚收到!”

“是在期票的另外半张的背面,用打字机打出来的,jǐng官,画闹得我真够呛啊!碰上这样一件敲诈勒索,真是麻烦无穷……我只好自认晦气,一切由你们作主吧。”

“但我记得你曾说过,这幅画并不是从维多利亚博物馆偷出来的呀。”jǐng官镇静地说道。他即使心里顿感轻松,脸上也是不露声sè的。

“我现在还是这样说的!这幅画属于我的。不过你们不妨拿去给专家鉴定——一切听便。只是有一条,如果你们查明我说的是实话,请把画还我。”

“哦,准定照办,”辛普森说。

“检察官,您看,”佩珀焦急地插口说道,“咱们是不是应该先对付敲诈犯?否则他会——”

“佩珀,你这话说得对,”jǐng官心情十分舒畅地说道,“办事有个轻重缓急嘛,先把敲诈犯收拾掉。还有。布莱特小姐。”老头子走到房间另一头,站在琼的面前;琼抬起头来,露出探询的笑容,“小姑娘做件好事吧,替我发个电报。或者——等一等。有铅笔吗?”

她驯服地拿出了铅笔和纸张。jǐng官潦潦草草一挥而就:“这份,好小姐——马上把它打出来。事关紧要。”

琼的打字机滴滴嗒嗒响了起来。如果说,她那颗心随着所打的字句而跳跃的话,她脸上却毫无表露。她手指揿按出来的文稿如下:

伦敦jǐng察厅机密布隆jǐng官台鉴:

利奥纳多作品目前在一位有声望的美国收藏家手中,他不知此系赃物,老老实实付七十机前,摆出十足的秘书架子,专心致志于打字,诸事不闻不问,“只是别打布莱特小姐的主意呀。人家要责怪我的。”诺克斯耸了耸肩,走出了房间。

埃勒里等候了十分钟。他并不跟琼说话,她也继续飞快地打字,毫不停顿。

他无所事事地捱时间——事实上,是眼望窗外。不多时,他看到高大而憔悴的诺克斯昂道阔步跨出停车的门廊——埃勒里所瞭望的窗口,是在建筑物主体的侧翼,所以房子正面的一举一动恰好尽收眼底——坐进了等在那儿的大型高级轿车。轿车沿着车道滚滚而去。

埃勒里登时活跃起来。这样一来,琼·布莱特小姐也活跃了起来。她双手离开了打字机键盘,坐着,含着狡黠的笑意,期待地望着他。

埃勒里步伐轻松地来到她的写字桌旁。

“老天哪!”她假装吓得缩成一团,惊叫起来,“奎因先生,你该不致于这样快就被诺克斯先生一言讲中吧?”

“别胡思乱想,”埃勒里说道,“现在,乘没有人,让我问几个问题,好小姐。”

“我深感荣幸,先生。”琼喃喃地说。

“考虑到你的xìng别……我且问你,高贵的女士。在这座纸醉金迷的府第中,雇佣了多少下人?”

她显得很失望的样子,噘起了嘴:“问那脑袋瓜子哟?难道你以为咱们这位高明的杀人狂是个笨蛋吗?他只要把史洛安吓唬住就行了。他不妨说:‘如果你向jǐng察当局揭发格林肖是我杀的,我就把这份遗嘱交给jǐng察当局。不,史洛安先生,我要保存着这份遗嘱,以便确保你会封住自己的嘴。’于是史洛安毫无办法,只好接受这样一个妥协。但实际上,他去找这个凶手朋友之时,也正是他自投死路之rì。可怜的史洛安啊!我看他很不jīng明。”

以后的事态发展迅速,令人痛苦而腻烦。jǐng官万般无耐,不得不把苏伊查所反映的情况,以及其中的含意,向新闻记者作了宣布。星期rì的各报,刊登了这条消息,星期一各报对此大做文章——在新闻界这个行业中,星期一是消息特别稀少的淡rì——这样一来,整个纽约市全都知道了上之后,有什么人到这所房子来过?我指的是,有什么外人?”

“要说来过的话,那么,来过的人可不少,然而,没有一个能越过楼下的会客室一步。诺克斯先生从那时开始就根本不愿见客——大多数人在门口就被克拉夫特用‘不在家’这句彬彬有礼的话,挡了驾。”

“这是为什么呢?”

琼耸耸肩:“尽管他装得满不在乎,有时露出一副不可侵犯的样子,其实,我认为诺克斯先生自从接到第一封恐吓信后,内心是一直很紧张的。我常感到奇怪,他什么不雇私人侦探。”

“这理由很清楚,”埃勒里冷笑着说,“他不愿意任何——或者说当时不愿意任何——跟jǐng察方面有牵丝扳藤关系的人,跨进他的房子。他怕人发现那副利奥纳多作品,或者利奥纳多复制品。”

“他什么人也不信任。连自己的老朋友,或者跟他在生意上有许多往来的熟人和顾客,他全都不相信。”

“他对迈尔士·伍卓夫怎样?”埃勒里问道,“据我所知,诺克斯曾聘请他协同处理卡吉士产业的善后事宜。”

“确是这样。不过,伍卓夫先生从没上门过。他们只是每天通电话。”

“有这可能吗?”埃勒里自言自语,“这样的运气——这样的奇迹,惊人的好运。”他紧握住她的双手,她疼得哼出了声来。然而,埃勒里看来是丝毫没有什么邪念的。他几乎是不拘礼节而脱落形迹地紧握住那双纤纤玉手,并且说道,“这一上午真是十分有趣,琼·布莱特,十分有趣啊!”

埃勒里虽然向他老子保证说“马上”就会回到jǐng官办公室的,可是一直到了下午他才悠悠然踱进jǐng察总部,由于内心深感快慰而在脸上挂着笑容。

总算是运气,jǐng官正埋头在事务堆里,没有机会来问他话。埃勒里逍遥自在了好一会儿,只是当他听见老头子指示维利巡官怎样安排那些探jǐng们夜晚在时报大厦底层会齐的时候,他才从百无聊赖的白rì梦中惊醒过来。

“说不定,”埃勒里开口了——老头子似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也在屋子内——“说不定更为切实可行的,还是晚上九点钟在河滨大道诺克斯家集合吧。”

“诺克斯家?为什么?”

“理由不止一个。你当然总得在可能有罪犯落网的地点布置:那个受尽底毁的吉尔伯·史洛安原来根本不是做了凶手而自杀,恰恰相反,jǐng察当局现在认为他平白无辜的被一个老jiān巨猾的凶手所坑害——那些小报都使用穷凶极恶这个字眼。各报还大肆宣扬说,jǐng察当局此刻正在继续缉捕真凶,这个真凶原本只有一条人命,现在却犯下了两桩血案。

值得一提的是,史洛安太太总算翻了身,重又神气起来。她那珍贵的家庭声誉受到了昭雪,新闻界、jǐng察当局和检察官方面都公开赔礼道歉,这种道歉虽是姗姗来迟,却也正中下怀,因为这使她的家庭声誉更隆了。史洛安太太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女士;她心知,要不是埃勒里·奎因明察秋毫的话,纳奇欧·苏伊查那套汇报也不会起什么作用的,因此,她对报界先生们倾吐了大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