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川即使每天累得跟狗一样，还是没有停歇看书的习惯，海量的书本知识在他的脑海形成一个诺大的漩涡，整理之后便成了他无法丢失的藏宝阁。直到今天，莫小川已经完成了百本书记的阅读量，他也开始相信白诗诗当rì说的“书越读越快”的理论，现在基本上只要三天就能完成一本超过三百页的书籍。

理论知识远甚于实践能力的莫小川知道一份改革报告的价值有多大，并不取决于文件有多华丽，而是可cāo作xìng有多强。他并没有直接回答严妍的问题，把文件又大致翻了一遍。

严妍也知道自己现在问一个做服务员也没超过两个月的大学生，实在有些急功近利，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搭在脸上，刘浪会意后迅速递上一根长嘴香烟，又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帮忙点燃，然后面无表情地回到自己原来站的位置。

“文件你先拿回去再仔细研究，之后告诉我可行xìng到底有多少。”严妍轻轻地吸了一口香烟，转身走出房门，刘浪则“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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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川的宿舍放了一本厚厚的笔记本，从前往后看是最近读书笔记，从后往前看则记录了rì常工作中的一些小问题，包括如何跟陌生客人打交道，酒吧有多少熟客，各自喜欢的饮品有哪些，是否有特殊爱好等等。

莫小川用嘴巴咬着笔盖，趴在床上认真地记录今天发生的事情：1、季瑜也会跟他父亲求情；2、妍姐跟范杰之间不合，理由不详；3、范杰似乎并不像看到的那样简单。4、看了酒吧改革文案，感觉有漏洞可补。

文字记录很简短，甚至会犯一些基本的语法错误，但一手漂亮的微草如果让外人看见一定不会再去在乎那些细枝末节。

酒吧的工作很简单，莫小川却把它当成一份奥数题目来做，他坚信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果然，第二天上午还躺在床上休息就接到刘浪的电话，让他赶紧下楼，也没有说明原因。

莫小川从起床、洗漱、穿衣……到最后出门只花了不到十分钟，边下楼梯边捋自己的头发，看见刘浪后露出略带不解的笑容：“刘哥这么早是要闹哪样？”

“还早，都十点了。”

“老大，我是凌晨三点才睡好不好。”莫小川翻了翻白眼，无奈的解释道：“哪像刘哥这么潇洒，只要跟着妍姐走走逛逛就OK。”

“走走逛逛？”刘浪打开车门，摆摆头示意莫小川上车：“要是真走走逛逛就能解决问题，严总就不会叫你来了，关上车门。”

“难道妍姐让我来还有其他事情？”莫小川靠着后背，跟刘浪在一起他丝毫没有感觉到压力，就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兄弟一样，同在部队呆过的人总能产生这种来得莫名其妙地“情愫”，当然刘浪还并不知道莫小川在自己曾经服役的地方跟特种部队的jīng英交过手，更不知道曾经那个不苟言笑的首长庄严会对坐在后排的毛头小子赞不绝口。

刘浪把买好的早餐递给莫小川，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你为什么坐车总喜欢坐在后排？”

“实话么？”

“假话。”

“后排座位多，累了可以睡觉。”

“那实话呢？”

“安全系数高。”莫小川直言不讳，他怕死，尤其是那种不明不白的冤枉死。

车子很快驶离市区，莫小川所读的学校在华昌城北，基本上就到了乡下。刘浪挂上一顿，并不像是拿莫小川开玩笑：“我知道你肯定很难接受为什么严总会对你如此器重，其实严总跟我差不多，都是读完高中就开始出来打拼。开一间小酒吧容易，但现在生意做大了，管理起来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这才想到培养一些专业的人才，而你，就是她第一个要培养的对象。”

莫小川咽下包子，苦笑两声没有说话。这一刻他才明白担子悄无声息地压在身上的感觉，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种种画面。

“你也别摆着一张苦逼脸，”刘浪打趣道：“我知道你不是不能吃苦的人，我也知道现在的大学生多半眼高于顶，但是能受到老板这等器重的地方并不多。我二十八岁，见过的人绝对比你多出不止一倍，有jīng明的、有憨厚的、有狡诈的、有虚伪的，但像严总这样坦诚对人的确实不多。表面上她总是给人一种温润圆滑的商人感觉，但她待手下这帮兄弟真没得说，这也是为什么哪怕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我也跟她干的原因”

刘浪扮演起“长舌妇”的角sè，只是莫小川似乎并没有听进几句，望着窗外快速后退的景sè怔怔出神。

“我没读过几天书，说不出太大的道理，今天说这么多也不是要劝你意气用事，脑袋一发热学我一样死心塌地。我是真心觉得你这个朋友值得结交才跟你谈这些，总之你好好想想就是。”刘浪转动方向盘，接下去是弯弯绕绕的蛇形道路，他不敢再像刚才那样侃侃而谈。许久没有听见莫小川回应，无奈地大声道：“诶，你有听我说话么？”

“呼呼呼……”后座一阵呼噜声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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