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儿的心情好像很好？”敖紫玉没事儿找事儿，跑过来逗慕小楼，前一天闹剧的余波尤存，街上到处都能够看到气息凶悍的修士，不时的爆发出一两场的冲突，而控制局势的关键点则是桑子墨之前的现身。

不管外人怎么，这位大圣君没死没残，如今依旧是受到天道认可的龙庭之主、仙界掌舵人，也知道这个时候，慕小楼才知道，大圣君这个称呼不是随便起的，不是说圈了块地盘，占山为王就能叫做大圣君了。

中央龙庭的中心有一根封龙柱，上面会显示出由天道授予圣君封号的名字，由上到下一百人，圣君的封号是因人而异的，而且一旦有新的封号圣君出现，自然会有旧的封号圣君被挤下去，但只有一个人是不变的，那就是排在第一位的大圣君。

大圣君的名字可以变，但排在第一位的圣君封号永远是大圣君，这是由天道承认的，每一个封号圣君都会获得与之对应的能力，但能力也就意味着责任，大圣君是不会被后进圣君挤下去的，大圣君的消失永远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踏入神境，另一种则是生死道消。

所以尽管桑子墨数度被逼出中央龙庭，他却依旧是天道承认的大圣君，他不死，大圣君的位置就无可替代……

“心情好谈不上，只是发现了一点有趣的事情。”慕小楼笑了笑，眉眼完成月牙，透着喜悦。“墨墨说昨天我干得不错呢！”橘子皮立了大功。

敖紫玉懒得吐槽，他从来就知道慕小楼骨子里并不是什么天真萌蠢的可爱少女。屈指弹了弹她的脑门，“你接下来是怎么计划的？”想了想。补充道，“我是说收拢了中央龙庭的闲散势力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收拢？”慕小楼的脸上浮现起一抹诧异，“人家才不打算收拢这些势力呢！”她眨了眨眼睛，“我需要的只是每一个势力的臣服，只要有足够的威慑力让棋子听话即可，至于棋子之间的矛盾，利用的好未尝不是助力哟！”

敖紫玉扯了扯嘴角，就知道这姑娘是芝麻包子。东西还没到手，就已经算计好怎么驱狼吞虎了……

“对了，这几日我要出门，你找个替身给我，对外宣称闭关即可。”慕小楼想了想，“这次我谁也不带。”

“既然如此，我扮成你就是了，反正我现在的身份也尴尬，不能出门。不过你可得和那两条蛇说清楚。”敖紫玉倒是无所谓，他一项东奔西跑，就算忽然从慕小楼身边消失，别人也不会有太多的怀疑。

敖紫玉这头好办。应宗岚那边也会配合，慕银虽然不舍，不过既然是当任务接下来。自然是会兢兢业业的完成，只有慕游那边。足足花费了慕小楼两天功夫，直到她威胁他。“如果乱来就讨厌他一辈子！”才勉为其难的答应在慕小楼回来之前听敖紫玉的安排。

而安排完一切的当天晚上，慕小楼就从院里子消失了……

三天后，在中央龙庭边界的雷鲸驿站里，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拿着一枚玉佩信物，带着一个娇小的女孩儿登上了前往天玄云陆的雷鲸……

“狐狸，你这幅模样可真丑。”娇小的少女撇嘴嫌弃道。

“还不是为了掩人耳目？你以为你这幅模样好到哪里去？”钟离别雪冷冷的瞥了慕小楼一眼，说来也怪，明明是那么精致的眉眼，只是被慕小楼稍稍休整了一下妆容，加上因为药物浮起的一两点红色小疹子，顿时就变得有些惨不忍睹。

“毁容什么的会让人觉得映像深刻，只有似是而非，才最适合混淆视听。”慕小楼双手合十，讨好的笑道，“雷鲸上面的应酬就靠你了，还有回头我会挂牌炼制丹药，你得负责替我压阵。”说白了，就是在抓苦力。

钟离别雪冷哼一声，没有反驳，慕小楼和他之间的那个契约，以他的实力，轻而易举的就能挣脱，然而身为宠物不过是为慕小楼一个人收拾烂摊子而已，若是恢复了身份，成为妖族大帝，岂不是要为整个妖族收拾烂摊子了？哪一个更轻松省力，用尾巴想都知道！

慕小楼在雷鲸上被分派到的住所比较靠近中心，头尾两侧是两处不大的坊市，两翼则分布着擂台，秩序卫所以及仲裁处，方便维持雷鲸上修士的秩序，以及处理纠纷——雷鲸上不允许私斗，但所有的纠纷都可以上擂台解决，唯一比较苛刻的是，被挑战者失败只需要付灵石赔偿，而挑战者失败则必须卖身为奴，所以通常情况下，修士也不会轻易挑衅。

坊市里的摊位是需要租赁的，而且数目有限，根据位置的不同价格一不同，慕小楼选择的摊位是距离市口有一段距离的摊位——太靠近市口，大多修士都会在货比三家的念头下，选择进去看看，而若是距离太远，购买到所需物品的修士又无心再逛。

雷鲸上的坊市贩售的东西也比较单一，大多是修士自己淘汰下来的二手法宝，又或者是往昔冒险中所获的因为价格不合适而没有贩卖出去的物品，数量一般不会太多，不过雷鲸上很多地方需要花费灵石，待住上一段时间之后，手头的灵石紧了，为了不被赶下雷鲸，也会出手一些手头得用东西，总的来说，如果没有额外的开销，一趟雷鲸的花销大约是十万上品灵石。

慕小楼不缺灵石，但是她之前是收拢了大量炼丹和炼器的材料，倒也不介意在雷鲸上换些自己有用的东西。

慕小楼炼丹炼器也不需要像一般修士那样弄个蒲团正襟危坐，法诀打个不停之类的，只要只法器小炉，点上她的混沌雾莲，然后把材料之类的丢进去，自然会按照她心中所想，去除杂质，轻易的凝结成她需要的丹液或者是器型，唯独最后一阶段的收丹和阵法需要她费些心思。

摊位的收费是按日计算的，从中央龙庭到天玄云陆，按照雷鲸的速度大约要行驶九个月，慕小楼不缺钱，索性就把摊位包了下来，也不去理会有没有生意，径自挑了些练手偏门丹药，又或者有着特殊用途的法宝放到了摊位上。

至于炼丹炼器的牌子，大约是看她极为年轻的样子，生意倒是很一般，尤其慕小楼收费是各种稀有材料，总的来说也就相当于以物易物，这么一来彼此间合适的东西就很难凑对了，好在慕小楼也只是打发时间，对能不能卖掉东西也不强求。

“你就这么丢下中央龙庭的烂摊子跑了，桑子墨该头疼了吧？”钟离别雪将慕小楼圈在怀里，将下巴搁在她的脑袋上，“而且你这么一个人都不带的跑出来，他居然也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慕小楼转着手中的丹液，“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我们这趟出来根本不会引起注意，唯一的麻烦是回去之后的事情，所以在那之前，我的修为也要跟上去。”

“你的修为太差。”钟离别雪淡淡的评价道，女孩子软软的发丝伏在脸上，让他微微的眯了眯眼，明明是络腮胡大汉的粗狂形象，却愣是被他这个眯起眼睛的动作弄出了几分狡猾……

偏头看向钟离别雪的慕小楼微微的怔了怔，随即撇开了眼睛，“这个表情用在你这副尊容上，还真是让人有点难以接受。”

钟离别雪略带不满的“哼”了一声，他的本体是九尾黑狐，狐狸化形嘛……参照传说中的狐狸精这种生物就知道，必定是纤细、柔弱、妩媚的化身，不说什么道法妖术，光是长相就能迷得人七荤八素。

但是体态羸弱的女子或许能博得世人的怜惜，可若换成男子，就未免显得有些娘娘腔，缺乏男子气概，所以对钟离别雪来说，自己本体化形后的形象并不怎么让他满意——至少在他心里还不抵此刻变装后的络腮胡大汉，至少足够威武霸气！

慕小楼却是完全没有留意到钟离别雪的情绪，自顾自的说道，“我觉得狐狸男应该是身形颀长，容貌很精致，看起来很美型的那种，白白净净，脸上很干净，眯起眼睛的时候会让人觉得有点狡猾，唔……大概就是冷魅邪酷霸拽之类的形象吧……”

美型？冷魅邪酷霸拽？那是什么东西……钟离别雪默默的、默默的过滤掉这些乱七八糟的词汇，然后很纠结的发现……慕小楼喜欢小白脸……

虽然此刻的络腮胡子大汉并不是钟离别雪的原貌，但是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会不会因为他第一次帮慕小楼的忙变幻出了这么个形象，从此就让慕小楼嫌弃了呢？要不要便会原本的容貌为自己绝世美貌正个名呢？虽然内在美比外在美更美，但……慕小楼是颜控啊……

就在钟离别雪万分纠结的时候，一道阴影从头顶上落了下来，“这里有玄脉丹出售么？以物易物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