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

从几乎已经痛到失去知觉的手上，感觉到了楚昭月的温度，夏漠风伤痕密布的脸上，终于绽出了一抹笑意，一抹就算是在现在这张满是鲜血，狰狞到了有几分恐怖地步的脸上，仍然让人觉得，温柔得似乎可以滴出水来的笑意。

“我在！我在……”

楚昭月紧紧握住夏漠风的手，控制不住眼眸中的浓浓雾气，更控制不住，声音中越来越厉害的颤抖。

“你还是来了……呵呵呵……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乖乖听话，不会就那么被我吓到……一定……一定还是会，跑过来的……”

夏漠风断断续续地述说着，平静的声音，没有颤抖，也没有气喘，就好像是一个，完完全全没有受伤的人，只是从那一张一合的薄唇中，随着他的声音，不断溢出的，一捧又一捧的鲜血，再再地，让人触目惊心！

“阿风，阿风，你不要说话了！不要说话了……”

看着夏漠风全身各处，不断涌血的状况，特别是从那张漂亮的薄唇中汹涌而出的鲜血，楚昭月，心慌了！

一个人的鲜血，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他这样毫不停歇地流血，就好像，就好像，马上就要流干了似的……

“其实，其实……我那个时候，还可以再狠心一点，还可以再过分一点……可是，可是我……我舍不得……我舍不得……”

夏漠风完全没有听楚昭月的劝说，或者说，他根本听不见她再说些什么，只是说着在商墨然山庄那时候的事情，只是在说着，他自己想要说的，一切……

“虽然，我知道，像你这样聪明，事后稍微的，想一下……就会想到，我那个时候的样子，只是在演戏……可是，可是，看到在那个时候，你被我的话，被我的态度，伤得不知所措，伤得竟然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反应，我就真的，好舍不得……月儿……在这个世界上，我最最不想伤害的人，就只有你……我最最想保护的人，也就，只有你……”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阿风……”

控制不住的眼泪，终于决堤……楚昭月想要捂住随着夏漠风说话的颤动，而越溢越多的血，但是面对着这整个满身伤口，浑身浴血的人，她却知道，真的不知道，究竟该去捂哪一处？

“不要再说了……”

“月儿……我曾经跟你说过，在你一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你一到这里，就用了那么神奇的方式，救了我母后，还跟她说了那么那么一大堆，怎么听，都是在说谎的话……呵呵呵……当时我就在想，这个人，这个被整个巫族称之为宝物，背负着月魂使命的人，究竟，究竟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夏漠风那双强硬地大睁着，定定地看着阳光灿烂的蓝天之上，完全没有一点点焦距的黑红色眼眸，猛地闪烁起了无限的神采，回忆的，向往的，渴盼的，和那些，永远永远也无法达到的……

漂亮得让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