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夫人听到柳慕汐的答案，笑得越发开心了，柳慕汐对她自己信心百倍，她何尝不是如此？

她承认柳慕汐给了她给打的压力，也承认自己小瞧她了，可是，若是柳慕汐能击败自己，她是绝对不相信的，柳慕汐想要赶上自己，就算是突破了先天后期，也得需要几年的时间，凭她现在的修为，还远远不够。

想到这里，潋滟夫人笑道：“柳尊者果然是快人快语，不过，你自己答应还不算，还要宿宗主答应才行！否则，我打赢了你，宿宗主却要找我报仇，我岂不是太冤枉了。”

潋滟夫人从一开始，顾忌的人就不是柳慕汐，而是宿衍。

宿衍对柳慕汐的看中，她全都看在眼中，她不相信若是自己赢了柳慕汐之后，宿衍会无动于衷。

她知道自己如何做，宿衍恐怕都会记恨上她，所以，她也不怕再得罪宿衍了，更不会妄图改变自己在宿衍眼中的印象，她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平安的离开天纵山。

等她回到了阳州范围内，就算宿衍修为再高，权力再大，也丝毫拿她没有办法，毕竟，太一门也不是好惹的，到时候，她也就彻底安全了。

大不了，她以后永远也不来冀州，反正以前她也很少出门。

潋滟夫人盘算的很好，而且也很快就看清楚了行事，做好了取舍，从这方面看，她还是一个比较识时务的人，一开始会做出那等蠢事来，一是对自己太过自信，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别人；二来，就是错估了宿衍和柳慕汐之间的感情。

早知如此，她绝对不会犯下这等致命的错误。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柳慕汐的身上，想看她到底如何回答。

“周潋滟，你可不要太过分了。”黄琪突然怒道，“你做下这么多恶心的事，宗主没有立即杀了你，你就应该感恩戴的了，竟然还敢提这么多条件，真当我们玄天宗好欺负是不是？”

潋滟夫人却看也不看黄琪，只是笑意盈盈地看着柳慕汐，她知道，只有柳慕汐才能让宿衍改变主意，柳慕汐的答案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人，谁管他们？

柳慕汐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宿衍帮她报仇，所以，潋滟夫人这个条件实在算不了什么？不过，为了让她安心跟自己比斗一场，少不了要答应她。

只是，她也不会替宿衍做出决定，只好将目光投向宿衍。

宿衍面无表情，谁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此刻，就连柳慕汐都拿不准他的态度。

宿衍好似没有听到似的沉默着，潋滟夫人虽然面色不便，心中却紧张万分，后背更是沁出了一层冷汗。

从今天开始，她的名声恐怕会一落千丈，若是以前，她肯定会痛心疾首，大发雷霆，可是现在，她却只想活下去。

这玄天宗，她永远也不会踏入第二次，至于宿衍，她以后更不会再惹了。

有一次教训就够了。

不是每个人都会捧着她，奉承她的。

此刻，她的小命已经完全落在了宿衍手中，只要他想让自己死，没有人救得了她。

她必须要得到宿衍的保证才能安心。

不知等了多久，潋滟夫人才终于听到了她最想听的话。

宿衍终于缓缓开口道：“此事既然已经全权交给了夫人完全处置，无论何种结果，本座都不会出手！”

“宗主——”黄琪以及戚一梵等一众关心柳慕汐的人，都震惊地喊道。

他们都明白宗主对柳慕汐的心意，听到他这个十分无情的回答，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难道潋滟夫人重伤甚至杀了柳慕汐，宗主也不会管吗？

其实在他们心里，也觉得柳慕汐恐怕不是潋滟夫人的对手，这才会如此担心。

宗主这到底是太相信柳慕汐，还是真不想管她了？

宿衍却对那些声音听而不闻，说完之后，就不再开口。

潋滟夫人则是重重地吐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真心的笑容，唇边的梨涡，越发迷人，笑道：“宿宗主一言九鼎，想必不会出尔反尔，如此，妾身也就放心了。”

说完，潋滟夫人看向眉头微蹙，不知在想什么的柳慕汐，道：“柳妹妹，你可要小心了，这次，我会全力以赴，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柳慕汐眼睛顿时清明了起来，看向略显得意的潋滟夫人道：“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我求之不得呢！”

柳慕汐和在潋滟夫人之间的战斗，说是决斗也不为过，这议事大殿虽然极为坚硬牢固，但是，到底不是可以任由人打斗的地方，所以，柳慕汐和潋滟夫人换了比试地点，去了更加庞大坚固的演武场，

演武场极大，周围还有许多座位，将这些人装下也绰绰有余，其实这里是玄天宗弟子打比时的场地之一，坚固可想而知。

“舅舅，娘亲一定不会有事的，对吧？”戚一梵带着兜兜坐在一个视野极好的位置，看着在巨大的演武场中显得越发渺小的柳慕汐，兜兜紧紧抓着戚一梵的胳膊，担忧地问道。

戚一梵心里虽然也担心，但在兜兜面前，他绝对不会表现出来，不由笑着捏了捏他还带着一点婴儿肥的脸蛋，笑道：“那当然，你要相信娘亲，最后赢的人，一定会是她。”

戚一梵语气坚定，他不只用这话来安慰兜兜，也是在说服自己。

不只是他们，其他与柳慕汐交好之人，也都对柳慕汐的处境极为担忧，好好的婚宴，竟然变成了决斗，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而越级挑战向来罕少有成功的，何况，柳慕汐和跟潋滟夫人相差了整整一个境界等级，她能获胜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绝大多是的人都不看好柳慕汐。

“如果柳师妹输了，受了重伤，宿宗主真得会不管吗？我觉得宿宗主还是非常看重师妹的。”梦竹仙子担忧地说道，如若不然，高高在上的玄天宗宗主怎么会向她和黄琪道歉？

她的师父合一真人，也有些忧心忡忡，听到自己徒弟的话，暗暗叹了一口气，道：“说不定，他们只是小两口闹别扭了，宿宗主说出的气话而已，他肯定不会对柳师侄置之不理的，你就放心吧！”

合一真人的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梦竹仙子就更不会相信了。

但是，他们都选择相信这个理由，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暂时让自己心安。

宿衍坐在宝座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场中的柳慕汐和潋滟夫人，脸上看不出丝毫担忧，但是，他周身的气息却很恐怖，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人不敢靠近。

就连那些太上长老们，也都缄口不言，一个个乖得不能再乖了，绝对不去触宗主的霉头，同时在心里再次为安家默哀，这次安家恐怕真得难逃一劫了。

演武场中，柳慕汐已经将头上那沉重的金色凤冠全都摘掉了，身上的各种累赘的装饰品也都被她给收起来了，乌黑长发只是用一条红色缎带束了起来，全身上下再无一点首饰。

柳慕汐对自己有信心，但是，这不代表她不郑重，不认真，不谨慎，恰恰相反，她比任何时候都更加重视这个对手，这次的比试，因此这次，她只许胜不许败。

柳慕汐身上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精气神也达到了顶点，完全恢复到了全盛的状态。

而潋滟夫人就没有柳慕汐这么好运了，她被宿衍震伤了心脉，虽然伤势无伤大雅，甚至不用治疗，都能慢慢痊愈，但是在最紧张的比试中，一点伤势都可能是致命的。

不过，潋滟夫人也不怎么在意，因为柳慕汐不可能将她逼到那一步，别说只是一点小伤，就是再严重一些儿，她自信也能对付地了柳慕汐。

因此，潋滟夫人也是信心满满，斗志昂扬，见到柳慕汐如此慎重，时，心中却是冷笑不已。

她们的实力相差太多了，她就算做再多准备，也无济于事。

“可以动手了吗？我都有些等不及了。”潋滟夫人想象着柳慕汐被自己打得遍体鳞伤，而宿衍却碍于约定，不能对自己怎么样，只能放自己离开的场景，心中觉得十分痛快。

然而，下一刻，她脸上得意的笑容骤然一遍，身形一闪，突然从原地消失，突然出现在了五丈外的地方，而她原本所站的地方，刷刷两下，便出现了两道深深地剑痕。

演武场的石头，都不是普通的石头，而是九州大陆公认的嘴硬的一种有些透明的石头，这种石头五颜六色十分漂亮，又开始甚至还被当成了装饰品，后来发现了它坚硬无比的特性，这才被用来建造演武场，这种石头，也被称之为演武石。

非先天武者，不能在石头上留下印记，但也只是印记而已，就连以柳慕汐如今的修为，全力一击，也只能留下两道半尺高的剑痕，想要达到破坏，甚至击碎这演武石头的程度，恐怕要达到宿衍那种程度才行。

如今，在九州大陆，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只有那么寥寥几人。

看着那两道半尺多深的剑痕，潋滟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怒视柳慕汐道：“你竟然敢偷袭，真是卑鄙。”

柳慕汐脸色不变，淡淡地说道：“偷袭？潋滟夫人您莫非是忘了演武场的规矩，到了这演武场，比试就已经开始了，是你自己心不在焉，又怎么算得上是偷袭？”

说罢，下一招又至，潋滟夫人匆匆抵抗，两人激斗在一起。

柳慕汐下手决绝，毫不留情，潋滟夫人一开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手忙脚乱了一阵后，也渐渐缓过神来，开始反击，两人打得是昏天暗地，难舍难分。

围观众人，对柳慕汐能在潋滟夫人施展全力的情况下，还是坚持这么久，都稍稍有些惊讶。

看来，柳慕汐说要打败潋滟夫人，也不是没有根据的。

只是，他们依旧不看好柳慕汐，柳慕汐之所以会坚持这么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先发制人，占得先机，如今，潋滟夫人已经缓过来了，柳慕汐很快就要落入下风。

果然，下一刻，柳慕汐的身影便倒飞了出去，柳慕汐在空中一个倒翻，稳稳地落在了地上，虽然没有受伤，确实柳慕汐第一次被潋滟夫人逼退。

潋滟夫人已经开始反击了，柳慕汐的情况变得十分不妙。

潋滟夫人冷笑一声，道：“我倒真是小瞧了你，不过你也就这样了，接下来，我绝对不会让你伤我半根手指头。”

话音未落，潋滟夫人手中的红枫剑，快如闪电，直射柳慕汐，在柳慕汐的左臂上划下了一道口子。

刚才潋滟夫人用这一招，狠狠地刺中了柳慕汐，而这一次，同样一招，她却只是伤了柳慕汐的左臂，柳慕汐已经适应了潋滟夫人的速度，她想要故技重施重伤于她，却是不可能了。

潋滟夫人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顿时一变，对柳慕汐的忌惮更深。

其他人也看得出来，柳慕汐的亲朋好友们，也都稍稍松了一口气。

柳慕汐的进步是有目共睹的，这样看来，柳慕汐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宿衍依旧是面无表情，但是，周身的气息，却已经缓和了许多，让他周围的人，也都悄悄松了一口气。

潋滟夫人冷冷一笑，长剑顿时一转，以一种更加刁钻的角度，刺向了柳慕汐，柳慕汐素心剑反手一挡，可惜，只是抵挡了一下，剑尖刺进了柳慕汐的侧腰间，柳慕汐迅速跃开，红枫剑被拔出，带出了几滴鲜血。

柳慕汐摸了自己的腰间一把，白玉般的手上，顿时沾满了鲜血。

柳慕汐神色未变，仿佛没有感到任何疼痛，运转“生生之气”迅速为自己疗伤。

“娘——”兜兜哭喊道，“舅舅，娘亲又受伤了！呜呜，我不要娘亲受伤，我去杀了她！”

“瑞儿，别任性！你娘不会输的，何况你现在年纪太小，还不是那人的对手。”戚一梵神色冰冷的说道。

“我现在已经很强了，爹爹说，我马上就可以准备突破先天境界了，我一定可以帮娘亲的。”兜兜不甘心地说道。

戚一梵道：“听话！坐下好好看着。你若是想要为你娘报仇，我不会阻拦，但是，绝对不会是现在。你便是去了，也只是送死！你要相信你娘，也要相信你爹爹。”

兜兜小眉头皱得紧紧，咬牙挣扎了一会儿，这才重新坐了下来，受托下巴，鼓着两腮，也不知道再跟谁生气。

宿衍扶着椅子扶手的手骤然一紧，随即便松了下来，眼睛黝黑无比，乌云遮蔽，仿佛不见一丝光亮，不见天日。

此时，场中又起了变化，柳慕汐缓缓举起了长剑，不是之前的《流月剑法》的起手式，仿佛没有任何招式，她只是将剑举起来而已，全身都是破绽。

潋滟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在心中冷笑她装模作样，随即再次指挥红枫剑向柳慕汐刺去。

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柳慕汐手中的长剑，竟然好巧不巧地挡住了潋滟夫人的长剑。

她好像早就看穿了潋滟夫人剑法的轨迹，不然根本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柳慕汐的剑，看起来极为缓慢，就仿佛是蜗牛一般，但偏偏她的剑就是那么好巧不巧地挡住了潋滟夫人的长剑。

“这是巧合吧？”“应该只是个巧合。柳尊者的剑术毫无章法，而且慢吞吞的，连我们都看得很清楚，除非，她真得看透了潋滟夫人的剑法轨迹。可是，这种事怎么可能！”

“是啊，这根本是不可能的。潋滟夫人可是用神识御剑，怎么可能被看穿轨迹，这个猜测一点也不靠谱，肯定是巧合。”

人群中起了一点骚动，不少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可是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潋滟夫人也以为是巧合，她轻嗤一声，道：“算你走运，不过，下一次，你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潋滟夫人再次催动长剑，刺向柳慕汐，然而奇异的事情又发生了柳慕汐依旧好巧不巧地挡住了她的剑，依旧是刚才那种缓慢温吞的剑势。

第一次是巧合，难道第二次还会是巧合吗？

几乎所有人都震惊了，面面相觑，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连宿衍也微微睁大了眼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潋滟夫人感到了一丝不妙。

这根本不在她的理解范围准备，她出身为超级门派，见多识广，却也从见过如此诡异的招式。

人对于未知，总是充满恐慌和猜忌的。

潋滟夫人的心，已经慌了，而不是像刚才那般信心满满。

就是现在！

柳慕汐可不想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手中长剑骤然发动，华丽无比的《流月剑法》毫不犹豫地使了出来，剑招宛若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又宛如银瓶乍破，气势惊人，素心剑宛如一道冰冷地月光，刺向了潋滟夫人。

潋滟夫人大惊，回过神来时，却已经闪避不及，只是移开了致命处，可是，她的额头上，却出现了一道剑痕，连头发都被削掉了一截儿，高髻顿时散落下来，配合着额头上的鲜血，显得恐怖异常，哪里还有半分娇美？

“你竟敢伤了我的脸，真是不可饶恕！”

潋滟夫人最在意自己的容貌，等她发现柳慕汐竟然伤了自己的容貌时，愤怒更是达到了极点，她宛若失去了狼一般，不要命的开始攻击柳慕汐。

先天后期武者的疯狂攻击，威力巨大，柳慕汐又被她伤了好几次，但是相对应的，破绽也很多，柳慕汐也趁机狠狠重创了潋滟夫人。

这一仗打得极为惨烈。

谁也没想到，柳慕汐会跟潋滟夫人打到如此程度，两人都是伤痕累累，谁也没有比谁更好。

但是，让众人更好奇的是，柳慕汐的那个诡异的招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柳慕汐能越级跟潋滟夫人打成这样，那个诡异的功法功不可没。

可惜众人不知道的是，柳慕汐的伤势只是看着可怕罢了，她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而潋滟夫人却是真正的重伤。

而且，柳慕汐从这一战中获益良多，而且也是她习武以来，最酣畅淋漓的一场战斗。

突破先天后期的壁垒，已经不存在了。

潋滟夫人也感到自己情况不妙，这柳慕汐就好像是永远也打不死一般，明明受伤一点也不比她少，可是，她的攻击力却没有半点减退，反而越来越强大，而她却越来越在虚弱，攻击力越来越小，她眼睁睁地看着柳慕汐从不敌自己，到反败为胜压制自己。

没有比这更让她难以接受的事情了。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继续下去，她一定会死在在柳慕汐的手里的。

她必须要赢！

即便杀了柳慕汐，激怒宿衍也在所不惜。

潋滟夫人深吸一口气，平心静气，渐渐冷静下来，眼神充满了坚定。

圣女妙音看着场中的情景，突然说道：“潋滟夫人已经被逼到极限了，打算要孤注一掷了，柳尊者危险了。”

她身边的清雪点了点头，道：“没想到，柳尊者竟然能将脸呀你夫人逼到这种程度，这场比试，是柳尊者赢了。”

圣女没有说话，因为这话还太早，谁也不小看，先天后期武者的全力一击，如果柳慕汐承受不住，必死无疑。

柳慕汐也看出了潋滟夫人的决绝，他从来都没有小看过她，此刻更是凝重无比。

她知道，最关键的时候到了。

整个演武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紧紧盯着两人，谁胜谁败，就看着最后一击了。

“柳慕汐，这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我赢了，即便是宿衍宗主也不能为你报仇。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可以向我认输。相信你现在，应该离先天后期不远了吧？”

潋滟夫人还不想死，若是能劝服柳慕汐，她也不愿意跟人拼命。

柳慕汐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就在潋滟夫人以为她答应了的时候，却见她摇了摇头道：“不！我不会向你认输的。而且，现在占据上风是我，我也没有理由向你认输。”

潋滟夫人冷冷道：“是吗？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给本夫人去死吧！”

潋滟夫人的长剑骤然飞到半空中，开始绕着柳慕汐旋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剑的残影迅速增加，一把剑迅速在变成了成千上万把剑，捂得密不透风，将柳慕汐包成了一个球形，外人再也看不到了柳慕汐的身影，周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不绝，但是任何人你能感受到里面蕴含的滔天杀意。

“啊，糟了！慕汐危险了。”黄琪急的团团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慕汐一定会死的。都到这种地步了，宗主怎么还无动于衷！难道他真想眼睁睁地看着慕汐被周潋滟杀死？！”

“师父，柳师妹她会没事吧？”梦竹仙子眼睛看着场中被剑影包围的柳慕汐，眉头轻蹙，焦急地问合一真人。

合一真人脸色极为难看，他叹了口气，道：“我也说不准，希望柳师侄福大命大，能够撑过去吧！”

合一真人的修为也不过是先天中期，柳慕汐和潋滟夫人的战斗，他完全插不上手，唯一能够救柳慕汐的，恐怕就只有宿衍宗主了。

想到这里，合一真人也不由看向宿衍的方向，却失望的发现，宿衍对此根本就无动于衷，仿佛根本就不在乎柳慕汐的死活，合一真人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升腾起来，不由对宿衍对柳慕汐的心意产生了一丝怀疑。

之前说的多好啊，说什么是她的唯一，说柳师侄比他自己还重要，重要个屁！既然她如此重要，为何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潋滟夫人的剑下？

合一真人即便怒火冲天，也只能吹胡子瞪眼，不敢对宿衍说什么。

宿衍却没心思注意合一真人的心思，因为他的全副心神都在柳慕汐身上。

他怎么可能真得不管她，他怎么可能对她的危险置之不顾？

因为他的神识一直关注着柳慕汐，因此，也很清楚的知道柳慕汐的情况，知道柳慕汐在对上潋滟夫人的时候，并没有吃亏，那些伤势并没有什么大碍，他才会表现的如此无动于衷。

何况，他是知道柳慕汐的秘密的。

在凤凰山，柳慕汐为他和戚一梵疗伤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同意柳慕汐跟潋滟夫人决斗的原因。

此时，柳慕汐被困在潋滟夫人的剑影之中，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凌迟，的确是非常危险，宿衍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他甚至已经用杀意锁定了潋滟夫人，如果柳慕汐真得有危险，他会在那之前，立即杀了潋滟夫人。

柳慕汐站在在剑影中间，皮肤如同刀割，这是那些凌厉地剑气所带来的伤害，但是柳慕汐却仿佛没有察觉一般，只专注地看着这些急速旋转的剑影，她肯定，这里面一定会有破绽。

时间一点点过去，剑影形成的圆球开始慢慢缩小，柳慕汐身上已经出现了新的伤痕。一道道细小的剑痕，出现在了柳慕汐全身上下，白玉般的脸上更是出现了五、六道的剑痕，而且这剑痕，还在渐渐加深。

“生生之气”不断运转，修复着柳慕汐的伤势，伤痕去了又来，来了又去，即便如此，柳慕汐的确开始虚弱了，因为伤口可以痊愈，但是，失掉的血液，却不会回来，柳慕汐大红色的嫁衣上，已经沾满了自己的血液，当然，潋滟夫人伤势比她还要严重得多。

柳慕汐的情况，宿衍看得一清二楚，心更是疼得滴血，屡次都想出手杀了潋滟夫人，但是，看到柳慕汐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势，认真固执地寻找突破口的样子，他就忍不住退缩了。

柳慕汐除了是他的妻子，她还是一名武者，这是她自己的历练，是她自己选择的磨刀石，她根本不希望他插手，他知道柳慕汐根本就不愿意太过依靠于他。

她很没有安全感，绝大多数，她只相信她自己的实力，而不是依靠于别人。

宿衍正是因为太过了解她，反而不愿意逆了她的心思，尽管她的选择，让他生气、担忧和紧张。

没办法，谁让他就是喜欢她呢！

他是如此相信她，希望她不要让他失望！否则，他永远也不会原谅她。

眼见剑影形成的圆球已经跟柳慕汐等高了，再继续下去，柳慕汐恐怕就真得要被凌迟了，潋滟夫人更是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即便她现在几乎站立不住了。

兜兜的脸上满是泪痕，挣扎着要去救娘亲。

其他人的脸上，带着痛心和可惜，有的人则是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眼泪缓缓落下，也有一部分人，脸上带着冷漠和不屑，似乎在嘲讽柳慕汐的不自量力。

就在众人以为柳慕汐死定了的时候，剑影中忽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剑影上方中心除，突然开了一个极大的口子，一个红色的身影从剑影中一跃而出，除了柳慕汐，不会有别人。

而剑影形成的圆球，因为缺了一个口子，速度顿时慢了下来，不过几息时间，所有的剑影都消失了，只剩下了潋滟夫人的那把红枫剑。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她怎么可能逃得出来！”潋滟夫人一脸惊恐，难以置信地喃喃说道，“我不相信，我绝对不相信。”

不知是潋滟夫人，其他人也都惊呆了，下一刻，便是一片忽哗然。

谁都以为柳慕汐这次死定了，没有想到，柳慕汐竟然能在最后关头逃了出来，反败为胜。

现在任谁都看得出来，潋滟夫人已经耗尽了真气，而且身受重伤，已经没有再战之力了。

而柳慕汐，虽然形容狼狈，整个人都仿佛在血池里泡过一般，但是，她的精气还好，也不像是受到重伤的样子，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而已。

柳慕汐一步步走到潋滟夫人面前，看着几乎瘫坐在地的潋滟夫人，举起了手中长剑，缓缓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现在，该是我找你算账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