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重要的是心
作者:战豆机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382

在温热的池水浸泡下,若水感觉自己的脸部的疼痛都不那么让人难以忍受了。不过因为脸部上了药的关系,虽然崔大夫说很快就干了,沾水也不要紧,但是顾忌这里是公共场所,所以若水也并没有尝试没顶的感觉。

她把蒙在脸上的布帕摘了下来,小心地避过擦药的地方,用池水洗了一下脸,可是还没等她捧起第一掊水,对面就传来了一声尖叫。

“啊——竟然是你这个贱人!”

紧接着,水花就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什么人?”

若水急忙从池中站了起来,爬上岸去草草的将衣服裹在了身上,这才逃离了那密集的水花攻势。然而池中的雾气实在太大,她只是隐约能看见池中有个人影,却看不清模样。

对方显然并不打算善罢甘休,她见自己打不到,便吆喝起了帮手。

“石榴!快快!把那个女人给我抓住!竟然敢混到嫣然居里来!还顶着这么一张恶心的脸跟我共浴一池,真是恶心死了——”

紧接着,若水就看见池边有个人影飞快地朝自己这边跑了过来。

这下子她即便是看不清人脸,也知道池里的人是谁了。

看到她现在模样的女人,除了那个刁蛮的白雅柔,又还能是谁呢?

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耐性,这一次已经超出了若水能够忍耐的极限了。况且她还没想好怎么跟自己的家人解释毁容这件事情,如果就这样被这个女人吆喝出去,恐怕事情就会不好收场了。

当然,若水自己也是有倚仗的。

能站在这嫣然居里的人,对方有背景,她也有,就算她自己现在还不确定到底是什么样的背景,但至少不是那种可以让人随意捏死的角色。恐怕即便是权势滔天的白相,想要动她,此时也需要掂量掂量了,更何况与她不和的只是受了爹爹隐蔽的女儿而已。

她并没有躲,反而就这么傲然站定了。

对方跑来的那个叫“石榴”的丫鬟,显然也看到了她的不闪不避,看样子显然是无所畏惧的样子,所以本来飞快地脚步,这下子也渐渐放缓了下来。

不过若水显然没有要消极避战的意思,反而迎了上去,然后一脚将那丫鬟踹进了池里!

然后就听见两个女人的尖叫声同时响了起来,原来是那丫鬟掉下去的地方,正巧是白雅柔站着的地方,然后两个女人撞到了一起,月牙池翻起了很大一片水花。

按理说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惊动不到任何人。但是巧就巧在若水早就将伺候自己的那个丫鬟遣走了。而这个白雅柔,看上去好像也是并没有用嫣然居的下人,只是带了自己的丫鬟而已。

但是,如果继续让这两人尖叫下去的话,恐怕很快就要被发现了。

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若水蹲下身来,将两个马上就要游到池边的女人,一手一个掐住了脖颈。

“你……你这贱人……要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当朝一品宰相的千金,你这般折辱于我,定然会付出惨痛代价的!”

自小娇生惯养的白雅柔,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更何况若水那半张看上去无比惊悚的脸,已经足够让她吓得手脚发软了。所以她也就只能像这样干巴巴地威胁着,连一点还手的动作都摆不出来。恐怕这席话也是因为往日惯常说的,所以此刻才能下意识的说出来。

而那个丫鬟,此刻也是一脸惊慌失措的看着若水,竟是和她的小姐一样束手无策。

这多少让若水松了一口气,因为对方毕竟是两个人,她也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子而已,要想如此压倒性的压制住对方,实在是一个比较困难的事情。没想到对方根本就是纸老虎而已,她最为担心的事情竟然如此简单就办到了。

“宰相千金又如何,你知道我是谁么?不要以为仗着自己的爹爹就可以横行霸道,总有一天你会碰上一颗硬钉子,就比如现在,你碰到了我!”

白雅柔愣住了,若水说的话,竟然和她的爹爹常常告诫她的那句一样!

“小柔,莫要如此行事无忌,爹爹护得了你一时,也护不了你一世,总有一天,你会啃上一块硬骨头。”

她从未像现在这般如此后悔没有听爹爹的话,眼前若水那张鬼面罗刹一般的脸,以及丝毫没有掩饰的滔天怒气,已经让她意识到这可能就是爹爹所说的“硬骨头”了。她甚至觉得,如果若水打算就地生撕了她,恐怕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我告诉你,今日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我且先放过你这条小命,若是再有什么不敬的地方,就莫怪我手下不留情面了!”

说到这里,若水放开了抓着丫鬟的那只手,然后狠狠地扇了白雅柔一个嘴巴。这一巴掌她是动了全身的力气,抽完之后自己的手都呼呼的发烫,对方的脸上立马就浮现出了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这是给你一个教训,告诉你,脸不是最重要的,心才是!”

这一句话,若水一字一句说的格外缓慢。她仿佛是在对着白雅柔说教,却也好像是在告诫自己一般。

恐怕从此以后她都会在一张鬼面之下度过余生了,但是只要心还不死,脸就不会再是桎梏她的枷锁了。

这句话说完之后,若水就放开了卡着白雅柔脖子的那只手,后者连连咳嗽着跌回了池中,一时之间扑腾起了无数的水花。

白雅柔最后那个无比惊恐的眼神,若水是看在眼里的。知道白雅柔恐怕在弄明白她的真实身份之前,都不会再去给她再惹什么麻烦了,若水感觉这一次的兵行险招实在是值得很。

不过,当她站起身来,再看向浸在池水中一直无助的划着水的那个丫鬟,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怎么好像感觉不太对劲?这个丫鬟的反应,怎么感觉比她家小姐还要镇定一些?

不过这也只是个丫鬟而已,见她颤颤巍巍的在池中扶着自家小姐,若水也没有再多想,径自整理了一番身上的衣服,连蒙面的布帕都没有带,就这么施施然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