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密谋
作者:依林观木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221

一轮红日穿过云层,挂在天边,耀眼的阳光穿透窗户直扑寨子里。

云层稀薄,碧空万里,时值阳春,约摸午后二时左右,太阳西移,庄周城却依旧骄阳似火,炙烤大地,气温骤升,如若火山喷发,岩浆涌流,热气弥散在空气中,整个庄周城似一片火海笼罩。让人感到头昏目眩。常言道:“正月柳,二月花,三月冻手脚。”岂知这天气变化莫测,庄周城三月时节似七月火。

段纯彪正在大街一处饮茶,一股热气自脚底上涌,似针扎脚,生硬疼痛,段纯彪不住地抬脚驱热,极目仰望,一股耀眼的光线刺进眼眸,额头上汗滴如豆,吧嗒吧嗒地掉落。

“爹、爹……”

“娘……”

“哎呀,我的儿呀,这不长眼的老天啊……”

正当段纯彪端茶入口,突然听到街头一阵怨声载道传来,片刻,街上的百姓呼声迭起,喊声连片,叫苦不迭,不远处,像遭瘟疫般,不断有人晕倒在地。

“让开,快点让开。”一阵喊声自人群后侧传来。段纯彪极目望去,只见街上百姓急忙向街道两边后退。瞬间,人群肃静万分,如若死谷。齐目伫立,目盯来人,一群人马悠悠而来,马踏车辗,叩击地板,杂乱无章,混杂一片。

在前开道的两位壮士,似铁面人般,面无表情。身高皆在九尺之上,彪悍异常,脚掌是常人大小两倍有余。胯下骏马似拖千斤大鼎,气喘不匀。

紧随其后的是一驾马车,车轮朱红,车幔华丽无比,在车后是两位举矛穿甲的彪形大汉,强悍无比。

段纯彪暗自叹道:“这车中何人,如此气派?”

段纯彪猜测时,却见车窗帷幔撩起,车上人望向人群。不料车中坐的,正是郑府二公子郑武,段纯彪不再惊讶,想到与郑武的约定:“今日黄昏时分,南巷‘香茗轩’相见。”看来这郑武是来赴约的。

“呵呵。”段纯彪心里暗笑,真是公子王孙,出行总是大排场,自己已经大祸临头了,还这么招摇过市,自爆身份。愚蠢至极。

“军师,照您的吩咐,一切都安排妥当。主公于南巷‘香茗轩’中等候。”正当段纯彪沉思时,一位快步奔来的壮汉对着段纯彪耳语道。

“走。”段纯彪道了一声,与壮汉向南巷急奔而去。

约摸数十分钟后,段纯彪便奔至‘香茗轩’茶楼。

“军师,请随我来。”壮汉在前,箭步向楼上直冲而上,段纯彪更是心急如焚,脚步如飞。

‘咔’的一声,段纯彪不及思虑,冲入门里,甚是慌张。

“主公、绝爷。”壮汉与段纯彪齐声道。

绝不服手端茶杯,倚窗而立,甚是悠闲自在。

“军师,为何你也如此慌张不堪?”绝不服有些惊讶,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万望绝爷无怪,实因情况紧急,小人才如此鲁莽闯门。”段纯彪气喘吁吁地说道。

“军师,茶楼周围伏兵三千,只要郑武跨进这茶楼,我们便可夺了银子杀掉郑武。一切都安排妥帖,有什么紧急的情况?”绝不服信心十足地说道。

“绝爷,要不得……”段纯彪长吁一口气,急忙说道。

“怎么,事情有变?”

“对,郑武亦是有备而来,我们切莫粗心大意,以防不测。”段纯彪说道。

“哈哈,三千精兵,敌不过一个郑武。难道我们不是有备而来?”绝不服一丝不屑,轻蔑一笑。

“并非如此,小人刚于街上饮茶时,已遇见郑武,郑武在车中以目示人,据我推测,街上百姓中,隐匿着大量的士兵,只不过这些士兵皆是身着布衣,让人很难看出,郑武人马甚多,在这茶楼周围的兵马不下两千,若是在此拼个你死我活,必然于我们不利。”

“那当如何?”

“我们只要取了银子即可。”段纯彪说道。

绝不服一脸不悦,怒道:“区区郑武,我有何惧?”

“绝爷,非也,只是我们还当长远打算。”段纯彪劝道。

“闪开,滚一边去。”正当段纯彪说话时,突然一阵怒斥声从馆外传来。

“绝爷,郑武来了。”段纯彪回头朝楼下望了望对绝不服说道。

只见郑武满面春风,大步迈入茶楼来。片刻间,便登楼而上。

“哈哈,绝爷恕罪,只因郑某有小事操办,故此来迟,望绝爷勿怪。”郑武似笑非笑地说道。

“哪里、哪里!郑公子身为郑府二当家的,诸事繁多,公务在身,绝某人自然理解。”绝不服一改往日的作风,此时甚是客气。

“郑公子请坐。”段纯彪说道。

“军师请。”

三人互道问好后,便各自就座。

“绝爷如此宽宏大量,胸怀似海,小弟佩服!”郑武略微低头,溜须拍马假惺惺地恭维着。

“哈哈!”绝不服两声朗笑过后,说道:“郑公子为人谦和,一言九鼎,言行必果,绝某人亦是敬佩不已。”绝不服自是奉承一番。

“郑公子今日神清气朗,满面春风,只是不知何事令郑公子如此兴奋?”绝不服问道。

郑武听到绝不服如此赞许,心中甚是欢喜,没想到这平日里吝啬赞许别人的绝不服能够欣赏自己。不由地面露喜色道:“绝爷察言观色,丝毫纤动便可揣摩出他人之心,小弟实在是敬佩不已。”

“呵呵!郑公子过奖,我也只是随便猜猜而已。”绝不服说道。

“呵呵!绝爷过谦了,只是刚才想起街头一幕,觉得好笑,自是乐乐而已。”

“哦,是嘛,郑公子若是乐意,不妨说来听听。”绝不服很是感兴趣的说道。

“既然绝爷如此赏脸,小弟就讲讲,郑武展颜一笑,起身道:“此时骄阳似火,百年不遇,正值一片大好时光,怎料街上那些黔首百姓怨声载道,如若狼嚎鬼泣,一片哀嚎,你说蠢不蠢,哈哈哈……”郑武说着便是一阵大笑。笑中充满讥嘲。

绝不服与段纯彪一听,五雷轰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真是不作百姓不知百姓苦。这些话若是被庄周城的百姓听见,虽然明里不敢做声,暗地里也会咒骂不断,甚至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哈哈,郑公子讲的笑话果然好笑。”段纯彪先是反应过来,附和着。只有绝不服还是呆愣着,不知是恭维还是咒骂。心里想到自己常被称做狂匪盗贼,却是不曾说出这种叛天逆地、不堪入耳的话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和这个郑武比起来相差甚远。

“绝爷。”段纯彪轻轻地叫了一声暗示绝不服。

“哦,哈哈果然好笑。郑公子喝茶。”绝不服见段纯彪提醒自己急忙应付道。

哈哈哈,三人同时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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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谈笑自若,如若高山流水与知音,伯牙遇子期,越谈越投机,此刻大有相见恨晚的之感,短短数分中间,便称兄道弟。称呼连连换,越换越亲近,口气连连变,越变越亲切。

只是这交往非君子之清,如同死水一潭,一搅便浑。彼此心怀不轨,心术不正,各怀目的,只是利益当前,谁也不愿先搅动这潭浑水,两人内心跌宕起伏,却是面静如水。

“绝爷,这是您要的银子,总共四十万两。”郑武话一出口,一位身旁的切身侍卫便将一个小木箱顺势放在了茶桌上。

“哈哈,郑公子真是大气魄,出手真豪爽!不服在此多谢。”绝不服望着桌上的银票满脸敦笑地说道。

绝不服如此面容,一个想法即可闪过脑海,郑武暗暗提醒自己:“绝不服是个认财不认人的主,这种人万万要小心了,切莫大意。”

“绝爷,莫要这样说了,小弟只是近点绵薄之力,聊表心意而已。郑某日后的事,还要多多劳烦绝爷相助。”

绝不服会意地一笑,拱手回礼道:“郑公子尽管放心,只要郑公子用得到绝某人的地方,我与寨中各位兄弟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好,绝爷真是爽快之人,有绝爷这句话,小弟就放心了。”

“哈哈,郑公子过奖了,我们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不知绝爷准备如何?打算何时动手?”郑武直奔主题轻轻地问道。

“随时听谴。”绝不服说道。

郑武一听,想到不久,便可掌控郑府大权,一阵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