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灼灼桃花何处落
作者:星霖子      更新:2019-10-29 22:29      字数:6480

第一章她的笑容有若朝露中最灿烂的昙花盛放,明艳不可方物。

她缓缓步入这一室的清辉。

那美人长发披散,眸色皎如满月,暗紫织锦袍素裹,清贵和雅。美人微微侧过头来,肩上的长发悉数滑落,他方抬起眼,墨色的眼睫轻颤,宛如恰时展翅欲飞的蝶翼;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拉的极长,他似笑非笑,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明。

碧落款款拎起烟霞罗裙,双膝不可觉得一弯,算是勉强行了礼,骤然拂袖,室里便起了一阵邪风,吹得灯烛摇晃,书案上的折子也倒了一桌子,一室狼藉。

待那紫袍美人拧了眉正要怒斥之时,却见惹事的少女早已熟门熟路的侧卧在床榻上,紫袍美人面色平静,好似眼里从未见过这样一个芙蓉玉面的少女。

她恍作未见,径自笑出了声,那清澈甜美的声线让人心神不由为之一荡,却难掩三分稚气:“吾向来听闻少君殿下不仅容貌出众,为人也最是潇洒风流,难不成……是吾寻错了人么?”

紫袍美人便是承天教长老命君的首席弟子少君,居明息殿,有十几房姬妾,端得是坐实了好色之名。少君此时却是眸色如冰,仿佛从来不认识这个少女。

她将袍子一合,侧卧在床幔之内,容色朦胧,唇畔的笑意却是清晰而挑衅的,“师尊与命君犹是师兄弟,那么吾该唤你一声师兄才是。”她顿了一顿,自已也没有注意到自己一瞬间变了的脸色,“少君师兄?”

少君从没想过再见到她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难得有些烦躁地别过头去:“我当不起殿下一声师兄。”

少君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他微微望着窗外朝来昏去,眸色晦暗到了极致。他低声开口,言语如冰:“你夜半来此,不怕教主怪罪?”

碧落自衣袖下伸出一只洁白如玉的手,将床幔拉好以作掩饰,她的笑意森然而诡异,轻声道:“我偷偷的来,大约不会罢。”

他叹声:“那么,殿下何事?”值得你这样大张旗鼓又悄无声息地来。

碧落翻身下地,长跪于地,却是最郑重的一个礼,她不自意的摸了一把脸,低低说:“请师尊恕徒儿无礼之罪。”

他无声地任她说下去。

“……师尊的容貌一如当年……却不知师尊可还能认得出我?”碧落咬着唇微微抬起头,却不敢与少君对视,方才那般张扬轻狂的模样不知去了何处,她这时只仿佛是一个迷了路的孩童,对他只有祈望。

他终是亲手扶碧落起身,她的手细润如水,容貌犹如冰雪。他说:“你这番出来,可是快出师了?”

碧落这才现出一点笑,像极了一个受到表扬又羞又喜的孩子,她轻轻点头,又忍不住探出头去四处张望,面色添去三分绯红,她小心翼翼的拉住少君的衣袖,眼里的光芒明亮如火:“师尊……我快要出师了,那……他呢?”

少君任她摇着自己的衣袖憧憬如梦,笑容有若朝露中最灿烂的昙花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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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色雾霭,晓碧连天。遥遥高处不知何人深夜抚琴,轻纱后的风姿翩然有若诗篇,琴声高亢,亦如沙场兵戈相见,烈马长嘶,又如城破后的烧杀抢掠,孩童与妇孺最后的悲鸣。

这是一个平常的村落,远处依稀还能听见孩童们的笑声,抬眼望去,便是斑斓灿烂的烟火,浮生唱遍,最后一支烟花被点燃的时候,热闹的村落转眼间尸骸遍地,穿了暗流墨云纹斗篷的黄泉淡淡的收回长剑,轻柔的拭去剑身的血迹,那诡异而温柔的目光透过头蓬,她微微俯下身将朱红色的唇贴近剑身,合眼吻了下去。

黄泉低低喘了口气,将一个陈旧的木匣子放入怀里,无声的点了一把火后,她最后一次望着树梢上村民们挂的祈愿笺,忍不住解下一个,信笺很薄,上面用很生硬却整齐的字写着,“愿来年五谷丰登,备齐彩礼迎娶鹭丫头。”

她的手一松,那写满儿郎美好心愿的薄纸便被卷进火里,烧了个干净。

她足尖一点,身体有如轻巧的飞燕,转眼前消失在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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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回至承天教,便脱去斗篷交给下人,里面一袭莺黄百褶长裙,颜色鲜亮,更显出主人的好气色,她自袖里取出菱花镜细细照过自己的容貌,将一点百濯香抹在耳后,这才满意的去见镇渊。

镇渊穿了一件流水纹锦袍,雅致的衣裳包裹着男子雄壮的身姿,不似文人那般弱气飘逸,却独独显出他的狂傲伟岸,男子面容端正,那扑面而来的杀气,经过血与火的洗礼造就,不需言语,便将周遭的空气凝聚起来,使人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许是殿里烛火通明,映得黄泉的脸上平添三分绯红,她双膝一弯,将一只古旧的木匣子高高地举过头顶,对着镇渊恭恭敬敬的拜下去,“拜见师尊,徒儿幸不辱命。”是极其清亮的女声。

黄泉只觉一股劲风扑面过来,微微一凛错了半分呼吸,木匣子被谨一以长鞭卷去,递交给镇渊。黄泉在心里将谨一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垂着头,听见镇渊打开匣子的声音,良久,他才笑出声来,“真不愧是本座的好徒弟,还不快起来,赐座。”

黄泉脆生生的谢了恩坐在下首,一双朝气的杏眸眨也不眨的看着镇渊,镇渊被她看得微微一笑,柔声道,“泉儿为本座忍辱负重,出生入死,本座真是好福气,收了你这样一个贴心的好徒儿,泉儿立下这样的功劳,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

黄泉眨了眨天真的大眼,眼里却是谁都能看得出来的倾慕,镇渊却只是含着笑看她,黄泉作势思索一番,展开一个有若春花绽放般的笑容,朗声道,“师尊对泉儿有救命之恩,抚养教导之德,泉儿无以为报,能做师尊的徒儿已是泉儿此生得到的最大的赏赐了。”

镇渊淡淡听着,未置可否,他执起杯盏,于清浅的酒液中望见自己眼中嘲弄的笑意,轻声道,“这些旧事不提也罢,倒是时光匆匆,泉儿也及笄长成大姑娘了,整日为着承天教之事劳碌,本座一直于心不忍……”他的语气很是遗憾愧疚的,“现下正是空闲,泉儿也要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一二了,不知泉儿可有了心上人?”

黄泉听到“及笄”二字的时候便是脸色一变,到镇渊说完她已是面色苍白,黄泉于袖里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掌心传来一阵阵钝痛,她身子颤了颤,确实不敢再迎视镇渊的目光,只稍稍偏了头,好似是羞涩一般,“师尊怎么拿泉儿打趣呢,泉儿一心报效师尊,忠于承天教……哪里有暇考虑什么终身大事,况且……况且泉儿一个女孩子家,怎能私自谈论婚嫁之事……”

大燕国民风开放,毫无男女尊卑之说,但凡有钱有权,或是心甘情愿,女娶男嫁都不是奇事。娶妻纳妾,娶夫纳侍也是平常,皇子皇女更是皆可争抢皇位,甚至连龙阳妇媚也不足为奇。更可由男子十月怀胎,绵延子嗣。所以黄泉这样一说,镇渊倒是很意外的,他是当朝国师,承天教更是大燕国的国教,黄泉是他唯一的弟子,合教都要尊称一声大小姐,以她的身份,三夫四侍自不在话下,可黄泉的口气,却是想要嫁人的。

只有闺阁待嫁的男女才会这般在乎名声清白与否。镇渊只当没听懂黄泉的话,说道,“泉儿此言差矣,命君长老的长弟子少君,弱冠之龄却已经纳了十几房美貌姬妾,可不引人艳羡?此次泉儿为教内立下如此大功,本座便给你选两个漂亮的孩子伺候你吧。”

黄泉顾不得摆出一副无辜天真的模样,她早早给自己点了守宫砂以示清白,一心盼着嫁给镇渊,哪里是要娶夫纳侍的女人,当下站起身来微微躬身道,“请师尊恕泉儿不能受赏,泉儿虽出身江湖草莽,不比那些大家闺秀知礼守礼,于琴棋书画上造诣也十分浅薄,泉儿说句不知廉耻的话,泉儿并不想效仿女尊,只盼能嫁一良人,相夫教子罢了。”说罢,她眼里含泪,只望镇渊能理解她的心意。

镇渊明明是看着她,却无动于衷,只有些好笑地问,“听泉儿的口气,倒像是有了心上人非他不嫁了?本座看着泉儿长大,早已把泉儿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到底是哪家公子,本座一定为你做主。”

黄泉心里一痛,狠狠地忍了几乎夺眶而出的泪水,她对镇渊一见钟情,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成长为心狠手辣的嗜血罗刹,不知受过多少辛苦,流过多少血泪,他一句父女便把她这么多年的妄想打散。她不信他是不知道她的心思的,黄泉心里难过,只低了头没有说话。偏偏镇渊一面饮酒一面提醒,“泉儿可是害羞了?本座不是苛刻之人,即便你看上了谨一本座也让他娶了你。”

谨一是镇渊的心腹,也是镇渊诸多暗卫的首领,此时他黑衣裹身,垂着头一丝表情也无的立在镇渊身侧,仿佛主子不是再给他指婚一般。

黄泉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她一直都知道镇渊既无情心又狠,谨一是镇渊最信任的手下,这婚看似是镇渊也信任她才成就两人,其实不过是对她的敲打与羞辱,黄泉于承天教多年,见过的风浪不少,这番为镇渊不动声色地拒绝了,却不能教她出言无状当众失态,当下她略微惶恐却调皮地向镇渊行了礼道,“师尊真是跟泉儿开玩笑了,泉儿可不依,谨一公子时刻护着师尊,泉儿可不敢跟师尊抢人呢。”

镇渊微微一笑,也就没再说什么。“好好好,泉儿嫌本座乱点鸳鸯谱呢,这话题就此不提了,倒是泉儿真不要什么赏赐么?师尊记得你可是喜欢上月贡上来的那只血玉镯呢,谨一,去取镯子赐给泉儿。”

谨一淡淡开口,语气平静,“主子您忘了,前日日圣女来给您请安,见了这镯子直说喜欢,正好能跟前教主送的那只配成一对,您就把镯子赐给日圣女了。”

前教主是镇渊的大师兄,日圣女是前教主的亲生女儿,镇渊登位后未表宽仁,给前教主的三个女儿封了圣女之名,平日里也是极疼爱的。

镇渊诧异地想了一想,歉然道,“本座真是糊涂了,前儿日冕来了,见了那镯子好一顿哭,本座怜冕儿早年丧父,便把血玉镯赐给冕儿了。真是对不住泉儿。”

黄泉好不容易才收拾好情绪,镇渊就又往她心里扎了根刺,什么血玉镯啊,她看上的明明是一支通体黑亮的墨玉簪,她才不信镇渊能把这两样记错,更不认为若是镇渊真以为她要血玉镯诚心赐给她。明明是借着东西敲打她不属于她的东西不要妄想罢了。

说来三圣女只封了个身份,却什么也不用操劳,镇渊日日好吃好喝的待着,让她们过足了大家小姐的日子,哪像她,教里人人都敬她一声大小姐,可哪见过大小姐还要亲自操刀杀人,放火烧村,毁尸灭迹的。

不过是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师尊严重了,冕姐姐千贵万重的身份,戴了那血玉镯正是合适,泉儿成日里打打杀杀的,戴出去多少个镯子就得碰碎多少个,弄得泉儿可都不敢戴首饰了。”她故意一撅嘴,露出天真又苦恼的表情。

镇渊朗声大笑,神色缓和不少。

“说到赏赐……泉儿倒想求师尊一个恩典。”她的目光黯淡的闪了闪,语气委屈的像是一个孩子。

“你说。”

“……泉儿想成为师尊的暗卫,请谨一公子接纳指导。”

镇渊眸色微动,以眼扫了扫谨一,谨一立即垂首钝声道,“大小姐武功虽好,但若要成为暗卫还是需要从各方面学起。大小姐可能受得了苦?”

黄泉含笑颔首,眼里是不容置喙的坚定。

“泉儿一片忠心,等训练好了,就做本座的内阁首领罢。”镇渊淡淡道。

黄泉长拜谢恩。

内阁,是掌管密室,藏书,库房之地,非心腹不能进。若是不能成为他的妻,能替他守着承天教机密之处,也是她一生所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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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怔自迷惘的陷在往事里,直到姚九……哦不,是环九低低地唤醒了她,她才看清自己原来是在暗格里一梦黄粱了,环九用素帕子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香低声道,“大小姐,方才有贼人闯入,连门都没进就被我们的人杀了。都是死士,没能留下活口。我们损了四个,伤了八个。”

黄泉浑身一个激灵,眼皮狠狠地跳了跳,“师尊可知道了?”

环九跟随黄泉多年,对黄泉的心思是一清二楚的,“属下没敢报给教主。只告知谨一公子内阁有人闯入,请教主戒备。”也就是说未提她被暗算失职之事,内阁都是她的人,不会背叛她。只要师尊不知道,便不会责怪她无能了。

梦魂草……她冷冷地哼了一声,教里会捣弄这些奇花异草并制成香料无声无息地暗算她的除了三公子便只有她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师弟苍穹了,苍穹天资聪颖,师尊惜才收为己用,可苍穹入教不过两年,师尊便将教里大小事宜交给苍穹打理,深受信赖的模样,她心有不甘,处处与苍穹比较,两人关系实不算好,而三公子孑然物外,除了嫁给了她那个小师妹碧落以外与她还真是没什么关联。

小师妹碧落!黄泉又是一阵气苦,她曾以为她就算做不了镇渊唯一的徒弟也要做镇渊最疼爱的徒弟,才处处与苍穹较劲,可四年前碧落入了教,明明拜入少君门下,只不过在祭师会上露了几手,便惹得镇渊一道令,将这个牙还没换完的小丫头收为弟子,拜师礼上赐名碧落,封为三姑娘,又郑重许诺碧落是他收的最后一个徒弟,宠爱至今,有增无减。

恨不得平生就只收这一个徒弟,嫌她和苍穹都碍眼,她黄泉被镇渊救下带回教的时候,那个小丫头还没出生呢。

碧落一来就拥有了她多年来梦寐以求的一切,她如何不妒。却从未对碧落下过手,一是怕镇渊查出来对她失望,二是碧落行踪诡秘,连在不在教中,何日在教中都教人闹不清楚,她就是想出手也找不到人。

黄泉的眼闭了闭,无论今日的事是谁害她,那人也只是为了试她的斤两与内阁的防护程度,若不是她心神不属被暗算了,也不至于死了那么多兄弟。她心里愧疚,环九却是怜她心苦,“大小姐为教主出生入死,又多年守在这阴寒之地,教主却要娶……”

“环九,不可胡说。”黄泉打断了环九的话,镇渊要娶碧落,也只跟谨一与自己说了,连碧落本人都不一定知道,这种事在他们暗卫中间传传就罢了,可环九这么说出来,若是被有人人听到传到外面出去,镇渊雷霆之怒,她就是有九条命都不够镇渊消气的。

环九皱眉,眼里水汪汪的,“大小姐……”

“别忘了,你们这一批暗卫为何改了名字。”黄泉森然提醒,果然环九听了脸色煞白,再不敢多言,黄泉才放了心道,“好好安葬兄弟们,家人的抚恤按双倍给出去,另一半从我的账上扣。”到底是因为她才陨了那么多人,黄泉黯然一笑,“伤了的好好养着,把我那的好药都拿给他们,让剩下的兄弟好好警醒着,有贼人来犯绝不轻饶。”

环九不敢有违,领命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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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答得很好。”少君赞道。

碧落不屑的挑眉,似是嘲笑:“他收我为徒,如今又要娶我,是不是,太荒唐了。”

少君不置可否,唇角的弧度似是显示他此时愉悦的心情。

碧落愈加忿然,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明亮的眼眸里似乎燃了怒火,“你要我事事顺着他,就是为了让他娶我?少君,我看错你了。”

少君施施然翻过碧落的手掌,轻轻朝她震的发麻的掌心吹了口气,微微严肃道,“你这急躁的性子如何能成大事,他这样说,有多少出自真心我暂且不论,就可行性而言已经为零。”

“为何?”

“最多不过一月,帝国便要推举新国师了。这是承天教百年来的规矩。集几大长老之力,祭礼作法,窥探天机,选出一位新的国师来。”

“我又不是长老,与我何干?”

少君深深看她一眼,“承天教向来用人唯亲,你以为镇渊会将国师之位拱手相让给一个所谓天命的人么?这岂不辜负他多年来笼络朝臣,傀儡帝君。”

“你是说镇渊会将国师之位给一个他信任的人?”碧落思虑片刻,愈加肯定,“承天教几大长老皆对他俯首听令,在祭礼上作假,也不无可能。”

少君复又看了看碧落,对她能看破这层颇为欣赏,“镇渊亲信广布,但能选出一个做国师的,你以为会是谁?”

“命君年岁与他相仿,经营十年恐是有心无力,若从年轻一辈选,长公子与他不和,二公子……不羁,三公子……”她想起秣阳超然物外的模样,缓缓摇头,“不好驾驭。四公子病弱,大小姐性子不好,二小姐常年居于幕后,我资历太浅……少君你说的,该不会是自己吧?在教里你的名声比二公子还要坏些,你是在与我说笑么?”

少君看着少女负气,不觉好笑极了,顺手去摸她的脑袋,少女吐了舌头跑开,少君看着那一截秀发在指间滑落,似乎觉得有些可惜,些微怔忡后,他道:“论能力,非大小姐莫属,论身份尊贵,长公子堪为首选。在我看来,镇渊会将国师之位,传给你。”

少女愣住。在确定少君不是开玩笑以后良久没有开口。大小姐一心倾慕镇渊,致使行事偏颇,毫无上位者的气魄。长公子则自诩清流,不涉任何势力纷争,若说三公子是超然物外,做了国师也只会孑然一身,长公子若做了国师,定会一味地跟镇渊唱反调。

这样的人,就是身份再尊贵,镇渊也是绝不会考虑的。

少君低声抚慰道,“你还是尽量顺着他,让他将国师的位子交给你,否则……你真要披上嫁衣当上教主夫人了。”

少女垂着头,任谁也看不清她的眼神,她微微扬起唇角,“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