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笙呼吸有些急促，撇开眼，只低头吃着包子。

不可否认，这个问题，戳中了她心底的伤疤，最不堪一击的地方。

萧昕凌凝着她，心头五味杂陈。那个文件袋是成琰调查的结果，拿在手里，他生平第一次，对一件事生出了退缩的想法。

“萧笙，记住。”他看定她，语气不容置喙，“你有权利恨任何人。”

包括他。

只是这三个字，被他咽回了腹中。

萧笙鼻头泛酸，‘啪嗒’一下，眼泪不知何时，砸在了碗边。

他这句话，让她苦苦支撑的坚强，在那一瞬间，全部崩塌了。

萧昕凌看在眼里，心脏像是被死死揪紧，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夹杂着心疼。

“别哭了。”他薄唇动了动，哑着声音吐出三个字。

他不会安慰人，更别提，这个人还是她。

她还是默默流泪不语。

萧昕凌拉开椅子，起身，绕开桌子走到她面前。

想揽她入怀的手停在空中，似犹豫了一秒，还是遵从心里的想法，轻轻抱着她。

很快的，他身上的衬衣就湿了一块。

他身子僵硬了一瞬，垂眸睨着怀里的小丫头。

萧昕凌的手臂无意识搂紧了萧笙，微叹一声，“明知道我不会哄人，还要哭，你存心的？”

嘴上这么说，动作却丝毫不马虎。

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似的。

僵硬却又让人感到温馨。

萧笙不想让自己看起来这么狼狈，可偏偏，被他一句话彻底击垮了。

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听到他的话后，从他怀里抬起脑袋，仰头瞪着他。

“你以为我想吗？”

这又不是她想哭，谁让他莫名其妙提起这件事！

萧昕凌凝着她，眼睛红肿的像两颗核桃，眼睛里流转波光潋滟的水印。

神情，无比严肃。

“这句话，你可以放在心里。”

“你不欠任何人，所以，最该肆意妄为的，还是萧笙。”

他有些怀念，以前那个肆意乖张的女孩了。

这次她回来，性子收敛了很多，待人温和礼貌。很像一个大家闺秀。但这不是真正的萧笙。

萧笙似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接不上话。

男人俯下身，与她平视，将她眼底的情绪收入眼底。

大掌，按着她的脑袋。

似是为了方便她理解，薄唇掀起，一字一顿的吐清楚。

“萧笙，你的大哥是萧昕凌，全帝都最尊贵的男人，就算是捅破了天，也不需要害怕。”

末了，沉默了半晌又补了一句，“我说过，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护你周全。”

这句承诺，从来不曾改变。

萧笙心弦微动，此时此刻，她大脑比任何时候还要清醒。

“六年前呢，你在哪.......”

语气很冷静，不像是质问，反倒是像叙述一个事实。

萧昕凌眸光微闪，很多事，他不可能告诉这丫头。

所以，这个问题，他只能沉默。

相反的，他的沉默在萧笙看来，却是默认了。

当年他同样不相信她，和所有人一样，都选择了维护那个女人。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猛地拧紧。

脸色刷的‘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