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电脑小说站
作者:攀峰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500

重耳心中不由一颤恭身施礼道:“重耳拜见戚大夫。”

戚崇深深的打量重耳一眼”知道我请你来的目的吗?”说话间一股无形的强大气息直指重耳而去把重耳紧紧笼罩。

好熟悉的气息肯定在哪里接触过……疗伤?一次是欧阳倩剩下一次便是拓王……”啊……是你拓……大哥?”重耳惊惧失声。

戚崇脸露讶色此刻的重耳显然功力大进竟一个照面就认出自己。这个现使得他的表情凝重了起来原本淡然的眼神刹那间竟凝变得若冰霜般凌厉。

“看来我是低估了你十余年来你是第一个知道我真面目的人。”

“这得益于大哥的真气相助导致我体内对这道真气非常敏感所以……”重儿面露感激之色至于真假估计他自己亦分辨不出来。不过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自己是世上唯一一个不属于拓王、却又了解他秘密的人这后果……

戚崇突然跨前二步离重耳只有五步的距离如一堵高墙般挡住重耳的所有视线令重耳动弹不得。

重耳明白世上最可怕的事蓦然降临拓王想杀人灭口而他怎么又能逃得脱呢即使是介子推在重耳亦没有信心去赌说实话拓王是这个世上唯一能让他产生恐惧感的人甚至连反抗的念头都不敢有。

戚崇一双眼睛射出奇异的光芒“你一直都做得很好特别是智取虞虢若给你时间和机会你定是一代霸王可惜……”

重耳一声长叹心中空空如也。

“你动手吧。”

戚崇眉头一皱”动手?为什么?”

重耳一呆道:“我知道不该知道的秘密……”

戚崇恍然大笑大有深意道:“有时秘密能把不同的人捆绑在一起但有个先决条件便是相互间都具备摧毁对方的秘密、或者能力。”

重耳本应为逃生而喜但不知为什么听了戚崇的话后反而全身袭过一阵冰冷。

“重耳还有什么秘密拓王不知吗?”

戚崇眼内骤起寒意利若鹰隼的眼哞直射重耳正当重耳不堪注视而低下头去时他忽的转身朝池塘走去悠然自得地欣赏着池中漂浮的浮萍。

“人与这些水草有什么不同呢大体上看人掌握自由可以随处行走落地是家;水草则在一个水池里等待水源枯竭被天气和人所主宰;其实不然人不如水草它们没有秘密没有痛苦到死亡到来前亦不会害怕而是平静的接受这是它们的天性而人就不一样始终在痛苦中煎熬纵然得意如帝王亦害怕宿命来临。”

重耳弄不明白这话究竟想表达什么以他后天的灵觉去判断绝非好事。

戚崇长长一叹转过身来眼神像利剑般刺向重耳。

“当初有人向我推荐你时我存有疑虑经过倮山一晤后倒是对你有些信心但你的表现实在令人意外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运气还是天意?”

“里面有大哥的功劳没有大哥的手镯纵使重耳不死亦没有这般逍遥。”

“是吗?”戚崇缓缓踱走回原处”我应该称你重耳公子还是旬生呢?”

“什么……”重耳只觉得脑际一轰顿时手足冰寒若水对他来说天已经塌了下来。

戚崇的目光投向重耳重耳的表情顿时凝固他面如死灰的后退两步几乎踉跄欲倒。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戚崇丝毫不为重耳的悲愤所动依旧目无表情道:“自你和狐熙踏上‘风采楼’的那刻起你的一举一动全然逃不过我的眼睛狐突竟与我都赌上了你只不过他为的是家族我为的是周朝。”

戚崇语气冷得像冰突兀得像是无形之箭直穿重耳心间绝望与恐惧之感交织上扬“你怎么知道我是旬……生……这不可能。”

“传狐熙。”戚崇脸上露出一丝浅笑“这个世上本没有绝对的秘密纵然是死人亦无秘密可言。”

“狐熙……他还活着他也是你的人?”重耳低声呻吟这个名字彻底摧毁了他仅存的一丝信念。

戚崇浓眉一扬傲然道:“天下皆属王土岂止是一个狐熙、一个晋国数百诸侯士族哪个又不出自周室。”

“叩见戚公……”一个让重耳看见便想吐的猥琐男子目光游移的投向重耳“狐熙见过公子。”

重耳猛然回头他的眸子被愤怒点得前所未有的明亮狐府总管的出现令他想起某些他以为早就逝去的记忆“你是狐氏族人吗?”

“是的……”

“那么你这样作对得起你的族人对得起如此信任你的狐突吗?”重耳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这翻话的。

“我从没有背叛过我的族人。”狐熙眸子狂亮固执地道:“我不求公子原谅只求天下间再无战争百族相安共尊一室即使我落个千秋臭名亦可以含笑九泉。”

“荒谬!”重耳不得不为狐熙的狂热拥周而吃惊”现在周室仅名可存威势已去仅仅靠你做下这等龌龊之事便可挽回?”

“公子错矣……”

戚崇一摆手打断狐熙的话“你下去吧。”

重耳忽然想起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慢!真正的重耳呢?”

“主公已经给他安排一个极为安全之地若是公子你不出意外此人将终老深山。”狐熙面不改色道:“先行告退!”

望着狐熙消失在院门的背影重耳转向戚崇失声道:“主公?是指你?还是狐突?”

“公子不出几日便会收到狐突的消息我几天前才接走重耳公子。”戚崇不假思索从容不迫道:“我亦给狐突留了话告诉他我只是接重耳公子去治疗保证不会暴露秘密至于他相信与否就看他的定力了。”

重耳怔得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看着戚崇冰一般寒冷的眸子那仿佛什么都不存在漠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间彻底的冷静下来开始考虑这件事的前前后后来希望从中找到答案。

“拓王拥有如此实力我还有什么值得利用的价值吗?”

戚崇笑而不语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一名仆人的声音:“要下雨了主公……”

天空暴雷咋响一道金色的闪电划过长空悠荡的乌云猛烈的翻滚只是顷刻间豆大的雨点已挂满天空。

重耳却现了个怪事布满天空的雨滴落到离戚崇三尺距离时竟不可思议的斜飘而过仿佛连雨水亦不敢接近他。

虽然细雨连绵但那双眼睛却依然明亮而睿智。

不经意中重耳亦运起回天诀之破震心诀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同样的情况亦在他身上生了。

为未来担心的同时重耳也不由心中欣慰。

自己的智慧武功大有精进与上次和拓王相遇时相比实不可同日而语。

这个现亦让他为之一震。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改变的纵然强如周室亦有衰落之日那么拓王也并非不可战胜。

到这时戚崇才略微动神他依稀在重耳的眼神里看见擂响的战鼓、仰天长啸的猛虎。

那头猛虎是周朝国威军威的象征。

多年以后这个场景可悲地变成了现实。但这个时刻戚崇即使开始重视重耳但也绝非他护周的重点他从没有想到这个他与狐突一手缔造的贱民有朝一日却成了他们生命的终结者。

“进亭再谈。”戚崇迈步走向凉亭。

重耳不禁笑了起来。

从此刻起天底下再也没有使他畏惧之人。即使自己这个假冒身份被揭穿经过无数次的噩梦纠缠一次次面临被摧跨的境地他彻底从重耳的阴影中摆脱出来。

从此重耳亦是旬生旬生也是重耳。

戚府大门徐徐开启十三匹快马迅消逝在暴雨中马蹄溅起一路水花。打头一骑是狐射姑随后是重耳再往后是十二铁卫。

七弯八拐的街道往日行人不断可今天却因天气骤变而人烟难觅。也是谁会在这种狂风肆虐、大雨滂沱的天气出门甚至连街边躲雨的人亦难见影踪。除非是有心之人。

介子推与狐射姑在天未明之时便细密地勘察了这条通往戚府的道路已然定下了两条有可能设伏路线。但这场大雨一下所设想的可能性却突然增加。谁也不敢确定骊姬的人到底会在哪里出现会在何时出现。

重耳此刻的心情极为复杂难以用语言形容。可以说有好有坏好的是他终于弄清楚拓王的身份与秘密坏的是自己一时半会难以脱离拓王的控制。虽然拓王并没有向他提出更明确的要求亦没有拿手中掌握的真重耳来要挟于他但这并不能证明拓王会就此善罢罢休他像一只狮子早已张开血口只等待最关键的一扑而这一扑将会拿回他曾赐予旬生的所有甚至更多。

“我的责任是控制强大的诸侯之国不能放任他们坐大虽周朝力薄但我族自武王来便是周室的守护者任何敢于践踏周朝尊严的人或诸侯国必将遭受我们的全力打击。”

一道耀眼的闪电彷若银色的巨龙一头扎下咆哮声如奔雷殷殷。就像是戚崇突闪的眼睛他的话语随暴雨弥漫时刻浮现着。

“我在天下各地都建有情报网若诸国有任何不敬之举那么此地必将有奴隶动暴动此举虽不至他们亡国但亦能拖住他们争霸的步伐;或挑拨或离间使其相互撕咬为了周室我将无所不用无所不为。”

马声嘶鸣暴雨犹如大江溃堤重耳却有憋闷之感他一扬马鞭脑中却依然挥不去拓王的话。

“公子所看见的齐国宫廷内耗楚宋之争鲁、郑之地的奴隶暴乱甚至于晋王室内乱无不有周室守护者的影子存在其间。”

重耳颇有感悟地长嘘一口气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所有的大国均只能闪耀一时却不能长期称霸从郑国内部倾轧到小霸衰落;至卫国内变不断奴隶频繁暴动使其国力大衰;齐鲁争霸到襄公兴齐乃至恒公上台亦不过短短十余年葵丘会盟之后便迅陨落。

“现在强楚压宋宋之败落只在迟早之间周之危机来临若公子有朝一日登上晋君之位请务必顷其国力与楚一战。”

重耳心下大为吃惊的同时却也领悟了戚崇的用意--宋襄公挑战强楚失败后晋国便被戚崇选中哪怕不能与其抗衡顷其国力亦能拖跨楚国最少也能延迟其争霸时间等待下一个挑战国的崛起。

天空霹雳大做雨雾漫天把整个洛邑城变为一片朦胧的泽国。

眼前出现一片平地平地右侧是茂密的树林。地上厚厚的落叶随雨水漂流摇荡随后又被马蹄捣成碎叶。

“公子!前面就是那片林子。”狐射姑冲着重耳大声道。

就让你们成为我重生的第一批祭奠者吧。重耳蓦地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兴奋地喊道:“准备迎击。”

十三骑的度并未减慢依然保持高急驰但队形却是突然有了变化。前后左右呈圆角纵行狐射姑与裘无极跃马突前重耳随后后面分成左右各四、三骑殿后之势。

除了暴雨折叶之声山林依然保持平静甚少大家的耳目感觉不到丝毫异动。

马蹄声敲击着雨地眼看下坡之路将到尽头。

狐射姑与裘无极对视眼难道他们放弃这里?会是街角……

重耳则升起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不知是与戚崇一谈后心中过于压抑还是产生于心底的灵觉直觉告诉他一定有情况生至于以什么形式生他就无从猜测了。

“轰隆!”又是一声暴雷他的脸色微微变色。

“下马。”重耳突然一声疾呼身子也猛然下滑整个人一下子滑到马腹之下。

“嗾!嗾!”林中突然闪出无数道弓影一阵密集的利箭如蜂虫般地向他们袭来无声无息的穿越雨丝似是从地狱深处溜出的阴魂。

只是顷刻之间十余匹战马无一例外的惨声嘶鸣毫无挣扎的机会便硬挺挺倒地。

重耳身子一晃整个人突然凭空消失淹没在雨雾中。

狐射姑与裘无极亦身体一滚斜躺在陡坡之上以躲避开强弓来袭。余下十一人亦迅捷无比地一沉也有人的就地依靠在马匹尸体之后。

“嗾……”又一轮劲箭射向他们滚落之地其力道之强箭失之准让人心寒裘无极与狐射姑几乎同时想起一个人来难道会是宰孔训练出来的神射手?

这个想法使他们同时色变没想到了然如心的设伏竟引来如此强敌清醒中却把自己至于死地。

这个时候众人心中皆升起一种期盼。

希望齐国的‘神射营’选择的地点是树林而不是埋伏在街角小巷。

箭弦不断拉响声音甚至盖过了雷电与风声每一道声响都清晰的传到了重耳的耳中他的心也似乎随着“嗾嗾”的箭弦跳动。回头看了看埋头躲避的一干护卫重耳知道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据他所掌握的常识暴雷之下无久雨一旦阵雨过后暗藏的敌人将会利用强弓掩护对一群被困在斜坡上的人进行无情的攻击若合围成功那么自己和一帮护卫将绝无逃生的可能。

重耳大半个身体都浸泡在水坑中他的衣衫全湿狂雨带着裂风不断的吞噬着他一片冰寒刺骨。

会是那方人马呢?能调动这样高明的一群箭手绝对不是简单之人。骊姬的人?或者是姬少支、虞贵人……不像那么还会是谁呢?

他抬头望向隐藏在被雨雾包裹的树林中那里有着未知人数不晓来自何方的强敌。不能坐以待毙定要对来袭之弓弩手予以打击否则等他们完成合围之势到那时纵是介子推到来亦于事无补。

重耳猛的从水坑中跃起刚刚领悟不久的破震心诀开始挥奇效。

强大的真气旋身而起带着他的人标射而飞度不下于箭。长剑看似狂挥乱舞极度紊乱中却暗含固守之势又似乎全身的真气刹那间全汇聚在长剑之上剑光所至三尺内雨水难侵。即使是那又密又快、无隙不入的弓箭亦纷纷遇光溃散无力的折落在地。

林中传来一阵阴笑就在重耳纵身跃出那一刻起他们等待的鱼儿已然上钩。

重耳若电火流光般疾射而出眨眼间便飞至弓弩埋伏林梢。几乎在同一时刻林间幻起一道鬼魅般的身影轻功之佳骇人听闻阴风扑面。

双方皆不假思索地招抢攻剑闪雨飞。

“锵锵……”剑剑接实双方击出四剑犹如两道银龙在雨中嬉戏罡风呼啸劲气激荡。

重耳更感受到来自林中的暗箭他的破震诀仅能维持极短的时间否则等气劲一消再有强弓来袭他就无法保证不被射成蜂窝。

一声怒喝重耳剑下突然闪出一道两尺寒芒一剑穿透对方的护身罡气人影倏分。

黑影斜飘八尺身体砸向一棵大树又带着撞断的树桠落在雨水中溅起一片水花。

重耳毫不停留有如鬼魅幻形向弓弩手所在的方位扑去。

身在空中眼睛却清楚的看见十六只强弓在雨雾中泛着狰狞的幽光。

几乎在同一时间十六张强弓一前一后拉响先是八支劲箭以最快的度拖起一阵狂烈的破空之声随后另外八支利箭呈上下之势包抄而来。

狐射姑大惊中与裘无极迅疾扑了过来受到主公英勇无畏之鼓舞十二道墙亦奋不顾身的现身而飞。

面对呈天罗地网之势的箭阵重耳却丝毫感觉不到恐惧此刻被拓王所刺激而导致憋闷的一股怒气终于找到泄口体内流动的血液竟像是快要燃烧起来一般使他充满斗志和力量。

重耳一声长啸身形便像是一支冲天鹤一般竖直升起八支利箭堪堪从他脚下滑过掌劲再起一剑横空又一轮箭失落空。

变化之快等到一群经验丰富的弓弩手再搭上第二支箭时重耳已然跃进树梢长剑荡起一阵耀眼的霞光数棵大树如枯木般塌落藏在树梢间的人再也无处隐身不得不纷纷跳落。

而少了这制高点的威胁狐射姑已带着一干护卫冲进林中。

风狂雨急似乎并没有停下的意思而林间仿佛是另外一个天地全然没有那种萧瑟雨天的气息起而代之是的一股让人心喘不过气来压抑。

压力产生之源全因一个身影的出现雨雾霎时自他周身中断仿若他是来自另一个空间之人虚空之中拖起一道诡异而与这个世界极不协调的轨痕。

重耳心中狂跳身体陡然一震手肘在虚空作势下按像是一道倒栽而回的树枝般向下疾翻而落。

而地上的雨水却突然间爆裂而开那些原本流淌着的雨水全若疾涌的风般狂乱起来。天空似乎全乱成了一片无数道戟影在虚空中闪烁着寒芒都是事先埋伏在地低下的神秘人。

“银戟?”重耳猛然色变伊况所说的天阙终于出现。

狐射姑先反应过来兵刃辉映起一道雨中彩虹冲天而起突又从云中疾落嘴中出一声长啸压抑的林间迅被撕得粉碎。

裘无极与他的十二道墙的身体全升上了天空他们知道地上那个人强大得令人恐惧是以绝不能让天上这二十余道身影落下否则重耳只有死路一条。而狐射姑那道利啸亦是在不顾一切的通知介子推自那人一出现他便明白此地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林间的树枝被无数道劲风相互推裹任何一片带着雨水的飘叶都成了无坚不摧的杀人利器。甚至空气不堪重负在两队人群的对垒中轰然暴裂于是乎落叶、树枝、乃至雨水全都向外狂野地喷射而出剑气搅碎了雨水竟无一丝水滴可以安然落下即使团战外围的雨水亦带着狂涌而出的罡风比之以前这阴冷一百倍不止。

地上的光景却与天上绝然不同即使勇猛如狐射姑亦在下落后陷入沉寂中不是他不想动手而是整个空气中充斥着一股粘连之势仿佛动下小指头都难。

重耳看不清天阙的身影唯一能看清楚的便只有那双泛着寒光的眼睛其实那双眼睛并没有完全睁开只是眯成一条丝线但投射出来的光亮却若是世上最亮的尖刀从左至右横划而过把重耳与狐射姑禁锢在两个不相连的范围里。站姿看上去很是普通却放射这一种然的傲气像是风雨屹立不倒的苍松。

这绝对是自己遇到过的最强对手之一从他的身上重耳依稀看见红龙与拓王的影子他们都是那类仅凭强大的气势便可摧毁对手的人。与介子推、寺人披的内敛完全不同。

重耳内心却无有一丝的胆寒甚至有些欣喜。自打明白戚崇便是拓王后他便产生一股极为强烈的念头与之一战可毕竟长久取于拓王的影阴之下加之假冒重耳的把柄被捏纵是有心一试却又顾虑重重。

对他来说天阙的出现非常及时单从精神力与武道上论天阙并不逊色于拓王多少拿来做一试金之石的确是个很好的选择。

重耳深吸了口空气“你便是天阙真是幸会。”

天阙的眉梢微微一动那突然迸射而出的眼神竟比那道闪烁在空中的剑戟之舞更为耀眼“果然够胆难怪我的人会输给你。”

而就在他说话的一瞬间狐射姑终于从重压下脱身而出虽在寒雨天他却已是大汗淋漓。

这并不证明他差天阙太多而是他的心法恰好受制于天阙无势不战劣势不战。而重耳的回天诀却最重精神之力输亦气存。

“射姑你去帮他们吧。”重耳像是换了个人般往昔的柔弱、温文的神韵突然消失无踪站在林间的他显得勇武、坚毅甚至略带些豪迈的神采眼神凌厉而阴森浑身散出危险的气息像一头嗅到强悍异类气息的猛虎。

狐射姑先是一愣细细看了重耳一眼咧嘴笑了。从重耳的眼神里甚至身体产生出的无形气息间他依稀看见一个绝代高手的雏形。那是一种他所不了解由后天晋至先天的道路至少那门已被重耳打开怎么去运用则靠机缘天分。

而天阙很幸运的成为重耳打开先天之门的第一个对手。

“如若有可能我定收你为关门弟子使银戟在你手上扬光大。”天阙淡淡道:“可惜你已触犯戟门我不得不杀了你。”

“别说大话打得过我手中剑再说不迟。”重耳突然自己冷静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眸子里闪出的没有怒火与冲动一片泰然之色。

天阙突然笑了“好小子!真有你的!如此人才确是难得。你让本宗很为难不过本宗可以为你网开一面你拜我为师我传你银戟之无上绝学并全力助你夺取晋君宝座。”

重耳呵呵一笑道:“你若归顺于我我亦可以让你的银戟登上天下兵器之你意下如何?”

天阙现出错愕的神色但丝毫不见怒色”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可以攻击了我让你三招。”

“让我三招?”重耳摇了摇头大笑道:“宗主你会后悔的。”话音刚落也不见提气作势重耳已凌空跃起长剑幻出千道寒星强大的杀气若怒涛般向天阙涌去。

天阙双袖轻拂风雷骤一阵无与伦比的罡风扫落寒星虽是后招但依然势如雷霆。令重耳惊骇的是在如此强烈的气旋中天阙的神色却静如止水显示出他的心灵修养已臻坚刚如盘石的不动心境界。

重耳并不因对方小看自己而气馁他一声大喝锋尖再吐寒光气流出散逸聚合的轻啸剑身出龙吟虎啸似的隐隐震鸣。

天阙的眼角稍抽*动庞大的身体突然上升看似缓慢其则极快一股强大得使人动弹不得的气场从天而至双袖与剑芒相遇。

“轰!”重耳持剑的半边身酸麻起来暴退三大步。

“不错天下间能挡我全力一击的人不多你可以算一个。”天阙身体急旋稳稳的落在原地似乎刚才他全然没有离开般“你的机会不多了还有最后一招。”

重耳暗暗心惊之际却也有些欣慰毕竟对手俨然以齐国第一人自居能接下他全力一击而不露败像也的确感到自豪但他明白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比武输者输掉的是生命。

重耳剑尖再闪只一刹那便将虚空割成了无数瓣。同时他的双眼紧盯罩天阙的后背直觉告诉他那柄银戟便在那里他一定要利用这三招之势夺回点优势否则等对方银戟出现那么势必危险。想到这里重耳手中之剑犹如是飞霞一般向天阙飞射而去原本顺风飘落的雨珠竟若狂龙一般顺着重耳的剑芒蜂拥地卷向天阙。

天阙的身形微微一晃一道无形气墙随意而生。

“轰”的一声剧响。

“第三招了哈……”天阙才笑了一半却突然脸色大变。

“你上当了。”重耳的剑芒骤然狂展三尺每一道剑旋都带着一条长长的尾翼而攻势依然狂野绝伦每一剑皆有如霹雳石破天惊。‘翼龙’折射而出剑罡先入为主的冲破天阙的护身罡气“哧!”的刺进天阙的衣袖间。

“轰!”数道碎布随风飘起。

天阙跌退五步还来不及取下背上戟重耳已如影随形般杀至蓦地电虹激射风雷骤以水银泻之势无隙不寻的狂攻而来。

竟全是以身搏敌之招天阙若想挽回颓势势必要与之硬拼数招逼退重耳才行。但以掌袖对利刃以他们之间的差距还不能做到这点。特别是重耳处心积虑设下陷阱前两招不温不火的剑法麻痹了对方第三招暗下杀手剑罡突迸才使之天阙措手不及主动已去。

就在天阙陷于进退两难境地之时另一边的群斗已然胜负分明原先还闪着明光的戟影在狐射姑加入后愈见暗淡。狂舞怒吼的都是十二道墙的身影刀剑压戟败亦是迟早的事情。

重耳又攻了数十剑剑上所暗喊的先天真力正是天阙所畏惧的若是普通真气他拼着硬受一剑亦对他产生不了威胁但重耳之先天剑气先是来源于自然之力然后通过后天的努力与机缘是后天内家真气的绝对客星。

双方呈现出一种胶着状态。若非偷袭成功重耳亦攻不破天阙强力布下的防卫网每一剑皆被韧力无穷的气旋封出偏门剑锋进入天阙身体三尺之内便阻力重重快、狠、准皆失去效用无法臻于一举长驱直入的一贯致命袭击。

天阙亦拿重耳没有办法他在重耳的不间断强攻中甚至没时间擎出银戟来若是传出来简直是对他的最大羞辱。而他门人所露的败像亦让他心神不定。

怎么会这样?天阙为自己感到愤怒和羞愧一个心灵修养已臻化境的银戟传在任何情况下都应该是稳如山徐如林静如水的。可自己竟然怒嗔上涌只是因为被敌暗算只是因为他比自己年轻天阙想重新调整回原来的呼吸节奏。可惜完全没有用在一名门徒出一声呻吟后他的呼吸就好像在空荡的山谷中擂鼓一样明显。他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失败了。

“砰!”天阙拳掌齐挥无比强烈的劲风袭向重耳。

重耳丝毫不无所动剑罡始终保持直刺对方中宫的最佳线路。

“住手!”天阙狂猛击出一拳后借着重耳的剑罡反震之力向后飘退数尺。

重耳毫不犹豫的剑影疾收他明白这样已是最好之结局否则真逼急了天阙以他世无其匹的深厚修为若是拼着受点小伤再不顾一切反击的话虽然自己足以自保但他亦没有能力拦住他这里还能留下多少活人呢。再加之他与齐人本无深仇公孙无影亦准备将其送回最好不于这等劲敌接下深仇。

重耳与天阙不约而同的出声喊道。

“大家住手。”

“停手。”

“果然名不虚传天阙见识了。”天阙望着已然胆寒的一帮弟子不由得称赞起重耳来。

重耳微笑走近道:“若非偷袭重耳安能敌得住宗主呢谢过宗主手下留情。”

天阙眉毛一扬感叹道:“可惜啊!你真对我的胃口不做我的弟子那么我们便做个朋友吧。”

重耳颇有风度的一拱手道:“得宗主厚爱耳只有欢喜。”

说完上前一步伸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