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集发现自己本能形成的吐槽就在嘴边，但是却死活说不出去。

按照他的习惯来说，这时候那句“你中二病又犯了吧”已经已经秃噜出去了，但他现在沉默的样子，像极了认同。

喂喂喂，不是吧，难道他的骨子里也这么中二吗？

这种诡异的认同感是怎么回事啊。

“他答应了。”乔澜姑娘瞥了沈集一眼后，给了顾文文一个肯定的答案。

“啊咧？”顾文文愣愣的看了眼乔澜，又看了眼沈集，懵了。

“估计他上次就想答应吧，但是那时候的你还有没下定决心，他也不知道在犹豫什么。”

乔澜摊摊手，似乎已经把沈集从里到外剖析了一遍。

“既然乔妞儿替我做了决定，我就听她的吧。”沈集那幅无奈的表情，就像是真的因为乔澜的回答，他才答应了一样。

乔澜有点好笑的看着沈集一本正经的样子，扭过头，对沈集无声的说了两个字。

“面子。”

沈集差点“老脸一红”，假装无事发生的看着顾文文和一直没说话的司景安。

“你们说完了，我来说一下。”

司景安终于开口，从头到尾都没出现什么情绪波动的他，似乎早就知道沈集会答应。

“游戏马上要开最终篇了，除了玩家，应该很多的npc都会被牵扯进来。”

司景安不知道怎么提前调出了游戏中还没有公开的资料片，分享给了沈集和乔澜。

沈集看着画面中火光映天的战场，眉头蹙了蹙，然后直直地看着司景安问道。

“这些npc会死对不对？”

“对。”司景安回答的很快。

“你怎么确定这些npc，和人有关系，而不是数据？”沈集似笑非笑的看着司景安，问出了这句很像是怀疑的话。

顾文文的脸色微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司景安率先开口了。

“因为我就是例子。”

司景安面色不改，冷静的说出这句很有突破性的话。

三个人听到这句话之后，都语塞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想起了我现实中的身份，你们可以去核对一下。”

司景安说出这句话时，眼神微沉，但是也没有再做更多的解释。

一时间，虚拟空间内陷入了沉默。

“你叫什么，住在哪，多大了，我说的是现实。”

沈集打破了沉默，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

“景和，b市的中心医院。至于年龄，抱歉，没有办法给出你们准确答案。”

司景安很快的说出了信息，然后在沈集提问之前，再次说道。

“我在现实中应该是pvs，也就是植物人，我能回想起来的记忆只有十六岁之前。”

顾文文听完司景安的这句话后，已经完全陷入了某种呆滞。

她猜想过无数次司景安为什么这么特殊，但是她最大的想法，就是这个纸片人突破了人工智能的范围，有了独立思维这种科幻剧情。

她从来没有想过，司景安其实是一个现实中，和她同一纬度的、活生生的人。

“也就是说，你成为植物人之后的记忆，接着的就是作为司景安的记忆吗？”

沈集很快提出了这个时间上的问题。

“不，我作为景和的记忆是近期才想起来的，而司景安的记忆，我可以很清晰的记得他从小到大的全部。”

司景安回忆了一下后，给出了比较严谨的答案。

“不过司景安这个记忆，应该在他20岁之前的记忆，似乎太过于有条理了，像正常人一样的记忆，是从认识顾文文之前的一段时间开始。”

沈集听了司景安的话，心里大概有点数了。

同时，乔澜听到司景安的话之后，产生了一定的迷茫。

“小酒，你认识司景安多久了。”

沈集向面部表情有些呆滞的顾文文问道。

“啊？我认识他蛮久了，应该在现实世界里都有半年了多了吧，游戏时间已经一年多了。”

顾文文估算了一下，给出了个大概的时间。

“也就是说，司景安作为npc投放进游戏里，其实没有多长时间……中间有空档期。”

“同时也就是说，npc死亡后并不会死，只是类似于被回收，重置了记忆后再次被投放入游戏。”

沈集摸摸鼻尖儿 ，终于感到了一丝压力。

《绝对零度》这个游戏蕴含的第二层内容似乎越来越多了。

如果绝对零度中大部分的拟人npc，都是像司景安这样的人，那潮鸣公司到底是怎么办到的，或者说，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他可以分身的话，一个去解决乔妞儿的问题，一个去拯救纸片人，另一个去和乔澜老师谈恋爱。

可惜，现实中的他，只能一心三用。

唉，他好懒。

“我计算过，同时尝试反侵入主脑，了解到像我这样的可攻略的拟人npc，数量其实是恒定的。”

司景安很有条理的说道，这让沈集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同时感觉到高效率的舒适。

“决定了？”乔澜暂时按捺下心中的迷茫，挑挑眉，带着点笑意的问道。

本身就是纸片人的乔澜姑娘，应该是在场心态最平和的一个了。

“决定了决定了，不就是顺便的事儿嘛。”

沈集摆摆手，努力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乔澜：“……”

这位小哥儿你到底知不知道“苦恼”俩个字已经明晃晃的写在你脸上了啊？！很明显的挂在印堂上啊！

乔澜不动声色的在内心吐槽。

“既然你答应了，我也就放心了……还有，对不起。”

顾文文前半句话还是正常的语气，后半句话有点扭扭捏捏的，憋了半天才说出来。

沈集一愣，三秒后，不客气的开始笑。

“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高冷稳重的学霸班长大人对我说对不起，我这个吊车尾何其有幸啊！”

顾文文原本的别扭很久的歉意，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某位被嘲讽的班长大人很想呲牙，但是因为自己的“对不起”刚说出口，只能憋屈的瞪了沈集两眼。

沈集笑得更得意了。

“时间不多了，估计过几天这个资料片就要开，虽然就目前的资料来说，npc本质上并不会死，但是一次次被回收的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而且……”司景安的眼神里有一丝凝重。

“这次资料片之后，我隐约觉得潮鸣公司会有大动作，如果死掉的话，后果还是未知。”

司景安缓慢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那就，不让他们死掉就好了，一次次被置换记忆，很难受吧。”

沈集拍了拍司景安的肩膀，说道。

他知道司景安说这些，想获得的并不是同情之类的东西，所以沈集这句话用的也是一如既往的轻松语气。

就仿佛，不让npc们死掉，是个很容易的事情一样。

“你可真敢说。”

顾文文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吐槽，毕竟她没有沈集那种吐槽自动生成的技能。

但是，能轻描淡写说出这种话的人，怎么看，中二的属性都要比她高吧？！

“还可以，除了一直会有遗失感，不过习惯了。”

司景安依旧是很认真的回答了一句。

乔澜微微抬眼，总觉得这两个人的性格差异太大，到现在没打起来，也算得上一大奇迹了。

“饿死了，吃饭去！”

虽然在虚拟空间中，但沈集依旧能感受到自己的胃发出的抗议。

“走，请你吃饭。”顾文文笑笑，很是大方的说道。

“吃啥？”

“a大高级食堂酒店。”

“……”

“我觉得可。”

沈集和顾文文飞快的退出了虚拟空间，然后熟练的抹去了痕迹，同时司景安和乔澜也回到了俩个人的手机里。

食堂飞快的解决后，正好到了上课点。

沈集这回被顾文文抻着，到底还是提前五分整到了教室。

“你这个时间观念，怕不是被司景安带的吧，五分整，一秒不差。”

沈集被按在自己的座位上做好的时候，吐槽也接着而来。

但是顾文文觉得自己已经逐渐免疫了沈集的烂话艺术。

“听课吧你。”

顾文文小声说完这句话后，继续保持自己稳重端庄大气的班长形象。

“同学们好。”

某位老师徐徐走进班级，然后摘下了自己的金丝框眼镜，带上了沈集熟悉的游戏眼镜。

“那么，我们开始上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