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陆凡瞪大眼睛，“你都说了给我了，而且就算不会死也很痛啊！”
“那你每次打架之前先扎一两针吗啡嘛！”
“你还不如让我去吃安眠药！总之快还给我。”
“不给。”江澜澜吐吐舌头，“怎么的？我不给你你还能从我手里抢过去不成？你又打不过我。”
她这句话一下子戳中了陆凡的痛处，在这些妖魔鬼怪面前，他实在是太弱了。虽然有近乎不死之身的恢复能力，但充其量也就是个人形自走可修复沙包而已。
如果我能更强一些的话，说不定苏汐就不用去和高阶天堂委曲求全了。
这种想法一跳出来，就像是秤砣一样垂在陆凡胸口，压得他心里难受，喘不上气来，甚至沉默着蹲了下来，对着墙角低下头。
“喂，怎么啦？”
之前还因为欺负人而得意洋洋的江澜澜，突然看到他这这副模样，顿时有些不解，还以为陆凡在恶作剧，便开玩笑道：“你这样好像一条狗喔。”
于是陆凡转过头来看他，失落的眼神可怜巴巴的，真的像极了一条垂头丧气的狗。
江澜澜一下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嗨呀嗨呀真是的。”她撇撇嘴，“一个男子汉，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嘛，喏喏喏，换给你，换给你就是了，我放这里了啊。”她这样说着将护盾发生器放在陆凡头上。
然而陆凡还是一动不动，头顶着护盾发生器的样子不像狗了，像是被观众喝了倒彩的小丑，蹲在角落里眼泪顺着红鼻子往下流，孤单到没有任何温度。
江澜澜看着他的背影，一个人闷声在小角落里垂头丧气的样子，唤起了她记忆中的某处画面，她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可能不小心说了什么不对的话，但是她找不出是哪一句，便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是极为尴尬地站在原地，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陆凡，沉默着。
“你搞什么啊！”
她突然爆发了，一个箭步冲到陆凡身边，甩起十厘米长的高跟鞋踢在他的脸上，这一击很重，她不经意间用上了很大的力气，陆凡头一扭，整个人被踢飞了出去，砸进一旁的废料堆里。
“干……干嘛啊？！”
牙都被踢掉了好几颗，上一秒还沉浸在悲伤之河中的陆凡，现在整个人都是震惊加懵逼的状态，他从堆积成山的碎石瓦砾和金属部件中爬出来，第一秒和江澜澜对上了视线。
他愣了一下，江澜澜画着玫红色眼线的双眼中，似乎有什么在闪着光……是眼泪吗？
“你别那么丢人行不行！”
她大吼起来，情绪激动，咬牙切齿，“要是真想做点什么的话，就放手去做啊！蜷缩在角落里做废物给别人看算什么本事！”
陆凡被她突然的怒叱惊得无所适从，一双手抬起来又放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他不知道江澜澜为什么会突然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而江澜澜随后也反应过来了自己的失态，她就像是从梦里醒过来了一样，一晃神睁大眼睛，向后退了一步，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不是，你别搞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就当我是胡言乱语……也不是……总之，那个，总之……”
她的脸红得像是染上了晚霞，仿佛要滴出血来，一副无所适从的模样——这让陆凡也回过神来，难得地看到了对方羞俏万分的模样之后，他马上笑嘻嘻地回应道：
“嗯嗯嗯没事没事，我会好好地把那当成是你在胡言乱语的，绝对不会偷偷记在小本本上然后学给别人看的。”
——事实证明这就是在作死。
“给我忘掉！”
高挑的虚影甩动着短发和怒意，单脚蹬地，腰肢发力，江澜澜一记漂亮的回旋踢，带着呼啸的风声落在陆凡的头部。
他今天第二次被人踢飞了出去，这次比上一次还要更远，足足飞出去十米开外才砸在了墙上，还像是热血格斗漫画那样在墙上留下了一个圆形的凹坑。
“你这下手也太重了吧……痛痛痛……”
整个人都被震得七零八落，身上的骨头断了七八根，陆凡顺着墙慢慢地滑下去坐在地上，刚想站起来，十厘米的高跟鞋贴着他的右耳边踢在墙上。
“忘掉。”
居高临下的江澜澜，脸色阴沉得像是钢铁终结者，语气更是恐怖得让人仿佛置身于极地深寒。
“不是……”冷汗顺着额头流下，陆凡试图辩解：“就算你这么说……”
“忘掉。”岩石被碾碎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江澜澜踏在墙上的脚居然缓缓地陷入了红砖水泥的墙壁内，这是何等的怪力啊！
“……已经记在大脑中的记忆是不可能……”
“忘掉。”
江澜澜突然露出了一丝微笑，“否则我就一脚一脚地踩你的脑浆，直到你所有的记忆细胞都死光哦。”
“我忘掉了！！”
陆凡双手高举表示投降，“全都忘记了！十分钟……不，一小时……不！我今天一整天的记忆全都不记得了！这位姑娘你是谁啊？我们见过吗？”
“哼。”江澜澜撇撇嘴，表示十分不屑于他这种在强大暴力面前妥协的无节操行为。但她还是把脚收了回去，水泥墙上三十公分深的坑洞表示鬼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
陆凡则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为自己尚存的脑细胞感到庆幸。
“行了行了，你回去吧，我也要回家洗澡睡觉了，鬼知道今天为什么会搞出这么多麻烦事，身上粘糊糊的，讨厌死了。”
带着一脸嫌弃的表情冲着陆凡摆摆手，江澜澜背起地上的高尔夫球包，朝着仓库外走去。
“你不捉我了？”陆凡一脸茫然，他刚刚还在想着要怎么从这厮的魔掌中逃脱，逃亡路线都选好了。
“懒得理你了。”江澜澜头也不回，“你身上那东西似乎也不是能随便弄下来的，大不了回去之后就说任务失败，钱不要了呗。又没人逼我做事情，自由职业者就这点好。”
“有你这么不负责任的雇佣兵吗……”
“雇佣兵要负什么责任！”江澜澜理直气壮。
“还是说……”
她突然转过身来，笑容中不怀好意，“你是想要再被我捆起来，试试被手术刀和骨锯破开胸腔是什么滋味？想要的话说一声就好，我也不讨厌血肉横飞的画面喔。”
“别了别了。”陆凡连忙摇头，这姑娘这么重口味，怕不是还像血腥伯爵夫人那样喜欢用人血洗澡。
“切，没劲。”
江澜澜一撇嘴，但也不说什么，潇潇洒洒地一转身，朝身后摆摆手：“那我回去了啊，有缘再见吧，要是……”
“！！！”
陆凡突然纵身一跃，一头撞在江澜澜的腰部，她瞬间失去重心，两人一齐向前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