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而复返,得到一枚真的掌门令,让人匪夷所思的同时,又惊了一身冷汗。
来者是谁?来去如此自如的话,抬手间就可以灭掉他们。
罗清欢:“会不会是清虚道人?毕竟掌门一直都在他手中。”
这亦是最合理的猜测。
常溪暮眉头紧蹙,目光在掌门令上逡巡不定。
“不大可能是师父。”
内心再怎么期待,理智告诉他,送来掌门令的不是师父。
“如果是师父,没道理他不见我。”
清虚道人露面,既可向他解释,也可向世人解释,若道人真的在世,势必不希望江湖动荡,生灵涂炭。反过来,若道人还活着,却未曾露面,很可能是身体不便。
“不过,”常溪暮低头嗅掌门令,“我好似在一名女子的身上嗅到过这种味道。”
罗清欢:“...”
罗清欢探手拿过那枚掌门令,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后,眉头才逐渐松弛,若有似无的松了口气。
“我亦闻到过。”
两人对视一眼,脱口而出。
“那名神秘女子!”
这话说来也不长,常溪暮逃难时遇到一神秘女子,自称是他娘亲的故人,告知了尸骨所在,他才会前往无相派,后遇罗清欢,找到了《生死判》。
罗清欢亦是如此,从神秘女子那儿得知了常溪暮要来的消息,也知道当年的真相,母亲知晓一些,他们才会兜兜转转再相遇。
“看来故人不假,如今也算是相助我们一二了。”
至于是否别有用心, 至少得见了真人才知。
“她有掌门令的话,说不定当日也在岛上,又或者,”常溪暮的声音微哑,“她知晓师父的行踪。”
罗清欢:“如此便好,故人知晓内情不说,一路跟着我们,也有其由,她在暗,我们费尽心思也难以逼迫她出来,不如顺其自然,也许到了时候,她就现身了。”
常溪暮亦这么想,他还想,拿到掌门令了,若是日后在江湖碰到了同门弟子,还可以号召起来,重建蓬莱派。
两人离开岛屿,离开前又将阵法加固了一番,确保外人无法涉足。
到登州时已经临近中午,两人随意吃了点东西,就跑到雁行堂外监视着。
此事亦和十几年前的事情有关。
时饮无和常瀚海相约登州的消息是雁行堂传出去的,而时饮无被杀当日,亦是雁行堂的看到了常瀚海在场。
尸体,毒酒,常瀚海,雁行堂不过将这一幕说出去,世人就都说常瀚海是凶手了。
此后常瀚海疲于奔命,迟迟没能找到雁行堂对峙,此事不了了之。
如今案情重来,常溪暮第一个要调查的就是雁堂主。
此子后来又在武林大会指责他,说是看到漫天大火,蓬莱派毁于一旦,所说的时间和郭旌旗的相同,与郭老相去甚远。他们在登州询问一番,言辞都证实了郭老的话才是事实。
雁堂主别有用心,那么十几年前呢?是否亦是如此?还是说,毒杀时饮无一事就和他有关?
于罗清欢,年少时门派和雁行堂的关系不错,时常来交流。可经过五十大寿那件事,她就对这位堂主改观了,对方亦是沽名钓誉之辈,为一己之私不择手段,连孩童都不放过,和那位为了陷害武林门派的官员没有太大差别。
武林大会后,雁行堂着实风光了一阵,亦因他提供的消息,浮山派也和其来往了一番,名气顿时水涨船高。如今在别院外一看,前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而一旁排队报名参选的人也很多。
稍一打听,原来是雁行堂打算广收门徒。
雁行堂自己有资产,无需担心门内的生计,然一直没法壮大,缘由在于名气小,没有门徒来源。如今这位堂主不必烦恼了,大批的人送到跟前来挑选,成为大门派指日可待。
“好,这边请。”
“在这儿写下你的名字和户籍。”
“大家都听好了,咱们雁行堂绝对不收心思不正的人,对于收进来的门徒亦会严加管教,若是接受不了,不如现在就自行离去。”
放在以前,招揽弟子的人哪敢说这话?他们恨不得将所有人都收进来。
常溪暮冷眼看着,没多说话。
罗清欢蜷缩在高高树枝的一角,亦在观察,察觉到一道身影后,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等等,溪暮,你看那人。”
待常溪暮回过头来时,那人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罗清欢不想满他,“我刚刚看到浮山派的人从后门进了雁行堂。”
“浮山派的人?”
常溪暮摩挲着下颌,“以这位雁堂主的脾气,若是浮山派的弟子来访,恨不得敲锣打鼓昭告天下,以求借助浮山派的名声招揽群雄,如何要从后门进去?”
两人都很聪慧,意识到其中也许有些内情,当即就决定守在这儿,再到天黑时潜入雁行堂内。
虽说这门派相较之前气派了不少,可守卫不算森严,到达不了无相派那种几乎插翅都难以进入的地步。
这才是大门派之间的区别,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超越的。
两人干脆聊起来。
“他在浮山派是什么身份?”
“十二代弟子,是金不归老前辈的四弟子,早年的时候天赋极高,是下一掌门的有力候选人,和周前辈争锋相对。可惜后来被金老前辈发现心术不正,虽说没将其赶出门派,却也剥夺了他收徒的资格,甚至限制他出山门的时间和次数。”
没有资格收徒,便无传承,哪来的资格瞻仰掌门之位?
金不归看着仁慈,实则在管理门徒的手段上,让他人望尘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