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贼子
作者:我爱吃尖椒      更新:2019-07-21 05:00      字数:3225

吴迪眼睛一亮,这倒真是一个好法子。虎飞驰也插话道:“那就直接把辽主赶到疯牛岭一带,看辽国援军怎么个来法,要是四面夹围,咱们便从来路返回,要是有空隙就钻出来,引他们继续西去!”

几人倒是越说越有了感觉,不断拾缺补遗,一会便定出一个完备的计划出来。

义勇军要离开了,阳中城里的穷苦百姓听到这个消息又喜又怕。喜的是义勇军走了便没了战祸,怕的是义勇军将城中除了汉人之外的所有大户都洗劫一空,东西都分给了自己,要是他们一走,只怕自己就要倒霉了。

不过他们很快就没有了这种想法,因为在义勇军临走之前,吴迪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他轻飘飘的下了一道命令:杀!

阳中城中的控鹤军被全部斩杀!所有关押着的大户们被斩杀,除了北地的汉人,城中的其他人等被杀得一干二净!这一天,阳中城内,血流成河!

吴迪临走之前,在城墙之上用鲜血书写了几个大字:血债血偿,义勇先锋军吴迪留书!

李纲是昏迷着抬出城的,因为他决不允许吴迪这么做,所以他直接被打晕了,是白衣出的手。

白衣一直在城内骑着马闲逛,直到看见李纲正在城内向着百姓宣喻,白衣觉得很可笑,与其说百姓们是在听李纲宣读徽宗的旨意,倒不如说是在排队领着义勇军散发的粮食牲口等物。

义勇军的将士大多都见过白衣,知道她与首领认识,是以并不干涉她的行动,随她在城内活动。

从那时起,白衣便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包括义勇军最后的杀戮。

从阳中城出来,已经是下午,义勇军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在太阳下山之时进入了奉圣州域内。

在距离涿鹿山大概四十里之处,义勇军在长城脚下开始宿营。按照道理,要是能够连夜突袭是最好的,可是义勇军太累了。

昨天一夜几乎未眠,今日又是忙碌了一天,奔驰了百里,再不宿营,将士们都要在马上睡着了。

吴迪将哨探远远放出二十里外,早早的让将士各自休息,养足精神。

吴迪合上手中的战报,低头沉思着。攻阳中,义勇军略有损伤,阵亡三十余人。

这还只是个防守空虚的阳中,明天就要和辽国最精锐的御帐亲军交手,不知道明日一战之后,还能有几人生还,再往后的战事

吴迪抚摸着手中阵亡将士的名册,心情异常沉重,所有的功名利禄的想法倾刻化为轻烟,眼下的他希望自己能尽量多带些人回家。

将士们吃罢晚饭,倒头睡了下去,营地之内,呼噜响成一片。

吴迪没有睡,他正坐在那恒古的城墙上,抚摸着青色的墙砖,默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这里便是长城,上下千年中原抵御外族入侵的防线,可惜已经在外族的域内了。

夜风刮过,吹起他的衣襟,在冷酷坚强的面具背后,又有谁能看见他悄悄拭满掌心的泪珠?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普通人罢了。

一个声音随着风声传来,若隐若现就像随时会被风吹走一般:“真看不出,你这个杀神也有这么安静的时候。”

吴迪不用回头,也知道这是白衣在说话,有些寂寥的说道:“你当真是喜欢煞人风景!”说是这样说,还是挥手示意亲卫将白衣放过来。

白衣抱着霜雪剑笑吟吟的走了过来,“你不怕我是来杀你的?”

吴迪淡淡的笑,不知怎么,他此刻特别希望能有个人陪着他说说话,就像朋友一样,他拍怕身边的垛口:“坐吧。”

白衣也不谦让的坐下,侧着脸打量着他的脸,有些吃惊的问道:“你哭过?”

吴迪不好意思的笑笑,并不说话。

白衣倒不好意思再讥笑他,两个人一起沉默着。

夜色苍茫,城墙上面一片安静,山风缓缓吹拂。

白衣忽然小声问道:“你害怕了么?”

吴迪摇摇头:“想家了。”

白衣噗嗤一笑:“多大的人了,还想家?”

吴迪静静说道:“不管多大的人,都会想家,都会想家里的亲人,难道你不会?”

白衣沉默了一会,语音有些异样缓缓说道:“想……”

吴迪看着远处茫茫的黑雾般的夜色,轻轻说道:“你明日不要跟着我们走了,早些回去,不要让家里人挂念。”

白衣紧了紧怀中的剑,有些茫然说道:“不会有人挂念我,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对不起,”吴迪道歉着。

白衣奇怪的问:“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又不是杀害我家人的仇人。”

吴迪苦笑,不知道该怎么答她,只有默然。

白衣见吴迪不再言语,轻轻一笑:“没什么,我已经忘记了。”

吴迪看了看她,她依旧还是蒙着面纱,虽是有笑声,但眼睛里瞧不出一丝笑意。

吴迪转回头,好奇问道:“你为什么总蒙着面纱?是不是长得太难看不敢见人?”

白衣微怒,却又平静下来,冷声说道:“你这人总是这般说话,不把人气死不甘心?”

吴迪耸耸肩:“我不过实话实说而已,你若是长得好看自然不会在意,要是长得……嘿嘿,那我也没说错啊!”

白衣依然冷着脸,可是说话却不再像刚才那么硬邦邦了:“你今日为何要在阳中城里大开杀戒,就不怕辽人报复么?”

吴迪想起今日屠城时的惨景,心中翻腾起来,可语气依然坚决:“我不杀人,人便杀我,这上千年的教训还不够吗?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即便我不杀那些人,他们就能心怀感激而退出中原?我既然来了,就是要告诉这些想要奴役我们汉人的异族,不止是他们手中有刀,我们手上一样也有,而且更快更狠!”

时间慢慢过去,山风愈来愈大,白衣微微缩起身子,吴迪双手一撑跳下垛口,拍拍身上灰尘:“夜了,回去休息吧,你明日不要再跟着我们了,前面的路太过艰险,你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回去帮我告诉童贯,他私通辽人之事我不会说的,他可以放心。”

说完,吴迪大步的走下城楼,白衣默默注视着他的背影,想要解释什么,却又欲言又止,只有轻轻叹息,这叹息声悄悄的随风而逝。

清晨曙光初照,初秋的朝阳已经不是那么白光刺眼了,葱绿的草地已经凝结了露珠。

辽主耶律延禧已经醒了,早上是野物到水源边喝水的时候,正是狩猎的好时间。

宫女侍奉着他穿好衣物,耶律延禧全副武装跨出大帐,萧修贤、亥兴言等一众大臣已经早在帐外等候。见陛下出来,众人急忙迎了上去,萧修贤弯着腰双手接过辽主的马鞭,亥兴言不甘示弱捧起天祚皇帝的宝雕弓随侍左右。辽主看着自己这两个最亲近的大臣彼此相互争斗模样,哈哈大笑:“走,先去东山溪射猎,回来再用膳!”

众臣连连称是,个个夸赞皇帝陛下此举深合兵法之意,纷纷上马准备随驾出行。

天祚帝乘御马起行没行得几步,却见远处尘烟扬起,几匹战马飞驰而来,御帐亲军都统亥兴言上前阻住大声喝问:“何人胆敢冲撞圣驾?”

那几匹战马快到近前纷纷减速,亥兴言一眼看去,却是自己帐下副都监藤鸿畅。几人滚鞍下马半跪叉手而报:“禀报都统大人,接前军远拦子急报,南面十里遇数十贼,已经交锋一场,各有损伤!”

亥兴言大为惊讶,这奉圣州身在腹地向来安宁无事,连马匪都不没见过,怎么忽然跑出一群盗贼出来,还敢与御帐亲军交手。

亥兴言问道:“可知道是何处的贼人?”

藤鸿畅答道:“尚不知晓,末将恐贼盗惊扰了圣驾,特来先行禀报,待前军将贼子制服再送交大人审问。”

亥兴言点点头,藤鸿畅还算晓事,转身恭敬对着辽主说道:“启禀陛下,前方有贼盗想是误入此地,前军正在围剿,不如陛下暂时歇息,待贼子剿灭再动身不迟!”

辽主还未说话,不想萧修贤抢先说道:“陛下,这些贼盗敢来冲撞圣驾,想必也是些穷凶极恶的歹徒,只怕亥兴言大人不能迅速剿灭,不如陛下亲临指挥,定能将贼人一鼓成擒!”

萧修贤倒不是真觉得小股的贼人很难消灭,只是不愿看见亥兴言讨功罢了,要是辽主亲临那便没亥兴言什么事情了。这两人之间大恶没有,却日日在辽主面前相互比较。

亥兴言也知道他的心思,心中恨恨不已,可一瞥见辽主听了萧修贤的言语,显得兴致高昂起来,也不敢出声反对。

辽主自上次上京弃城而逃,再未上过战场,现在听有几十盗匪正被围剿,大有兴致:“好,朕便亲往看看是哪路的马匪。”说着一催战马往前而去。亥兴言连忙命藤鸿畅再前方引路,自己召集亲军跟上护驾。微信搜索公众号:w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