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还真是遗憾啊。”馍虽然这样说着，但却丝毫感觉不到他的沮丧，他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整个人仿佛得到了解脱一般。
只是馍的目光在落在唐钰身上，慢慢地又看向钟灵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怪异，有些苦涩，慢慢地化作了一丝无奈。
“我死不足惜，但是小殿下，你和一个人类签订契约，就是最大的错误。你知不知道签订契约意外着什么。魔与人类签订契约，是要遵守一辈子。”
唐钰眉头紧皱：“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用不着你来多说。”
“你不明白，一旦有人利用这个女人。小殿下，有件事我要和你说清楚，老魔王不是我杀的，小心——”
忽然间，馍瞪大了眼睛，唇蠕动着，却是说不出一句话。缓缓的，馍的目光落在唐钰身上，迫切地想要表达出什么，却只能嘴巴一张一合，说不出一句话。
“小，心，啊！”
馍发出痛苦的尖叫，脸上，乃至身上的皮肤一块块脱落。
见状，唐钰慌忙转身，将钟灵搂在怀里，压住她的头，低声说道：“不要去看。”
“怎么了？”
钟灵感到唐钰身子的颤抖，有些好奇。想要去看，却是被唐钰极力地阻止了。
“唐钰，到底怎么了？”
靠在唐钰怀里，钟灵可以感到唐钰身子在颤抖。他也会害怕吗？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传来，钟灵感到自己被唐钰搂的更紧。
良久，唐钰才慢慢地放开钟灵。
唐钰的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他的唇色也是一片苍白，似乎很害怕一般。
“唐钰，你到底怎么了？”
钟灵看向唐钰身后，不禁地捂住了嘴。地上，是一滩鲜血。这，难道是馍？
忽然间，钟灵察觉到了什么，这血里散发着一股气息，而这气息，和那滩血后面的小树林里的气味，很相似。虽然那气味很淡很淡。
有谁，有谁在那里。
钟灵向前走了一步，警惕着看着那个小树林。
忽然间，钟灵感到自己的手腕被拉住，唐钰的声音有些颤抖：“父亲，也是这样死的。”
“什么？”
钟灵看向唐钰，发现他的脸色比起刚刚，更加的苍白。他的唇颤抖着，闭上了眼睛，似乎极其不愿意提及这事。
“唐钰？”
“是化魔粉，魔的伤口一旦沾染上这个，会尸骨无存，只剩下一滩血色。我是亲眼看见父亲，就这样倒在我面前。”
“杀你父亲的，不是馍吗？可是，他怎么会？”
唐钰睁开了眼眸，眼里燃烧着浓浓的怒火，一扫刚刚无助的样子，似乎刚刚那个不知所措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馍在临死前说，小心，虽然他没有把话说完整，但是在他身后，必然有着一个幕后黑手。他，是真正杀死我父亲的人。”
“可是，你怎么知道他是谁呢？”钟灵说道，“而且，他在暗，你在明。如果，他是你认识的人呢？”
“也不能说是人。”钟灵又补充了一句。
猛的，唐钰看向钟灵：“你知道是谁？”
钟灵被唐钰审视的目光盯的有些发怵，摆了摆手，说道：“我不知道啊，但是肯定不会是人，要是也会是魔，呵呵。”
干笑两声，钟灵发现唐钰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似乎这个冷笑话，是有些没意义。
“唐钰，你这魔，一定是你认识的，不然他怎么会知道魔的弱点。不过，那个什么分，对人类有伤害吗？”
“没有。”
闻言，钟灵拍了拍胸脯，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怎么，还怕有人暗算你。”
“不是啊。”钟灵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怕，那个人再对你下手，伤及无辜就不好了。不过呢，馍是解决了，你是不是该遵守你的承诺？”
看着钟灵一脸期待的样子，唐钰面无表情地说道：“什么承诺？”
“你不会忘了吧？”钟灵想了想，说道，“虽然呢，刚刚的事，触及到了你的伤心事。不过我看你也缓过劲来了。所以，我们之间的事，还是要好好谈谈。你说过的，除掉馍后，就和我解除契约。”
唐钰露出了鄙夷的神色：“馍是你杀的吗？”
“这个。”钟灵摇了摇头。
“既然不是，那你就没这个权利提出要求。”
“喂！”钟灵恼了，发现自己的手腕还是被唐钰拉着，“你先放开我。听到没有，你拉着我，被人看见不好。”
“我放了你，你会成为我的累赘。”
唐钰无厘头的话，让钟灵气恼。仔细看了看唐钰，钟灵发现唐钰一脸戒备地盯着一处，那个方向，钟灵顺着看去，是之前感到微弱气息的地方。
能让唐钰这么紧张，再联想到之前感受到的气息。钟灵眨了眨眼睛，不会吧。杀死馍，或者说杀死唐钰父亲的人，不，应该是魔，就在这附近，盯着他们。他想做什么，想再对他们下手。
“你知道，魔的契约意味着什么吗？”
忽然间，唐钰问道。
钟灵摇了摇头。
她怎么知道什么意思。她只是在意，怎样才能解除契约。
唐钰看向钟灵，说道：“馍有一件事没有骗你，契约，的确无法解除。”
钟灵愣了片刻，慢慢地大脑回机，盯着唐钰，没有好气地大声斥责道：“你，骗我！”
“契约一旦签订，就是一辈子。或许是有解除的方法，但是我不知道。你知道，契约意味着什么？父亲告诉我，看谁觉得顺眼，就可以和谁签订契约，因为契约的关系，你如果有了危险，我会立即感知。因为契约的关系，如果你受到了伤害，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必须要救你出来。”
“那就找出方法解除契约啊。”钟灵迫切地说道，“你我不过是萍水相逢，你因为我忍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很没有必要，不是的吗？对，就是完全没有必要。就像现在，没有契约，你就可以毫无顾虑地走了啊。”
“你说什么？”
冷不丁地被唐钰这样一吼，钟灵吓了一跳，她有说错什么吗？
“难道不是的吗？”钟灵盯着唐钰，“杀死馍的人，就在这附近，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