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讨论陆仁喵那事，你不说清楚，不好猜啊……”林凉皱眉。

“我不说清楚是怕吓到你。”喵太无奈，“关键信息很清楚了，他能直接联系或间接联系那个女人，这包括什么？直接对话怕不怕？”

林凉浑身一颤，“比如……”

“系统提示：【未知目标】悄悄地对你说：你是不是傻？这样一排字出现在你的聊天框里，怕不怕？”

“可以了!”林凉只觉得背后阴风起。

“陆仁喵这事很有意思，他把那个女人吓死后亡命天涯，但他硬是躲在不知名的地方，谁也找不到。直到后来酒瘾犯了，现身于某地喝酒，有人找到他了。你猜那人是谁？”喵太故作神秘地问林凉。

“祁夜。”她回答。

“啧，叫得这么亲昵。”

“……”

“嗯，他们就是这么认识的。夜哥为追杀他而去，最后却救了他，也许你应该问问他这里面有什么交易不成？”喵太怂恿她。

“再说吧。”林凉敷衍地回答。

“有趣的还不止于此。你说陆仁喵为什么偏偏要吓死一个女人？”

“因爱生恨？”林凉脱口而出。

“就问你怕不怕？”喵太问。

“……我怕什么？我一直跟他保持距离，我又……”

“真不懂？”喵太打断她。

林凉张了张嘴，没继续说下去。

“我们好像跑偏主题了。”小少爷插话，“根据小琛提供的信息，陆仁喵身怀秘密，知道很多事，和夜哥关系较近，在考虑这些因素的基础上，我们再看，他本身表现出一定的倾向——他主动找夜哥转述这件事，算不算表明，他觉得那人可能是找夜哥？”

“同意。”喵太表示。

林凉想了想，“那么再说第三点，祁夜本身，有点奇怪。他是那种不方便说，会直接说‘秘密’的人，可以看出来，他不屑于欺骗……所以他的沉默，可能代表，他觉得这事跟他有点关系。”

“那就是你认为，他觉得那人是在找他？”喵太问。

“有这样的可能性……”

“那就有意思了。”喵太一拍手，“看来我们的讨论要转向讨论【你好啊林小妹】背后是谁了。”

“话说，我觉得这个名字很有趣啊，在打招呼？”喵萝插话。

林凉心里一沉，她还是忽略了太多东西，情字果然误人。

“一个十分女性化的名字，背后可能是女生。”她轻声说，“林小妹多半是指一个人，要么是她自己，要么是另外一个女生。当然，可能是男的，我就不继续猜了。”

“哈哈哈，男的和夜哥能扯上什么关系？陆仁喵吗？”喵太突然哈哈大笑。

林凉沉默地看着他。

喵太立刻收敛笑容，“没事，就自说自话。”

“小琛偏向于认为是女生？”

“嗯哼。”

喵太掌握的信息明显比她们都多，一般情况下，他的猜测好像都是对的。林凉有点沮丧，一直提醒自己要清醒、要冷静，结果还是如此被动。

“他以前……有和别人在一起过吗？小少爷。”林凉问。

“不太清楚。”小少爷摇摇头，“他以前比较特立独行，行踪是谜，他的感情生活也是谜。”

“主动问他呗，这都不敢？”喵太说。

“你闭嘴!”林凉回答他。

“哟，只知道对我凶，一面对他就是乖巧柔弱的兔子，啧啧啧。”

“陆琛你少说点不行吗？”喵萝瞪着他。

“什么都不懂的小哭包没资格说话!”

“你!”喵萝气愤地拍桌子。

“小月，别闹。”小少爷阻她，转头对林凉说，“凉姐，就我们目前的讨论而言，最终结果偏向于那人可能是找夜哥。所以，需要你自己主动去问他一些事。如果你不知道该问些什么，我们再讨论一下。”

“我补充一个问题，一定要问他和陆仁喵关系好吗？保证你有意外收获。”喵太说。

林凉奇怪地看他一眼，“你好像一直都在向我表达一个意思……”

“什么？”喵太明知故问。

“说个别人写的故事吧。”林凉忽然说。

“有意思吗？”喵太好奇地问。

林凉平静地说着，“三个人物，一个女人，男人a，男人b。男人a是女人的初恋，两人在一起十分幸福，男人b在旁观。有意思吗？”

“无聊。”喵太回答。

“你的性取向正常吗？”林凉忽然关心地问。

“……很正常。”喵太抽了抽嘴角。

“是吗？”林凉冷静地表示怀疑，“那你为什么觉得无聊？”

“平淡无奇。”

“男人a是因为男人b接近女人，就很有意思吧？”

“当然。”喵太毫不犹豫地回答。

“或者说，男人a本就和男人b在一起，但因为心里对女人有诡异的执念，在男人b的默许下，接近了女人，最有意思，对不对？”

喵太一愣，立刻大笑，拍手叫好，“对对，这就很有意思了……”

“小琛，够了，别玩了。”小少爷说。

“哈哈哈……你不觉得她的思维很有趣吗？什么都敢想……”

“如果这是你笔下的故事，你宁愿把男人a和男人b凑到一起，也不愿意把男人a和女人凑到一起是吧？”林凉继续说。

喵太立刻收敛了笑容，露出紧张的神情，“不是，我就开个玩笑……你别乱想。”

“我知道，我只是在扯淡。”林凉起身，“我也知道，你一直在提醒我。可以了，谢谢。”她往外走，谁也没敢拦她。

“……她怎么这么能胡思乱想？”喵太露出懊悔的神情。

“你不能否认你的确不太看好他们。”小少爷回答。

喵太耸耸肩，“她算聪明了，可她还是傻。我不提醒她，她怕是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林凉趴在桌上看画，越看越沮丧。一把将桌上的东西胡乱扫到地上，摔得七零八碎，连画卷也有了破损，她看了一眼，拿起砚台砸中画卷，浓黑的墨蔓延开来，遮住了女人的脸。

她伏在桌上痛哭不止。

风祁夜出现在房里时，看到她伏在桌上，周围乱成一团，可以想到她曾有一番多么激烈的宣泄之举。

“怎么了？”他将她抱起来，一眼看到她红肿的眼睛，以及她眼底的惊慌与怀疑。

她只是看着他，并不说话。

“有话对我说？”他抱着她往床上走去。

“无话可说。”她的声音都变了。

“沟通是桥梁，促进信任的建立。”他把她放在床上。

“也有桥梁无法沟通的天堑。”

“我们之间是天堑？”他反问。

她不回答，过了一会儿，“我是不是很蠢？”

“为什么这么问？”他用拇指摩挲着她的额头。

“都在提醒我不要被骗，我却想着即使被骗我也认了，因为现实里连想骗我的人都没有。”

“有理由的隐瞒算不算‘骗’？”他亲吻她的额头。

“算。”

“那我就是骗你了，怎么办？”

“那就不要你了。”她平静地回答。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你不能不负责任。”

“……你好像一再刷新我对你的认识。”

“说明你在逐步了解我。”

“我们再玩一次‘有问必答’，如果你觉得是我自作多情，可以不回答或者随便骗我。”

“可以，你问。”

“你和陆仁喵什么关系？”

“半个朋友。”

“他好像很怕你？”

“装的。”

“你怎么知道？”

“我聪明。”

“……”她露出一丝笑容，“你有几位……前任？”

“没有。”

“我不信。”

“那是你的事。”

“你好像很不希望我从陆仁喵口中知道什么？”

“你应该来问我。”

“你们是不是可以直接或间接联系……玩家？喵太跟我说了陆仁喵因吓死一个女人亡命天涯的事。”

“嗯，怕吗？”

“不……那你，为什么没有……”

“没意思。”

“那么，那个叫【你好啊林小妹】的人，是在找你吗？”

“林小妹是谁？”他却反过来问她。

林凉不说话，只是想到不久前，小少爷密聊她说：“凉姐，我也要不负责任地猜一下，【林小妹】这个称呼让我想到明月姐，她喜欢这样叫你。另外，我本来就在猜测，你们有没有可能互换身体？这人指名道姓地找夜哥，以及夜哥略奇怪的反应，加重我的疑虑。我拿不出证据，只是给你做参考，你可以试着问问夜哥。”

“据说道姑……喜欢这样叫我，所以……？”林凉犹豫地回答。

“嗯。”

“她真的是道姑？”

“应该是。”

“你和她直接对话了还是……？”

“对话。”

“你这样做没问题吗？”

“你不是应该首先问我和她说了什么？”

第一反应足以证明一切。她意识到自己怕是回不了头了，“我……”

“真乖。”他亲了亲她的唇，“透过她操纵的角色的眼睛，我看到现实中的你了。”

“……真、真的？就是说她可能真是道姑，和我互换身体了？我……”林凉惊得语不成句。

“嗯，冷静点，具体情况还要调查。”他摸摸她的脸，“至少说明你没有发生意外，一切都好。”

“那你之前是调查了，没结果吗……？”

“我们只能捕捉发生在游戏里的事，懂吗？”

“就是说，如果没人在游戏里发布和我相关的信息，你们也没办法？”

“嗯，能力有限。”

她却抱住他的脖子，主动亲他一下，“足够了，你真好，是我太无能了。”

“为什么这么说？”

“我本来就不怎么玩游戏了，好友列表全是自己的小号，也没有熟人在玩游戏……你们怎么可能凭空捕捉和我相关的信息？”

“现在有我。”

“嗯，有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