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入住相府
作者:叫我陶哥      更新:2019-07-23 13:21      字数:4458

和手下交代完,炫焱便骑上一匹马,带了两个侍卫先走了。

此后,青衣男子先把莫喈放到了后边的马车上,然后扶着玉蝉上了那个轿子。

“骑马多快啊!为什么要坐着肩舆呢?或许是这帮大人物追求享受吧!”玉蝉想。

车帘掀开的时候,玉蝉忽然发现车中还坐了一位黄衣女子,她和那黄衣女子对视了一下,那女子朝她微微欠了欠身。她长得也很美貌,但玉蝉担心莫喈的伤,无心仔细去观察她。

莫喈伤得很重,当时那个胖子手里应该拿着什么利器,要不然她的头部伤得不会那么重。

“不要着急,我们已经请了郎中。也不用太气愤了,我已经派人去收拾那个胖子了。只不过那个胖子是李妃的人,我们做事需要谨慎。”青衣男在轿子外,说道,“其实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这么多的。但我家主子既然这么重视你,我这个做奴才的只好顺应着主人的意思。”

大夫来的时候,莫喈还是昏迷不醒。

玉蝉下了肩舆,扶着莫喈,在一旁看护。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早已将她当做了知己。

那大夫是个乡野郎中,医术浅薄,摸了摸脉象看了看脑袋上的伤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小姐赎罪,伤者脉搏缓慢,我只能给她暂且止止血,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玉蝉紧皱眉头,炫焱的马车早已远去了,好在留下了那青衣男子帮助她。

此时,那男子说:“离龙城仅有半日的路程,要不暂且给她止血吧,到了龙城再找好的大夫。”

事已至此,玉蝉只好颇为担忧的点了点头。

傍晚,抵达了相府。才刚刚离开不过半个月,玉蝉实在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回到了龙城。

那青衣男子为玉蝉安置了一间客房,随后一个大夫也跟来了。

那大夫年纪颇大,据说在京城内也有些威望,替莫喈把完脉后,随手写了张药方。

“先生,这位姑娘伤的如何?”看到玉蝉一脸担忧又问不出口,那青衣男子替玉蝉开口说。

“这位姑娘被硬物伤到了脑部,颅内出了些淤血,但是姑娘命大,淤血没有压迫到神经,配合着我这药再仔细调养,三个月后就可以四处走动了。只是要切记,三个月内不要让她身子劳累。”那大夫说完,又想起了什么,“药方中有一物天麻虽较为昂贵,但却是治愈不可或缺的,万万不可疏忽啊!”

听到莫喈无碍,玉蝉总算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大夫从她要了药钱,才肯离去。玉蝉马上不悦起来,这么大个相府竟然无人付药钱。不过,她又想人家也没错,相府的人为什么要替她们付医药钱呢!接着,玉蝉拿出那张药方,准备给莫喈抓药。可是她惊奇地发现,她身上的钱仅够买一次药的。

从将军府出来的这几天,一路大手大脚,还施舍了那位王子不少路费。由于对外界不太熟悉,还花了不少冤枉钱。如今再给莫喈买药,她的口袋早已渐空了!

“哎!”她忽然想道,“既然劫已经找到,何不以这个为借口留下相府之中?只要留在他的身边扮猪吃老虎,然后找个机会将他挟持?虽说这个有点难度,但我有大把的时间。哈哈!”她暗自庆幸自己的聪明,居然想到了这么个点子。

打定主意之后,她就想象着去找炫焱借钱。她就说她没有钱付药钱,请求丞相让她在这里当个高级婢女。等挣够了钱再还给他,他一定会欣然同意的。

这些官估计和那些臭道士一样,能算计到人骨子里。即使是这些药钱,他们可能还会要利息呢!于是,晚上给莫喈喂完药之后,玉蝉就去找了炫焱。

炫焱好像刚从外面办完事回来,她去找他的时候,那青衣男子告诉她丞相在沐浴,于是玉蝉只得站在外面看风景。

丞相府的风格不同于将军府,青竹居多,主要是京竹和黄糟竹。此外,还有几颗桃花树和一处花圃,给人的感觉就是清新素雅,很有艺术氛围。

等了半个时辰,那青衣男子出来告诉她丞相正在书房等她。青衣男子将玉蝉领到书房之后,就告退了。

书房里摆着两排书架,上边罗列着一排排的书简,格子上写着标签。有一个格子上空空的,只放置了一副卷起的丝帛画。

在书房入口处有一张桌子和一个椅子,墙上挂着红皮灯笼。桌子上文房四宝俱在,左手边摆了一大摞竹简奏折。

在房中间有一个炭火盆,火盆上边架了一个鼎,黄衣美人正在上边煮茶。炫焱正在灯下看书,刚洗完澡的他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墨色的头发松松散散地披在他的肩膀上。

玉蝉进来后,那个黄衣美人朝她欠了欠身。

“你的丫鬟治好了?”炫焱问,头也不抬。

玉蝉点了点头,发现炫焱还是没有抬头看她。

“怎么不回答?”炫焱抬起头,“哦,忘了,你是个小哑巴。”他又是那种充满着戏谑的笑容,好像没看到玉蝉不满的样子,继续调侃说,“你不会永远都不能说话吧!”

然后,炫焱就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嘴角上翘,显得极其轻浮。

旁边的黄衣女子指挥婢女搬来了一张小桌子放在玉蝉面前,桌子上有纸笔。

“丞相,能否借我些钱?”玉蝉决定直奔主题,直接在纸上写道。

“你怎么还?”炫焱有了些兴趣。

玉蝉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写道,“日后一定归还。”

“我从不喜欢别人欠我债太久,这样吧,你在我这里做个丫头吧,工钱抵债,你可接受?”炫焱想了想,回道。

玉蝉想,果然和她预想的一样,这个吝啬的吸血的水蛭。但她还是装着犹豫的样子,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清秋,以后这小哑巴就交给你了。”炫焱转头对黄衣美人说。

“奴婢知道了。”黄衣美人朝着玉蝉微微笑了笑。

玉蝉回去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她让玉蝉今天先早点休息,明天照顾完了莫喈,再去兰馨苑找她。后来玉蝉打听才知道,她的名字叫清秋,是个脾气温和的人。

第二日起了个大早,玉蝉去药房先给莫喈买了十天的药材,回来给她熬好了喂了她,就去兰馨苑找清秋了。

清秋只告诉她去兰馨苑找她。但她并不认识这个地方。她只得边问边走,好在有很多人知道。不一会儿,就到了兰馨苑。原来这里是排练歌舞的地方,没想到炫焱还有这等雅致。

见到清秋之后,清秋教导她一些丞相府的规矩。没想到清秋丝毫没有架子,非常优雅庄重。

“我看我们年纪相当,你只管称呼我清秋就行了。”清秋带着微笑说,显得非常平易近人。

之后,清秋就教她礼乐的规矩,说礼和乐是同等重要的。她还告诫玉蝉,礼体现了等级的尊卑之分,表演的时候要把这种感觉融于其中。一般的平民和奴隶,是没有学习舞蹈的权利的。

“因此,”清秋强调,“你要有一种自豪感。”

盘桓了片刻之后,清秋带她和这里的姑娘们一一做了介绍。清秋说这些人都是女伶,每个人都精通舞蹈和乐曲。她是这里的大司乐,此外还有五个乐师,分别掌管祭祀、巫礼、驱疫、教育和宴享五种宫廷舞。

“在我们这里只会一样是无法生存的。”清秋说,“我们需要的是复合型的人才,祭祀得会,巫礼你也得通点,最好全都会!”

玉蝉想:“我去,这么多,你让我咋学啊?”

“我们不仅每日需要排练舞蹈,还是丞相府的高级婢女,受到丞相的宠幸。”清秋接着说,“从今往后,你也是其中一员了。夜晚伺候丞相读书这一班归你,今天就开始,请不要忘记了。还有,丞相府的人除去正式场合,一般都称炫丞相为公子,你也不必见外。炫公子晚上要处理的事务不少,你只要伺候好他一些小事就好。不必担心,书房里的东西都不要动,特别是那幅画。”

“那幅画?”玉蝉不解,“她为什么要强调那幅画呢?”

当天晚上,玉蝉去书房的时候,炫焱已经在那里了。(每次与炫焱见面,她的脑袋都会有些阵痛。以后不另行交代。)玉蝉敲了敲门进来,炫焱只是抬了抬眼,便没有再管她。

两个时辰后,炫焱放下了纸笔,对着玉蝉说:“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去吧。”说完,就披了件外衫,径自走了出去。

玉蝉吹灭了书房的灯,临走前看了一眼那幅丝帛画卷。出来的时候,炫焱已经走远了。一晚上他都在低着头看看写写,看来一国丞相也不是白当的。还好他处理完了,否则自己岂不是要在这里陪他一个晚上。

就这样每天按部就班,日子一天天地过着,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到第七天的清晨,玉蝉正在铜镜前梳头时,莫喈突然睁开了眼睛。玉蝉激动地都快要哭了。不料,莫喈得知玉蝉现在是相府的侍女,竟然也一下子哭了起来。

“我是小姐侍女,小姐怎么能为了我做这种事情。”莫喈挣扎着就要起来。

“没什么,莫喈,你虽是我的侍女,却也是我第一个亲近的人。我只是在这里做个侍女挣个药钱,等你病好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好吗?况且我是高级侍女,不用干体力活的!”玉蝉在纸上写了一堆话来安慰莫喈。

莫喈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只恨自己病殃殃的身体不给力。

安抚好了莫喈,玉蝉就去了兰馨苑。

今日的兰馨苑比往日热闹,清秋正坐在殿中央,玉蝉坐好的时候,清秋就开始宣布:

“再过三个月就是冬至了,每年冬至燕王都会到我们相府欣赏歌舞,今年也不例外。因此我们现在得抓紧时间了。姐妹们,三日之后我们就定下歌舞的名目。”

看来炫焱是真的很得燕王信任,燕王竟然还会亲自来这里做客,真是给炫焱天大的面子。

这日晚上,玉蝉照例去书房伺候炫焱,只是进门的时候,听到了炫焱的咳嗽声。

“公子刚喝完药,今晚就不要忙到太晚了。”青衣男子在炫焱旁边劝说道。

来了相府几日,玉蝉也知道了这青衣男子的名字。他是丞相府的管家,是炫焱的心腹,名为景坤。

“快了,这几个月我不能懈怠,李将军那边怎么样。”炫焱摆摆手。

“一切都妥了。”景坤低声说。

“嗯。”看到玉蝉进来了,炫焱摆摆手让景坤退了出去。

又是一晚上未说话,只是炫焱不时的咳嗽声让玉蝉觉得有些难受,她给炫焱倒了一杯热水放在边上,炫焱也是一晚上没动。

两个时辰早过去了,今晚的炫焱事情格外多,玉蝉有些无聊,只好偷偷地打量炫焱。

炫焱的脸色有些苍白,眉头微皱,头发有些松散,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他的一只手拿着一本册子,那手骨节分明,五指修长,厚实饱满。

“你在看什么。”炫焱侧过头,吓了玉蝉一大跳。

被发现了,玉蝉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阿北每天晚上也这么忙吧?”炫焱忽然说。

阿北?呆愣了一会儿,玉蝉才意识到他说的可能是慕容北。她想看起来关系不错嘛!为何现在面和心不合了呢?她还无法真正理解。

玉蝉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许久没见慕容北了,炫焱这么一说,她还有些挂念他。

炫焱也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微微走神,过了一会儿,又说:“你不会哑一辈子吧。”

这个问题让玉蝉觉得有些伤感,离开慕容将军府的时候,她的药就停了,也不知自己的嗓子何时才能治好。

“明天我给你叫个大夫看看,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炫焱说。

玉蝉退下了,关门的时候,她又听到了炫焱的咳嗽声,她潜意识里不喜欢这个声音。

第二日一早,景坤就带了一个大夫来了,这个大夫,竟然还是宋其宋大夫。

一见是故人,玉蝉觉得亲切许多,宋大夫也颇为惊奇她会出现在丞相府,细细诊断之后,宋大夫说:“姑娘断了几日药,喉部的修复停滞了几日,但是也无甚大碍,我再给你一遍原来的药方按时服药,切莫再断了,无事的时候可以试着说说话,多加练习,但也不要过于苛求。”

玉蝉点点头,她也做够了哑巴,她想早点好起来,找回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