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瞒什么天过什么海

欧阳倚着墙敲了几下铁门发出声响，问道：“你在干嘛？我在楼下就看到有东西在飘。”

“嘘，别打扰我，没看到我在这装逼啊。”小白头也不回继续一瓣瓣撕下花瓣，故意压着声音觉得这样说话很有感觉，“意境什么的都好，就菊花的花瓣太多了，我撕了这么久还没撕完，现在尴尬得就有点像二傻子。”

“你可以扯下一大把，然后抛出去时候被风一吹，这样也显得更装逼。”

“有道理，可以试试。”小白照欧阳的办法扯下一大片花瓣攥手里，手伸到围栏外轻轻一洒，花瓣随风而飘着实像是在下黄色的雨，小白心里暗道我这逼装得，都想给自己打满分了，问欧阳道：“对了，你怎么上来了，不用上课吗？”

“要上的，虽说我是班主任，但也用不着24小时不离身陪着那群兔崽子吧。”欧阳说着话就走到了小白身边，要了支菊花撕着玩。

“哦。”小白笑笑，调侃道：“难得欧阳老师有这雅兴来陪我看风景，可惜了这里没茶没酒，不然，肯定能和你谈笑风生。”

“小雨李娜邹容她们三个今天都没来学校，我刚才上来的时候分别给她们家打了电话，家里都说是不读了，打工去了。”

“昨天好像她们就不把你放在眼里吧？你还理会她们做什么？”小白转过脸看着欧阳，认真道：“她们不读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那可以算是解决问题了，这下少了几个欺负同学的恶霸，好事来的，应该庆祝才对，我现在打个电话叫点外卖，庆祝还校园一片净土！”

“虽然他们几个是爱欺负人，但毕竟是我的学生，我有责任了解清楚，又但是，管不管就是另一回事。”欧阳扯下几瓣花瓣，拿到嘴边轻轻吹着随风飘下，问道：“她们和你没仇没怨，我想，你是不会去管她们的，那到底会是谁带走她们？”

“你在问我？那我去问谁？”小白回过头继续撕着花瓣玩，一副表情淡定，装蒜不清楚问道：“你刚才不是说打电话到她们家，她们家长说是辍学去打工吗？既然连家长都这么说了，你还在想什么？”

“也是，家长都这么说了，我还在这想这么多，学校也没加我工资！”欧阳老师一把扯下全部菊花花瓣向上一抛，笑道：“我们这样还挺幼稚哈。”

小白摇头浅笑，玩着自己手上的花瓣对欧阳说道：“对你这种老年人来说，是幼稚！而对我这种小孩来说，是童趣！请您别把两者相提并论，谢谢。”

“大哥，我好像记得我年纪也没大你多少吧？我今年才2，，，，”

欧阳话没说完，小白打断道：“大一天，也是老！”

“好吧好吧，我不跟你胡话，”欧阳老师刚想起自己上来天台的目的，说道：“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要说的。”

“那你就说啊，我又没拦着你。”小白把还没撕完的花放地上，自己也一屁股坐地上，后背靠着墙问道：“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明明周围没人，欧阳还是左看看右望望之后才压着声音说道：“听说李伟撞鬼了，你知道吗？”

“有听一点点，听说好像是昨天原本在教室上着课，不知为什么突然间就发起疯来，嘴里还喊着‘江蕙不要，江蕙不要杀我’然后就匆匆跑出教室，也不知道他在哪找了根铁管握在手里，满学校的到处挥，砸了玻璃又砸了摩托车，后来十几个同学一拥而上想控制住他，混乱之际还有几个倒霉蛋被他手上的铁管挥到，后面的就是听说好像是被送到医院了打了镇静剂才消停下来。”小白摊开双手，耸肩表示道：“就这样，我听到的小道消息就这么多。”

“昨晚李伟跳楼死了。”

“哈？不是吧！”小白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都呆住了。

“真的，他死了，医生给出的答案是吸毒之后产生幻觉。”欧阳蹲下身，捂着小白耳朵，小声说道：“虽然医生是这么说，但我还是怀疑江蕙鬼魂回来报仇找他报仇。其实也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觉得，就连办公室的其他老师们也是，虽然他们口上没说，但我注意到他们今天带护身符来学校，就连一直不信鬼神的蒋老师今天也带了串佛链。还有在学校的贴吧有人发帖说的就是这件事，还警告有那段视频的人赶紧删除，现在我都觉得，小雨她们昨天或许看见了江蕙鬼魂，所以才吓得她们不敢再来学校了。”

“你这脑洞，大得像黑洞了喂！”小白将欧阳推开，打着哈欠说道：“我困了，想睡一会。”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这里是江.她跳楼的地方，”说着话，欧阳感觉一股寒气袭来，紧紧衣服，双手互相摩擦鸡皮疙瘩对小白小声道：“你待在这不怕啊？”

“我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小白伸伸懒腰深呼吸，扭扭头说道：“如果真能见鬼，那运气也不错吧？你要是没胆子话，就快点走吧，别打扰我，我要睡一会。”

“我还有课，那就我走了。”

“等下！差点忘了跟你说，”小白喊住转身离开的欧阳，表情严肃道：“我老姐为了等你开口，宁愿选择留下也不去国外进修，你就看着办吧！如果没这份勇气就请你早点和她一刀两断，别耽误了她的前途。”

这话一说完，小白就不理欧阳，自顾自闭着眼装睡。

等欧阳走了之后，小白才睁开眼睛，拿出手机，点开那篇发表的帖子，帖子上面写了一段，'希望江蕙能早点投胎，不要去责怪那些已经删了那段视频的同学们。'

底下一群跟帖，顶楼主！祈福！哦尼陀佛！

小白看了几页评论，把手机收口袋，脑子里浮现出，昨天早上依贞约李伟出来之后，给他的那瓶饮料。

（八天前，学校天台。）

小白揉揉眼，睡意朦胧打着哈欠，问道：“你想跳楼？”

突如其来的声音，着实吓了江蕙一跳，原本刚翻过一条腿的她立马翻了回来，蹲着身，双手交叉尽量去捂住一丝不挂的身体，声音颤抖胆怯问道：“你，，，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

“我还‘为了谁呢~’天台是我的专属经济区，你不知道嘛，我一直都在这里，”小白说着话转身到角落，找到以前藏在这里没穿的新校服，抛给江蕙说道：“把衣服穿上，然后乖乖回家。”

“我想跳楼，”江蕙把校服放一边，说道：“我都是要死的人了，难道还在乎穿没穿衣服啊？”

“你说得也对，等下跳楼还会弄脏了我的新校服，那你把衣服抛还我吧。”江蕙一手捂着胸前，一手拿起校服刚要扔，小白就说道：“裸身跳楼肯定会是头条新闻，活得时候平庸没人关注，如果是这种方式死了之后，肯定就会出名，这么想还能当了一回明星，你这死得也值了。”

江蕙听这话，停下了要扔衣服的动作，转而将衣服搂在胸前，“那我还是穿上吧，丢不起这个脸。”

“别啊，反正都是要死了，还怕什么丢脸？”小白招手要讨回衣服道：“虽然这校服是土得掉渣，但怎么说好歹也是件衣服，要是让你弄脏了就不能穿了，还是快还我吧，快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