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他？”身后响起声音，白于墨转头看去，是一张无所谓的脸，即使被冻的满脸坨红，也没有一点儿惊讶的，仿佛是邻居遇见后在问你吃了没这种话题。

“没有。”白于墨意识到他现在应该收敛寒气，可声音中还带着些许嫌恶，或者说鄙视，更加的冰冷。

“没有？”在顾潘用六识确认沈亮的确还是存活后，他第一次做出挑眉的神态，“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至少我不能杀他，我不是小镇的人，他违反的是镇上的规定，那么只有龙尚尊可以处罚他。”狠狠的呼出一口气，白于墨始终没有被愤懑的情绪左右，因为边儿上还有另一位，“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你这么盼着他死？”

顾潘正吐了口热气搓手，手臂凭着栏杆眺望下面那些因为而冷缩成一团的妖魔，听了他说的话笑了笑，妖异的面容下有些嘲讽，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盼着他死的？”

白于墨的手再次的搭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呃好吧，的确是的，因为他恨着我啊！你会喜欢恨着你的人吗？”

白于墨冷淡的反问道：“那不也是你自找吗？”

“喂喂！到底谁才是你的仇人啊，而且我想你对我有点过于误解，我这个人一向是遵从公平交易的，虽然看起来有些怪异和疯狂，但直到到现在手里可是一条人命都没有。”他无奈的耸耸肩，总算像个正常的样子问道：“可你知道他迄今为止杀的人有多少吗？”

白于墨的确是对他有些偏见，或许很难有人对他不产生偏见，问道：“多少？”

嘴角微微翘起，“我知道的就有五个人，或许暗地里更多，比如老石头、李实、西面捉弄他的一个带头小孩…”

“等等，李实？”白于墨打断了他的话。

“哈哈，你竟然还不知道？”顾潘的脸上带着精彩的笑意，仿佛恶趣味儿般的就等着这一刻。

“大概你还以为真的只是巧合或者是想不开的李实从城墙上跳下去了，但是事实当然是被沈亮给杀人灭口了。仔细想一想的话，当时是不是透着古怪啊，仿佛就是朝着老石头过去的，因为李实在他爷爷的盔甲里面放了一份作为气味标记的赤地草啊！”

砰！五厘米粗的木栏杆被带鞘的一渊拍断，白于墨低着头，看不到面部表情，但是周围的气温又开始降低下来。

“而且啊，你是个灾星的消息也是他传出去的哦！还有更多呢，你杨不想知道？”

“够了！”白于墨从来没有这么大声的喊出来过，沙哑凄厉的声音发自肺腑，他想不明白，从以前开始就想不明白。

顾潘坨红的脸上带着笑意的看着这一切，直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约三四分钟，气温开始回转。

“那么现在还杀不杀他呢？”

“先回去。”

“什么？”

“我说回去吧！！！”

白于墨冰冷的双眸映照了一切。

现在回去也就代表这终止交易，他也实在是不想放弃，他的灵觉告诉他，幽影蝎尾狮似乎关乎到他的一件很重要的记忆，可是现在沈亮昏过去，总不能分出一个人时刻的照顾他吧？也只有亲手将他带回镇上，绳之以法才会安心。

顾潘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变开始变得严肃起来，“那么你是想要终止交易是吗？”

没有等到白于墨霜寒的脸上吐露半个是字。

然而顾潘突然又笑了起来，那种带着满意的笑总会让人觉得莫名其妙，“或许不用这么麻烦，这里有绳子，把他绑在这里就行了，因为大量妖魔的聚集，气息足以吓跑周围的妖魔，很安全的。”

顾潘带着白于墨来到这里，实际上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判断是否能顾信任白于墨，要是当时毫不犹豫的对沈亮下杀手，顾潘会拦住他，来视情况来判断，可能取消交易，而且白于墨如此在意幽影蝎尾狮的消息，这一点也是值得注意的。

绑住他然后回来的时候再带走吗？白于墨冰冷的视线在他的身上游走，思考着可能，正想着的时候，顾潘已经从里面拿出绳子来，熟练的将昏迷过去的沈亮绑在一旁的栏杆上。

他一边的绑着一边笑着道，“有着两全其美的办法，应该不会反对吧！”

算了，就这样办吧！白于墨收回了冰冷的视线，默许了他行为，看着他的举动，却想到了什么似的问了出来：“他最后喊出来的毛毛指的是什么？”

“也许是后手，也许是寄托，还可能是名字，谁知道呢？不过我的确是没有听说过，而周围的确是什么东西都没有。”顾潘再度探查了周围一遍，然而还是什么都没有觉察到，在这一点上面，他是绝对自负的，虽然觉得房子边缘地方的那块儿磁石有些奇怪，但是还是没有说出来，因为这就是一块儿石头。

白于墨相信顾潘的判断，六识是完全侧重于探查方面的，无论如何白于墨都没有资格理由去反驳什么。

顾潘将沈亮绑好了之后，好像在另一边尽头的地方打开了什么开关，然后各个阶层隔间里的门全部打开了，原本还缩在角落里的各个妖魔都开始暴动，顺着墙壁上的开口，往外面跑去。

“那么现在该走了！”顾潘拍拍手，潇洒的说着。

“等等，你说的追踪装置和兵器呢？”

“呃！就是这些啊。”

…

等到顾潘和白于墨离开后，一直呆在背面旁边的被误以为是磁石的东西动了，铁质化的毛发和躯体延伸开来，黑色的毛发以及猩红的眼睛，正是沈亮口中毛毛。原来并不是没有来，而是以独特的方法躲了过去。

沈亮一直相信着毛毛，但是毛毛却并不相信他，或者说趋利避害的生物本能罢了，要是白于墨心狠一下杀了沈亮，大约毛毛也不会出来的，只是会等到危险离去之后默默的吃掉同类的身体，但是这种残酷的事沈亮并不知道。

毛毛锋利的爪刃狠狠的划过了紧闭的铁门，轻而易举的破开然后钻了进去，被顾潘留下的认为是排不上用场的妖魔们尖叫着，恐吓着入侵者，炸毛的躯体纷纷的向着角落里面蜷缩，然而毛毛闲庭若步的窜了进来，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层次差太多了。

将昏迷中被绑着的沈亮身上的绳子咬断，涎着他盔甲的一角，慢慢的消失在了下面妖魔们的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