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表示诚意，赵春生站了起来。冥夜对着他笑了一下，“好，我就说嘛，我冥夜的朋友，没有一个是怕死的，呵呵。”

半老徐娘本姓朱，老头子姓徐。此刻，她带着一手的水，从洗手间慌里慌张地冲了出来。

“咋了？”冥夜只是回头看看，话是兔唇代为发问的，“像是有谁在咬着屁股追你似的。”

半老徐娘微笑了一下，果然还是风情万种：“我说冥夜，我家老徐早就去干地下工作了，要咬屁股，也是哪啥……来咬吧。”

“呵呵，”冥夜笑了。虽然戴着面具，赵春生还是能感受到他此刻的快意，“是么。女人身上也就两个地方吸引人，一个是胸，一个是屁股。我们的阿朱姑娘什么时候只剩下屁股了？”

半老徐娘嗔怒地睕了冥夜一眼，道：“冥夜，你家的洗手间里遭贼了，连张面巾纸都没有了。”

“是呀，”兔唇那不关风的嘴又开始了，“到底是哪个采花贼，一路追击到洗手间里，这阿朱没看到，就把这面巾纸给偷去了。”

半老徐娘扬起了一只纤纤柔荑，非要揍兔唇不可：“兔子，我说你这嘴巴一定不是天生如此的。”

“有点意思，”冥夜插嘴道，“说来听听。”

“他这嘴巴呀，”一听到有人要听，半老徐娘立即来了兴趣，“本来是好好的。一直到了十五岁那年，”半老徐娘突然微笑地眨巴了一下眼睛，“你们懂的，我就不讲了。”

“不懂，”虽然明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但兔唇还是打破沙锅问到底，“你就说说嘛，说说嘛。”

“那好吧，”半老徐娘勉为其难地说，“到了十五岁上，兔子那个村子里，突然嫁过来一个漂亮的嫂子。”

“废话，”兔唇顶撞道，“我的村子时，每年都嫁过来漂亮的嫂子。”

“于是，”半老徐娘的表情越来越诡秘，“我们亲爱的兔子小朋友就再不淡定了。”

“讲！”兔唇有些愠怒，但还是一路追问。

“那天，他看到了漂亮的嫂子离开了，于是呢，就偷偷地来到她家的院子里，将嫂子的内衣拿在了手里，仔细地嗅啊嗅……”半老徐娘讲到这里，不仅是声音极度夸张了，还开始了运作的模仿。

兔唇自己也笑了起来。

“兔子呢，抱着嫂子那副加大码的罩罩使劲地嗅啊嗅的，”半老徐娘说，“不防这时嫂子突然又回到了家里。兔子一着急，就将那个罩罩吞进了肚子里！”

“谁的罩罩这么小，”兔唇也无可奈何了，只得笑笑。

“是啊，”半老徐娘说，“没有谁的这么小，兔子一着急，喀嘣一声，就将罩罩上面的扣子咬掉了。”

“那也跟他的嘴唇，没有关系呀，”冥夜忍住笑。

“哪里没有关系，”半老徐娘说，“喀嘣一声，那嫂子的罩罩上面原来是藏有暗器的，据说是专门对付那些个咸猪手的，这时就扎到了兔子的嘴上了！”

这时，连赵春生也忍俊不禁了。笑意过后，他们开始了真正的游戏。

冥夜哗啦一声，将手枪的左轮捯开，露出里面黑洞洞的几个枪膛：“现在，这里是空的，一粒弹丸也没有。所以呢，现在我往里面只装一粒弹丸，大家抽签决定次序，对着自己的脑门开枪。当然，如果你选择胸膛，我们也不会阻止。”

那一粒弹丸拿过来了。赵春生看得清楚，那是一粒经过打磨的弹丸。弹头的位置，被磨出一个十字型。据说，那种弹丸射入人的身体后，不会轻易地洞穿，而是会在体内翻转从而形成一个很大的空腔！

只要射中，非死即残！

啪嗒一声，手枪复位。冥夜将枪放到右手边，说：“现在，大家开始抽签。签是我写的，照例我不参加抽，最后一枚签，就是我的。”

四只纸签，往桌面上一投。没有整理的麻将桌上牌纸狼藉，几乎就要看不见了的样子。

“请——”冥夜照例对着各位一抱拳，以示不敢为大，“大家先请。”

“小伙子，”半老徐娘说，“我眼睛不好，你来帮我抽一只吧。”

“你来说，我来帮你抽，”赵春生心里说，这可是赌命，抽得差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用，”半老徐娘说，“我相信你的运气。想当初，我认识我们家老徐是在赌命牌局上，后来他也死在这种牌局上。”

赵春生的脊背，不由得导过一阵凉意。他又想到了钱，如果把钱退还给他们，不可能了，他们就是要在凌晨时分来把刺激的！

来唤醒他们日渐麻木的神经。

赵春生不再迟疑，伸手就取了最近的一枚，递给半老徐娘。后者反倒是迟疑了，但马上赵春生知道这根本不是迟疑：“小伙子，你这是给我的，还是留给自己的？”

这一问，赵春生猛然想到了很多。不过，最后他打定了主意：“阿姨，是给你的。”

半老徐娘接过来一看，大声地报道：“四。”

接着，另外的三个人也都有了各自的序号。赵春生的是二，兔唇的是三，最后一个冥夜的，当然就是一了。

“好了，成了，”冥夜激动地叫道，“他娘的，都好久没玩过这个了。今天晚上，就让咱们一决雌雄吧。”

说着，他取过左轮手枪，对着自己的右边太阳穴就是一枪！

开枪的声音有两种：pia，或者啪。前者意味着空包弹，后者意味着实心弹。冥夜开枪时，根本没有迟疑，他也害怕迟疑会让自己变得畏畏缩缩像个太监。

开过枪后，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已经从鬼门关口返回了。他瞪大了眼睛，使劲地盯着枪管看。

“不要看了，”兔唇也激动得满脸通红，“冥夜，轮到人家小叶了，你快把枪支交出来吧。”

赵春生接过了手枪，闭上了眼睛。几个对手异口同声地说：“他这是第一次，不过还好。”

赵春生扣动了扳机，也是pia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