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行字倒也没有什么，关键是下面的内容了。

凤柳仙并不往下看，就开始兀自喃喃自语了：“不见血腥，那个老儿会就此罢手？我就不信了……”

“……四美冥府续赌，两美重伤两美毙命，”关键的就是最后的四个字，“冥夜中枪。”

“哈哈，”凤柳仙笑了，“这就对了，既然没赌上命，那中上一两枪总归是应该的。”

小柳儿还想继续念，凤柳仙止住了她：“不用了，这一则消息，就够我消耗大半天的了。”

小柳儿回到房间里开始忙活，凤柳仙继续闭目养神。突然之间，她一阵心痛，这一次她叫来了小柳儿。

小柳儿赶忙拿来了速效救心丸。凤柳仙一摇手：“不用了，我不用喝那个。我不是胸闷，是心口痛。”

“那，那，”小柳儿急了，“那咋办呀，姑奶奶？”

“没关系，”凤柳仙在小柳儿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来到院子门口，“我总是感觉，这燕京城附近，还有啥子事情发生。”

“还能有啥呢，”小柳儿所能想到的，就是自己方才看到的那几则消息了，“姑奶奶，要不，咱回房休息一会儿？”

“不用了，”凤柳仙用手杖一指，“我方才看了一下天象，好像就在那个方向，出现了什么事情呢。”

她指的方向刚好是东天：“那里，至少发生了血战，有人故去了……”说到最后，她叹息良久。

“都是故人呀，凋零一个就少一个了，”说着，凤柳仙的泪水汩汩流出。

小柳儿抬头向天，茫然失措。虽然她的心底里，是不以为然的，但从凤柳仙的表情来看，此事十有八九不会有差错。

这是她的经验告诉自己的。记得有一次，凤柳仙说了句燕京有大人物过世了，结果第二天那人去世的消息就上了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那人是一个老革命，十几岁就开始为了华夏出生入死了。

只是这一次又会是谁呢。小柳儿怎么也不会知道，那两个人太冷门了，都冷了几十年了。

如果她再去仔细深挖的话，她会发现，那两个人一个是半老徐娘阿朱，一个是飞天神丐老张头。

两个人以一种极为怪异的姿势“同归于尽”，阿朱的手上还握着老张头的命根子，老张头抱着阿朱的脖颈。

燕京城内，一个深宅大院，门口警卫森严。慕容于震稳稳地坐在太师椅上，听着下人的汇报。

很快，当他听到“冥夜赌命”这四个字时，一双虎目顿时瞪得溜圆。接着，眼内的火花就像竹叶青的芯子随时就要吐出来捞食！

十五分钟后，当慕容于震听到老张头和阿朱婆的事情，却不由得莞尔一笑：“这个老鬼头，真是到死也风流了一回呢。”

另外的一个院落里，冥夜正眼睁睁地盯着老张头和阿朱的身体，怒不可遏。

下人正紧张地忙碌着，很快就有人来汇报了：“老爷，他俩抱得太紧，分不开呢。”

“呵呵，”冥夜冷笑两声，“那，至少也要把老张的命根子拿出来吧，放在他自己的裤裆里。”

“也不太可能呢，”下人又是一脸的苦相，“这也不容易。老人家的手搦得贼紧，怕是也取不出来。”

“呵呵，”冥夜继续冷笑，突然间就拍案而起了，“娘的，老风流鬼，到死也这么不知廉耻。换作是我，就给他一刀割下来，塞进嘴里！”

下人又忙活了一会儿，冥夜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去，去，不要再摆弄了。拉出去，浇上汽油，烧个干干净净！”

东方家的宅院。宅院里安静异常，凤柳仙继续闭目养神，小柳儿继续忙活她的。

门口的小树林里，有几个保镖的眼睛扫射出来，使人直起鸡皮疙瘩。

东方远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小柳儿只是看了他一眼，随意地打了个招呼：“表叔。”

“老太太，老太太呢，”东方远急急地说，“我是说你姑奶奶，你姑奶奶在哪里。”

“嘿嘿，”凤柳仙说着，就笑了起来，“真是急到一定程度了，啊哈，我在这里，都没人看到。”

东方远回过头，在一簇凤仙花后面，找到了母亲：“母亲，出大事，京城出大事了呢。”

“是什么，”凤柳仙淡淡地问道，“是某某局座在情妇家找到了老婆么？”

东方远噗哧一笑：“妈，我从不关心那个，您老最近一直在关心那个不？”

“不是我关心，”凤柳仙说，“是各大报纸天天都弄这个，由不得人不相信啊。”

“好的，”东方远说着，从客厅里给母亲端出一盅蜂蜜柚子茶来，饮了凤柳仙一口，“咱们说正事，那个冥夜……”

凤柳仙并不打断儿子，而是静静地听他说完了。东方远说的，她早已听小柳儿念过两遍了。

“你说说，”东方远皱着眉头，说，“那个冥夜，到底是何许人，怎么就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做那些事情呢。”

“牵涉不到咱们，”凤柳仙懒洋洋地说，“咱们就不要过问了。”

“母亲，”东方远走近了一步，小柳儿正来给他送水，被拒绝了。“我是说，如果那个冥夜的身份公开的话……”

“呵呵，”凤柳仙笑了，“身份公开，谁的身份愿意公开。那个逃到宝岛的光头姜某人，公布他的父亲是谁么，你难道也一样地期待？”

东方远不敢再追问了，他默默地接过小柳儿递过来的一杯上好祁门红茶，仔细地抿了两口。

凤柳仙昏昏欲睡，东方远默默地走过去，开始给母亲捶背。小柳儿忙活了一阵，走过来要接班。

东方远不耐烦地挥手叫她离开，小柳儿突然纤手一翻，露出一个女人的照片来。

东方远一看，顿时大吃一惊。他急急地安顿好母亲，拿起照片直奔里屋。

里屋内，东方远心跳加速。他平静了好大一会儿，这才开始打开照片，仔细地端详，端详。

又是一段遥远到发黄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