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夕和九儿不可思议的对视一眼，他们可以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自己那惊诧的表情。久寻未果的灵菩提树竟然就是他们第一天遇到的那个卖油老翁？！那个晕倒在石狮子底下的老头？！这就好比一个穷人翻遍了家里，找不到一分钱，却从自己的钱袋里倒出了铜板来。

“你就是灵菩提树？！”，封夕惊奇问道。封夕只道老人就是人们说的太湖边的渔人，却没想到他就是灵菩提树，让他着实震惊不小。

“我在这湖边静坐了近乎百年，看太湖的潮涨潮落，日升日落，不曾离开过。却有人知道我尽知天下事，每每有人来找我吐露疑惑，望我解答一二。然而得到我解惑的人并不多，你知道为什么吗？”，灵菩提没有正面回答封夕，却侧身提起烧开了的水壶，往封夕和九儿面前的竹杯里倒了进去。

“为什么？”，封夕问。

“第一，他们承担不起我开出的条件。第二，他们心术不正。第三，我就是不想告诉他们。”，灵菩提端起杯子道。

封夕笑着摇摇头，“那你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

“你觉得这三个条件你能满足哪一个？”

“都满足。”

灵菩提笑了，他把刚送到嘴边的水杯又放到案台上，“那条银鱼你救了，我晕在石狮子底下你管了，不仅管了，还把我背走安置下来，姑且算你合格。那接下来就是条件了。”

封夕心里松口气，九儿一直攥着的手也松了开来，她的衣服都被抓皱了。说实话，她真怕面前的老人不肯。

“做我的弟子吧。”

一句平淡的话，犹如一声惊雷炸响在封夕的脑海，做他的弟子？可是我已经有师父了，那岂不背叛师父？！

不等封夕说话，灵菩提说：“我知道你有师父了，就是那青丘国的国师。你也注重这些礼仪规矩，一个弟子怎么可以有两个师父呢？可是这些啊，就是个屁！”

“为什么？”

“现在你的思想根深蒂固，从小就认为一个弟子不可以拥有两个师父，这是环境造就，我不怪你。若你做了我的弟子，这种观念是会变化的，乃至你的许许多多的观念都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灵菩提说。

现在封夕的确很为难，他想知道自己的疑惑的答案，却又不想背叛师父，这个选择题，对他来说，有点难。

“答案和规矩，这两者的决择你迟疑了，那就证明规矩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重要。”，灵菩提旁敲侧击道，“况且，我能教你那小子教不了你的。”

从小到大，封夕就被教育从一而终，一个弟子不可以有两个师父。有了师父又再拜一师，那就是背叛师门，除非和自己原来的师父断绝师徒关系。

可是，封夕做不到。他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想背叛师父。

灵菩提见封夕默不作声，内心肯定挣扎不已，“让你一下子接受这种思想有点难，这样吧，我做你的老师，你做我的学生。我既不是你的师父，你也不是我的弟子，如何？”

“你为什么一定要收我为徒？”，封夕道。

“我说了，不是收你为徒，只是做你的老师而已，并不坏了规矩。至于这些，以后你会慢慢改变这种思想的。”

封夕看了看九儿，用眼神带着询问的意味。九儿伸过手，抓住了封夕的手，“这是封夕的决择，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你的。”

看着九儿坚定的眼神，封夕反倒觉的这什么所谓的规矩没有那么重要了，“好，我做你的学生，你做我的老师！”

说着，便站起身来，刚要跪下磕头，却被灵菩提拦住，“等等，我说了，我只是你的老师，你也只是我的学生，只是师生，并非师徒，无须此大礼。”

封夕被灵菩提拦住，只得弯着腰对灵菩提拜了三拜，算是一个简单的仪式，“老师。”

“嗯，不错！”，灵菩提高兴的捋着没有多少的胡子应道。

“既然你已经是我的学生了，那我当然对着学生不能藏着掖着，除了一些天机不可泄露之事，其他的事，还是可以告知一二的。”

“我想知道这块玉佩的来历，有什么作用？”，封夕从胸口拉出那块从小戴到大的玉佩。

“就这点小事而已，如果没错的话，这女娃子身上也有一块与你相同的玉佩。”

封夕听后，奇怪地看着九儿，“你也有？！”

九儿点点头。

“你怎么没告诉过我？！”

“因为你没问过我呀……”，九儿埋着头说。

“稍安勿躁，先听我说完。”，灵菩提拉过封夕说，“你是阳眼，为神州龙脉之阵眼。那么阴阳相合，相生相灭，有阳必有阴啊。所以有阳眼，就必然要有阴眼作为神州龙脉的阵眼，以维持阴阳平衡。”

“那谁是阴眼？”

“是我。”，九儿说。

封夕扭头看着九儿，奇怪问道：“你怎么没告诉过我？”

“因为……因为你没问过我啊……”，九儿的头埋地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