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越看见他，脸上升起些异样的情绪，然后，他抬脚走到生书老头子的面前，面前是一片狼藉，满地的书籍狼狈的散落在地。
而面前的老头子没有看卓越，只是在不断的重复着弯腰，捡书，然后起身，将书摆放在每本书该放在的地方。
这一套动作如之前般缓慢之极，并且伴随着一声声嘿呦的大口喘气声，显的极为吃力费劲。
“你到底是什么人？”卓越伸手指着老头子，皱眉问道。
弯腰捡起一本书，伸手抚了抚书本上面的灰尘，老头子没有回答卓越的问题，口风一转问道:“镇魔草你应该服了吧，为什么不赶紧去大夏帝国都城去寻找九元宝莲花？你想走火入魔么？”
紧闭上了眼睛，卓越伸出两根手指在紧皱的眉尖狠狠揉了两下，显的极不耐烦:“老子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将书放回到书架上，老头子扫了一眼卓越，回答道:“我是生书。”
“草。”卓越挥臂一把将老头子扶起的书架再次推倒:“老子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别给老子再说废话。”
“你怎么会突然问到这个问题？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普通的图书管理员，这有什么问题么？”老头子依然没有看卓越。
“我师傅说你这个人根本不存在，藏书阁没有生书这个人，而且当年的书生并不是以魔入道，你之前跟我说的全是谎言。”卓越步步紧逼，指着老头子的鼻子说道。
转眸，老头子浑浊的眸子终于看了卓越一眼:“你师傅说的？”
浑浊的目光在卓越的身上一转而逝，手中捡书的动作停滞了片刻后，又继续忙碌了起来，声音很淡然的响起:“你师傅在说谎。”
“你放屁。”卓越心头的怒火一下被激发了出来，师傅是他的软肋，他容不得别人对师傅任何的不敬:“我师傅怎么会说谎？我师傅说没有你这个人，便真的没有，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助我？”
老头子摇了摇头，道:“你师父真的在说谎，后厨陈德福可以证明我这个人，而我帮你是因为我需要你帮我去做一件事情，这只是交换而已。”
“我师傅不可能说谎，更不可能骗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卓越第四次问出这个问题，语气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如果老头子不给出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那么今天，自己一定纠缠到底。
“我说过了，陈德福可以为我这个人作证，而且第九重山还有许许多多来藏书阁的人，见过我，这一点真的没有问题，你大可以去考证，你不必再问了。”
剑眉紧皱，卓越的脸色很难看，闭着眼睛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疑惑纠结的问道:“你要我帮你去做什么事情？”
“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因为你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去帮我做到。”老头子道。
“死老头子，你是真喜欢卖关子。”卓越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说错了，我从来不喜欢卖关子，我说的都是对的。”老头子举目四顾，向着藏书阁里不远处那些看书的明月楼弟子扫了几眼:“你现在就可以去求证。”
顺着老头子的目光望去，卓越皱眉沉吟了片刻，心想，既然老头子如此无所顾虑的让我去求证，自然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不去也罢。
“如果你说的是对的，那么我师傅为什么要说谎？”卓越反问道。
举目望着看不到尽头的书架尽头，老头子深邃如海的目光似乎看穿了藏书阁，看穿了第九重山，看穿了人心。
“你师傅骗你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师傅不想你重新入道，不好他没有理由会骗你。”
“你放屁。”卓越怒目圆睁，看着老头子嘴角呲牙咧嘴，神色间显的很愤怒。
“那么你告诉我，你师傅除了这个原因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原因骗你么？”老头子脸色古井无波。
卓越想不到，师傅不可能骗自己，也不会骗自己，所以他对着老头子大声喝道:“我师傅不会骗我，说谎的只有你一个人。”
呼吸了一口充满书卷气息的空气，老头子闭目轻轻摇了摇头，对于卓越的固执，一向没有表情的他，表现出了极度的无奈。
老头子没有再说话，既然卓越不信自己，那么自己说再多的言语都是在浪费口水，倒不如不说。
沉默下来的二人没有再发出一点动静，只有老头子不断捡书，吹尘的声音响起。
然而沉默只维持了片刻的时间，便被卓越再次打断:“死老头子，你难道跟我师傅有仇？”
这句话问的无头无尾，莫名其妙，藏书阁内忽然刮起一阵清风，风中带着扑面而来的书卷气息，气氛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不断捡书的老头子，一张苍老脸上的皱纹，深的像是无数道沟壑，忽然间被洪水冲垮。
时间过去许多的呼吸，老头子方才回答道:“我与你师傅素不相识，又怎会有仇怨加身？”
没有等卓越说话，老头子怕他再问出无头无尾的问题，所以话题被他转移了开来:“对了，你娃娃亲未婚妻明天就要跟云飞定亲了，你想怎么做呢？想不想把她抢回来？”
这是今天第三个人跟卓越说起这件事情，他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忽然这么关心起自己的私事来，或许是在一年前的十八年里，自己与青衣太像一对神仙眷侣，这些人难道不忍心自己二人彻底分开？
这些人会有这么好的心？
显然不可能。
那么，这么多人跟自己说起这件事情，还怂恿自己将青衣抢回来，这对这些人有什么好处？
卓越想不明白，所以他皱眉疑惑问道:“她定亲关我何事？我为什么要把她抢回来？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淡然的笑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我可以帮你。”
有些抓狂的挠了挠头，卓越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不想去做些什么，更不需要你的帮助，这件事情别再提了，行么？”
“你的未婚妻有一把武器，名为青云鞭，这条鞭子威力很大，而且具有灵性，算的上是一把神器。”
老头子的言语更加不着调，驴唇不对马嘴，令得卓越极为懊恼，甚至心中竟生起些后悔寻找老头子的念头。
“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老头子，你别再跟我说废话了，我快受不了了。”卓越狠狠的甩了甩头。
“你倒是听我把话说完啊，唉，年轻人就是心浮气躁，一点也沉不住气。”老头子微微淡笑继续道:“我听说那条青云鞭似乎是从半块玉佩当中所得。”
老头子说的很简单，卓越听明白了，所以他在老头子话音落下的瞬间，脑海中响起了自己体内的青剑丹田，想起了师傅左云交给自己的一柄神剑，想起了青衣曾经提到过的二人的身世之谜。
有无数个未解的谜团在卓越的脑海中翻滚着，他觉得这些问题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所以他看着老头子，问道:“你这么帮我？”
“你只要知道我能帮你就行，至于我怎么帮你，你不用知道，而且能不能把你的未婚妻抢回来，主要还是看你的本事，我只能施以援手，别的我做不到。”老头子胸有成竹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