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唐野原来的家在t市市中心，他本来怕吵想搬到郊区的别墅里，但是白怀礼和李宝两个死活不同意，说这套房子离医院近，万一唐野身体出了什么事私人医生又不在，这后果谁也承担不了。

等白怀礼亲自开车把唐野送回那高档小区后，把家里的保姆王姨叫出来叮嘱了很长一段时间，王姨是个老实人但唐野是个不老实的，除了工作靠谱他生活方面就没靠过谱，就说这房子他先开始还不乐意住，结果后来有一年胃病太严重送了四五次医院以后，他就焉了。

王姨被白怀礼叮嘱的心惊肉跳的，频频拿余光瞅唐野，看唐野就跟看国宝大熊猫似的。叮嘱完了白怀礼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等房门一关这屋子里又变得冷清了起来。

“王姨，今天做饺子吧，大过年的也没吃好，你多做点我俩一起吃。”唐野对这家里没啥惦记的就惦记着客厅里那大沙发，这可是白怀礼和李宝亲自给他选的，躺下去能陷进去半个人，他好久没躺这么舒服了，好想永远躺在里面。

“诶。”王姨应了一声，她这雇主什么都好，但平常绝对没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大多数时间只有他吩咐自己做做事的时候，也从来没听他这么心平气和跟自己说过一句话。就好像原来那个阴鹜冰冷的男人突然被磨了棱角变得平易近人了起来。

唐野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王姨怕他感冒又把卧室里的厚被子给他盖上。这大冬天的雇主身体不好，她可得多看着点。

迷迷糊糊间，唐野能感受到王姨给自己盖了被子，温度升上来后，脑子里那点倦意更是铺天盖地席卷了他，他觉得好累，从来没这么累过。

等进了梦中，他又梦到了他的大角，但是这回大角却没有亲热地抱住他，而是离得远远的，用陌生的目光打量着他，等他想去抓住他时，大角的双腿变成鱼尾一转身就跳进了大海里，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唐野的心中突然出现了莫大的恐慌，就像走着走着脚底下的地突然塌陷了一样。他也一头扎进海里不停地找着那条漂亮的彩尾人鱼，只是他突然不会游泳，无论怎么划动他也只是停留在原地，不断下沉任由黑暗与绝望的窒息感包围他。

“老板，老板？！”

蓦然睁开眼，唐野的呼吸急促的不像话，他摸了一把脸一脸的汗水，他这模样可把王姨急坏了差点就准备给白怀礼打电话了。等唐野平复下来他安慰了王姨两句，这才从沙发上坐起，那种窒息到极点猛烈的心跳还在，他闭上眼又是大角从自己眼前消失的画面。

真是想不得，一想就恨不得自己再也不要活过来。

…

王姨的手艺很好，毕竟是高级保姆，做菜家务都是一把手，甚至还会简单的急救处理。热气腾腾的饺子摆在餐桌上，还有一小碟调好的酱汁，在客厅里就闻见香气了，等真把一颗大饺子塞进嘴里的那一刻唐野才有一种尝到了年味的感觉。

等他吃好了，王姨收拾了碗筷厨房也就离开了。即使唐野身体再怎么不争气，他也有个非常任性的毛病，那就是他的屋子里晚上不能留人。

他害怕晚上有人在他屋子里走来走去，他疑心重又失眠，很容易睡不好。白怀礼也明白他这一身的毛病，只好给他设置个紧急按钮，这个按钮直接接通他的电话，有啥事可以第一时间赶到。但大多数时间，唐野都是一个人挨过去的，他不想因为自己身上的毛病去打扰白怀礼他们，作为大哥他也想体谅一下自己身边的人。

哪怕每次被知道都被说的没有一点大哥面子。

唐野屋子的位置很好，有一整面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车水马龙，天刚暗他就能看到外面五颜六色的霓虹灯还有不停穿梭的汽车，每回他站在这里往远处看总有一种睥睨山河的感觉。

这次也一样，他如往常一样端了杯温热的红酒，站在落地窗面前，但还没等他睥睨江山感慨人生呢，他突然看到自己头上有粉色的数字，一闪一闪的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他急匆匆端着红酒跑回了卫生间，打开灯认认真真地看头顶那个一百的数字，这个形状和字体他再熟悉不过，这是恋爱指数。而这个恋爱指数是系统才有的功能！

他迫不及待地在脑海里呼叫系统，系统这次不太给面子，在他快要放弃地时候才突然回复了一句:“系统升级维护中，维护期间暂停使用，感谢您的支持与合作。”

唐野差点破口大骂，但是他知道，如果系统还在那么这个指数也不是假的，这是真实存在的。而他也知道，如果目标头上有恋爱指数，那说明他的恋爱对象也一定在他不远的地方。

系统无法判定是全星球，那么一个国家，一个省，或者说一个市内都是有可能的。唐野听到自己胸腔里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这个消息对于他而言无异于那深海中的一束光，给他指明方向祛除他的绝望。

他的大角还活着，甚至说他和自己来到了同一个世界，虽然这该死的系统总是关键时候出问题，但是现在能知道他还活着就是最美妙的消息。

唐野喝光了红酒，一个人欢呼雀跃了好一会，但等他冷静下来却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大角到了这个世界，那么他的样子就不可能会被正常人所接受，他不能光明正大走在大街上，而且就算他现身也随时随地会被那些科研机构给抓走。

高兴了没一会的唐野瞬间就被现实浇了一盆冷水。再说了，就算大角聪明地躲了起来，以他这原本的样子他也认不出来…

唐野烦躁地抓了下头发，回到自己的书房打开电脑开始搜索最近的新闻。更令他失望的是近期新闻里都没有任何有关人鱼活着怪异人类的新闻，连一丁点给他捕风捉影的机会都不给。他很怕自己没有找到大角之前被别人捷足先登，他更怕大角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会害怕。

何况大角还怀孕在身，孕妇是十分脆弱的物种这个概念已经深入人心即使大角并非是人类唐野也免不了担心。他坐立不安地用手机给白怀礼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在对方的沉默中了提了几个匪夷所思的要求。

他想动用一切力量和手段来找到大角，在这破系统维护好之前，他不想看到他的大角受半点委屈。

唐野打完电话后心里还是惴惴不安，又去卫生间看了很久头顶闪烁着的数字，直到反复确认系统还在，自己不是疯了以后，这才回到卧室为第二天的到来养精蓄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