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角在鲸鱼上翻了个身，唐野摸了摸他的肚皮。他们现在已经摆脱掉了浓雾区域，虽然唐野心里还有些在意那莫名出现的类似地球本土人鱼的生物，但大角这浑然不在意的样子让他想问也不知该怎么开口。看起来应该威胁度不大，不然大角也不会这么悠闲。

“唔…”大角舒舒服服地被摸肚皮，尾巴贴在鲸鱼背上一甩一甩，但没等舒服一会，肚子里的小东西就动了起来，他皱起眉觉得有些不舒服。唐野也察觉到了手下的动静，安慰道:“我们很快就到了，到了我就去给你找医生…”

虽然不知道医生是啥但是唐野说找医生那就找医生吧。他躺着觉得腰疼，转了个面侧躺在唐野腿上，唐野在鲸鱼背上做出了很大一个水膜泡泡，不但能隔绝过于强烈的紫外线还能避免鲸鱼潜水时他们反应不及。

【人类…】

“谁？！”唐野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回完之后他才发现这个人是在自己脑海里发出的声音。什么玩意这是…唐野看了一眼躺在自己腿上已经睡着的大角，又重新在脑海里反问了一遍。

【滚出我的领地…】那个声音对唐野很不客气，但唐野环顾四周都没有找到可疑的能在他脑内直接沟通的东西。

小虎鲸在妈妈的旁边欢快的跳出水面追着它前方不远处一只海鸟，海面上风平浪静也没有任何遮挡物，唐野细想了一下它说出的话…人类？滚出它的领地？说话的这个东西不是人？它的领地在哪里？这片海域吗？

根据猜想，唐野想到了昨晚看到的地球本土人鱼。那玩意长的比大角邪性多了，虽然大角本身也是人类幻想制造出来的产物…但人类总是会偏向于自己比较喜爱的那一方，哪怕那人鱼才是真正的地球本地居民。

【我们只是路过。】唐野就事论事地回答了它，毕竟他也不想和一条没有了解过的未知生物做对手。【路过？！你带着你身边的雄性人鱼进入我的领地就是对我权威的一种挑衅！】看来这条人鱼一点都不想信唐野的话，反而非常生气。

原来地球上的人鱼和猎豹一样是领地性比较强的生物，这和异世的群居有社会性的人鱼完全不一样。【不准你们从我领地里拿走一分一毫，否则你们就走着瞧吧。】这条人鱼狠狠地威胁了一遍唐野后就再也没出声。唐野觉得挺莫名其妙的，这人鱼怎么给他一种咋咋呼呼很毛躁的感觉。

大角睡醒后，唐野给他说了这里的主人禁止他们捕鱼这一事。大角歪着头一脸“你在乱说什么”的表情，然后对唐野亮了亮自己锋利的爪子，昨晚那小子已经被他教训过一次，今天还敢对他的伴侣出言不逊？！唐野看他这么自信的样子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在他往海水里跳时让他注意安全。

大角头也不回地潜进海里，不一会鲸鱼身下的水域就传来了震荡，虎鲸身边的鱼类都落荒而逃，原本还算清澈的海水里居然涌出了血水和黄沙。虎鲸有点害怕，载着唐野像是想换一条路。唐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水面，以为这样就能窥探出水下的局面。

不过这混乱没有延续多久，大角很快叼着一根硕大的鱼尾爬上鲸鱼的后背，然后把那软绵绵的一坨东西甩在了鲸背上。唐野定睛一看才发现这就是那天晚上在雾里看到的那家伙。

这玩意说它是人鱼只能说它模模糊糊长了一张人脸和类人的骨架，浑身上下没有毛发只有鳞片，看上去像头发的地方更像是水母纤细的触须。它浑身上下都是灰白的颜色，包括那条长长的能卷曲的尾巴。

“天爷…”唐野这第一次见到地球上本土的人鱼还有些惊讶，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新闻最后都解释是儒艮什么的，但是儒艮长的也没这玩意这么像人。就感觉像是亲眼看见了科学实验失败的产物一样，只是这玩意的构造又无比符合常理。

本土人鱼的胳膊被大角咬出了好长一条血痕，血都被水冲干净了只剩下一缕缕在胳膊上挂着的白肉。被大角甩上来的时候，它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只是睁开眼睛看了唐野两眼又闭上像是认命了一样。

“大角你该不会是把它咬死了吧…”唐野有些担心，毕竟人鱼这种东西还是带着一点神话色彩的，万一咬死了它引发什么不好的事端就得不偿失了。大角的回答相当简单粗暴，一巴掌拍上人鱼像是胸口的地方，人鱼猛地喷出一股水来，挣扎着就想和大角玩命。

不过他在大角的手里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挣扎了两下又被按在大角按在了手下，大角一把按着人鱼眼巴巴地看着唐野像是一只刚学会捕鱼的猫儿在邀功一样。唐野围着人鱼看了一圈，除了觉得新奇以外，也对这本土人鱼的生活方式产生了一点好奇。

【放开我！】人鱼的声音听上去挺愤怒的。大角一听，一巴掌糊人脸上，把那声音硬生生打断了，并且在胸腔里发出威慑的声音。【等我成年…我要报仇…】虽然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但这家伙还在干巴巴地威胁着。

哟，还是一条未成年人鱼？唐野更稀奇了，这家伙的尾巴一看都比鲸鱼都长了居然还是未成年？

【你还知道报仇，看来挺了解人类文化啊。】唐野本意是不想为难人家，毕竟这人鱼也算半个地主，但是这家伙语气挺冲，被大角收拾的服服帖帖还有心思反驳不禁起了一点逗弄的意思。【人类是我们的繁衍对象！我当然知道。】未成年人鱼看了唐野一眼又说【你又老又丑我成年了肯定不会找你这样的人类。】

这句话刚在脑内消失，这人鱼的又挨了好几巴掌。唐野乐不可支，这人鱼还挑人呢。大角也顾不得收拾叛逆儿童了，看着唐野脸仿佛再说我不嫌弃你一样。“行了行了，我一个大老爷们也不在乎这个，不过这破小孩真是欠收拾。”唐野仗着这人鱼无法直接开口说话直接与大角沟通。

大角点了点头，威胁地看着未成年人鱼。

【既然上来了那就配合一点，我问你个事，你告诉我就放你走，你要是回答不上来，我们今晚就吃人鱼肉。】

唐野这话刚说完，大角和人鱼都看着他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眼神。

【我问你，你知道人鱼生产时要注意什么吗？】唐野认真地问道，毕竟大角生产在即他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未成年人鱼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他抬头看了一眼大角的肚子，来来回回看了好几眼以后，突然惊呼一声【这条雄性居然是怀孕了不是吃坏了东西？！】

得，看来这小子估计也不能理解异世进化出来的繁衍方式。

【他是你的伴侣？你一个普通的人类居然让一条雄性人鱼怀孕了？！】未成年人鱼的声音在脑海里都有些声嘶力竭了。他都忘了怎么被大角的暴揍，看着唐野就像看了一个外星人。

唐野揉了揉眉心，看向大角:“把他放了吧，脑子不好怪可怜的。”

大角听唐野这么一说，把这条还在惊讶中的人鱼直接从鲸背上扔了出去。

“这么一想，你既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物，在另外一个世界又是两个物种以外产物…怎么想都很危险。”唐野把大角抱在怀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