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白怀礼看着破窗而入的一号，整个人僵在了地上。一号没有把他惊恐地眼神放在眼里，而是开始四处看着这个控制室的周围：“我果然猜的没错，这些人居然真的把控制室修在顶楼，这真是愚蠢的设计。”“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即使斯利昂真的该死，但这楼层里的其他被实验的人是无辜的！”白怀礼已经彻底不了解这个一号了，他难道就非要置他们于死地吗？

一号笑着看着白怀礼：“这个问题还需要答案吗？我享受杀戮与死亡的感觉，而且就算这些人再无辜，他们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想杀便杀了，屠夫会为自己杀了一头猪而找理由吗？”

白怀礼沉默地退远，这个家伙真的已经完全丧失了人性彻底变成了杀戮机器。之前他还觉得这个一号和其他的怪物有所不同，现在看来他们其实殊途同归。他看着一号缓缓走近自己，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被水淹死，被电电死，这一切他都有所准备，但他没想到的事最后他居然会死在这个一号手里。

沈北川现在已经逃出去了吗？那个叫莫莉的女人应该不会违约吧…斯利昂不知道带着球球去哪了，那个可爱的孩子，是自己对不起他，没有保护好他…大哥…如果有下辈子，你愿不愿意让我继续当你的小弟…

白怀礼的眼角滑下了两行清泪，他的心里已经做好了受死的准备，但他预想之中的痛苦迟迟不至，他忍不住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看情况。这一看却发现自己居然置身于一座冰窟之中。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一号也被冻在了冰里就更加震惊了。发生了什么？他满脑子地问号需要一个答案，而这时他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小白，原来你在这。”

白怀礼猛地一转头，差点没把脖子扭了。他看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熟悉的他几乎想痛哭流涕。唐野把白怀礼从地上扶起来拍着他的背安慰他：“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白怀礼抱着唐野惊魂未定，大哥怎么来了，为什么这里在大哥来了以后就变成了冰窟，大哥为什么出现在了这里？！

他还在疑惑之中，不过后面发生的事很快解答了他的疑惑。他听见了冰块碎裂的声音，是一号从那冰封之中挣脱了出来：“大哥小心！”他下意识地想护住唐野，却听唐野笑了一声：“你这个只会写程序做表的人居然还挡在我面前？”然后他就看见唐野伸出一只手对着一号，而从他手中凭空生出万根冰锥，冰锥直接向一号射去。

即使一号反应再迅速也仍是被伤到了一些地方。他看着突然出现的唐野，还有他所拥有的奇异能力不禁哑声问出自己的疑惑：“你也是实验体？”唐野摇了摇头，往前走了两步，他的姿态很是从容就像是闲庭信步一般，当然，如果这里没有破碎的玻璃，被冰封住的仪器，还有在冰外虎视眈眈的海水，这场景应该就没那么恐怖。

“你的身体里有我伴侣的东西，而且你在用它做恶。”唐野看着一号陈述道。一号听到伴侣两个字，想到了母体，又想到了母体的幼崽。那条人鱼的伴侣居然是个人类？！虽然看上去也不是个普通人就是了。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一声：“你想把它拿回去么？不过抱歉，给了我的东西就属于我了，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是这样么？”唐野盯着一号的眼睛，他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抹暗沉的蓝色，那是属于大角的能量。这个人已经能使能量在眼睛处具现化，这说明他已经完全融合了这份能量，正如他所说，想要取回来根本不可能。但唐野一想到这原本是大角的东西，然后被这个人拿来杀人作恶就浑身不舒服。

他的大角，可爱又漂亮，聪明又善良，他的基因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想都是眼前这个人类本体的错。唐野想清楚以后，也不再和一号废话，从空中凝聚出大量的水珠来，然后目光一厉这些水珠纷纷变成冰针向一号射去。

一号一个仰倒躲过这些针以后还有时间嘲讽一句：“有本事你像刚才那样再冰封我一次，不然你是别想弄死我的。”唐野看着他猖狂的样子，耸了耸肩，然后伸出去的那只手做出了一个往回勾的手势。一号只觉得背后一凉，直觉想要再躲，不过这次可躲不掉了，他背后地海水全部被唐野便成了冰，不仅如此，这些冰里还抽出了不少长刺，在一号毫无防备还在窃喜时杀了他一个回马枪。

“噗！咳…”一根冰刺直接捅穿了一号的肩膀，一号回身将这根冰刺折断，但下一秒又一根冰刺冒了出来，他就算想折也折不尽这无穷无尽的海水。最后他被这些冰刺给钉在了地板上，就算他想挣扎也只会让自己伤的更重而已。

“你到底…到底是什么东西…”一号不甘地问道，他以为他已经很强了，但没想到还有比自己更强的人类，而且这个人类还一心想要治他于死地。

他看着毫发无损站着的唐野，又看着他背后有些惊讶地往这边看的白怀礼，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你…就是斯利昂说的…唐野？”

那个杀了默哈伦捣毁默哈伦家族的唐野？那个多年前纵横两国之间的黑帮巨头——唐野？！

“你是唐野的话，那我死的…不亏。”一号又咳出了一口血。唐野不是很明白这个人为什么到了这种地步还一脸荣耀的样子：“我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吗？”唐野走到一号面前，看着他被冰贯穿的身体，已经不正常的扭曲了，即使双方实力差距悬殊，但他还是在不断地做出无声地反抗。如果不是知道他一开始只是个小偷的话，唐野都怀疑他是什么危险的大人物了。

“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理解我们这些…小人物的心情。”一号看着唐野的脸，想在自己临死前好好记住这个人的脸：“一辈子…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中…一辈子都趴在地上站不起来…你们怎么会懂？！怎么会懂！”唐野原本有些怜悯地眼神慢慢变了，变成了无情的嘲讽，他看着一号只觉得这个人执迷不悟：“你只知道我是唐野，知道我曾经是黑帮大佬，但是你知道我的过去吗？”

一号的脸上有一瞬间的迷茫，唐野拍了拍他的脸道：“我在一出生的时候就差点淹死在臭水沟里，被红灯区的一群妓女养大，靠卖身赚钱，后来逼不得已进了黑帮…”

“你说你一辈子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一辈子都趴在地上站不起来。”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实际上就只是一滩烂泥呢？”

唐野收回了刺穿一号的冰锥，然后看着躺在地上一脸灰败的一号。“你不是站不起来，是你自己以为自己站不起来，你永远以卑微的姿态去看着别人，把自己代入受害者可怜又无助的形象里。”

“别人并没有对你做错什么，是你自己看不起自己。”

一号想要说什么，几次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他能感觉到生命与能量从自己的身体里一点一点流逝，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变冷。唐野蹲在了他的身边让他最后能看清他的脸：“你拿着别人的东西以为自己强大了，但事实上你还是原来的样子，什么也没有变。”

他的手指灵活地舞动着，而一号就看见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慢慢飘到了空中，如同一颗颗旋转跳跃的小精灵一般，它们在唐野手中聚拢，然后唐野从中剥离了一层冰蓝色的东西，像是一层光雾。一号已经开始混沌的大脑却在一瞬之间明白这层光雾是什么，这就是…他借来的能量？

唐野把这层光雾攥在手里后再往下看时，一号已经断气多时了。

此时他耳边传来了白怀礼惊喜的呼声：“大哥我们出来了！基地从海里出来了！我们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