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真是被猪油蒙了眼睛
陆白说带惠惠出去玩儿，便当真带她出去玩儿了。
不过惠惠不知道，陆白是得到了朱温的同意。
陆白和朱温说在清澜苑遇见惠惠的事儿，也说了惠惠想出去散散心，顺便告诉朱温，小女孩不能总着呢困着，适当放出去喘口气比较好。
朱温同意的条件是让他从惠惠嘴里打听出她生气的缘由。
陆白试探了几次，失败而归，惠惠几次都要说出口了，最后也不知道为什么总红着眼睛委屈地憋了回去，死活不说。
陆白也挺无奈，越看越觉得这次八成是皇上的错，于是每次面见朱温，都会明里暗里示意这次是他的错，让他想办法道歉。
几日下来，连朱温都忍不住反思自己最近究竟做了何事惹惠惠生了这么大的气。
惠惠生气快，消气也挺快，散了几日心，自觉心情好多了，虽然每次见到有意来哄自己的朱温，她依旧会闹脾气，但也不会避而不见或者骂他。
朱温可算是松了口气。
这姑娘家的，果然是要哄的。
而这一切的好转最终终结于大年初十，距离立后只剩下一个月零十日。
这天一早，惠惠收拾妥当，期待不已地往清静阁走去。
昨儿夜里，德用特地偷偷过来告诉她，皇上这段时间为她准备了个大惊喜，忙的几日都没怎么合眼，叫她不要再生皇上的气了。
惠惠被说得心软，别别扭扭地答应了。
这不，一大早她就叫绿萝准备好糕点和热粥，主仆二人拎着东西往清静阁走去。
“姑娘，你就是心软哦。”路上，绿萝忍不住调侃她。
惠惠也不反驳：“谁让我善良呢？”
绿萝捂嘴咯咯笑，摊上这么个可爱的主子，真是她三生有幸。
离清静阁远远的，惠惠眼尖瞅见另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脚步登时止住。
“姑娘？”绿萝疑惑她为何不走了。
“真是仇人见面！”惠惠咬牙切齿瞪着前面的主仆两人。
正是阴魂不散的户薇！
绿萝也无语了，真是够了，主子好容易才和皇上和好，今儿就遇到了糟心的事儿，难怪主子又不高兴。
绿萝道：“姑娘，咱们别理她，过去便是。”
惠惠道：“我倒是也想，这路就一条，咱们怎么过去？”
绿萝无话可说。
户薇走近，盈盈一笑，行礼道：“见过姐姐。”
惠惠拉扯嘴角，斜着眼睛瞅她：“我瞧你也不像是练了返老还童之功的样子，怎么总是这么不长记性，非得扒着我这个年纪小的叫姐姐？”
户薇面不改色：“这是应该的，后宫之中，不按年龄分大小。”
惠惠道：“那我便问你，你现在是何身份？”
户薇微怔。
惠惠挑起嘴角，笑了：“我从没听朱温提过要迎个妃子进宫，更没听说过有哪个不长眼的叫你娘娘，你这会儿便如此自以为是，我朝律法你可还放在眼里？”
户薇小脸一白：“我……”
她身旁的丫鬟彩云先耐不住性子：“你们不要太过分！仗势欺人！”
“仗势欺人？我这就叫仗势欺人了么？”惠惠好笑地抱起手臂，偏头瞧绿萝，慢悠悠道，“绿萝，她们主仆二人这种行为算不算以下犯上？”
绿萝恭恭敬敬道：“回禀皇后娘娘，算的。”
“以下犯上，该如何处置？”
“仗责二十，再送去浣衣房当差。”
惠惠继续回视着户薇，轻轻一笑：“听见了没？贵妃娘娘？”
她故意咬着“贵妃娘娘”这四个字，分明就是要将“以下犯上”这顶帽子扣死在自己头上。
户薇手指攥紧了，指节发白。
半晌，她勉强笑笑，拉住还想发作的彩云，姿态放低了，忍耐道：“应是娘娘您听错了，小女并不曾说过那般话。”
“是么？”惠惠呵了声，“依你之言，是我耳聋了？”
“小女不敢。”户薇低下头，拎着食盒的手被冻得发红，指节却白得要命，她忍了忍，转移话题，言语之中像是故意刺激惠惠，“娘娘，小女该去给皇上送膳食了，误了时辰不太好。”
她不提还好，一提，惠惠火气就更大。
吃吃吃，朱温就知道吃！撑死他！这户薇做的东西有多好吃？他还必须得天天吃？
惠惠皮笑肉不笑，招呼绿萝道：“你送去？那倒不必了，我正好要过去见朱温，东西我便替你送了吧。”
说罢，不由分说令绿萝接过东西。
彩云不肯给，但她们此时本就危险，更是不能同皇后冲撞，于是不得不忍气吞声，眼睁睁看着她们提着食盒走远。
彩云气愤道：“小姐，你看那个女人，居然能做皇后？！”
户薇不悦地看她一眼：“注意言辞，人多眼杂。”
彩云只好愤愤咽下一肚子的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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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萝拎着食盒跟在惠惠身后，能察觉到主子浑身上下的阴沉，都快拧出水了，她犹犹豫豫道：“姑娘，这食盒，咱们真要送去给皇上？”
“送什么送！让他去啃树皮！”惠惠怒从心起。
绿萝：“……”
这话听听就好，不用当真。
绿萝道：“那这个食盒，要如何处理？”
惠惠刚要说扔了喂狗，突然想起来朱温竟然连吃了户薇这么久的膳食，心中不爽，更是不服气，遂改口。
“等一下，带回去，我倒要试试那个小白莲花做出来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绿萝看着她二话不说转身回咏春阁的举动，有些懵：“娘娘，咱们不去清静阁了？”
惠惠的声音远远传来，渐渐弥散在冰雪中。
“去什么清静阁，让他自个儿待那儿好好清静清静吧！”
-
惠惠觉着，这户薇做出来的东西也不怎么好，朱温究竟是被什么蒙了眼睛？竟然吃了这么久都不腻？
“绿芜，你说猪油都有哪些牌子的？”惠惠放下筷子，喝了口热茶漱嘴。
嫌弃死了。
“猪油还有什么特别的牌子吗？”绿芜诧异。
“没有吗？”惠惠道，“哦，那朱温真是被猪油蒙了眼睛，不对，蒙了嘴巴，竟然连吃这么久都不腻，佩服佩服。”
她嘴上说着敬佩，实际上表情却充满了不屑，手下将户薇准备的膳食推到一边。
朱温左等右等没等到惠惠过去，有些纳闷，不是说了今儿过来的吗？
他唤来德用，德用也闹不明白，去外面一打听才知道惠惠竟然在门口碰着户薇了，两人还针锋相对了一番。
德用心里大呼祖宗又要翻天了，一边赶紧回去给自家主子如实禀告。
朱温听了之后：“……”
得，这回真是他的错，他得回去想办法哄哄小祖宗了。
“德用。”
“哎，主子您吩咐。”
“去把上次从清澜苑没收的话本子找几本出来，记得要带插图的，最好插图都是些好看的男人。”
德用：“……”
惠惠姑娘，您口味真的很独特。
朱温当晚就哄好了惠惠，还把“贵妃”这事儿解释清楚了，他也是当晚才知晓原来惠惠上次和他冷战竟然还是因为户薇。
夜色凉如水，琉璃瓦顶之上的积雪已融化大半，到了夜间，雪水凝固在屋檐下，冰锥虚虚垂在半空。
朱温从咏春阁出来后，不经意抬头瞧见了屋檐上挂着的冰锥，吩咐德用：“去找人把屋檐的冰锥都清扫了。”
万一掉下来伤着人怎么办？
德用应了，麻利找人清理了冰锥。
朱温坐在轿辇上，不知为何，心里头总是不舒坦，眼皮也总在跳，仿佛预示了不久便会发生某种不详之事。
虽然只是些毫无来由的直觉，但自从经历了上次惠惠失踪一事，打那之后，任何和惠惠有关的事情上他都会慎而重之。
朱温不放心，又唤来德用：“多找些人守着咏春阁，不得松懈。”
德用应着，不解：“陛下，发生了什么事吗？”
朱温不说话，坐回轿辇中，帘子放下。
“……希望是朕的错觉。”朱温抚摸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喃喃自语。
朱温再次一夜难眠，比起以前被折子弄得失眠，今日这般失眠倒是来得有些没头没脑。
可来得愈是没有缘由，朱温心里头就愈是不怎么舒坦。
德用进来点了炉安神香，朱温这才渐渐睡去。
第二日一早，朱温就格外不放心地第一时间去了咏春阁，见到惠惠正坐在桌边活蹦乱跳地吃早膳，他提心吊胆了一晚上的心脏噗通落回原位。
惠惠瞧见他颇为诧异：“朱温你怎么来了？你不去上早朝啊？”
朱温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她，只是一刹那的时间，随即他不着痕迹收敛起某种的眷恋，不咸不淡道：“嗯……现在就去上朝。”
“哎等一下。”
惠惠喊住他，从桌子上拿过一个盘子，夹了两个小巧精致的包子，一路跑出去，送到他唇边。
惠惠絮絮叨叨啰嗦他：“先吃两个包子垫垫肚子，你每次上朝都不吃早饭，都不饿的啊？”
朱温低眸，不是很暖的目光从她圆润光洁的额头下滑到挺俏的鼻梁，最后是少女湿润粉嫩的嘴唇，凉淡的目光慢慢染上旁人难以窥见的温度。
他弯了下唇角，张嘴咬了口包子，含糊道：“不吃了，朕得走了。”
惠惠没说话，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朱温想了想，抬手揉揉她的头发，替她拢了拢衣领，接过盘子递给德用，道：“快进去吧，天气冷，别着凉了。”
惠惠依旧没吭声。
德用在一旁唤道：“陛下，时辰差不多了。”
朱温只好最后拍拍她脑袋，转身先离开。
长腿跨出不到两步，身后蓦然响起一道沉重的重物倒地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宫女们惊慌大叫的声音。
“娘娘！”
“姑娘！”
“皇后娘娘晕倒了——！”
……
朱温骤然转身。
少女身着粉裙，安安静静地倒在青石板的地面上，原先粉嫩的脸颊轻轻贴着冰冷的青石板，长发瀑布般散落。
小巧秀气的鼻子下面缓缓流出鲜红的血迹。
……
“再给朕找！所有太医都给朕找来！”
朱温一把摔了个金色暖炉。
小巧的暖炉在地板上滚了十来圈，撞到墙角，瑟瑟藏了起来。
“陛、陛下……太医们都在这儿了……”安太医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答。
半个时辰前，未来的皇后娘娘莫名晕倒在咏春阁，鼻子血流不止，所有太医都被第一时间找来为娘娘诊治，却没有人能诊断出来娘娘这是何症。
“你们——”朱温攥着惠惠凉凉的小手，抄起旁边的托盘就砸了过去，厉声道，“你们这群废物！朕养你们这么久是做什么的？！连病都诊不出来！”
“陛下息怒——”
跪下一排人头。
朱温脑子里都在嗡嗡作响，头疼不已，心里又急又慌，攥着惠惠的那只手甚至比惠惠的还要冷，手心都是冷汗。
此时见着这群饭桶懦弱的样子，他更来气。
“诊！再给朕诊！诊不出来，朕抄了你们九族！”
太医们叫苦不迭，他们是真的诊断不出来。
朱温可不管他们怎么想，抓到一个太医就扔过去把脉，诊不出来就踹一脚，再抓另一个。
一群太医被抓了整整三遍，愣是连屁都没诊出来半个。
“这……真的只是睡着的脉象啊……”太医们得到的答案出奇的一致。
“你睡着会流鼻血？！”
朱温目眦欲裂，转头看见惠惠鼻子又流了血，神色登时一软，怜惜地用帕子擦了擦她的鼻子。
鼻血流的慢，但总这么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安太医道：“陛下，容微臣配上一副止血的药……”
“那还不快去？！”朱温怒道，“都杵着儿干什么？！想做尸体，朕立马让人带你们去试试！”
太医们有苦难言，不得不继续轮流给皇后娘娘把脉。
又是半个时辰，依然没有人找出半点惠惠昏迷的苗头。
朱温急得险些当真下令抄人九族，德用也急得满头大汗，不停呼唤惠惠，绿萝绿芜哭得眼睛红肿，鸡蛋似的。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之时，陆白带着断无神赶到。
断无神看都没看屋子里的人，挟裹满身风雪踹开门，大踏步走进来。
朱温看见他，两个男人只是对视了一眼，都从各自眼中看见了想看见的东西。
断无神冷着脸，俯身为惠惠把脉。
屋子里寂静无声，无人敢出声打扰。
前面那两个哪个都惹不起！
片刻后。
屋子中间的暖炉里的碳火噼啪一声。
断无神神色沉冷，站起身，看向朱温。
“中毒。”断无神眸色收紧，有些不可置信，“三日不醒！”
满屋哗然。
做太医的，混江湖的，稍微有些经验的都知道“三日不醒”是何物。
那是一种特别的毒药，中毒者在一日后毒性才会发作，发作之时会失去意识，陷入沉睡，期间会出现七窍流血的症状。
这种症状会持续三日，直到第三日，若是还没有醒来，那么便是拿到解药也是回天乏力。
而让在场所有人震惊的却并非是这个毒药的毒性，而是——三日不醒出自不死门！
所有人都以惊恐的目光望着断无神。
原来是他？
朱温冷冷盯着断无神的眼睛，语出惊人：“有没有解药？”
断无神坦白道：“三日不醒是本门禁药，药方已失传多年。”
朱温眼睛一瞬间染上暗红的色彩，眸底浓稠的情绪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上前一步攥住断无神衣领。
“你没有办法救她？！”
断无神抬手攥住朱温手腕，回以同样晦暗的目光：“本座不会让她出事。”
两人无声对视片刻，在其他人以为陛下一定会龙颜大怒时，朱温突然松开手，退后一步，竟然微微垂下了尊贵的脑袋。
“救她……”他的声音饱含痛苦，“不论付出任何代价，只要能救她……”
断无神道：“不必你说，我自会想办法救她……这几日，想办法延缓三日不醒的毒性，她交给你了。”
而他，必须得回一趟不死门。
因为，下毒之人，他认识。
断无卓，他的亲弟弟。
-
除了皇宫，断无神马不停蹄往不死门赶。
凭他的功力，连续赶上两日应该就能到不死门。
不死门。
断无卓。
想到那个弟弟，断无神身体就像被什么东西用力撕扯。
断无卓第一次伤害惠惠时，他惩治了他一番，本一起他会收敛，却不知，他竟犯下弥天大错！
断无神气血攻心，近几日他功力恰好突飞猛进一层，内力正是不稳的时候，如此赶路，怕是到了不死门之后他一身功力也得废去小半。
断无神抿紧唇，神色不变。
便是废去半身功力又如何？只要能救惠惠——那个丫头曾经为了自己甚至连命都不要！
“驾！”
断无神驾马远去。
不知不觉行驶了半个多时辰，算算距离已同京城有一段距离了，断无神心无旁骛地赶路，却在路过某间驿站时猛然停住。
“吁——”
他拉住马缰，眸色几经翻转，最终沉入一片深不见底的黑。
他似乎看见断无卓了？
方才从驿站出来的那个戴着斗笠的男人，是断无卓？
断无神二话不说一跃而下，跟上了那个斗笠人。
如果断无神知道不久之后他会被困进专门针对他的陷阱里，他一定会选择打断断无卓的双腿，让他这辈子都无法站起来作恶。
断无卓小时候生过一场病，父亲遍寻名医也无法治好他，最后来了位江湖游医，那人告诉他们，断无卓身体里被人下了好几种毒，用普通法子无法根治，除非，以毒攻毒。
用来以毒攻毒的毒药便是三日不醒。
三日不醒是那名游医自己研究出来的药，因毒性太大，他从未用过，这次是迫不得已拿来一试，却竟然真的治好了断无卓。
因为害怕断无卓旧病复发，游医特地留下一些三日不醒，以及一些解药，大多都在断无卓手上。
断无神曾经带过两份，因断无卓从未旧病复发，便将三日不醒扔了。
自此，三日不醒，整个不死门上下只有断无卓才有。
而那名游医，断无神多年前就打听到了，游医早已驾鹤西去。
也就是说，当今天下，除了断无卓，再也没人能救得了惠惠。
断无神在不知不觉中被断无卓引到一处瀑布之下。
断无卓终于停下脚步，转身，取下斗笠，坦坦荡荡地望着断无神。
断无神神情阴鸷，手中的扇子正蓄势待发。
“无卓，把解药给我。”断无神冷冷道。
“大哥。”断无卓后退一步，退到瀑布岸边，“解药我确实有，但是我不可能给你。毒是我让人下的，要是把解药给了你，我做的这一切岂不是白费心思？”
“断无卓！你做什么事我不管，可你不该伤她！”断无神怒道，“把解药给我！”
“大哥，解药是我手里的王牌，若是给了你，我们的计划就彻底废了。”断无卓振振有词，“大哥，你为何就死脑筋想不明白？”
断无神不再与他多言，飞身向前，扇端抻出长长的剑身，斜空一扫，划断断无卓半缕头发。
断无卓险险躲过，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总算等到你用内力了！”
什么？
断无神眼神微凝，停了下来，暗暗再使用内力，却脸色大变。
他的内力呢？
与此同时，从瀑布中噗噗飞出两条长长的铁链，铁链是玄铁做的，哪怕是用内力也不一定能震断。
断无神没有防备，险险躲开，浑身内力像是突然被抽空，竟然半分也没有了！
断无卓早已退至瀑布另一头，离瀑布远远的，扬声道：“大哥，你不要挣扎了，内力散我是亲自向美人谷那位毒老头要的，已经全洒进这儿的水里了，只要你呼吸，就一定会中内力散。三日之内，你的内力都不可能恢复！”
断无神气火攻心，内力散的药效扩散得愈发快，他一个不稳，左手手腕被瀑布中的铁链缠住，他一个翻身，闪过另一条铁链。
断无卓远远道：“大哥，你不要挣扎了，挣扎得越厉害，内力恢复得越慢，你放心，三日之后，我自然会让人放了你，不过这三日，请你务必待在这里。”
作为弟弟，他其实很喜欢这个哥哥，比较断无神是真的疼他，可惜。
他大哥太淡泊了。
断无卓想到很快就能获得巨大的权势，忍不住大笑出声，眉目张扬，喊道：“大哥，待我回来，我们不死门一定会是整个中州最强大的存在！日后不论是哪里的皇帝，见了我们不死门的人，都必须得礼让三分！你总让我们收敛锋芒，不许随意闹事，可我们这么大势力，为何不搅弄风云？玩弄天下难道不好吗？何必要偏安一隅？”
句句反问让断无神对他愈发失望。
断无卓最后道：“从此以后，我们不死门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他说的豪情万丈，于断无神而言——他却感到几分悲哀。
断无神终于还是因分神而被两条铁链生生捉住，瀑布里面必定藏着不死门十大高手中的至少两人，为了控制住他，断无卓这次算是下了血本。
哪怕断无神此时已经没了内力，断无卓依旧谨慎地拉拢了两大高手过来辅助。
呵。
断无神清丽的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嘲讽。
他断无神的弟弟竟然会被人世最肮脏的东西所诱惑。
“你会后悔的。”断无神最后留下一句话。
两条铁链倏地用力，将他生生拽进瀑布之内隐藏的洞里。
断无卓毫不留恋，转身便走。
不死门自此后，便算是正式分成两派。
断氏兄弟，终于还是各自走上了不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