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玄衣随他进了里间船舱，开口便问：“你便是那日化名‘万大夫’，随我进入石牢、给阿玉玛看病的方鹿茸吧？你到底受何人指使？为何乔装入我总坛滋事？”

方鹿茸示意收声，而后将往事简要说了一遍，着重说明三怪罪大恶极，自己和苏妙妍是为报仇才入总坛刺探。见6玄衣心地仁慈，想方设法挽救将死的蒙古女囚，不禁心生感动，故此欲出手施救。可惜被三怪识破，大打出手，才被无头天尊察觉。6玄衣听到“三怪狱中残杀苏满伦”一节，也深感义愤填膺。原来他素来景仰正道武林盟主苏满伦，听到三怪如此卑鄙，竟向手无寸铁之人痛下杀手，也顾不得三怪是自己同门，气得骂出声来：“这三个无耻之徒，真是败坏了我白莲教的名声！”

方鹿茸又将“古振羽化飞升”一段讲出，尤其是无头天尊制住6玄衣、袁神医，准备杀一儆百，后来古振显灵，制止两派恶斗的情节，6玄衣仍感历历在目，对方鹿茸之言也便不再怀疑。方鹿茸最后问道：“你可知那古振是如何显灵的？”

“你是说……”

“我和苏小姐曾亲眼目睹，那古振升仙之时本已将死，身上又被涂了见光作的化骨毒药，放在一个木架上，隐在烟雾之中，被木架托上山崖之后，便化作一团血污。因此，那古振根本就未曾升仙，谈何显灵？”说着，方鹿茸摸出怀中的油布包，打开之后，里面古振的紫金头箍上，污秽的血迹尚未干透。6玄衣拿起头箍看了又看，说道：“这确是教主的头箍无疑，从血迹来看，正是中了无头左使的独门绝技??化骨绵掌，毒物也确是他的曼陀莲无疑。如此说来，我全教上下都被这无头的怪物骗了！”

方鹿茸续道：“那日，我看到无头天尊与蓝小毛火拼在即，一场大战在所难免。虽说白莲教与我们不是同道，但毕竟教中仍有许多像你、袁神医这般凛凛正气之士。若是玉石俱焚，实在是天理不公，故此学着古振声音，居高临下讲了那番话。好在果真能将众人骗过，制止了这番厮杀。”

6玄衣听到此处，向方鹿茸深深施了一礼，道：“方兄弟，我终于明白了，是你救了在下和袁神医的性命，也救了我白莲教上万教众的性命，请受在下一拜！”方鹿茸忙将他扶起，让他不必如此。

6玄衣眉头紧锁，怅然道：“无头天尊虽行事不义，但他毕竟于我有养育之恩。若让我做背叛天尊、背叛白莲教的事，我仍是做不出。”方鹿茸安慰他道：“无头天尊与蓝小毛明争暗斗，全为争权夺利之故；在大是大非面前，做的也不见得全是悖逆人伦、有违民族大义之事。6兄不如依然奉命行事，遇事用心抉择，只要是对得起良心，也就无须多虑。以6兄的人品，自然不会做出助纣为虐的恶事。”6玄衣连连称是，最后还大赞老婴儿功夫出神入化、匪夷所思，问方鹿茸从哪里找来这等高手。方鹿茸觉得天台山石洞之事太过离奇，说出来别人也不会信，故此只是笑着搪塞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