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收工回到宿舍，宿舍除了杜心言，其他人还没起床。杜心言准备到教室早读，他还保持了中学的习惯。见刘志平和密山扛了家伙回来，感到不解，但他也不关心别人干什么，和路上的同学一样，打量一眼就走了。

“这人过独了，最近连话也懒得说了。”刘志平道，“一个宿舍快两年了，我还没正经八百地跟他说过话呢。跟个陌生人差不多。老密，他跟你怎么样？说过知心话吗？”

密山道：“也不多，这人是个学习狂。以前跟我还说说话，最近也很少了。”

“他妈什么人也有！可别抑郁了。听说工商学院有个同学就抑郁休学回家了。”

“别说人家，我们精神也不愉快！”密山道。

“这不一样，我们是操心，他是郁闷。”

“时间还早，要不要再睡一觉？”密山问道。

“还睡个屁，不等睡着就得起来，别睡了，咱俩下两盘棋。”

两人在靠窗的桌上下着棋。叭叭的落子声把马波弄醒了。他从被子里抻出头来道：

“神经病吗你俩！一大早起来下棋，把人家闹醒了。”

刘志平道：“你分明已经醒了，怪我们什么事！人家孟准和李为民怎么没被闹醒？”

孟准在被窝里道：“怎么没醒？你们往床底下扔东西就把我闹醒了！”

马波道：“你看，还他妈有什么话说？”又放大声音道：“李为民！你别装老实人，是不是也让他们闹醒了？”

李为民懵懵懂懂地道：“什么事？喊我干什么？”

“刘志平和密山是不是也把你闹醒了？”马波道。

李为民道：“是你把我吵醒了。”

刘志平和密山笑了。

马波生气地道：“你们还有脸笑！弄得老子没法睡觉，以后早起来少他妈弄动静！要天天这样，谁受得了！”

密山一看马波真生气了，这事是因他而起的。他陪着小心道：“对不起马子，都怪我，不怪志平，志平早起是帮我打扫卫生了。”

“你他妈就知道打扫卫生挣两个破钱，却弄得别人睡不好觉，什么玩艺！”马波气焰更盛地道。

密山本来心里不好受，让他这一骂，眼里就闪着泪花。刘志平看见马波这个样子，心想他是怎么了？像他妈更年期的老娘们，哪来这么大的脾气。再看看密山那个可怜样，心里火刺刺的。愤愤地道：“马波，你怎么说话？什么两个破钱，两个破钱对你无所谓，对我们就是命。我们为了要命，起早贪晚干点活，不小心耽误了你的黄粱美梦，你用得着弄这鸟样？”

马波听刘志平这么说，心里特别堵。他还从来没有和刘志平闹过别扭。既然他不讲情面了，自己也不客气，一下子坐起来怒冲冲道：“我什么鸟样？刘志平，我没说你，你乱插什么嘴！”

李为民一看事情弄僵了，赶忙劝道：“一大早干什么呢！平时大家都不错的，将就些不就得了，用得着这么大吵大闹的？”双方借这句话下了台阶。一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