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打火机的火苗在黑暗中跳动几下就趋于黑暗。取而代之的橙黄光点停留于一个地方久久不曾移动。独自坐在客厅抽烟的韩诺身子靠着沙发，以一种极其惬意的姿势双指夹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这是第多少次被噩梦惊醒，而一旦醒来就再也无法入睡，无可奈何，无计可施，就如同在梦中被无形力量挟持，于一片黑暗中无限下坠，没有尽头，也没有落地之日。

掏出手机看着显示的凌晨三点，韩诺打开微信调出欧阳洛的聊天框，上面还停留在“结案报告的模板在我电脑里，可以参考。”

打了几个字想发送又给删掉，将手机扔到沙发上，甚是疲惫的用手遮住额头，一言不发。

黑暗中传来似有似无的一声叹息，悲伤又凄凉。

“卧槽！你知道吗！就之前那个超火的私房咖啡厅出事了！”好不容易到了午休时间，欧阳洛正打算去食堂吃饭，旁边一直刷手机的尹若晨忽然惊呼一声，引起行人侧目。

“你有必要天天这么一惊一乍的吗？”欧阳洛翻翻白眼，“是不是我们之前经常去的那家？”

“对啊，听说昨天夜里失火了！”尹若晨把手机递过去，“好像夫妻俩都遇难了。”

印象中老板是个戴着眼镜彬彬有礼的男人，老板娘也很温柔漂亮，看上去就是很天造地设的一对。老板泡的咖啡口感醇厚很容易刷好感，再加上素雅安静的环境和老板娘亲手烤制的好吃西点，开业没多久就出了名，成为d市首屈一指的网红咖啡厅。

想到那样的一对璧人在睡梦中不知不觉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欧阳洛心里有些发酸，“火灾原因查明了吗？”

“上面说还在调查中，”尹若晨把手机塞到裤兜，“活着的人还是得吃饭，不然会饿死。所以咱们今天吃啥？”

“对了，林肇峰呢？”欧阳洛这才想起一上午都没见着林肇峰露面。

“我也不知道，夏副队说他请假了。”尹若晨耸耸肩，“管他干嘛啊，就是个没情商的榆木疙瘩。”

说的跟你情商多高一样。欧阳洛心里暗暗吐槽，“吃臭干子烧大肠吧。”

“你好重口啊欧阳洛……”尹若晨甚是嫌弃地白了他一眼。

“我昨晚又输了。”端着一份臭干子烧大肠坐下的欧阳洛刚准备开吃，就听见后面桌的两个警察小声讨论。

“没事没事，我赢了啊，今天这顿饭我请你。”另一个警察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

“死神这次不按常理出牌啊！平常明明都是隔几天就出现一次的，结果三天出现2次，我也没办法啊！”

“是啊，听说死神昨晚出现在了那家网红咖啡厅，该不会是他放的火吧？”

“肯定不是啊，说不定只是碰巧路过。死神什么时候杀人还需要费这么大事了？”

“说的也是……”

屏气凝神偷听了他们全部谈话的两人相视一眼，等到他们走后才放开胆子讨论起来。

“你说死神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啊？”尹若晨咂咂舌，率先打开话题。

“你是小孩子吗，你见过这世上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

“没有啊，我就是觉得挺奇怪的，按理死神这种草芥人命的杀人犯，身为公直机关不应该深恶痛绝处之而后快吗？”

“我觉得算不上杀人犯吧……”欧阳洛扒拉几口饭，“第一，他不滥杀无辜，杀的都是些罪恶滔天的恶人；第二，他无利可图，单纯就是为了伸张正义而行动，这明明就是个英雄啊！”

“说的也是，毕竟他拥有专门的主页跟一堆狂热粉……咋感觉跟邪教一样呢？”

“呸！才不是邪教呢！”欧阳洛瞪了尹若晨一眼，却听身后传来低沉浅笑。

“啊！韩队长！夏副队长！”两个人聊的热火朝天根本就没发现韩诺和夏飞就站在身后，想到刚才那一大堆不当言论，欧阳洛立马尴尬地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

“说说看，你是怎么看待死神的。”韩诺并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悦，而是坐到欧阳洛旁边饶有兴致地询问。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不太合适……”欧阳洛毫无底气地低垂着头，但很快调整好心态坚定地看着韩诺，“但我觉得他是个英雄，因为他一直在铲除那些害虫，伸张正义。”

“我们的职责也是保护人民伸张正义，死神真的有存在必要吗？”韩诺直接反驳。

“不一样。”欧阳洛摇摇头，“我们都是普通人，总会有做不到看不见的时候，而死神不一样，他拥有我们没有的力量，可以轻易做到我们做不到的事，没有什么局限性，比我们方便多了。”

听完欧阳洛那看起来很有道理的回答，韩诺忍不住捂嘴憋笑憋了好一会儿，才轻咳一声正色道，“你是这样看待死神的？”

“对啊……怎么啦？”看着韩诺那忍俊不禁的模样，总觉得自己说错话了的欧阳洛尴尬到不行，红着脸再次低下头不敢去看韩诺。

“没事，回答的很好。”韩诺习惯性地伸手想揉揉欧阳洛脑袋，却又僵在半空，随即触电一般立马缩回。

自己刚才是想要干嘛？为什么下意识地就去做了？

完全想不明白刚才动作的意义，韩诺打了个寒颤起身就走，完全忽略了误以为自己说错话此刻正纠葛万分的欧阳洛。

“小伙子，别想多，你刚才的回答让韩队很满意。”夏飞疑惑地扫眼近乎落荒而逃的韩诺，拍拍欧阳洛肩膀替他打气。

“偷偷告诉你，我也是死神的粉丝哦，我还知道很多关于死神的讯息，你想知道吗？”

“我想知道！”欧阳洛的情绪立马被调动，凑到夏飞旁边一副迫不及待地模样。

“加上前几天死亡的彭杰，死神出现的三个月里已经解决了八个人哦！”夏飞扫了眼周围，小声道。

“这么多啊！那他们都是罪大恶极的人吗？”

“嗯，好几个都是臭名昭着的垃圾，也是我们没办法解决的棘手人物，就比如那个陈非，就是典型之一。”

“那你知道死神的真实身份吗？”

“我要是知道啊，早就找他去要签名咯！”夏飞拍拍欧阳洛肩膀，意味深长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