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江小珍带着大家去找艾草和雪春的家。

这次的事，本来就不宜扩大化，大龙是外人，是不能参与此事的。

因此，乔青莲叫大龙就在江小珍家里等着，然后，他们四个一起去了。

这个村子的人都姓王，江小珍只知道她们住在这里，具体的位置是不知道的。

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艾草的家。

艾草是家里的长女，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乔青莲将带来的饼干糖果罐头和饮料给艾草的弟弟和妹妹们。

几个小家伙拿着这些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兴奋得眼睛发光。

他们一个人拿着一样东西，欢快地跑出去了。

江小珍介绍说：“她叫乔青莲。这个人是认识艾草的，关于艾草的事，她有些话要对你们说。”

艾草的母亲脸上立即堆满笑，说：“是艾草叫你帮忙带些话回来吗？快请坐。”

艾草的父亲看起来很老实，母亲看起来还有点能干。

乔青莲想：“这个母亲应该是个能说得通的。”

乔青莲让艾草的父亲和两个男士都出去，她和艾草的母亲单独对话。

有些话，男人在这里不好说出来。

还是女人跟女人说话更方便一些。

当然，江小珍必须在这里当翻译。

这里的方言只要说快一点，说含混一点，她就听不明白。

乔青莲先问道：“大姐，你今年多大岁数？”

艾草的母亲先伸出手指三根手指，而后又伸出一根手指，说：“三十一岁。”

乔青莲笑道：“那是十八岁生了艾草，你十七岁就结婚了是吗？”

艾草的母亲笑着点头：“是的。”

乔青莲问：“你们这里的风俗，女孩子多大岁数开始说亲，多大岁数可以结婚呢？”

艾草的母亲说：“也没有一定。一般来说，十六岁就开始议亲，到了十七八岁就能结婚了，也有的，娘家想留着多做几年，帮衬帮衬家里，留到二十多才出嫁。”

乔青莲看着江小珍，江小珍赶紧将此话翻译一遍。

这以后，只要说的稍微长一点，乔青莲一看向江小珍，江小珍就马上转达艾草的母亲话里的意思。

江小珍也会告诉艾草的母亲，让她尽量说普通话，说得慢一点。

乔青莲说：“比国家规定的早了几年，倒也不算太早。基本上发育成熟了。结婚太早的话，发育不成熟，会损害女子的身体的。”

艾草的母亲连连说：“是啊，是啊。都是十六岁以后呢。”

乔青莲问：“艾草今年才十三，是吗？怎么这么小就让她出去赚钱呢？”

艾草的母亲说：“家里四个孩子，她是老大，他爹又摔伤了胳膊，左胳膊不得力，她不出去挣钱怎么办？再说，又是她表姐介绍去的，有几个伴在一起，不会走丢，我就放心了。”

乔青莲说：“艾草妈妈，你想没想过，艾草会被别人骗呢？”

艾草的母亲不以为然的笑了：“怎么会呢！让她过去的是她表姐，介绍她表姐去的是商红。

商红，邻村的一个女娃，很聪明啊，得了全地区的状元啊。她一边上学一边做生意，在上海做生意赚了很多钱呢。回来了，穿的是呢子大衣，脚下蹬的是马靴呢，好深的靴筒子。

还有，每次回来，都给家里带好多礼物呢。我们这十里八乡都以她为骄傲呢。”

乔青莲说：“艾草妈妈，你被她骗了。商红在二年级的时候，就被学校开除了。她现在不是你们十里八村的骄傲，是你们的耻辱。”

艾草的母亲大吃一惊：“为什么？”

乔青莲说：“她谈恋爱怀了孕，被学校发现了，就把她开除了，因为大学期间不准发生这事。更过分的是，她还同人合伙烧了一家商场呢。”

说超市他们不懂，乔青莲换了个说法。

“啊？我们都没有听说过。”艾草的母亲大吃一惊，不过，随即又笑道，“她现在很赚钱啊，就是不读大学，也能赚很多钱啊。她寄回来的钱，她家已经盖了三间大瓦房呢。好漂亮啊，是全村第一呢，还修了茅厕呢。不用蹲在茅缸上面的那种茅厕。”

乔青莲说：“她赚的就是昧心钱，是丧尽天良的黑心钱。”

艾草的母亲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乔青莲说：“艾草妈妈，她就是哄骗那些单纯的女孩子，让她们和那些老男人睡觉，赚取她们的钱。”

艾草的母亲惊得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乔青莲说：“我说的就是，艾草被骗去，就是陪那些男人睡觉，被她们玩弄，商红就是这样赚钱的。”

艾草的母亲大怒，将桌上的一只瓷碗猛地砸向乔青莲的头上，乔青莲猝不及防下被砸中了右侧的头，“咔嚓”一声脆响，碗砸在地上，碎成两半。

***，我看走眼了，我还以为她是个讲理的呢！

“怎么回事？”在院子里陪着艾草父亲闲坐的两人迅速跑了进来。

乔青莲脸色惨白，右手捂着头，坐在那里。

地下，是一个被砸破的瓷碗。

尚德忠顿时明白了，脸色铁青地问道：“是不是她砸的你？莲莲，你有没有流血？”

乔清泉已经拿开乔青莲的手，看见右侧鬓角太阳穴上面被砸得肿胀成一团青紫。

乔清泉刷的站起，就要去打那妇女。尚德忠也步步紧逼上去。

江小珍也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到了。怔怔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艾草的母亲自觉闯了大祸，吓得缩成一团。

乔青莲大声说：“不要动手！”

那艾草的父亲也冲了进来，护在妻子身前：“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

乔青莲说：“都坐下。冷静点。”

乔青莲过来，一手拉着一个人，让他们俩在椅子上坐下。

那艾草的母亲躲在丈夫怀里哭了起来。

丈夫问道：“怎么回事啊？”

艾草的母亲抽抽噎噎地说：“她造谣，说小草在上海陪男人睡觉挣钱。”

艾草的父亲也愤怒地看向乔青莲。

尚德忠说：“我们造谣做什么，我们从上海到这里，跑这么远，就是为了造谣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