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安河宴 三十二
作者:弥天大醉      更新:2019-10-02 17:54      字数:2213

镇子不大,但好在是五脏俱全,很快就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

看着毫不知情的年轻弟子们叽叽喳喳凑在一起讲着一路来那些好玩的,其余的人脸上都是愁云满布。

“季师叔,晚上我们都辛苦一些,轮流守夜吧。”

“好,你下去安排吧。”

季淮安站在客栈外面忧心忡忡,九华宗在江湖中一直都是让人敬畏的存在,但是执天教的这一波人完全不能以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待。

他们善于用毒,善于杀人于无形,即便是他们也不得不担心如果沾上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不用赶路,很多年纪小的就开始不那么安分了起来,到了傍晚居然还有人没有回来。

“什么时候不见的?”

“申时就已经不见人了。”

“仲携,你带人出去在附近仔细找一找。”

不过就在仲携点了几个师弟准备离开的时候,出去了一直没有回来的人却又回来了,只是脸上破了点相。

不听话的人当然少不了一顿训斥,不过训斥归训斥,其他人当然没有忽略把他送回来的人。

温凉只是和他们寒暄了几句就准备离开,只是这个时候仲携赶紧出声把人给拦了下来。

“少侠,天色已经不早了,夜里行路不安全,我看你带着剑,又走的这个方向,是否也是要去名剑山庄?”

温凉点了点头,仲携又道:“少侠如果不赶时间可以同我们一起,我们也是要赶往名剑山庄,多一人便多个照样。”

温凉迟疑了片刻,看着他们这一群人,知道仲携是在给自己找理由,九华宗的人本来也十分的好认,而且名声在那里摆着,对于正常人来说能被邀请那是求之不得。

他也没有太过矫情地拒绝,应了仲携的话就进去了。

仲携去找季淮安说明情况,温凉面目清俊,笑起来的时候更是和善可亲,说话又恰到好处,又因为随手救了一人,在这群小少年里顿时就十分的受欢迎。

能在星辰教里面活到现在,温凉当然也不是那般的单纯无害,不然就算当初季修宴偷龙转凤,他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地瞒天过海。

但是堪称完美的表情在看到走出来的季淮安的时候几乎凝固了,他微微放大的瞳孔无一时不在说明他此时的惊讶,习武之人感官如何的灵敏,季淮安一眼就看到了出现在这里的生人。

那个讶异的眼神让他觉得奇怪了起来,但是很快那个少年就完全恢复了正常,就好像是自己看错了一般。

越是这样,他心里的怀疑就越重,这种感觉好像从那天隔着篱笆与那个黑衣人对视后就时不时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虚无缥缈又让人捉摸不透。

他走到了温凉面前,与其随意聊了起来,期间时不时细细地打量着他的神色,但是终究是看不出来任何的异样。

而在过程中当然也知道了不少温凉的消息,只是他还不知道他知道的都是温凉想让他知道的。

到了最后他还是没有忍住,“我刚才看温兄看我的时候有些惊讶,温兄之前可是有见过我?”

温凉摇了摇头,“自是没有见过,只是一路听了不少关于季师叔的事,没有想到季师叔这般的年纪便有如此的早已,温某自愧不如。”

季淮安当然没有忽略掉温凉手边的剑,他的话说的滴水不漏,但是他还是直觉哪里不是那么对劲,只是也不好再多问什么,那样倒显得自己咄咄逼人。

温凉给人的感觉并不讨厌,季淮安也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之前的事弄的有些杯弓蛇影了,执天教远离中原,但是温凉一看就是中原之人,说话字正腔圆还带有一点口音,很像是长期生在珉南那一带的人。

交谈告一段落,这个时候时辰已经不早了,温凉正准备去休息,季淮安朝着门口的位置走去,他有些疑惑:“这么晚了,季师叔是还要去哪里吗?”

季淮安看了他一眼,“仲携没有提醒过温兄吗?”

温凉摇头。

“前面的路上发现了执天教的踪迹,还死了不少的人,我师兄已经去探查了,在没有结果之前温兄还是和我们一路为好。”

“多谢。”

季淮安在大堂里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时刻防备着可能会出现的危险,也在等着叶衡归来。

而离去的温凉早就已经折返回来,他目光紧紧锁定着大堂里那个温润如玉的人,在看第一眼的时候当真是把他吓了一大跳,这个人竟然与公子长的一模一样。

只是两人身上的气质截然相反,再看去的时候完全不会将两人弄混。

可能是巧合吗?

温凉没有停留太久,担心会被发现,他们的目标本来是对准了叶衡这个“准宗主”,但是季淮安的出现却是彻底打破了原来的计划,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公子的情绪会有一些异常。

他几乎是已经笃定了和下面的那个人有关系。

犹豫地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小竹筒,里面装着一只蝴蝶,可以用来联络,但是现在好像并不是好时候,叶衡虽然不在,但是其他的人为了防备执天教戒心十分的重。

收起了竹筒,他静静地趟到了床上,什么也没有去响,好像果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去名剑大会凑热闹的人一样。

而季淮安这个时候在寂静的环境中表情显得越发的凝重,剑就放在随手可以拿到的桌面上,但是思绪已经彻底飘远。

等到有人来找他守夜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心神不宁,想了想还是出门去了。

他也不敢走太远,客栈还有他要保护的人,所以只是在这一带转转,当走到了一条小河旁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一丝嘶厉的马啼,仿佛划破了寂静的夜色,久久不能散去。

看着对岸郁郁葱葱的树林,他运起轻功过了河,而离的越近,周围的空气都变得不太一样了起来,再近一些,鼻尖已经隐隐能嗅到一些血腥味。

他马上把剑轻轻拔了出来将身形隐入了旁边的树林中。

仔细听去,已经能听到不少的动静。

兵器相交的脆响,时不时响起的惨叫都在述说着那边到底是在发生这怎样的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