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多，脑袋就很乱。
呼吸不顺畅，苏柠将大衣解开一个扣子。
从服装袋里，微微弯腰取出那瓶啤酒，苏柠不做声的拧开，轻轻喝了一口。
这个时候，苏柠面无表情。
苦涩的味道，引起身体的排斥。但灵魂深陷其中，黑色眼睛好像出现了一个漩涡。
……
“他喝酒了。”
宋文娜看在眼里。
占五官比重四分之一的瞳孔，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
“他变化，好大。”
“是知道了什么？”
宋文娜身上的围巾，颜色变得越发深。
“弱小是原罪。”
宋文娜攥着自己的拳头，放在嘴边的围巾，紧紧碰着下巴，“他，……就这样吧。”
“活下来，活下去。”
宋文娜闭上眼睛，“不要再干扰我。”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我不喜欢。”
“再也没有关系。就这样。”
宋文娜咬住了自己的小指头。
“人生的出场顺序，”不……
“不。”打断自己的思路。
“这不是我要想的。”
宋文娜睁开眼睛，再次看着苏柠。
“我还是我吗？”
宋文娜吐了一口热气，在围巾里，肆溢到口鼻脸颊，“我不是。”
“我不喜欢他。”
“他也不喜欢我。我根本不在意。”
宋文娜闭上眼睛。
她改变的不止外貌，还有人生。
去年的圣诞夜，他父亲赌钱，赌到倾家荡产。
母亲在那晚上，被一群人拍下了视频。
宋文娜因为那时平庸无奇的长相，受到的侮辱没有母亲那么大。
但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宋文娜的家里就会时不时出现那批人，好似梦魇一样。
有时候是夜晚，有时候是白天。
原来的房子已经抵押掉，即使换了地方，也总是会被找到。
“有谁能救我？”
痛苦让心磨损，多余的感情被削去。
“他什么也不知道。”
“他什么也不在乎。”
宋文娜远远的看着，苏柠因喝了点酒，而酡红的脸颊。
“他就是这样的人。”
“他……”
……
陈冰蓉装作看两侧的快餐店铺，翘着腿一晃一晃。
“到底认识不认识？”
她背靠着，心里疑惑的想。
“看了快五分钟，也不过来。”
陈冰蓉压着手臂，瞟了一眼宋文娜，“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至于这样犯花痴吗？”
陈冰蓉又看了一眼苏柠，想看他知道不知道。
“诶？”
陈冰蓉拿手扯了扯苏柠的胳膊，“不是说了，不要喝酒。”
“嗯，”轻轻回神，苏柠拧住瓶盖。
他微张嘴，按了按自己的额头，“喝了一点。”将遮散在眼睛侧面的头发拨到脑后。
“你脸好红。别喝醉了。”陈冰蓉道：“没人背你。”
坐在斜对面的刘裴，她两只手放在腿上，从刚刚看见苏柠拿出那个酒瓶，眼睛忍不住多瞟了几眼。
“脸真的好红。”刘裴听了陈冰蓉的话，心里想道。
“唔，不想、不想。”
脑袋里想着这半个月父亲又出国的事情，屁股往后坐了坐，刘裴整个腰靠在椅子上。双手往上举了举合拢，两眼有些放空的看着大厅门口的玻璃。
……
宋文娜再次看着苏柠。
他……总是在她的视线里，很快经过。
不曾留有这样的印象。
“甚至，陌生。”
宋文娜收回目光。
张达肖。
想着外面那个人的名字。
人不会无缘无故，遗忘另一个人。
只是，有了新的注视的人。
他知道自己堕入的黑暗。
他知道那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肮脏。
他改变了自己。
“我是爱着他的。”
“今晚，”
宋文娜站了起来。
她转过身，“我不会让你失望。我是你的，从你握住我的手那一刻开始，就永远是。”
……
一直关注着宋文娜动向的陈冰蓉，在看到宋文娜站起来的一瞬间，整个人腰就是一耸。
“要干什么？”
陈冰蓉看着宋文娜，“前女友？”
事实一开始如陈冰蓉所愿，但过程和结局都不对。
宋文娜确实从苏柠这边走了过来，但是并没有停下。
只是她的围巾，掉落。
落到了苏柠的脚边。
“你围巾掉了？”
看到这里，陈冰蓉反倒不想就看到宋文娜这么走，她一只手拍着苏柠的肩膀，一边对着走过去的宋文娜大声道。
苏柠是没想什么事，他有些累了。
3.1的体质，过十点之后，疲倦来的特别快。
他半胧着眼，被陈冰蓉拍了一下肩膀，眼睛张开，提了提神，头向左边看去，果然是一条白色围巾落在那里。“是你的吗？”
苏柠拾起来，就回头看过去。
宋文娜脚步滞了一下，转过身，双眼和苏柠对视，“我不要了。你丢了它吧。”
说完，宋文娜转身，离开。
陈冰蓉看了看苏柠的表情，苏柠只是简单的看着手里的围巾。
纯白色，布料柔软，非常干净。
苏柠又看了一眼，那个眼睛睫毛很长的女生背影。
“怎么了？你们认识？”陈冰蓉见状问道。
苏柠摇摇头，“不认识。”
对面的冯推，也看到了苏柠手里的围巾，惊讶道：“质料很好啊。而且，很干净。”
“干净？”听到冯推的话，陈冰蓉仔细的看了一眼苏柠手里的围巾随后一愕，她皱着眉，好好的想了想，“之前那个女生的围巾，不是……”
陈冰蓉奇怪的又看了看苏柠手里的围巾，“不是蓝色的吗？”
“苏柠，你围上看看。”冯推拿着手机，头探过来道。
“这应该是棉麻的吧？”
“网上我见了，最少七十块一条！”
冯推手在围巾上摸了摸，撅着屁股，笑道。
刘裴也看了一眼，“挺好看的，这件围巾。”
“冯推，你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到哪了？”陈冰蓉打断几人的话，对着冯推道。
“哦。”
冯推道。
苏柠没有戴围巾，只是手里摸着，这件围巾的触感真不错。
还有，刚刚那个女生。
这是他第一眼看这个女生，但不知为何，他总有种熟悉感。
如果是前身记忆里的人，也不对。
宋文娜的脸是标准的充气娃娃脸，非常白！当然不是病态的那种白，而是白腻的那种白！
前身如果见过，苏柠应该立刻可以想起来。
不过苏柠也没多想，刚刚至少证明了对方并不想多跟他说话。
胡猜乱猜，是没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