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瑞瑞看起来大大咧咧，毕竟是二八年华的小姑娘，感情的挫折和母亲的隐瞒让她格外痛苦。
聂冬至把封小七送过去，就看到程瑞瑞坐在椅子上，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手中拿着已经冷了的茶杯，就连他们走到她面前都毫无反应。
“程瑞瑞，程瑞瑞！”他喊了两声，才把她从冥想中领出来。
瑞瑞有气无力的说：“你们怎么来了？”
聂冬至上下打量她，察觉她的不对劲，要不是东阳王有危险，他定会问清楚。“王妃在你这儿休息，我稍后带她离开。”
“恩。”也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表情始终淡淡的。
小七就激动许多，“不行，王爷还没有找到，我不能回去。”
聂冬至轻而易举拦住她，程母从门外走进来，一脸着急：“你们说东阳不见了？”
瑞瑞看到程母进来，狠狠瞪她一眼，头也不回往房间走，并且大力关上门。
“不用理她！”程母挡在小七面前，“今天是登基大典，他没去？”
“请问，你是？”小七怯生生的问，她是谁，为什么要关心墨卿东？
程母手一扬，往胸脯一拍，“我是瑞瑞的母亲。”泛着流光溢彩的眼睛和程瑞瑞如出一辙。
小七：“伯母好。”
“如果东阳真的没有参加登基大典，最有可能加害他的人就是皇后。”程母说道。
小七脸色刷白，她虽是皇族中人对权利和阴谋知之甚少，她的父皇没有儿子。“我们该怎么办？”她无助的看向聂冬至。
程母细细盘算，“这样，我去皇后那里探探口风。”
“我跟你一起去！”小七提议。
不等程母回答，聂冬至阻止，说：“不行，你有孩子。”
“王爷比孩子重要。”小七很焦虑，她快担心死了，如果真的是夺嫡之争，那墨卿东不是凶多吉少了吗，或许他现在已经被扔到某一个山头……她不敢想下去，两行眼泪顺着鼻翼往下落。
程母拍拍她的肩膀，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的肚子，“放心，我一个人去就够了，人多反而容易坏事。”里面是她的孙儿，那是血脉相连的感觉。
小七无法反驳，“有劳您了。”
程母冲她笑，说：“孩子一定像你们夫妻一样好看。”
小七勉强支起一个笑容。满脑子都是墨卿东，你一定要平安，我和孩子都在等你。
程母只身一人去找李皇后。
李皇后看到她，摆出母仪天下的架子，笑着说：“闻贵妃，最终你还是输给了本宫。”再过不久城儿就会登上王位，她就挪挪位置，成为太后。
程母恨不得上去撕碎她的嘴脸，却硬生生忍下了。“先皇临终前，给了我一道密函。”
李皇后嘴角的笑容怔住，一点点敛起，“既然如此，你为何来找本宫？”
这回换程母皮笑肉不笑，“遗诏说，如果新帝无治国之才，八皇子可以取而代之。”
浓艳的皇后疑心重，“先帝一向不喜欢我，怎么会把皇位给城儿？”
程母：“也许他看到了八皇子的治国之才和东阳王的手段狠毒才留下遗诏。”
“这……也不无可能。”她想了想，笑说：“城儿宅心仁厚，才是皇位不二人选。”
程母：“我可以把遗诏给你，让城儿光明正大成为皇帝，但是我有条件。”
李皇后：“但说无妨。”
程母：“首先要让瑞瑞做皇后。”她点头。程母继续往下说：“最后，我要见墨卿东。”
李皇后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
程母：“别误会，在废了他之前，先帝有一句话要我亲自传达给他。”
李皇后似乎接受她的解释，亲自带她去地牢。
下面蜿蜒曲折，如果没有人带路，一定会迷路，程母用心记下每一个转弯。
“到了。”李皇后说。
纵使她已经有心里准备，看到浑身是伤，浸泡在水中失去知觉的亲生骨肉，差点哭出声。
她极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感觉到李皇后正在盯着她看。她佯装无恙，“你还真够狠的。”甚至挤出一个笑容。
李皇后这才放下对她的戒备，这里都是她的人，只要程母有一丝不对劲的表现，就当场杀了她，不过看她的表现还是值得信任。“后宫本来就是吃人的地方，要想不被人踩在脚下，就要狠。”
皇后发令：“把他弄醒。”
“是！”从门后走出来两个人，拿水泼他。
这不是普通水，是辣椒水，程母站得老远都闻到一股胡椒味，双手握拳，紧咬牙关。
墨卿东果然能忍，一声也没坑。比黑洞还要深邃的眼睛充满恨的看她。
李皇后洋洋得意，“怎么不吼了，来把我震飞啊！”昨天他气不过，让十几个侍卫鞭打他，还不许伤了要害，墨卿东被折磨了一天。
“有什么话快说。”李皇后对程母说。
程母拖着疲惫的步子走到他面前，看到他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已经血肉模糊，压下心中的不适，一字一句：“你娘已经死了。”说完，她看到墨卿东眼中除了疑惑没有别的感情，或许在他心里娘已经不重要了，也是把他抛弃的人有什么好想念的。
“走吧！”她不愿意多呆一秒，主动提出离开。
程母答应马上就会把遗诏送过来，回到瑞瑞的屋子。
刚走进去，小七就猛地站起来，“伯母，有王爷的消息吗？”
程母忍了很久的悲痛决堤了，她眼中含泪，“见到了，现在只有万公公能救他。”程母解下脖子上戴的扳指给小七，“皇后的人肯定在外面监视我，只能靠你去跟万全传递消息。”然后展开一站白纸，在上面画路线，她记忆力惊人，没一会儿就画好了。
聂冬至站出来，“让我去。”
程母却迟迟不肯点头，最后的机会，一定要让绝对不会背叛的人去做。
他也看出程母的疑虑，冷清的音色坚定不移：“王爷传授我武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小七也说：“我虽很想帮王爷，就怕有心无力，冬至确实比我更合适。”
“好！就交给你。”程母把扳指和信封都交给他，“记住，这是东阳最后的机会。”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