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师父6
作者:试君绿衣      更新:2019-08-09 03:10      字数:4597

女帝低头看了会脖子上的剑,剑身光滑雪白,锋芒利利,只是看着倒是有些眼熟。于是她又去看面前的黑衣人,明显是个少年,身量还没长完全,眼光晃动着水光似乎是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耳边大臣们的哭喊还在持续,只是被这女子一喝,反倒真的乖乖立在台下。而宫内的侍卫早已经立在这座院子里的围墙之上,时刻注视着高台上的人。

女帝叹了口气道:“行了,行了,你们都不许说话。”这是吩咐台下的哭喊的众人,果然女帝吩咐一下,这些大臣都把脸上的泪水抹抹,只睁着一双眼睛盯着女帝和那个刺客。

之后女帝又转过头来对着江庶道:“你到底要干什么?或者是因为什么事,说出来。

江庶此时被她这一问,又猛然记起那个被赶出皇宫的一天,虽然正值初夏,可是那天的寒风似乎还在不断刺激着江庶的双眼。让她心里猛缩。

她对着女帝瞪大眼睛,沉声道:“皇上事物繁忙,可是为什么在绛云将军身亡回国的时候,见都不见她一面。难道真的连见一面的时间都没有?还是说皇上根本就是兔死狗烹,对于自己的臣子一点也不关心!”

她这样一说,台下大臣都听了仔细,大部分面现茫然。只有少部分,面上显现些沉重来。

其中有一个红色长袍的女子出口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陛下为了一个战败的将军而去死吗?而且还是一个做了逃兵的将军。”最后这句话明显带上了轻蔑之色,女帝面目一沉。只感觉脖子上的剑刃晃动非常,伤口处似乎又被弄出一些血来。

身旁之人,声音含着颤抖,嗓音是掩饰性的尖细,现在因为情绪激动更是尖利了许多。她愤怒非常,瞪着那名说话的女子道:“她不是逃兵!绛云将军不会做逃兵,她是为了凤国战死的!”

那人又轻蔑一笑道:“哦?可是传回来的消息说绛云将军见战败无望,丢下前方战士,骑马归了营帐。这不是逃兵是什么?”

那蒙面女子激动吼道:“胡说!你胡说!”

那把剑尖转而朝着那说话的女子,忽然那云树旁边传来一声呼喝:“母皇!休要伤我母皇!贼子。”却是穿着黄色锦袍的凤尘,她立在那处似乎刚从树后转出,衣裳有些散落连胸前的带子也未来得及系上。大臣们也看过来,只见又从那树下急忙奔出一名粉衫公子。面上生红,出来之后像是没想到那些宴席上的大臣都转而盯着自己瞧。这下在场的众人面色更是奇怪,五颜六色什么都有,倒是一时忘记了女帝还受着这刺客的威胁。

不过凤尘明显十分着急,她的眼睛直盯盯的盯着高台之上的女帝,面色又急又怒,正准备往前去,可是人群中忽然又一女子抢到面前。凤尘一愣之下,就见这名闯出来的大臣对着自己身后使劲挥去。

一巴掌把那公子挥得十分响亮,那大臣样的女子四十来岁,身体臃肿,把那公子打了之后失声叫道:“你干的好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前,你说说你干了什么?!云翠!”

凤尘没有心情理会这对吵架的母子,只是身后的公子哭哭啼啼间依偎到了凤尘身上,凤尘奇怪间又想赶快去那高台上。便对着那公子一挥手,那公子竟然扒得十分紧。一挥之下根本挥不开他。

面上难免有了不耐之色,对着那公子斥道:“你抓着我干什么!还不放开,你要是在这样我可就打你了!”

那公子只是一味的低着头似乎不想回答凤尘的话,而那名大臣在凤尘错愕间猛然跪下。到把凤尘稍微有些的怒气跪没了,那大臣还穿着紫色的官袍,对着自己的儿子斥道:“殿下要你放开,还不快放开!大庭广众之下,胡闹什么?”

随后又谦卑的像是没有颜面看凤尘一样,低垂着脑袋说道:“殿下见谅,臣教儿无方。惹出了这样的事情来,实在是对殿下不起,不过还请殿下先以皇上为重。日后臣等着殿下……”

凤尘见那公子听这老臣的话把手放下了,然后将缠绕在树上的带子扯了下来。就要向前走去,她抬头一望发现大臣们早已背转过身子,一个个背挺的十分直。

凤白炽倒真没想到凤尘会从那里面出来,难道刚才自己撞破的那两个人就是凤尘和这公子在宴席上厮混?不过,在她看来,这个大臣的恳求怕是要作废了,她没有从凤尘眼里看到过一点对与她儿子的记挂之心。更何况凤尘乃是皇女,更不可能对在宴席上厮混的公子做求娶之事。只怕……

凤白炽余光中看到女帝那边,那黑袍大侠似乎也被这动静吸引住跟着也望向凤尘那边的闹剧。只见凤尘随意点了点头,便侧过身从那跪着的大臣旁边走去。来的方向,似乎是要往那高台的阶梯之上。

可是一道更快黑影从那边窜出,凤白炽也来不及看清那道身影,直觉一道快的没了影子的黑团从台下一跃而上,直直得就朝那蒙面的刺客而去。台下人们不免发出惊呼,那刺客比凤白炽反应要快一些,当时又把剑拿着想要刺回女帝脖颈。可惜那道黑影伸出手来一挡,把那剑刃又弹的撞飞出去。剑直直插入刺客的身旁地上。

那道黑影停在女帝身前,似乎刚才要不是用手臂将那刺客的剑弹回去,自己就要挺身挡在女帝面前帮着抵挡一剑。

凤白炽只见那黑影侧对着自己,穿的也是一身黑袍,不过头上却是个银样的发簪插在头上的三指粗的小圆髻上。对着烛光的侧脸十分白,一双瘦薄唇挺在下巴上。没有再转过身。

这个女子身手十分了得,要不是趁着对面的黑衣刺客分神之时。猛的抢上来保护女帝,只怕也难。

围墙上的侍卫闻风而动,纷纷从红色宫墙之上跃下来。一下子高台之上围满了红马甲侍卫,个个手上持着一柄刀,指的方向都是那个一时疏忽失掉了剑的刺客。

这些侍卫把高台一围,高台之下的人就看不到女帝的情况怎样了。都瞅着光透过来的缝隙处观看,不过这样小的缝隙处看得场景也不是怎么完全的,有的是看的到刺客的蒙着面的脸,有的是只能看到一点女帝白色的下摆,甚至能看见露出来一点的同样绣银线的白色靴子。

一边的凤尘已经跑上阶梯,一手扯开挡着的侍卫。那侍卫本来不耐,在看到是凤尘皇女后。连忙低着头让开了一些,凤尘这才从那缺口处进入,进入之后猛地松了一口气,又走到女帝身边道:“母皇恕罪,儿臣救驾来迟。让母皇受惊了,可有被这个刺客刺到?”

女帝的侧面正好可以看见赶来的凤尘,和一旁一直也未走的凤白炽。女帝皱着眉看过来,似乎十分不喜凤尘这样大呼小叫。可是凤尘没这样觉得,她更往前了,与那黑袍女子站在一处,指着那边的刺客就说道:“你是哪里来的刺客,好生大胆。连皇宫都闯进来了!现在情况已经逆转,我看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那边的江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原地冷哼一声便道:“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凤国的皇上啊,我只是想问问你是否真的那样看低绛云将军?可是绛云将军据我所知,忠心为国没有半点私情啊!你为什么偏偏让这样一个臣子死后,连名声都不给她留一个好的,凭着良心说,你对不起她,对不起为国打仗的将军。”

本来这问话几乎相当于斥责了,斥责女帝好坏不分,对着将军死后不理不睬已极是寒人心。女帝在一众臣子面前被这样斥问,难免尴尬。沉默,只有一片沉默在她们之间停留。

过了一会,凤白炽见女帝从那凤椅上站了起来,稍微用手拍了那黑衣女子肩膀一下。随后从凤尘身后站过来,她目光带着一些怜悯,含着一些慈悲对着那边的刺客说道:“我不知道你是绛云将军的什么人,不过你既然敢来皇宫,那么说明是能为绛云出身入死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你太糊涂了,绛云将军是我国战功最显赫的一位大将。当时派她病中出征已是十分勉强,可是吾也是没办法啊。”

“她想必知道朝中那时候大将接连战死,已经无可用之辈,便主动向我请缨。我也答应了,可是她不该在最后坚持不住的时候把士兵抛下逃跑啊!她应该知道,那一战后败了就败了还有可以商量的余地,她这样一跑,那些与我们打仗的北边人更是得寸进尺。连着吞掉了我国的几个城池,真是耻辱啊!你难道还要叫我在凤都里风光迎回来?这是不可能的!”

江庶红着眼眶道:“不迎就罢了,为什么连宫门都不让我们进,那个时候你知道绛云将军在宫门外等了多久吗?”

一声声质问,使得女帝面上染上了愁绪。她又对着江庶道:“并没有,绛云我只是听来回报的时候说她已经死了。回凤都的军队里面也没有绛云的影子,我以为绛云身边的人耻于回都,便没在管这些事情。”

蒙着面的江庶眼中泪水连连,忍不住愤愤道:“你说谎!你说谎!是你根本不见她,还让宫里面的太监将绛云将军的遗体赶了出来。要不是我一直守在那,怕是绛云将军的尸体就要停放在宫外好一段时间。”

女帝却是又皱了眉,低着头仔细思考。一会她又抬头对着江庶道:“我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应该是底下人办事不严密。不论你相不相信,这件事情就是这样。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绛云将军的事情。”

江庶见堂堂女帝,尊贵之身,在她面前却是满口谎话,强言狡辩。突然觉得一切的一切都不值得,她母亲上战场打仗打了一辈子,可是到头来,落得了什么。不说名利富贵的事情,就说母亲诚心诚意为了面前这个虚伪满口谎言的女帝付出了一切。而自己前来认证,只为得到一句,她母亲叛逃,对不起凤国上下百姓,让眼前这个虚伪的女人这样随意宣布定了自己母亲绛云将军的一生吗?以前的功绩一下子全抵消了吗?多么不公平。

江庶眼里的泪似乎流不完,她拔出了插在一旁的剑,口中道:“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的嘴脸曝光,让你明白这样掩盖一个名将的功过是多么愚蠢。我替绛云将军不值得。”

说罢,那刺客突然往身后的红马甲侍卫袭去,那侍卫一时不查竟然真的被江庶冲撞开来。手臂上还被江庶划了一剑,凤尘旁边的黑袍衫女子喊道:“不好!她要跑,快拦住她,别让她走了!”

可是已经晚了,江庶没有跳上围墙,所以这些侍卫寻不到方向。只能跟着她逃窜去的宫苑里面去搜寻。

她们心中好奇这个刺客竟然有这样大的本事,一咋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等她们追到院落门口时,迎接她们的又是皇宫里面繁杂错落的宫苑一个挨着一个。她们互相望望,看来还是要一个一个的找。看来今夜她们是不能睡觉了。

凤白炽这边看高台之上的侍卫们来了又去,不一会高台之上又只余这些人和一些守在女帝身旁的侍卫了。

见那黑衣衫女子跪下,对着女帝道:“让皇上受到了惊吓,真是罪该万死。”

凤尘在看到女帝平安无事之后,又对着跪着的女子十分不屑。只是道:“哼,母皇有贴身侍卫保护,哪里就需要你来了?未免太殷勤了。”话里面不缺乏酸酸的醋意,凤白炽听出来了但是不敢表现在脸上,因为她已经注意到一道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而那个方向她没估错的话正是刚才才遭逢大难的女帝那边!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不对,还是哪里冒犯了女帝。顶着这种对她压力极大的视线,凤白炽几乎就要跪下。可是女帝突然开了口,果然是在看她。

女帝对着她道:“真是没想到,三妹的小女儿还算有些胆识。临危不惧,好,好,好。”

台下面的凤三王爷,似乎才发现凤白炽不知道何时竟然跑到了女帝面前。还被女帝点出来表扬,她一下子趴到前面高台的架子上。

急急道:“皇……皇上!小炽不懂事,还请你原谅她!”可是女帝都没有转回脸来,只是把一只手伸出在阻止道:“不要着急,小炽也没有犯什么错。”后又看着凤白炽柔声道:“小炽,你老实说,刚才在那树后面看什么呢?”

凤白炽猛然想起,刚才那个黑衣女侠似乎也是在那树后不远处躲着。女帝这样问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她该不该说实话呢?

可是不等她说,女帝又道:“好,好,我知道你是维护着皇家的面子不肯说。那么我就不为难你了……”忽然女帝指着凤尘斥道:“不长进的东西,尽是不学好!”

凤尘猛然被女帝呵斥心下也是一惊,之后便很快跪下,也不知道女帝是指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