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师父10
作者:试君绿衣      更新:2019-08-09 03:11      字数:4680

凤白炽灌了几杯茶觉得心里好受许多,又注意起对面床上的江庶来,对着她好奇说道:“江庶你弟弟是不是叫日雪阿?这名字可比你的好听多了!你父母可真偏心!”

江庶正昏昏欲睡之际被她打扰本就烦闷,又猛然听到这贵女口无遮掩说起自己父母更是气怒。只不理她,转过身子想要避开她的话语。

可是凤白炽不放过她,加大了声音又十分好奇的问道:“哎!你们怎么长的这样像,是不是就是双生子?我听说双生子性格脾气都十分相像!”问了许久见江庶不理她,凤白炽又轻手轻脚的靠了过去,看那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又倚着床柱道:“我真是糊涂了,要是相貌像也就罢了,可是脾气可真是不一样。说不定是你弟弟是男子,所以脾气不太好!这你可要教教阿,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

当时的江庶只觉得凤白炽这人编排完她父母,又去编排她弟弟,着实可恶。一时后悔留她下来,想着凤白炽这样絮叨不如一剑把她杀了。

想着想着,斜眼一看,果然自己的剑就在身旁放着。只要自己伸手往身后够就够得到。

哪里想到身后这人虽然嘴上说的天花乱最,可是那把剑却被凤白炽悄悄摸在手中,似乎下一刻就要拔剑相向!江庶双腿后踢,踢到了实物,更加使力一下将身后人踢到在地。

凤白炽哎呦叫了几声,大声呼道:“你发什么神经?你的剑就这样宝贵摸不得吗?”原来凤白炽自从遇到江庶的时候开始,就想要摸这把剑。如今得到这样一个机会自然更加想要摸一摸。

抬头一看,却是一怔,见面前人眉头紧皱,面上神色不似开玩笑。那把漆白剑身在手中快速转了几圈就被江庶拔出一道银光,凤白炽只觉得眼睛一刺,再睁开的时候就看见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就是那把剑的剑刃。

剑身如主人一般寒气逼人,凤白炽忍不住道:“就因为看了你的剑一眼,你就要这样杀我?”

江庶在床上斜坐着道:“我早就知道你跟着回来不简单,你不拿我的剑还好,拿了剑是想干什么?!”

凤白炽慢慢站起来说道:“我想不到你现在还这样看我,要是我真的是为了别的什么何必要坚持一路相送呢?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又是为了什么?”

江庶道:“你为了什么我怎么知道?”

凤白炽看了看剑尖还有一些距离,便道:“你将剑收起来吧!我保证不再碰你的剑就是了。”

此时凤白炽喝的那壶茶被阿繁换做了酒,喝了之后十分上头。这时晕眩过来,双眼一花竟然将眼前人看作了三个,剑也看作了三个,分别从前后左右刺过来。

凤白炽大惊之下往后退去,对着有着三个江庶的人影的地方喊道:“你还真的打算将我刺死!我可不会顺着你的意。”

她这般一动,江庶被她一激便直接飞身过来,跟着凤白炽退到了小塌前。之后横出一掌,当时就击中了凤白炽的胸口,把她打得往身后小塌一歪。

凤白炽直觉得自己似乎要魂飞天外,把飞到身边的江庶一扯,只喊道:“我不管江庶你杀人了!你杀了我了!我就是死也要死死把你捞着,不让你离开我的尸体一下!”

江庶把剑正准备对着凤白炽比划,可是这样被她一抓,双手施展不开,面前这女子看着痴傻,却专抓人痛楚。自己身上才包扎好的伤口,又被凤白炽紧紧抓着出了血。江庶脸上忍不住一皱,看着当下这景却觉得十分好笑。心情便放松下来,对着抱着她手臂不放的凤白炽说道:“罢了!瞧你这样胆小也不是能做成这事的人,你就这样吧!我把你打伤了,也就不担心你会突然袭击我了。你放手吧!”

凤白炽迷迷糊糊也没有反应,江庶把她手一拉才发现这个人竟然在对她那样斥责过后,扒着她的手又熟睡过去了。

江庶嘴边忍不住一笑,将凤白炽拉开之后顺着就放到了小塌之上。又见小塌十分窄小,把凤白炽微微摆正又用旁边摆着的被子给她盖上。见这人终于不再吵她,安静的躺在榻上。江庶烦躁的心慢慢静下来。又走回了床前,把剑鞘捡了挂在床上镂刻的花纹处。不知道为什么又转回头来,看了那边躺在榻上之人,脸上十分红似乎真的是喝醉了。

她坐在床上寻思良久,始终没从以前跟凤都里面的贵女交往之时看到过凤白炽的影子。躺到在床上也觉得此人十分麻烦,需要以后避开才是,这般下了结论江庶觉得心头疑惑大解,不一会也睡了过去。

等日头十分大的时候,凤白炽才将将醒过来,她醒来时头还十分疼痛。见昨夜那个叫阿繁的女子正在屋内摆弄着一盆水,此时看见她醒了招呼着她来洗脸,听她道:“贵女第一次来这里,想必十分不适应。快来洗把脸,醒醒神!”

凤白炽出口道:“昨夜我明明觉得酒劲不大阿!也不感觉竟然醉得那样多,真是奇怪奇怪。”又抬头一看,她睡着的这个小塌正好对着堂门,院子里面洒满了阳光,其中东边杏树下正有几个穿着破烂的小孩在那里玩耍。而耳边听得呼呼利落之声,一瞧正是院中持剑练武的黑衣女子发出的声音。满院的阳光中,那女子像是劈开光景的缝隙,晃动着提醒着凤白炽当时的处境。

旁边阿繁见凤白炽愣着不啃声,怕她疑心昨晚上自己沏的茶有问题,便连忙转了话题道:“你瞧我们帮主一早就起来练武了,就是你们这些世家子弟怕是也没有她那样用功的。可惜了可惜了……”说罢还摆着头摇晃一会说道:“说真的我没瞧见我们帮主对谁这样上心,早上起来的时候,公子要喊你她还不让呢!说你劳累了,不好喊起来让你多睡一会呢!”

凤白炽心道:“她这不是担心我,而是昨晚上平白无故打了我一掌,心里愧疚着呢!哼,我可不这样凭着你几句话就原谅她。”心里这样想着,便也起了身到了那水盆前,往里面一照。脸上不知道怎么那么脏,不知道粘上了什么。一想可能是她身上盖着的被子多有灰尘,转身之间也不无可能蹭上。便放下了心,只把手伸进去搅一搅然后捧出一掌水来,往脸上这样扑棱几下便要去拿盆旁边放着的汗巾搽拭。

又几下把脸搽拭干净后,把那染上脏污的汗巾一丢在盆中激出许多水花来。转身出了堂门,直接往院中挥舞长剑的人走去。

刚到身后,便见这人警觉十分高,转身就刺回一剑。刚刚就落到了凤白炽的眼前,凤白炽意料不到江庶竟然反应这样快,便笑着说道:“江帮主还真是武功这样高,还这样勤奋。若是到了武官们面前不一定会吃亏。

江庶见到是她,便很快收回了剑,并指责道:“为什么你要站在我背后?你不该突然站在我身后,我要是没有收回那一剑你可怎么办呢?”

凤白炽微笑道:“自家院子还防备这样紧?还是说只是防备着我这个人呢?”

江庶面无表情,只是把剑收回了说道:“你选了个好时辰,正好要吃午饭了。等会进来和我们一路吃完再走。”

凤白炽没想到她避而不答,然后直接说道:“好。”便不再开口,看着江庶径直进了堂屋像是要去洗簌。

她觉得无趣起来,江庶不理她。她一个人又有什么意思。

于是她看了看墙角玩着石子的小孩,向她们走去。三四个女孩一个男孩在那里,等她走得近了才发现这几个孩子身上都是脏兮兮的,衣衫也都是有些破烂的还有一些没有缝补完全。便在风中微微朝着外人张着口子,张牙舞爪一番。

凤白炽顿住,又去观察她们玩的小游戏。发现也不难,就是依次捡起地上专门捡的小石子,依次增多失误后就换另一个玩。

也许在孩子的眼里十分有趣,可是在她眼里只有这些孩子无趣的一天就要在这个小游戏中度过了。她小的时候玩啥来着。

想了许久,她竟然记不起一件事了。

那些小孩也注意到这个怪人,不是相熟的面貌却是蹲在她们身后很久了。有一些小孩比较警醒,见着外人突然出现,当下也不站起只是蹲着转向凤白炽装作十分怒气的说道:“你是谁啊!一直在那边看着我们干嘛!”

凤白炽见这小孩气嘟嘟的样子十分可爱,便也不认真回答,只是反问着她道:“怎么?你问我是谁,那么你又是谁啊!问别人之前,应该你自己说话吧!”

那小孩也不漏怯,只是说道:“我叫小竹,好了,你该说了吧!”

凤白炽觉得她这样理直气壮的十分可爱,就故意掉着她们胃口不说话。如此沉默一会,这些个孩子都十分的认真焦急的盯着凤白炽这边只盼着她能说几句话。

可是凤白炽就是不肯跟她们讲自己的名字,这些小孩急了,都站起来围着凤白炽不依不饶。可是忽然听见一男声十分气傲道:“小竹小玉你们还不快回来!在那个人面前玩什么呢?她中午就要回去了,跟咱们没什么关系!”

凤白炽被这人说的话脸上一挎,什么叫跟你们没关系!难道昨夜冒风险送江庶回来的人不是她?帮主江庶从宫里那样的地方脱身的不是她?为什么这个江日雪总是要这样的贬低自己,难道她凤白炽在她眼里当真一文不值?

凤白炽腾的站起身,几步跨到江日雪面前一把将这个自傲的公子拉住了。她气愤的大声道:“为什么总是这样?!她们也是,你们也是!明明是好心却给人当做了驴肝肺!我真是瞎了眼了,要那么多好心干什么!能给我自己吃吗?!罢了!罢了!我看我还是回去了好。”她越说越激动,到了最后一句已然心灰意冷,她对人十分宽容。可是到底别人都不把她当一回事,她那些好心拿来干什么,明明就只是想为别人做点好事,为什么这些人都要猜忌来猜忌去!难道这世上只有我这样一个痴傻之人?

凤白炽憋闷的委屈爆发出来,两只眼睛里面哭的十分臃肿。泪也不住的往下漏,倒让被她抓住的江日雪一愣。

自从昨夜见到凤白炽以来,略显刻薄的江日雪此时也被这女子突然而来的怒气弄的发懵。

她们二人第一次这样心平气和的站着对看了大半天,却是一人撕心痛哭,另一人漠然无言。身边围着的小孩们一下也没了神,跟着呆呆的看着这两个大人,有些小孩也是跟着哭。

直到站在门前发现久久都等不到人吃饭的江庶发声道:“干什么!这么多人对着哭,好看吗?还不快给我进来,不想吃饭的都给我在外面呆着!”

江庶发了话,语气十分恶狠狠。这些小孩倒是跑得快,不一会就在院子里没了踪影,只剩下江日雪和凤白炽。

江日雪朝凤白炽满脸的泪痕看了看,突然露出嫌弃的表情,凤白炽一怔,便瞧见谢青雪突然使劲把自己的胳膊往外一推,就从自己牢牢抓着的双手中解脱出来。

后直接转身朝着门里进去了,门里江庶看不见另一个人皱眉道:“人呢?”

江日雪不在意的坐下,随后想了想道:“估计是看不上咱这饭,回去了吧!”

江庶却放下了筷子,一旁吃得正欢的阿繁却突然心里发毛了起来。转脸一望果然自家帮主正眼也不眨把她盯着,她连忙把饭吞下说道:“帮主什么事啊?”

江庶把下巴往院中一仰,对着她说道:“你去!”话虽不多,可是阿繁在江庶身边已久,自然把话缺少的部分补了个齐全。江庶是说叫她把院子里立着的那个人喊进来吃饭。

不由脸上现出不乐意来,说道:“她要吃自己就会进来了,何必非要强迫人家呢?就这样吧。帮主快吃,快吃!”

江庶冷着脸,吩咐道:“昨夜不是你擅作主张给她灌了一壶酒?她现在这样站在院子里面像什么话?还不是你做的事,快去。”

阿繁无法,只得放下碗筷走到院中一瞧,居然发现这个女子竟然漠然垂泪,好像天下人都负了她一样。阿繁走到近处不免脸上讪讪,先是喝道:“跟小孩子你也制气,太没肚量了吧!走了,帮主喊你吃饭呢!”

凤白炽脾气上来,一侧身就到了墙壁那面,正对着墙壁,倒像面壁思过一样。

阿繁见她转过身去,低头垂泪的样子倒与以前帮主难过时候一样。不免心下一软,又劝道:“贵女跟谁生那么大气?跟我说,我等会打那人屁股给你出气怎么样?”

凤白炽还是不肯转身,只是道:“现在又来做什么假惺惺,我不要你们管,反正我都是孤身一个人。”

阿繁直觉头大,便缓声劝道:“你不要这样想,这世界上很多人连自己都没有活明白,你既然遇到了这些你不喜欢的大可以放着,换换。也许以后就知道了,说不定你现在也还没活明白,所以不要想那么多,我阿繁就觉得头脑简单其实是一件十分快乐的事情呢!贵女快和我进去吧,至少帮主是必须要我把你带回吃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