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找死？”

“我活得很好，为什么要找死？”

“那你就是想让我们死。”

陆近羽果然放走了吴节。

面对云小小的诘问，陆近羽也只是笑笑，他似乎并没有打算将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说出来。

不仅是云小小不理解，艾雅同样不理解，但是她不会问，因为她相信陆近羽无论如何都会成功做成任何事情。

郭清也不理解，却不是完全不理解，他至少知道陆近羽这么做也有保护到宁馨儿的打算。

但是他为什么要想到去保护宁馨儿呢？这个差点在冰湖山庄害死大家的女人，难道陆近羽仍对她念念不忘？还是说陆近羽又受到了她的蛊惑？

这一切都是郭清自己的猜测罢了，陆近羽不说，他自然也不得而知。

但是郭清也没打算问。

因为现在有一件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一直在寻找的王妈妈，此刻正站在长街的正中央。

“王妈妈？！你怎么在这里？！”

艾雅激动得跑了过去。

王妈妈责备道：“你们把这个小镇搞成这个样子，以后哪里还会有什么客人到我的怡红院来？”

她说的自然是陆近羽和郭清他们。

刚才一个人都没有的长街上，现在全是围观的人群。想来也是，打打杀杀的事情发生，街上的人群总要找个地方躲起来。现在事情已经平息，他们当然也就都出来看热闹了。

可是没有人说一句话。

他们都是外族人，见惯了这里死人了。有跑商的，自然也有劫货的，有关内人死在这里，本就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王妈妈却是一惊一乍的，在这里显得格外扎眼。

陆近羽笑着问道：“那王妈妈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当然是要你们赶紧离开这里，还大家一个安宁、清净！”

王妈妈的语气强硬，像是要煽动起在场围观的群众一般，但这些外族人没有一个人理会她。

司空见惯的事，当然是没人理会她的。

戏似乎演不下去了。

看戏的人也觉着看不下去了。

陆近羽问道：“你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出现在这里很正常，你出现在这里才是有大大的问题。”

王妈妈反顶一句，陆近羽只得苦笑，他没想到这王妈妈还真是打死不承认发生的事。

“可我们去过你的住所。”

王妈妈的脸忽然铁青。

但这说明不了什么，她或许只是生气有人闯进了她的家。

“你，你……”

艾雅道：“王妈妈，是我带陆大哥去的，要怪就怪我吧。”

王妈妈的脸色立刻恢复到了刚才的红润，叹道：“你现在竟然帮起了外人来了。”

艾雅道：“我们可是担心你的安危啊，你可知道姝姐姐死在了你的房间中！”

王妈妈的脸又变了，变得苍白无比。

艾雅口中的姝姐姐，自然是王妈妈接客的女儿。

陆近羽见势，抢问道：“你现在总肯说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了吧？”

王妈妈道：“我出现在街上，难道不是为了接客人吗？”

陆近羽皱眉，这王妈妈此时还在嘴硬。

可天色将晚，本就是怡红院生意快要好起来的时候。王妈妈此时出现的话，在逻辑上讲并没有什么问题。

陆近羽道：“可是你房中又多了一个使剑的和一个弹琴的人，你可知道？”

王妈妈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知道。”

“那两人可能会是杀了你女儿的人！”

“不！绝不会的！”

陆近羽笑道：“哦？你怎么这么肯定？”

王妈妈怔住，想必是发现刚才自己失了态，便叹道：“我自然很肯定，那使剑的，便是我的儿子。”

陆近羽奇道：“亲生儿子？”

“亲生的。”

陆近羽道：“那年轻人也不过二十来岁，你这么一说，倒是符合得很。”

王妈妈惨笑道：“你若光说使剑的人，我还不能肯定，可是你说有个弹琴的和他在一起，那就别无二人了。”

“弹琴的是谁？”

“不是谁，我也不认识她，只知道她时常来找我的儿子。”

艾雅道：“王妈妈，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儿子啊？”

王妈妈道：“我这样子，哪有脸把儿子带来给你们认识？”

若是一个人的妈妈成了青楼的老鸨，那这个人想必也会觉得自己没有面子的。

艾雅道：“可是你的儿子，真的是和姝姐姐同处一室啊！”

王妈妈道：“可是他绝对不会下这种狠手的，那孩子我清楚，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死。”

陆近羽叹道：“可是他的剑不是杀蚂蚁的，而是杀人的。”

王妈妈道：“我儿子一直被我藏在地室中，我始终没有叫他出来现身过。而姝儿，我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死在我的房间里。”

陆近羽疑惑道：“你真的不知道？”

王妈妈道：“我待姝儿如同亲生女儿，哪里会害她？”

陆近羽始终是不相信王妈妈的，他觉得王妈妈这种在市井之中待惯了的女人，最是会撒谎。

可是他现在又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王妈妈是在撒谎，此时他也只有干着急。

却没想郭清问了一句：“白真和你是什么关系？”

白真。

陆近羽从未想到这人会与王妈妈有任何关联，反而会觉得郭清这句话问得没有来头。

可惜此刻的陆近羽拿不出任何办法，郭清就算是问上了天，也比陆近羽在这里傻站着好。

王妈妈道：“不过是一个嫖客罢了，我还能和他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不成？”

“那你如何知道白真是谁的？我可从没提过他就是死在你店中的客人呐。”

王妈妈愣了半晌，道：“这不是这位爷说的吗？”

陆近羽想着那封信自己从没给任何人看过，白真这名字就连对艾雅，也鲜有提起。

王妈妈这是露馅儿了？

郭清叹道：“既然事实摆在面前，你为何就是不承认？”

“承认什么？”

“承认白真就是孩子的爹。”

王妈妈急道：“你，你在胡诌什么？！那男人凭什么当我的儿子的父亲？他不配！”

陆近羽笑道：“你再这么急下去，可就真的是什么都吐露给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