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城的事儿演变到后来，连张守城都害怕了，顾黑天好像还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张守城只能苦中作乐的想想了，要是把那个乌鸦弄到实验室里，谁知道他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在如此巨大的压力下，张守城还是坚持完成了第一阶段的实验，无论如何也要给出研究室那边所需的数据，这就是张守城借来的疯狂……

第一阶段实验完成的那天。

张守城叫上顾黑天，去了通天城外一个小山坡上。

张守城看了看天空，又了望着远方，一直没有说话。

顾黑天可没有欣赏景色的心情，就是在张守城身边站着而已。

“老顾，你是怎么看这些山水树木的？”张守城很怀疑，在顾黑天的眼睛里，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那不就是山水树木吗，我要怎么看？”顾黑天也是养成习惯了，还以为张守城又要点拨他什么呢。

“……”张守城不怀疑的是，只要自己这边给够认知条件，顾黑天是有能力改变这个世界的，只是他改变的方向不太确定：“我们，就是从山水树木里来的。”

“……”顾黑天的理解能力向来是没问题的，就是张守城教给他的东西，总让他想不明白。

“你喜欢什么东西？”张守城又问道。

“我喜欢纹路，任何带纹路的物体，我都喜欢，我家里还收藏了不少呢。”顾黑天这才明白，张守城就是随便和他聊聊。

“为什么？”张守城追问道。

“啊……”顾黑天觉得张守城问的这个问题很有意思，他知道自己喜欢带纹路的物体是因为自己的脑子里是充满了条条框框的，甚至是一团不规则物体，自己也能给它们做一个等分，可为什么他是这样的，以前还真没想过。

“这是一种天赋，你好好利用就行了，但也不必过于执着，人生是大于天赋的。”张守城确实一直在骗顾黑天，但有时候，他也会教给顾黑天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比如现在，顾黑天可能从一开始就把他自己禁锢在一些规则里了，他的规则，却是有限的，人生无限。

“嗯……”顾黑天不乐意了，倒不是反对张守城说的话，就是突然让他破坏他脑子里这些东西，他是受不了的。

“呵呵……”张守城也很无奈。

回去的路上。

张守城又给顾黑天说了说以后的一些情况。

顾黑天是照单全收的，因为他根本没有一个正确的参考系，张守城说什么就是什么。

回到家，顾黑天就去陪他的葛艳艳了，张守城也是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完成了第一阶段的实验的，回到家里，也想找些安慰。

整个通天城里，可能就是王宝宝和顾黑天坚定不移地相信他，顾黑天那种情况就不多说了，王宝宝的相信是能给张守城莫大的安慰的……

“你怎么啦？”王宝宝看到张守城回来之后就躺到了床上，翻来覆去好一阵也睡不着。

“……我的脑子是正常的。”张守城只能给王宝宝这么解释了，要是他能有顾黑天一样的脑子，那通天城里所有的事情都简单了。

“……”王宝宝知道脑子是怎么回事，却无法判断，什么是正常的，什么是不正常的，尤其面对着张守城这种情况。

“你出去吧，让我在这儿躺着就行……”张守城知道他自己是痛苦的，不想让王宝宝跟着一起。

“……”王宝宝没有说话，也没有出去，脸上稍微带这些责怪，坐在一边陪着张守城。

下午回来，一直到夜里，张守城的状况都不太好。

王宝宝是特意给张守城准备了酒的，希望张守城喝点酒，快快地睡去。

张守城也爬起来了，喝酒吃菜，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酒菜都没有什么滋味。

“哎！！！”王宝宝突然叫了一声，惊恐地看着张守城，伸手就去扯张守城的衣服：“你不是跟我说过，让我注意着你身体上的变化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哪儿疼吗？”

“……”张守城就坐在哪儿，让王宝宝掀开衣服看了看，没什么问题。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啊，要不算了吧？”开始的时候，王宝宝就觉得顾黑天有点怪，后来才知道，张守城也是很怪的，现在她觉得，张守城比顾黑天还怪，要不是张守城，哪会有通天城里这些古怪的东西。

为什么说他们怪，因为正常的情况对比着。

那个顾黑天随手就能拿出来一百万两银子，张守城还说他是什么皇帝。

张守城的情况也是无人可比的，好人国那边不算，在坏人国这儿，也有一个偌大的黑河帮会支持着他的吧。

就他们俩人这条件，想过什么样的日子不行，可他们俩偏偏跑到这么个地方做这么古怪而可怕的事情，正常人怎么可能理解的了……

“……”这一次，张守城不说话了。

在好人国那边做实验的时候，张守城还可以说是形势所迫。

到了天才村，张守城就逐渐把实验当爱好了。

现在，张守城已经痴迷上这些东西了。

他的疯狂，可能不是借的……

“守城，北城那边死了那么多野物，你们俩整天呆在那儿，是不是有危险？”王宝宝相信张守城教给她的科学，可她不相信通天城里发生的这些。

“是有危险，不过，我已经做到最小心了。”张守城可不想死，他也想长生，至少增加几百年的寿命。

“那你为什么费做不可呢？就老顾那种情况，他可勉强不了你！？”王宝宝听张守城说过，他来通天城是因为老顾，现在王宝宝又觉得，要是张守城不愿意在这个地方做这些事，老顾拿他没任何办法。

“就让我疯狂一次吧……”话都说到这儿了，张守城也就承认了。

虽然不是在计划之中，张守城碰到这个‘增加寿命’的项目时，却感觉着是命中注定的。

张守城发现，除了这个项目之外，以前他做的所有事都是为别人做的。

唯有这个项目，让张守城觉得，他是在为自己做一件事。

做了这件事，无论成败，张守城都此生无憾了……

“……那你疯吧！”王宝宝可不是个笨小孩，跟着张守城以后，她学到的生活里境界上的东西是更多的，有时候还觉得，张守城这种奇怪的疯狂，特别可爱。

“呵呵……”张守城终于笑出来了。

虽然王宝宝根本不知道‘增加寿命’项目的详情，但王宝宝能这么支持，张守城是感受到了一股支持的力量的。

就算全世界都不相信你，我相信你，这种力量，是感人肺腑又强大无比的。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张守城才知道他刚才在惊恐什么了。

超越！

神学也好，科学也好。

人类发展到今天这一步，还是有一定的‘壁垒’在的。

张守城今天所做的事，就是试图去打破这种壁垒，成为超越的存在。

超越之前，张守城是迷茫的、害怕的、恐慌的，他根本无法想象超越之后会是什么状态，这种对未知的不解，甚至是超过了可能发生的失败的。

可怕，难以想象的可怕……

“你又怎么啦？”王宝宝刚看到张守城高兴了一点儿，谁知道他的神色又不太正常了。

“没事儿了，喝酒……”张守城只能喝酒壮胆了。

喝完酒，张守城很快就睡下了。

王宝宝收拾完桌子，站在一边看着张守城。

现在王宝宝心里也是很纠结的，她既希望张守城是那个踏着五彩祥云的神人，又希望他是留在自己身边的凡人……

第二天起来，张守城身上还很不舒服。

昨天是让王宝宝帮着检查了一下，起来的时候，张守城自己也检查了一遍。

张守城觉得他现在就是一个在悬崖边上跳舞的人，别人看着很美，他自己也很享受，只是有可能在一转眼之间，他就不复存在了……

昨天就定好了，今天要休息一天。

张守城起的晚了点，吃完饭还是先到研究室那边看了看，那些天才，是舍不得休息的。

从研究室回来，张守城就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了，所以，他就让宝宝带着他，王宝宝说什么是什么……

一天下来，张守城都是那种木然的状态。

也不是说张守城的心思还在工作上，只是高度紧张地工作了那么长时间，现在让他玩一天，他都不知道玩是什么样的了。

在一起工作那么长时间，不熟也熟了，从外面回到家的时候，张守城带着王宝宝去老顾家里拜访了一下，不是来了个葛艳艳么，正好可以跟王宝宝做个伴。

“你今天怎么样？”张守城想知道顾黑天这一天是怎么过的。

“我……”顾黑天是不想跟张守城说这件事的，对他来说，太难受了：“我在练习你说的那种自然状态，可是，我今天只做到了一点点。”

“这个东西不用强求的啊，与修仙无关……”张守城已经骗老顾那么多了，就不想再让老顾因为自己折磨他自己了。

“我知道……”顾黑天也没法说了，只是问道：“你能给我做这种药吗，让我吃了之后就打破自己的规则？”

“……”张守城倒是可以，但那种治神经的药要是给顾黑天吃了，是把他治好了，也是把他毁了。

“还是我自己来吧！！！”顾黑天咬字是很重的，因为他是在做一件让他很痛苦的事儿。

“……”张守城劝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张守城这边谈完了，王宝宝也过来了。

俩人一起出来，王宝宝都没有说什么，张守城已经发觉了。

等回到家里，还顿了一下，王宝宝才忍不住说出来了，那个葛艳艳，太气人了。

坏人国这边，确实讲究自由没有歧视一说，但聪明人和弱智还是要区分一下的吧……

王宝宝也就比葛艳艳大一岁，去年这个时候，王宝宝也没有说像葛艳艳现在这么，这么愚蠢，她还看不到什么，就急着把她自己出卖了。

张守城听了王宝宝的描述，也觉得葛艳艳跟混乱圈里的女人是不一样的，她可能就是笨了点。

但这有什么办法呢，葛艳艳也是大人了，可以自主做选择了，人家就这么选了。

你要是因此而恼火，只能说是同样的愚蠢了……

“哎哎，你现在可跟我学的出问题了啊，人家怎么选择关你什么事，忘了你以前是怎么说我的了？！”张守城说道。

“就是跟你学的，跟你学的笨了……”王宝宝把火气都撒到张守城身上了呗。

就歇了一天。

张守城又带着顾黑天进实验室了。

第一阶段的实验结束了，第二阶段的实验就要开始了。

第一阶段调控的是距离，第二阶段实验的就是形态了，没那么恶心，但更加危险了，因为他们两个在实验室里的工作相对复杂了。

“守城，你这是在让它们炼内丹么？”顾黑天现在对‘修仙’有些了解了，才敢问出这个问题了。

“……你没发现吗？”张守城反问到。

“什么？”顾黑天紧着问道。

“我们也在炼内丹！”张守城故作神秘地说着。

“……内丹是这样炼出来的？”顾黑天突然反应过来，他们和那些动物一样，也是承受着风险的。

“我的方法就是这样……”张守城才不知道真正的内丹是怎么炼出来的呢。

“……”顾黑天停住了，好像是要感应感应，自己体内有没有出现内丹的迹象。

“哈哈哈哈……”张守城乐坏了，要是顾黑天真能感应出什么，那他才是出问题了呢。

张守城来回来两车灵石，也不是都用在这儿的。

前一段时间，张守城不仅给这些动物做了实验，还给一些植物做了实验。

现在，这些接受了辐射的植物，要成为这些动物的食物了，这些动物还是很敏感的，竟然感觉到了那些植物不对。

它们不愿意吃，张守城就饿着它们，非要看看它们吃了这些植物的效果不可，僵持了两三天，就有动物去吃那些植物了。

顾黑天知道内丹这档子事以后，也有些想法了，好像，他也想试试那些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