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城墙好风景
作者:章二二      更新:2019-08-15 15:18      字数:2231

刘刺史认出是自己乡下老家的侄儿。这般痛哭流涕而来,心里高喊不妙。王质见他脸上肌肉抽颤一下。

为官最为重要的事,泰山崩而面不改色,刘刺史阴沉着呵斥到:“有事回家说,衙门威仪,不容说家事。”

“表叔,火都烧到眉毛了,衙门咋啦,还不是我们家开的,”那人从下在乡下长大,完全没有城里的规矩,“阿翁前日接到快马来报,说表婶带着十几辆财宝回家,于是杀猪宰羊等着。左等右等,直到今日清晨表婶未到,于是派我沿途查看……”

“你接到他们了……”刘刺史声音颤抖。

“唉,表叔,我如果接到他们咋会来找你,整个路上我仔细查看,由于前几日一直下雨,完全没有看到他们的行踪。我估计有人劫持了那些财宝,抢走了表婶!”说着放声大哭起来。

泰山未崩,刘刺史踉跄几步,晃悠悠倒地,晕死过去。

衙门一片混乱,别驾喊人打凉水,又喊人抬轿子。他用大拇指死死掐着刘刺史的人中,没见醒过来。

众人七嘴八舌,将刘刺史放在茶几上,前面两人,后面三人,嘿地一下连人带茶几抬起,朝着大街跑去。

别驾提着长衫,紧紧跟在后面,“出门朝着右边,右边才是医馆。平稳一些,刺史的脚还拖在地上。”

提审大堂只剩下王质和站猪面面相觑,隔壁刑具房的一个士兵伸头张望。

“嘿,”站猪喊道,“官爷,快过来给我俩松松绑。你没有看见刘刺史都昏迷过去,我俩要过去救他。”

刑房的士兵反应迟钝,但是并不傻,他摇摇头,缓缓说到:“你们还没有用刑。一般来说,用刑以后才会招供。那个和尚连大板都没打,就全部招供了,不是汉子。”士兵一脸不爽。

站猪点点头,说到:“和尚胆子小,害怕用刑,还请军爷见谅!”

刑房士兵今日起大早,将刑具挨个擦拭一遍。他最喜欢有人在上面大喊大叫,哭爹叫娘。美梦落空,他非常失望。

看着站猪身强力壮,一副抗揍的样子,于是招手邀请到:“和尚不是汉子,我看你是汉子。要不,我将你扛到刑房来,挨个试试刑具,很好玩的。特别是这个夹手指的,我在竹子里加了刀片,无须用力,手指立马齐整整断开。”

王质心想,这是啥衙门,当官的敛财,手下士兵是施虐狂。

看着刑房士兵呆傻样子,站猪想贿赂,于是说到:“最近身体不适合上刑。我身上有些钱,你放了我,这些钱全部是你的。”

士兵忧郁的眼神看着站猪:“我不好钱,我最喜刑具。刑人合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站猪费劲口舌,那人始终坐着,抚摸刑具,没有给他俩松绑。

别驾满头大汗进来,看着两人说到:“刚才一急,将你们两人忘记了。”

“刘刺史死了?那可以放了我们!”站猪说到。

“昏迷不醒。”别驾看着站猪似笑非笑,“刺史家眷和财物失踪,是不是你们所为?”

王质今天认罪爽快,差点脱口而出:“是的!”

站猪学聪明了,抢在王质前呼天唤地:“冤枉啊!我俩人有啥本事能够抢钱抢人,况且,我俩如果得到财宝,还要回到松州来?如果老子有那么多钱,早就去将自己赎身,然后娶个黄花闺女,我还回来劫持法场,救一个半老徐娘?”

王质没有说话。

别驾点点头,站猪的话倒是挺有道理的。刘刺史家人失踪,财宝被抢无所谓,关键那十几辆马车里面,有他一车财宝,那可是他这些年积攒下来全部的身家。

“今日刺史忽然染病,来不及继续审你们。”别驾对刑房的士兵说到:“任三,将刑具收了,今日不用刑。”

任三表情悲愤。

“我可不想再回大牢,你们赶紧,该判罚杀头或者流放,给个痛快话!”王质吼道。

“大牢太臭,我带你们去景色好的去处。待到刘刺史醒来,再慢慢审问!”

一个时辰以后,王质和站猪两人五花大绑,吊在松州城门边的城墙上。

粗大的两根铁链从城墙上的射垛垂下,另外一头捆着王质和站猪。垛墙上安排二十个弓箭手和十个厚甲士兵看守。

两人在城墙上左右晃动。王质低头看着十几米下面的泥地,全部插上尖利的铁刺。

“为何这样?”铁索晃荡挨着站猪的时候,王质问到。

铁索瞬间又晃开,等到两人挨近,站猪回答:“他们担心有人劫持,于是在下面插着铁刺。现在我们插翅难逃了!”

上面有人稳定晃动的铁索,城墙上高声传来:“和尚,昆仑奴,口渴不?”

陈校尉的声音。

一桶尿倒在两人身上。

“晚上还有宵夜,两位慢慢聊,这个位置是看松州美景的好地方。”

城墙下时不时有人往上看,指指点点。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昏暗,人群也就散去。

“饿了,”站猪说,“有烤羊腿最好!今日早上我说错了,胡饼最好的吃法,是趁着刚出炉的时候,舀一勺蜂蜜淋在上面,然后一口咬下去!”

王质看着远方,努力不去想吃的。

在他左手方向,是昨天山崩之地,现在那条路已经被山石阻断,从高山流下的小溪缓缓形成堰塞湖。

右手就是河滩,岷江水和溪水汇合南下。

够了,自己前世的弟弟,应该跟着禄东赞将军一起,以后不用每日讨食为生。

城墙上时不时有喝酒划拳的声音。

王质问站猪:“昨日你敢肯定砍下的不是凤娘的头?”

“那是自然。”

“上面的陈校尉知道吗?”

“官府的人不会知道,是欧老头子掉包的!”

“我看不是欧叔掉包的,”王质摇摇头,“如果他要掉包,不会让我们去刑场。他劫持刑场,让我们带着凤娘逃跑。”

“那就奇怪了。”

“凤娘一定是有另外有人相救。”

“管它呢!只要她活着我就能够找到她。欧叔为啥要出手帮助我们?”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装糊涂?”

“和尚,有话直接说,老子肚皮饿,懒得动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