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婆：“我要拿走你的嗅觉，做为交换，可以给你一条线索。”

“可以指定？”黎歌突然问。

巫婆卡了一下，随后一脸暴躁地说：“当然不行了！如果你们都能指定线索，这个世界还怎么进行！”

黎歌露出了些许遗憾：“那好吧，你说吧。”

巫婆：“……”明明是她说错了话为什么自己却很憋屈？

她独自烦躁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线索是，复活之石如同公主的性格一般，没有的，才苛责要求。”

黎歌微微一怔，脑海中快速将两者对比起来。

公主的性格是什么？她没有什么？她在苛责要求什么？

这时，她又想起来先前老太说过的话。

“公主的心思老奴们并不知晓，但复活之石是国宝，虽然公主一辈子都只能待在这里，但她依然要守护这个国家，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有自己的考量……”

国之已灭，或是间接或是直接，都和她有关，她确实该考量这点，但传说里将她塑造成那么专爱的一人，为什么后面又会让她爱上其他五人，且在第一任爱人死时，却怎么都不肯将他复活？

到底是不肯？还是不能？

且撬锁姑娘当时也说过，在那副油画后写着一句话。

【任何一处的伤痕，都是不完整的。】

难道是因为别人死的时候有了伤痕，所以不能复活么？

若是因为不够完整所以不能复活，那么公主所没有的，难道是爱？

而复活之石所没有的，是完整？

也就是说，复活之石并不完整？

黎歌看着巫婆，将信息重新整理了一遍，很快得出一个结论，复活之石并不完整，且它的用处必须在尸体完整之时才能复活，但除了这个之外，关于半水说的，盛情邀请巫婆彻夜长聊也未尝不可，聊是聊了，可并没有什么变化。

黎歌想了想，淡淡的问：“巫婆，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巫婆见着外面的光线渐渐拔高，语气里多了一丝着急焦灼：“你要问什么问题？”

“那天兰之，也就是和你交易了面容的那位，她如何请求你的？”

巫婆下意识地翻白眼，不过关于这点，兰之当时并没有想到要巫婆保密，所以她并没有什么负担就说了出来：“那天才不是我同意的呢，和我没有关系！”

“和你无关……”黎歌喃喃，点头，“我知道了。”

巫婆却觉得她的话给人的感觉，似乎并没有打算就这么结束问话，于是她又问：“你还有其他什么问题吗？”

黎歌还未回答就听到从楼上传来走路的声音，而这时时间刚过早上六点，壁灯啪的一声暗掉，同时，桌对面的人突然一恍，身上迸发出刺眼的白光。

黎歌本能地用手背挡住眼睛，待感觉光线弱了一些才缓慢放下手背，对面坐着的身影却换了一个人，一袭白色的洛丽塔裙，金色的卷发在后背铺泄，继而往上看到的面容美丽精致又带着如春风拂面的温和亲切，她慢慢对黎歌笑了，声音不复先前听过的：“你好，我的朋友。”

“公主。”黎歌看着对面的公主，将手放回桌下，警惕地问，“公主怎么会下来？”

公主侧头看了黎歌一眼，温和地笑了：“你不必担心，我并不是那个人，我是仅存在于白天的，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可以要一个见面礼，不管什么都可以。”

黎歌并不立刻做决定，而是先问了她的来例。

果然，她得到了一个不同于老太说过的版本。

起初的那些都和老太说的一样，但到后面男人的妻子变为巫女的部分开始就产生了差异。

巫女是真实存在的，男人也确实是死了，公主也确实是无法复活心爱之人，男人最后变成了蔷薇，但变为玫瑰的是巫婆的血，最后被禁锢在三楼以上的黑暗之中的也是巫婆。

她在和公主的对战之中损失了大部分的灵力，导致她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当初她死活将公主融进体内，因此男人就算死了也要跟公主在一起，她想清楚这一点后，决定维持自己的美貌，为的就是找出复活的办法，并且等男人复活之后，再次和他在一起。

公主被她的诅咒控制着出不来，因此她觉得，只要公主不在，男人就会回到她的身边。

她的美貌消失了，声音变沙哑了，眼睛看不清了，闻不到蔷薇的香气了，于是她和玩家做交易，换取想要的美丽，将为了复活之石而前来的那些皇子借以各种背叛之名杀了，以血继续供养着蔷薇花。

“不过变成巫婆的她是最真实的她，也是最没有心计的她，巫婆和晚间的公主并不相通。那时候她被交换容貌的那姑娘拜托了事时，恰好是快白天时，我也有了点灵力，因此我试着和她沟通，给了下一个人这条线索，显然你很符合我的答案。”

世间最无情的就是爱情，它不可理喻，冲动难以自制，甚至叫人迷惘，使人绝望，但它又拥有拨开乌云的力量，即使是黎歌，都对此投以敬意。

纵然那位巫女现如今已经陷进她自己编织的沼泽之中难以自拔，但她依然对那已经挽不回的爱情报以遐想，再以之维持自己的生活，实在可恨，又实在可怜。

“不过我能待的时间不长，要想下次再见或许机会只有一次了，你所想要的见面礼是什么呢？”公主温和地再次笑笑，黎歌看到她的身影渐渐显得透明起来，知道她这是能存在的时间不长，便道。

“我想要复活之石，你能给我么？”

公主一愣。

肥啾也奇怪：“你之前不是不想要复活之石吗？”

“不过显然，这块石头是重点，要记得画圈。”黎歌淡声反驳，“说不定，它就是那块钥匙。”

公主垂眸犹豫了几秒，很快给出答案：“那位夜里的公主自私成性，但我并非如此，我可以把复活之石给你，但很遗憾的是，我只有三分之一的复活之石。”

黎歌心里暗道果然如此，见公主从怀里掏出一块闪着诡异光谲的石头，像彩色空间扭曲在一起的模样，说不清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只觉得那石头仅有小拇指那般大，五厘米那般宽，不过再乘三的话，大小也不算小了。

黎歌接过石头，公主突然皱了一下眉头，她决定提醒这位迄今为止唯一见过她的朋友，但没等她说话，楼梯口传来脚步声，她的时间也濒临极限。

她张了张口，黎歌却在此时移开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