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专营商社
作者:恨我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080

国仕面向荀攸,恭敬道:“还请荀大人手书一封劝降文书,我好传给步度根。”

荀攸亦不推辞,站立桌前,挥笔立就,其字笔走龙蛇,飘逸无比。

国仕接过荀攸手书,读道:“大汉朝鲜卑族步度根部,见书如面。汝岂不闻天地有道,君臣有别,又不闻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率土之民,莫非王臣。你族地居寒地,生活困苦,以致牧民日少,我大汉念你等皆皇朝臣民,心甚怜焉,不忍你族血脉断绝,默许你族内迁,乃使你族复又壮矣。如此恩情,汝不思报之,反与外族谋乱,与禽兽何异。汝岂不见阴山匈奴,十万铁骑,何等彪悍,然其遇我大汉精兵,旬月之内皆灰飞烟灭,不复存矣。我大汉此时已抹兵励马,枕戈待旦,以绝你族,以报叛汉之仇。奈何有臣以为,汝虽作乱,但非首恶,故许留汝一线生机。望汝见书到日,即刻受降,迟之不果,人灭族亡。”

国仕念罢,大喜,诸人也皆叹服。

国仕立即传令,派一专使携此书递交鲜卑步度根部,同时让远处塞外的张辽屯兵在鲜卑步度根本营九原城外百里外,扎营不动,但要时刻准备攻击九原,若是步度根降服,将步度根及其族贵老,解回晋阳,其兵士编军,若不降,灭其族。

田丰等人亦敬道:“公达降书到时,便是步度根降日。我等深服公达之才。”

荀攸不为所动,叹道:“我大汉朝外忧内患一日甚于一日,奈何朝廷无力平之,只得依仗你等外藩。我献此计,虽说让你等得了绝大好处,但于朝廷亦有大好处,於夫罗、步度根这二个部落一灭,便可震摄久存异心之外族,不敢反叛,为我大汉朝赢得数十年边境安定,所以我才帮了你等,望你等忠君为汉,莫要心存异心,否则天下之能士必灭你等。”

国仕等人脸色微变,旅又笑道:“荀大人多虑了。我等先前起义只为混一温饱,如今温饱已得,况又知道我大汉皇帝无辜,只是被群贼环伺,以致贫民呼声难达上听,我等心中已有定数,定要清除君侧宵小,还我大汉清明,使百姓富庶安居。此等我等之愿也。”

荀攸点头道:“如此甚好,望你等说到做到。方不负我皇泽你之恩。”

国仕向田、徐、赵二人一使眼色,田丰便笑道:“公达由洛阳远道而来,辛苦之极,我已备好水酒,为公达接风洗尘,望公达赴席,也好随时讨教。”

荀攸亦要为朝廷拉拢国仕等人,当下也不推辞,欣然赴约。

国仕回自宅中拿了一样东西,便径直田宅赴席。

酒席片刻之间便已备好,国仕坐了主位,荀攸便坐了客位,其余各自坐好。

酒酣饭饱之际,国仕叹道:“若是公达兄早一日到得晋阳,那鲜卑便早一日灭之。”

荀攸微笑道:“若非无双之雄兵灭匈奴在前,我这片言只语只是梦呓,正因有你六万铁骑,漠外谁敢不服,我也只是推波助澜而已。”

国仕摇头道:“非也非也。公达兄如此妙计,我等俱未想到。也许是因为手上有兵,便欲一切用武力解决,如此下去,必将穷兵黜武,自行灭亡矣。公达此来,正是时候,亦是靠知我等,天下之事并非只有武力解决一条道路,唯有任用智力,巧用武力,辅以政治,方是上策。仕于此,多谢公达兄提醒!”

田丰、徐庶、赵云闻听国仕之言,如雷击其顶,皆缓缓点头,齐向国仕道:“主公点拨,我等受之。”

国仕摇手道:“我们都要感激公达才是。”说毕起身,率属下齐向荀攸恭敬行礼。

荀攸见国仕举一知三,又如此真诚待己,心下亦是感动,慌忙起身,还礼不迭,方才落座。

国仕笑道:“我一见公达兄,便心爱之,虽知己不能比之。此正值对外族用兵之时,望公达留下助我,不知公达意下如何?”

荀攸微笑,忽又叹息道:“此时朝廷多难,身为朝廷官员,正当为朝廷解难,焉能留之?无双此言休提,我无意留此。”

国仕闻言不能留住荀攸,心如刀绞,眼睛竟有些湿润,恳求道:“公达之才胜我十倍,若能助我,便是为百姓谋福,为社稷谋利,我定不负相许公达之言,上扶朝廷,下安百姓,还公达一个朗朗乾坤,可好?”

荀攸见国仕欲哭,知其爱己甚矣,心下大是意动,便欲答应,忽又想起董卓近日入洛阳,何进与张让之争等等朝廷之事,心中实是放心不下当今皇帝,牙一咬,拒道:“非我不欲相帮,只是洛阳近日必有大乱,我必须回至洛阳保护今上,铲除奸邪!奈何奈何,你我若真有同属之份,容待日后再叙。”

国仕知留荀攸无望,心中更痛,不能自已,唯恐自己失态,便将手中之物送与荀攸,低声道:“我真是失礼了,望公达兄勿怪。此中乃《孙子兵法》原本,及我行军之经验笔记,转赠于公达,望公达勿却!我先告辞。”说毕,恭敬送上。

荀攸见状,双手接过,心中亦是如堵块物,感动道:“我现下虽不能为你之属下,但我必在朝中助你。若朝廷之事不谐,我便来投,再扶皇室。”

国仕心下稍安,便行礼离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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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仕落寞步回府衙,国之名仕就在眼前,却不能揽为己用,心中郁闷之极,不由长虚短叹,扼腕不已。亦曾想过强留荀攸,想了想,又放弃此想法,若荀攸不愿助己,留之反生祸端,罢罢罢,且做一知己亦聊胜于无啊。

国仕在房中来回度步,心中烦闷。门外侍从忽道:“少帅,有一商人求见。”

国仕心中正是不爽,皱眉道:“今天我谁都不见!”

侍从应了一声,便回复门外之人。片刻之后,那侍从又回来道:“少帅,那人说他可助您成就大业!还让把这个给您!”说毕,递上一个纸封。

国仕心中微动,遂接过纸封打开,却见上面写道:“黄金千两,权作军资!”

国仕冷冷一笑,命传。

那人进来先是一拜,接着拢起手来,笑眯眯地看着国仕,道:“鄙人姓苏名双,幽州涿郡人,见过大人。”

国仕抬手命坐,又抖抖手中纸封,笑道:“闻听苏先生乃涿郡巨商,果然好大手笔,不知所来何为?”

苏双笑道:“区区千两黄金,我也知难入大人法眼,此乃茶资,望大人笑纳。”

国仕闻言笑道:“有道是无功不受禄,况你又非我治下,茶资太丰,不敢收怀!”

苏双笑道:“我此来亦有事与大人相商,于你我均有大便利,望大人恩准我之所议。”

国仕略一皱眉,旅又笑道:“苏先生不妨说来听听,待我斟酌一番!”

苏双笑道:“大人消灭匈奴之后,重开边境集市,使我等商人复有利可图,亦复活了并州商业。然我观大人只注重盐铁二项,其余买卖只是征收过境税及坐地税,而各商家的营业税因为多有隐晦,大人所派之人虽劳神费力,但所征税银不多,致使大人财力不振,军资贫乏。”说到这儿,苏双眯了眯双眼,观察了一下国仕脸色,见他平静如水,不为所动,便接着说道:“其实,营业税才是税银的重中之重,我见营业税收流失严重,亦替大人可惜,不知大人如何处理这种状况?”

国仕闻言,不理会苏双的问题,反问道:“依你之见,该如何理会?”

苏双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跳,知道关键时刻来到,他不由舔了舔嘴唇,虽然这个动作很细微。他笑道:“大人可曾想过将所有的大小商人组织起来,成立一个商社,专门为大人管理商人之事。以商监商,以商审商,则商人诡计无所遁形。税银由商社代收,每一季一交。”说着一顿,又看了看国仕脸色,还是平静如水。

苏双不由有些口干,仍笑道:“大人你看如何?”

国仕方才笑道:“你这种办法很吸引我,我看可行,只是有几点需要明确:一,商社是官办,还是民办?二,税银征收标准?三,税银上缴标准?四,商社能得多大利处?五,外来商人如何处理?苏先生对此可有计较?”

苏双眼皮终于跳了起来,他不曾想国仕精明至此,又悄悄吞咽一下喉头,笑道:“商社以民办为好,毕竟商人只愿谋利,而非谋政。税收由商家那儿一百之中抽取五十,其中四十五上缴军库,五份则留给商社。外来商人邀请其入商社,若执意不入,则加征税银。大人你看可好?”

国仕闻言,道:“此税率不妥。商人亦是不易,焉能用其行险冒命得来之财,轻易掠去一半。若行此税率,不出旬月,集市便会调敝,我等焉能杀鸡取卵,反受其害。我意税率十取其二,其中十九份归军库,一分归商社,以作维持经营之费。商社民办可以,但税银不能按季缴收,应按月缴纳。外来商人不愿入社,可以加税银一成,以促其入商社。”

苏双听至最后,不由大松口气,由衷谢道:“原本以为大人会强征税银,不曾想大人竟如此为商人着想。我等岂不能感恩戴德,以助大人。”

国仕笑道:“你我乃鱼水关系,我需仰仗你的军资,你亦需要我的保护,缺一不可。但你要记住,盐铁不许染指,我另有人员专门打理。”

苏双答应。

国仕忽然望着远方,缓缓道:“你还应该记住,你既然效命于我,便不该只是追逐利益,我还要你的商社在我的军队未攻击敌城之前,便将敌城的大将、军队、地图、民心、银粮等情报事先送与我军,做我军的先锋商队。亦要你的商社跟随我的军队,四处征伐乱命之臣。我大军到得何处,你商社便要跟到何处,以流通货物,平抑物价,安定民生,将战争的损害降至最低。”

苏双急忙低头应是。

国仕又笑道:“不知你这商社可有名号?说来听听?”

苏双笑道:“因不知此事大人允否,故未曾请人题号,现在请大人命名并书写出来,我好找人做匾,悬在商社门楼之上,以增威势。”

国仕一笑,微一沉吟,笑道:“不若起名忠利吧,虽说不是十分雅致,但其义甚明,望你即能忠心,又能逐利。”

苏双点头笑道:“此名甚好,当真贴切。还请大人题字。”

国仕亦不推让,提起狼毫,写意而出“忠利商社”,落了款,押了印,整幅字观之气势磅礴,有威吞山河之势。

苏双看了,亦是暗暗惊心,小心收好,正待转身离去,国仕忽道:“今日你拿黄金意图贿赂于我,本该治罪,但念你为我分忧,故免此罪。莫怪没有事先警告你,若是你或者你商社下的商人敢拿黄金等物贿赂我军大员、将军,定斩不饶!你可记清了!”

苏双急忙跪下,发誓道:“小人再也不敢有此举,请大人放心,我亦会约束商社成员万不敢有行贿之举,若是发现定会严惩。”

国仕挥挥手,道:“那一千两黄金的茶资,转送田大人处,由他发配。”苏双应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