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反手刀
作者:恨我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480

洛阳温德殿。

董卓听着李儒给他念的战报,俱是战场失利。北边牛辅军败绩,仅余数名将领存活,其余全被国仕斩杀俘虏,其先锋郭太又在蠢蠢欲动,辅设浮桥,整治渡口,搜集渡船,在黄河南岸已经发现不少国仕派到南岸来搜集情报的细作,其触角竟已扩展到洛阳外围,可恨之极。

山东联军自刘关张三兄弟打败吕布之后,士气大振,每日每夜轮流攻打虎牢关,其中尤以孙坚部最为勇猛,每次攻打俱有斩获,重创守军。虎牢关守将告急文书一天数十封,催发援兵,否则虎牢关芨芨可危,几欲易手。

董卓不住怒喝,吕布在一旁羞愧难当,平日自夸天下无敌,谁知竟被刘关张三兄弟联手击败,虽然败的十分光荣,可在这天下第一猛将的心中,仍然深以为耻。

李儒念完战报,合上帛书,问道:“丞相,我军现在战局不利,该当如何是好?”

董卓怒喝道:“调集兵力,全力援救虎牢关,若兵力不够,给我征集民夫,与山东联军决一死战。”

李儒阻道:“丞相,奉先新败,兵无战心,如此仓促而战,非取胜之道。”

董卓反问道:“那依你之见,我该当如何?”

李儒道:“莫若舍弃洛阳,迁都长安,以应童谣。”

吕布上前道:“义父,洛阳天下都会,焉能随便舍弃。孩儿倒有一计。”

董卓凶眉一挑,道:“奉先我儿亦要献计,不妨说来听听。”

吕布道:“山东联军中唯孙坚部最为勇猛,且为联军之先锋,若能将此人笼络,不仅可以去一大敌,削弱联军力量,亦能使其反戈一击,扫荡联军。”

董卓闻言,兴趣大增,问道:“奉先我儿,你用何计可将孙坚笼络?”

吕布道:“我听说孙坚有一子名策,刚及加冠,为孙坚所爱。莫若将丞相之女许配给孙策,二强联姻,则孙坚必为丞相所用。”

董卓一听,踌躇不已,烦闷道:“将我爱女许配孙策,原无不可,只是倘若孙坚不应,空惹天下英雄耻笑。”

吕布道:“孙坚目前不过区区一长沙太守,若义父许他加官进爵,厚加犒赏,孙坚定难推辞。”

董卓主意不定,瞧向李儒,李儒装作没有看见。

董卓问道:“你意下此事妥否?”

李儒笑道:“也许可以成吧,谁又能知道呢?”

董卓见李儒言不由衷,又无他法,只得先从此计,便派李肃为说客,前去孙坚部提亲。

李儒又请董卓发兵救援虎牢关,董卓便派部将赵岑领兵一万前去救援。

上郡城下,马超军营。

马超锦袍银铠,双眼阴沉,恨道:“那国仕这三日来只是高挂免战牌,不与我军厮杀,可恨城中那高顺贼人亦不肯出城与我军厮杀,若再这样消耗下去,我西凉军再加新招降的三万余人马,粮草可不够五日支撑了。”

正说之间,忽见马铁满身血污,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哭道:“大哥,不好了,我军军粮被国仕那狗贼抢了,抢不动的,呜呜呜,那狗贼一把火全烧了,呜呜呜,大哥,我手下三千弟兄被那狗贼一个不剩全杀了呀。呜呜呜。全杀了呀,呜呜呜”。

马超闻言,怒发迭起,指天大骂道:“国仕你这狗贼,有本事与我单挑,做这等无耻龌龊之事。”

马岱劝道:“大哥,事到如今,急恼无计于事,我等需急寻对策方是。”

马超怒道:“功高莫过于救主,计毒莫过于劫粮。若士卒知道我军无粮,不哗变便已是万幸。国仕,你好毒啊。你此计成功,不出三日,便可使我五万大军散去大半啊。”

马岱眉头紧皱,马铁只是哭泣。

马超烦躁不已,不住怒骂,正急躁间,忽闻外面一阵喧哗。

马超等人以为士兵哗变,急持刀剑奔同帐外。

方一出帐,只见外面一名比之马铁伤势更要严重的壮汉,大踏步而来,口中大呼:“少爷快出来,庞德有要事禀报。”

马超等人见状,大惊,忙上前相认。

庞德一见马超,不由纵声大哭道:“少爷,老爷被韩遂那狗贼偷袭,身负重伤,亡命于白马羌部落。老爷要你速速收兵,回去护驾。”

马超众人一听,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马超问道:“父亲不是一直由你保护么,而且父亲一直防备韩遂,为何又着了他的陷害?”

庞德骂道:“韩遂那老三八只会耍阴谋诡计,他先让与我交情很深的人来与我饮酒做乐,而后派重兵围住老爷的官阺,将老爷击成重伤。老爷拼命冲出包围,奔回老祖母白马羌落部。只是女着们全部被害。”

马超闻言,急道:“母亲大人可安康否?”

庞德悲愤摇头,

马氏兄弟大哭失声,马云禄听到中宫营哭声一片,便上前问记,当得知父亲重伤,母亲被害时,亦是痛哭失声。

庞德见马氏兄弟只是痛哭,便道:“少爷,老爷之命是否执行?”

马超红着眼睛,道:“我若此时退兵,国仕只需一个冲锋,便可将我们击败打垮,我们没有士兵,又怎么将深受包围的父亲大人救出来?”

庞德急道:“少爷,老爷立等回报。可延误不得!”

马超正欲答应,门外忽传国仕前来探访少爷。

诸人大惊,尔后面露杀气,马超冲马岱一使眼色,马岱明白,自领五十刀斧手藏于帐篷后面。

马超冷声道:“传令,请国仕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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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仕仅带了颜良一人随行,其余猛将俱都留守大营,静待攻击命令。

国仕早就得知马腾被韩遂袭击,被迫逃出金城,亡命羌部,这全仰仗忠利商社的飞鹰传书,仅延迟了二个时辰,国仕便全然知晓金城动向。国仕遂与众谋士当机立断,改变原先所定战略,改铲除马家为扶持马家,支持马家与韩遂争伐,如此一来,国仕便可全付身心应对董卓,与董卓战事一毕,马、韩两家最差也是两败俱伤,而国仕最希望看到的结果是同归于尽,如此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席卷凉州全境。

因此事重大,国仕决定亲身赴险,说服马超退兵,专心与韩遂厮杀,众武将皆不允,欲亲随而去。

唯田丰、程昱二人笑劝众位武将,国仕虽处刀戟丛中,却安如泰山,不必心忧。

国仕亦安抚住众武将,众武将依然不允,国仕只好带了颜良同走一遭马超军营。国仕带颜良亦是为提升颜良能力,现在的几个万人将皆是文武双全,唯颜良只知挥刀,国仕心忧,遂带颜良出使。

国仕内心也极欲见马超一面,看看让赵蓉儿为之心折的美男子到底有多少斤两。

国仕与颜良骑马肃立于马超军营东门,忽听得军营中号角齐鸣,紧接着,营门大开,西凉劲卒一拥而出,气势骇人。

颜良深恐主公遭害,震刀大喝,声震四野,西凉兵气势为之一窒,前奔之势立遏,再听得一阵鼓响,西凉兵便兵分两队,让出中间道路,两队长枪相交,如同拱门长廊一般,直入军营之中。

国仕一见如此阵势,不屑之色形于脸上。他斜眼看了看颜良,见他如临大敌,双手握刀,手上青筋暴露。

国仕轻抚颜良后背,颜良逐渐放松,却不肯松刀,遂一同下马,直入枪廊之中。枪廊之后便是刀阵,把把利刃悬头而立,森森杀气直刺激得人汗毛倒立。

国仕大笑道:"想不到国某人好意来此,竟受如此隆礼相迎,当真叫人意外。"

说毕,一抽宝剑悲秋,只听得一声龙吟,一泓白光便往上撩去,当先的两把利刃应势而断,国仕更不留手,剑气吞吐,又猛力向前一挥,一条宛若游龙的剑芒电射而出,游龙在两刀相交处掠过,只听得呛啷啷一片碎响,刀阵的刀尖俱被剑芒划断,掉了一地,原先的弯刀变成了直刀。

两旁的西凉兵均是喉头发紧,侧眼而视,不由自主地吞了一下口水,这剑芒若是射向脖颈,焉有命在?

剑芒依旧锐啸向前电射,到得一顶大帐篷跟前,只见一名英俊无比的少年将军抽出宝剑随手一击,正中剑芒,那剑芒好似哀鸣一般,四下消散,消于无形。

那少年冷哼一声,还剑入鞘,姿态优雅之极。

四周的西凉兵纵声欢呼,好似忘了国仕刚刚削断他们的兵器。

国仕见状,暗道:"此必是马超无疑。"亦还剑入鞘,抱拳笑道:"马将军,得罪了。因我不喜被人威胁,忍不住出手,勿怪勿怪。"

马超亦一抱拳,面色如铁,冷道:"无妨,这种小阵仗原也吓不住大英雄。帐中叙话。"说毕,将身一侧,请国仕入帐。

国仕哈哈一笑,一振衣袖,信步入内。

颜良亦入得帐中,忽听得帐篷四周错乱的呼吸之声,手下一紧,遂低咳一声。

国仕自然明晓,不以为然,自在客位跽坐。

颜良随侍身后,紧握刀柄,额头已有细密汗珠沁出,他纵不惜一死,奈何主公万金之躯又岂能有丝毫损伤。

马超横眉冷对,冷道:"不知无双公到此,意欲何为?若是戏弄于我,好教你知道我的手段。"

国仕倒不客套,直入主题:"仕到孟起营中,特为救孟起全家性命耳!"

马超冷笑道:"你我现为敌手,你能有如此好心?更何况我马家世代公侯,能有何灭门之祸,休要危言耸听。"

国仕笑道:"孟起大误矣。我等俱受董卓老贼陷害,致使刀剑相向。公在凉州,我在并州,原本是泾渭两地,何来仇隙?"

马超冷道:"原本无仇,现已生仇。你纵舌绽莲花,焉能掩此?"

国仕点头笑道:"孟起何必在此与我逞口舌之利,我原本诚意来此助你,孟起定要与我纠缠此等细枝末节么?难道你不知你父身负重伤,正龟缩羌族白马部落,日夜翘首盼你的救兵护卫,然后再与韩遂一较长短么?"

马超大惊,老父伤重待援之事他亦刚刚得知,为何国仕像是早已知晓的样子?他如何得知?

马超目露杀机,帐内瞬间便是冷气袭人,颜良手中已将钢刀抽出一半,怒瞪马超。

国仕大笑,笑声与杀气相激碰撞,众人只觉一个个的小漩涡在身旁游移,不禁相顾骇然失色。

国仕大笑道:"孟起定要杀我乎?我既然敢犯险到你处,必是早已做了万全安排,你若将我杀死帐中,我敢放言,你这五六万人马休想有一个活着离开上郡。"

马超闻言,不禁略略有些迟疑,杀气惭散。

国仕笑道:"想必孟起已经知晓,你军粮草已被我截走,你军中无粮三日内必乱。到时不必我攻打,你军便会自行解散。你纵然拿我为质,亦难挽败局。"

马超闻言,心下权衡,思量一番,问道:"你既保我安然撤军,有何要求,不妨说来。"

国仕笑道:"正是如此,你我好好相商,定能双赢。"

马超笑道:"刚才真是冒犯,望无双公勿怪。"

国仕忽地把脸一扳,喝道:"既然孟起诚意相商,为何这大帐四周埋仗许多人马,仍要取我命乎?"

马超闻言,脸色羞赫,一挥手,只听帐外一阵乱动,便回复平静。颜良听的明白,方才偷松口气,

马超笑道:"来人,上茶。"待下人侍弄妥当,又忧心道:"实不相瞒,你所言我也是刚刚得知,本来家父已对韩匹夫有所防备,怎奈他突下杀手,致使家父在金城败绩,我现已经无心再攻打上郡,正要退军,只是顾虑无双公,迟迟未动。现在无双公既然肯存我马氏一脉,感激不尽。"

国仕笑道:"孟起休要如此说,我适才已经说过,此事乃董贼所挑,你我两家方才刀兵相向。如今,误会既除,你我两家当要以赤心相对,休要再生他心。"

马超内心其实甚是敬服国仕,遂有意结交,笑道:"正是如此。无双公如此大度,超汗然之极。我当奉上黄金万两,战马二千匹,做为结盟之资,亦赎我之过。"

国仕点点头,笑道:"既如此,我对手下将领才好有交待。不过礼物太丰,各各减半,为你省下一些为军用。"

马超大喜,谢道:"多谢无双公。不必减了,就当我是购入无双公的军粮之资吧。"

国仕笑道:"你的军粮现正在大营南二里之外的林中,你派人取回便可。还有一事,孟起是否该让我家的赵蓉儿将军回家看看了呢?"

马超笑道:"自当如此,自当如此。赵姑娘与我家小妹甚是相合,已经是结义姐妹。"

国仕心下一丝不快,却未显出,笑道:"此亦是一段佳话。"

马超问道:"不知赵姑娘有无婚约?"

国仕笑问道:"孟起欲待如何?"

马超笑道:"超甚是喜欢赵姑娘,若赵姑娘没有婚约,超便托人前来求亲。"

国仕心下甚苦,却笑道:"孟起少年风流,与蓉儿自是相配,只是蓉儿终身大事,须当告知子龙,方为妥善。我不便多舌。"

马超笑道:"如此甚好,我自与子龙联系便是。无双公,今日我甚是心喜,结交了你这位大英雄,且摆盛宴,今日无醉不归。"

国仕心下不乐,推辞道:"孟起,今日不是饮酒之时,且不说你父现困白马羌,只是我军南线战事不断,又值讨伐董贼关键时期,不敢久留,改日你我痛饮如何?"

马超闻言,不好相强,遂笑道:"既如此,依无双公便是。"

国仕起身,颜良偷偷拭汗,跟在后面。

国仕与马超见状,想起刚才情状,不由同时放声大笑。

待出得帐外,见赵蓉儿与一位少女婷婷玉立,正依依不舍。

国仕向马超道一声得罪,马超不解。

国仕亦不解释,高声道:"典韦还不现身。"

只听一声炸雷响起,"主公,俺在这儿。"典韦纵身跃出,落在国仕身旁,气势威猛无比。

国仕笑道:"典将军早已在孟起营中,准备伺机救出蓉儿,顺便劫走马姑娘,若是可以的话,还想取走你军上将之首级。呵呵。"

马超诸人闻言惊骇不已,眼前此人竟有如此安排,不由后背冷汗迭出。

马超强笑道:"我道为何最近总有感觉强手在侧,原来真有此人。"

国仕一笑道:"所以得罪了。现在我们已经是盟友了,自不敢用如此手段。孟起,你我后会有期。"

马超与手下诸兄弟拱手送客。

国仕柔声对赵蓉儿道:"蓉儿,我们回家了。"

赵蓉儿低应一声,低头上马,马云禄眼睛红红,道:"姐姐,有空我去找你。"

赵蓉儿亦是不舍,道:"好妹妹,姐姐先回家一趟,过不了几天,我们还会相见的。"

国仕又一次道别,骑上马缓步走出营门,发现赵蓉儿又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马家兄妹,心下不是滋味。遂猛喝一声,快马走了。身后颜良、典韦、赵蓉儿紧随其后。

马岱看国仕等人走远,问马超道:"大哥,此人如何?"

马超眼神甚是敬佩,道:"此人之能当在你我之下,如果没有必要,我们不要去招惹他。唉,看来我马家要窝居西凉了。"

国仕一路不言不语,心潮翻滚,不住思量,若是蓉儿与马超连姻,当可笼络住马超,只是自己心中亦是喜欢蓉儿,难道便要退出么?可是自己退出,西凉便是囊中之物,便可早成大业。究竟该如何是好?"

待众人行至自家军营,国仕主意已定,对赵蓉儿道:"蓉儿,军械营刚给军一百架连弩,你明日护送这批连弩及二千匹战马送至子龙处,便在子龙处为官。将我的一封信一同交给子龙,我会对他说明情况的。"说毕,不等赵蓉儿回话,便进了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