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回:临危策反猎人盟_奇谋勇破铁甲军
作者:费慕玄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2006

经过燕云连续几日的大力整顿,天香书寓又重新开业了,一切事务全都步入了正轨,但表面上看去,天香书寓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也不至于引起别人的注意。有十几名资质较佳的雏妓已经被明月挑出去进行专门训练。

这几天来,龙霆堡倒是不见有什么动静,看来他们是不敢再轻举妄动的了。

就这样风平浪静的过了十几天,田蜂便带着三名中年男女赶到了淮阳穆府。燕云和明月总算等到了田蜂,不禁高兴异常,将田蜂等人接了进来。相互介绍后,燕云这才知道田蜂带来的这三名男女正是猎人盟的三位前辈杀手:厉沧浪、葛蔷薇和笑东施。

燕云已经听明月和楚涟漪讲过他们的事,知道他们会真心和自己合作。原来葛蔷薇和笑东施在十几岁时便被猎人魔掳去,并且失身给了他。但猎人魔独孤傲残倒也并非是真心喜欢她们,只是将她们当作泄欲工具而已,而且他还有虐待别人的嗜好。这样一来,葛蔷薇和笑东施都对猎人魔恨之入骨,只是处在淫威之下久已,武功也不及猎人魔,自然无力反抗,只能任其凌辱。这笑东施虽然名为东施,但长得却是挺漂亮的,虽已中年,但仍风韵犹存。明月小的时候虽没有遭到猎人魔的侮辱,但却经常遭到毒打,葛蔷薇和笑东施却对明月很好,总是护着明月,使明月免受了很多折磨,因此明月到现在还非常感激她们。至于厉沧浪则是跟楚涟漪心心相印,暗中已经是一对了,自然会帮助燕云全力铲除猎人魔。

田蜂这时说道:“我将你们来淮阳的消息传给了猎人魔,并让他派几位前辈援助,这猎人魔倒也愚蠢,竟真将厉叔叔等人派了出来。然后我就将我们一起叛盟的消息传了回去,那猎人魔恐怕要气疯了,一定会亲自杀来淮阳的。”

明月笑道:“那是一定的。依独孤傲残的狂暴个性,他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厉叔叔几位的。厉叔叔几位又都是猎人盟的顶尖高手,精通刺杀之术,猎人魔只有亲自出马,派别人来也没有用!这样我们就可以布下天罗地网,把口袋张开等着他往里钻了。”

田蜂笑道:“我们也只能做做跑腿的工作,说起打架我们可就不行了。我们可绝对不是猎人魔的对手,只要师妹你自己有把握就好了。”

明月娇笑道:“什么时候师姊竟胆小怕事起来了!”

田蜂开玩笑的道:“人家怕死还不行啊!要冲锋陷阵师妹你自己去就好了,莫要连累师姊我呦!”

燕云笑道:“其实田师姊的任务已经完成得很好了,剩下的工作便由我们来做就可以了。”

明月却笑道:“不过师姊还是有其它工作要做的,我们要物尽其用才好!”

田蜂无奈的苦笑道:“想当年师姊我多照顾你啊!没想到现在你却这样压榨我!唉!还有什么要做的,你就一起说了吧!只是以后莫要再叫我田蜂,叫我田黄牛就好了。”

众人闻言,全都大笑。明月捧腹笑道:“看师姊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而且又满腹牢骚,怎么能叫田黄牛呢?那也未免太侮辱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老黄牛了。”

田蜂故做委屈的道:“师妹好霸道!我连吐吐苦水都不可以了!”

明月笑道:“我看师姊还是做一只嗡嗡叫的小蜜蜂叫好了!蜜蜂成天酿蜜,也是很勤劳的!师姊要向蜜蜂学习,争取做到名副其实才好。”

田蜂叹道:“只是我酿的蜜自己都没的吃,全被师妹你偷吃了,还要催我快些酿,真是好没良心!你到底还想我做些什么啊?”

于是明月便将天香书寓的情况说了一遍,想请田蜂去天香书寓坐镇。田蜂闻言,不禁露出一副欲哭无泪状,哀怨的道:“师妹你好狠心!我做杀手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师妹居然还想我去做老鸨!”

明月笑道:“又不是要你去拉客,你痛苦什么!师姊要做的主要是训练那些雏妓。”

田蜂闻言,倒是来了些精神,笑道:“原来是摧残幼女啊!不过这个工作我喜欢!哈!总算有出头之日了。当年是别人摧残我,现在也轮到我去摧残别人了!”

燕云闻言,和明月对看了一眼,心想她莫要真的这么干才好!

于是田蜂等人便被燕云和明月秘密的安排在天香书寓住下,帮助明月训练杀手。而穆敖也发动鹰爪门的力量守侯在淮阳的各大要道,打探猎人魔的行踪。

这样又过了几日,那贺兰双妖也从剑皇宫匆匆赶了回来,给燕云带来了剑皇宫的消息。原来剑皇臧星寒果然不太相信龙霆堡会和安庆绪合作,他又得知猎人魔要来淮阳追杀燕云和明月,便让贺兰双妖回来协助猎人魔,顺便请猎人魔调查龙霆堡是否有异心。如果龙霆堡不肯和剑皇宫合作或者有意欺骗的话,便请猎人魔出手杀了裴龙兴,索性夺了龙霆堡!

臧星寒认为凭猎人盟的实力再加上贺兰双妖的协助,对付龙霆堡是不成问题的,对付那燕云和明月也是易如反掌。只是臧星寒却不知燕云和明月已经是今非昔比了,他实在是错误的估计了淮阳的形势,也做出了错误的对策,结果落入了燕云设计好的圈套之中。

燕云现在已经是牢牢的控制住了贺兰双妖这两颗棋子,便也将他们安排在天香书寓,不想他们被龙霆堡的人发现而起疑心。

苏碧君和席暮雪知道师傅正在积极布置,准备一举除掉猎人魔,便也要参与这次行动。明月却不肯让她们冒险,但燕云却同意让她们去看看热闹,增长一些见识也好。于是苏碧君和席暮雪更是加紧练功,暗中摩拳擦掌,准备到时一显身手。事实上,她们经过怒虎近两年的调教,武功已经不弱了,现在明月又开始传授她们明月一脉的武学,进境更是快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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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三日,鹰爪门的弟子从淮阳城外传来消息,说有一些武林人物正往淮阳急赶,不知是不是猎人盟的人。燕云和明月得到消息,立即着手准备。

这一日,淮阳城外风和日丽,只见官道边上却立起了一个茶棚。鹰爪门的一些弟子扮做伙计,而燕云和明月带着苏碧君和席暮雪扮做赶路的客人,正坐在茶棚里喝茶。他们事先都已经化了妆,虽然简陋,但也不是猎人魔一眼能认出来的。

穆敖则留在了鹰爪门坐镇,而田蜂和厉沧浪等人便看守着天香书寓,顺便监视着淮阳城里的情况。这些人都算是老江湖了,一切都布置得天衣无缝。

燕云和明月已经等了有一个时辰,却也没有见到有什么武林人物经过,便趴在桌子上打盹。苏碧君和席暮雪倒是挺精神,就等着打架了。苏碧君的鳌甲龙芒和席暮雪的鱼鳞梭在明月的指导下已经练得有几分火候了,现在正跃跃欲试呢!

苏碧君这时问道:“鹰爪门的消息会不会有误啊!怎么还没有人来呢!”

席暮雪一边用鱼鳞梭上的鱼鳞刀片修着指甲,一边不紧不慢的道:“不要着急,再耐心等等!迟早会来的!”

苏碧君叹道:“就算来了,师傅也不会让我们出手的!我们只有看着的份儿。”

席暮雪看了正打盹的明月一眼,笑道:“你没看师傅睡着了嘛!到时候我们不要叫醒她就行了。”

苏碧君好气又好笑的道:“你当师傅是你呐!可以睡得跟死猪一样!”

席暮雪娇嗔道:“你敢骂我是死猪,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现在先记帐,不和你计较。”说着,手里还在玩她的鱼鳞刀片。

苏碧君笑道:“你还真当自己能打得过猎人魔啊!象你这样盲目自信的人还真是少见。”

席暮雪哼了一声,说道:“我哪有盲目自信啊!明明是你自己没有信心!谁说我一定打不过猎人魔的!就算猎人魔要留给师傅去对付,我也可以对付一些小喽罗嘛!猎人魔总不会一个人来吧!两年前他在东海田横岛被我们杀得丢盔卸甲,狼狈而逃,险些把老命留在田横岛上,我才不信他还有这么大的胆子!”

苏碧君笑道:“我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对你没有信心!我平时都很努力的练功啦!哪象你经常用小刀修指甲!”

席暮雪斜睨了苏碧君一眼,冷笑道:“你莫要笑我,看待会儿咱们谁威风!”

就在二女针锋相对的时候,只听远处有一阵马蹄声渐渐传来。苏碧君向席暮雪使了个眼色,低喝道:“把刀收起来,别露出马脚。”

燕云和明月却依然趴在桌子上,好象没有醒来。

这时只听马蹄声迫近,苏、席二女抬头一看,只见有四匹骏马疾弛而来,在经过这茶棚之时,马上骑士却一勒马缰,将马停住。只听其中一人说道:“反正也快到淮阳了,咱们就先在这歇歇脚、喝点儿茶吧!也不急在一时。”其他三人闻言,也全都点头答应。

只见四名紫衣老者从马背上跳下来,牵着马走了过来,对鹰爪门的一名伙计喝道:“快给老夫泡一壶茶来!有什么能吃的也都端上来,要是有酒就最好了。”说着,还扫了一眼正趴着打盹的燕云和明月,又看了看苏碧君和席暮雪,倒也没太在意。因为燕云和明月的穿着都很普通,年纪也不大,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异之处,而苏碧君和席暮雪只是小姑娘而已,实在没什么要紧的。

这时已经有伙计答应一声,便去准备了。四名紫衣老者将马匹栓好,便围坐在燕云旁边的一张桌子旁。这时已经有伙计抱出一大坛子酒,又端上了几碟小菜。

那四名老者迫不及待的喝了几口,这时就听其中一名老者说道:“那姓裘的和姓贺的也真是没用,好不容易堡主让他们出门办点儿事,就闹得灰头土脸的被人抬回来,还折手断脚的,把堡里兄弟的面子都丢光了,就这种身手的人还有脸叫什么杀神啊独夫啊!我呸!我都替他们害臊。”

另一名方面大耳的老者也道:“何兄说得也有道理!那两位也太窝囊了!还得劳动咱们兄弟来给他们擦屁股!真是倒霉!”

这时一名青脸膛的老者说道:“两位也别这么说,那裘、贺二位的功夫我多少也有个了解,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弱!人家能一个照面把他们伤得那么惨,手骨脚骨都能击碎,那一定是有真功夫的,咱们倒也别小瞧了人家,不要弄得轻敌误事!”

那姓何的老者哂然道:“我看定是他们大意轻敌,才栽了个冤枉跟头,又怕丢人,所以回来才把人家说得有多厉害!我何不通才不相信呢!两个小毛孩子能有多大本事!”

这时那位一直沉默寡言喝闷酒的老者却捻着山羊胡说道:“几位倒也别争了,小心一点儿是对的。我刚才倒想起一件事来,前几天公子从东瀛回来的时候不是提过吗,他在船上也是遇到了一对青年男女,那女的一剑出手,连人家用的什么招都没看清楚,那几个骷髅脑袋就去见阎王了。那少年一出手就断刀毙敌,杀了疯魔太郎的徒弟山田武藏。而那对男女似乎和鹰爪王挺亲近的,难保不会走到一起。我看毁了裘、贺两位兄弟的很可能就是那个少年。”

那青脸膛的老者点头道:“费兄说得有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裘、贺二位也就栽得不冤啦!虽然说咱们也不把那几个骷髅头放在眼里,但是想象人家赢得那么轻松,我却是办不到的。更何况那山田武藏乃是疯魔太郎的徒弟,再弱能弱到哪里去!咱们谁能保证自己就一定比人家强,所以小心点儿是没错的!搞不好咱们自己恐怕也要来个铩羽而归呢!那可就不好玩啦!”

众人听了他这番话,心头却陡的沉重起来。那何不通皱眉道:“照郭兄这么一说,咱们此行倒真还有些前途未卜啊!但愿一切顺利才好!我可不想把一世名誉全葬送在淮阳!”

那方面大耳的老者劝道:“何兄也别担心,咱们四个同心协力,还怕了谁不成!来!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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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和明月一直趴在桌子上假寐养神,对他们的谈话倒是听得清清楚楚,心想:“这还真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猎人魔没有等到,却先等到了统万堡的人。”但燕云心机颇深,始终趴着不动。明月一向以燕云马首是瞻,燕云不动,她也不动。苏碧君和席暮雪也唧唧喳喳的聊个不停,但都是一些无聊琐事,也不会启人疑心。

就在这时,只听远处又有马蹄声传来。众人抬头观望,却见远处又驰来两骑,马上却是一对儿中年夫妇,男的儒雅可亲,风度翩翩,背上背着一柄长剑,女的风致嫣然,姿容绰约,背上背着一个长条的包袱。两人皆是满面风尘仆仆之色。

那对夫妻来到这茶棚边上也是止住马匹,翻身下马。就听那男子说道:“红妹,我们就先在这里喝口水,休息一下吧!”

那女子应道:“也好!反正也没多远了。”

燕云和明月听那对夫妻的口音和称呼,心中却陡的一震,暗道:“莫非来人竟是岳西风和柳滢红吗?”燕云虽然颇为思念岳西风,但此时也只能抑制住激动的情绪,继续趴在桌子上隐忍不发。

其实燕云对岳西风有特殊的好感也并非没来由的。他自幼没有父爱,而岳西风和他父亲燕九霄又都是一代大侠,他在岳西风的身上倒能找到些他父亲的影子,所以他不但救过岳西风,还始终挂念着他们夫妇。

燕云和明月倒还真的猜对了,来人正是岳西风和柳滢红。他们栓好马匹,也走进了茶棚。岳西风对那鹰爪门的伙计温和的道:“这位小哥,麻烦你泡壶茶来!”

那伙计笑了笑,转身去了。燕云却在心里暗想:“大侠的风度确实与众不同,比统万堡的那些莽汉独夫强得多了。”

这时就听那叫何不通的老者大笑道:“这不是当今天下第一奇侠,协助那张巡死守睢阳的岳大侠贤伉俪吗?今日有幸得见,真是何幸如之啊!”说着,竟还抱了抱拳,但谁都能听出他文白间杂的话中的讽刺意味。

还没等岳西风答话,那方面大耳的老者也跟着笑道:“人家不都说士为知己者死吗?怎么岳大侠夫妇竟没有陪那张巡死在睢阳啊?以岳大侠的一世侠名,想必不至于苟且偷生吧!”

那青脸膛的老者也大笑道:“听说岳大侠夫妇后来在乱军之中被两个来历不明的高手救走了,不知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啊?”

最后那长着山羊胡的费姓老者叹气道:“大家也别对人家岳大侠夫妇求全责备、指指点点的啦!毕竟现在象岳大侠夫妇这样的人已经是凤毛麟角、可遇而不可求的啦!真可谓是武林之一宝也!我们应该尽力保护才是!我们能遇上人家那是祖上积德啊!回去莫忘了烧香谢祖先啊!”

其他三位老者闻言,全都哈大笑起来。

岳西风和柳滢红这时已经看清楚了眼前这几人是谁,心底也是一震。岳西风就当是没有听出他们话中的讥讽之意,淡然一笑,抱抱拳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统万堡的‘四不象’啊!在下夫妇贱命两条,但留着说不定还能有些用处,倒也不是轻易就能死的。”说着,便和柳滢红坐在一旁的桌边。

原来统万堡的这四名老者的名字中都带有一个“不”字,因此被江湖中的朋友戏称为“四不象”。他们分别叫何不通、郭不达、费不舒和孙不畅,武功确实高强,各有独到之处,远在那五行骷髅之上。他们尤其擅长联手合击之术,尤以“四不象阵”名震武林,曾一举击败了峨嵋派的四象大阵而名扬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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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就听那何不通问道:“岳大侠贤伉俪可是要去淮阳吗?”

岳西风一边接过伙计递过来的茶壶,一边说道:“不错!”

何不通问道:“但不知所为何事啊?”

岳西风淡然道:“一点儿私事而已!”

何不通哈笑道:“我还以为岳大侠夫妇又是风尘仆仆的去给某个门派助拳呢!”

燕云闻言,在心里暗笑,心想:“原来他们竟是把岳西风夫妇当成鹰爪门请去助拳的了。看来这岳大侠夫妇平日急公好义,管的闲事真不少!”

岳西风哈笑道:“原来几位是来淮阳东征西讨的啊!只不知是哪个家派又开罪了你们统万堡啊?”

费不舒这时淡然道:“反正跟你岳大侠没有关系就是!岳大侠只要不管闲事就好!你走你的侠义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咱们是井水不犯河水!”

岳西风闻言,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和柳滢红喝起茶来。

就在这时,只听远处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不过威势却要比统万堡的“四不象”和岳西风夫妇大得多了,可见来人不在少数。只见远处道上尘土飞扬,数十铁骑奔腾如虎,向这边急速扑来,大地仿佛都为之轻颤,茶杯里的水都不禁起了波纹。

孙不畅这时骂了一句:“他奶奶的!老子又要吃灰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他话音未落,只见那数十铁骑已经逼近,却见那为首之人在马上猛然一挥手,身后众骑全都立即停下。只听有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道:“头儿!咱们是不是要在这歇一歇?”

那为首之人喝道:“连续几天赶路,大家也都累了,先在这儿歇一歇,喝口茶润润嗓子再进城。煮熟的鸭子飞不了!”

另一人也道:“头说的对!也不急在一时,我的嗓子都冒烟了。那伙计!快去冲些茶来,有酒也都端出来,快去!”

茶棚里的伙计急忙诺诺以应,去准备了。原来这批人有二十几人,茶棚太小,他们不可能都挤进来,索性便留在外面了。

燕云闻言,心中暗喜。他从对方的口音已经辨认出那为首之人很可能就是猎人魔了。他们总算是等到了!看他们的架势,好象猎人盟已经是精英尽出了,当然那不一定全是用来对付自己的,很可能是用来追杀田蜂、厉沧浪等人,还有调查龙霆堡的。一旦龙霆堡对剑皇宫有二心,他们就要直接踏平龙霆堡了。剑皇臧星寒的手段确实非常凌厉,统万堡派来的势力就显得薄弱一些了。

明月这时趴在桌子上也略微显得有些紧张,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毕竟猎人魔曾经是她师傅。她处在猎人魔淫威之下久矣,很难象燕云那样泰然以对。但燕云现在没有发作,她也只有继续忍下去。

这时那为首之人已经带着两名手下进了茶棚,却见岳西风和柳滢红陡的拍案站起,目光如刀的紧盯着这三人。只听岳西风冷喝一声,森然道:“猎人魔,别来无恙乎!”

原来这些人果真是猎人盟的人。猎人魔这时也看到了岳西风和柳滢红,不禁哈大笑道:“这可真是冤家路窄,狭道相逢啊!原来是岳大侠夫妇!多年未见,白素心你过得可好啊?”这最后一句话却是对柳滢红说的。

那统万堡的“四不象”这时也认出来人正是猎人魔,听得他称呼柳滢红为白素心时,心中却恍然大悟,没想到岳西风的夫人竟还有这么一番来历!

原来这白素心和岳西风早年是指腹为婚的伴侣,但也不知这湘西白家得罪了什么人,竟有人买通了猎人盟的杀手于一黑夜屠杀了白家满门,只留下白素心一名幼女被猎人魔掳走。

猎人魔却不知为什么没有杀这名女婴,反而把她带回了猎人盟,抚养她长大,并把她训练成了杀手,取名为白素心。这白素心便也失身给了猎人魔。那时岳西风已经长大,并且行道江湖,倒也颇有侠名。他一直在追查湘西白家灭门惨祸一事。后来有心之人便又向猎人魔买凶去杀岳西风,猎人魔便派白素心去杀他。那时白素心已颇有名气,尤其是弹得一手好琴,当然那琴便是杀人的工具,乱弦音杀术倒是颇为厉害,她的琴被人称做心魔琴。江湖上曾有传言:素指心魔取人命,阳春白雪可杀人。

白素心找到了岳西风,借故和他接近,想趁机杀他。没想到岳西风对她却颇有好感,对她关怀得无微不至,白素心也渐渐被他的温情感动,也钦佩他的侠骨英风,却再也下不了手杀他了。她已经陷入了感情的泥沼不可自拔。最后她终于感到对不起岳西风,不忍再隐瞒他,便对他坦白了一切。她也不知岳西风会怎么处置她,但总是问心无愧了。

岳西风胸怀磊落,并没有怪她,也没有因为她失身而嫌弃她,反而劝她摆脱猎人盟,和他一起行侠仗义,做一对鸳鸯侠侣,同生共死,祸福与共。白素心感激之余,便也答应了。于是便下定决心摆脱猎人盟,化名为柳滢红,嫁给了岳西风,琴剑合鸣,共效于飞。从此江湖上便再也没有素心杀手之名。因为岳西风颇有侠名,大家谁也想不到他的妻子竟然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素心杀手。

后来岳西风带柳滢红返家,岳西风的母亲一见到柳滢红却是颇为惊讶,因为柳滢红和她死去的娘亲太像了。岳老夫人和柳滢红的娘亲当年也是好姊妹,哪有不记得容貌的道理,当即追问之下,岳西风不得已把真相说出。岳老夫人倒没有嫌弃柳滢红,反而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她认为柳滢红就是白家的后代,只是不知当年为何侥幸未死,而柳滢红自然就是岳西风指腹为婚的妻子了。

柳滢红闻言,当即便对自己的身世有了怀疑,后来和岳西风几经波折,从白家的夙仇中逐个调查,终于找到了当年向猎人魔买凶之人。柳滢红明白真相后,后悔莫及,难过自己竟失身给了仇家,当即对猎人魔恨之入骨。柳滢红杀了这买凶之人,便要去找猎人魔拼个你死我活,却被岳西风拦住了。因为猎人魔武功太高,决不是他们夫妻能对付的,何况猎人盟的势力也很大,搞不好仇报不了,连性命也要搭进去。于是岳西风和柳滢红便返家苦修,期待有朝一日能手刃仇家。但后来柳滢红怀了孕,这报仇一事便一拖再拖。

又过了几年,岳西风和柳滢红练好了武功,便准备去找猎人魔报仇,于是便将两个女儿送上了骊宫,请骊宫仙姥秦潇雨收留,怕她们遭到猎人盟的毒手。他们以为骊宫仙姥是隐居高人,可能性格古怪,未必肯答应,倒也没抱着多大希望,可没想到骊宫仙姥秦潇雨素来性格温和,也喜欢孩子,只是她和练红灯未能结合,导致终身遗憾,未有子嗣,现在见了岳芙蓉和岳涵香倒是颇为喜爱,当即便破格收为弟子,不但保护她们安全,还教她们武功。

岳西风和柳滢红大喜过望,这才心无牵挂的下山寻仇,只是猎人盟的总坛不断变换,他们却找不到猎人魔了。后来安禄山叛乱,睢阳告急,他们夫妻俩只有先放下私仇,以国事为先,前往睢阳协助张巡守城,却没想到在路上反而救了濒临死亡的杀手明月,还巧遇了燕云。后来睢阳被攻破,岳西风夫妇被人从乱军之中救走,养好伤后,夫妇俩便又重出江湖,却打听到猎人魔一行向淮阳扑来,这才也匆忙赶来淮阳,找猎人魔报仇。

世间巧合之事倒也真多,柳滢红和明月竟是全都出自猎人盟,又全都被爱郎说服背叛了猎人盟。只是柳滢红退出猎人盟时,明月尚未加入,所以两人并不认得。

明月虽然并不认得柳滢红,但却也听楚涟漪说过当年白素心之事,当即便猜到了事情的真相。燕云此时却不明所以,一头雾水,但也能猜到岳西风夫妇可能和猎人魔有仇。他原本就是要除掉猎人魔的,此时更是不能不帮着岳西风了。只是现在时机未到,他还是和明月趴在桌子上假寐,静观其变。苏碧君和席暮雪见有热闹可瞧,也就不在那边演戏了,当即瞪大眼楮向这剑拔弩张的双方看来。

那统万堡的“四不象”见此情况却是异常高兴,真希望岳西风夫妇和猎人盟拼个你死我活才好!无论谁输谁赢,对他们都是有利的。岳西风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大侠,和他们是黑白不同炉,而猎人盟是剑皇宫的人,两败俱伤是最好不过的了。他们只需坐山观虎斗就好!不过显然岳西风和柳滢红的实力要差一些,人家那边有二十多人,他们才只有夫妇两人,实力悬殊得很,统万堡的“四不象”并不看好他们。

其实这“四不象”也实在愚蠢得可以,他们怎么就不想想,这边都已经吵翻了天,那边的两位怎么就还能睡得如此安稳,居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难道睡死了不成!而那边两个小女孩见到此等威势竟也毫不害怕,不但不跑,反而看得津津有味!而茶棚里的伙计也丝毫不见慌乱,难道他们是司空见惯的不成!这几个老江湖平日养尊处优,警惕心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竟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不寻常的细微之处。大概他们的心思都已经放在这对峙双方身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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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滢红这时恨恨的道:“这么多年你居然还没有被人砍死,真是苍天无眼啊!”

猎人魔哈狂笑道:“素心何出此言啊!咱们当年怎么说也有过一段感情啊!就算没有感情,也有过一段鱼水之欢吧!素心你怎么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呢!”

柳滢红最恨的就是这点,当即气得直打哆嗦,眼中似能喷出怒火,冷喝道:“哪个和你这狼心贼子有感情!我今天就要你的命!你还我全家命来!”说着,陡的从背后包裹中将心魔琴取下,从琴匣之中竟抽出一把长剑,指向猎人魔!

猎人魔见状,一声狂笑,喝道:“凭你们夫妇就能取我的命吗?”说着,向身后一指,森然喝道:“恐怕你们还没踫到我的衣襟,就已经被我的手下乱刀分尸了!”他话音未落,已经有数名猎人盟的杀手扑了进来,刀剑齐出,护在猎人魔的身旁。其余的杀手也转瞬间将这茶棚团团围住,真是风雨不透。就连茶棚顶上都已经有人把守!在这种情况下,真是很难有人能闯得出去的。只是转瞬之间,这茶棚的方寸之地便已经杀机密布,让人连气都透不过来。

统万堡的“四不象”这时也开始紧张的戒备。毕竟他们和猎人魔可不是朋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们甚至在心里琢磨是不是应该和岳西风夫妇联手拒敌,因为猎人魔一旦除掉了岳西风夫妇,难保他不会掉头来对付他们四人!

猎人魔这时也已经看到了他们四人,不禁冷笑一声,喝道:“统万堡的这四位仁兄最好少安毋躁,以免惹火烧身!”

那“四不象”听猎人魔语中透露出明显的威胁之意,知道即使自己四人置身事外,也未必就真会安然无恙。何不通这时冷笑道:“独孤兄好大的气派,莫非真当我们四人是纸糊的不成!”

猎人魔哼了一声,森冷的喝道:“几位若是想横空架梁的话不妨试试看!但我想就凭人家岳大侠的身份,恐怕不屑于和你们统万堡的邪魔歪道联手吧!”说着还看了岳西风一眼,嘴角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

岳西风冷然道:“我们也知道杀你很不容易,但事已至此,我们自当全力以赴!能杀多少便算多少!反正世间恶人杀一个,少一个。只不知我们夫妇俩今日能积多少功德!”说到这里,呛啷一声从背后拔出长剑,茶棚内的杀气又增三分!

猎人魔望了四周的手下一眼,喝道:“既然这位岳大侠一心替天行道,咱们自当成全他!只是莫要伤了这位岳夫人!老夫还想和这位岳夫人重温旧梦呢!”说罢,众杀手竟全都哈狂笑起来!

柳滢红气得脸色煞白,刚要动手,就听那何不通突然喝道:“那边那位小兄弟!快醒醒吧!这里都快成战场了,难道两位还真睡得着吗?”

原来何不通终于发现那伏案大睡的燕云和明月实在有些古怪,居然这么吵都不醒,再看一眼那边正兴致勃勃的看热闹的苏碧君和席暮雪,顿时心生警惕,知道这四人恐怕不简单,自己四人刚才一时大意,竟是没有发现,真是瞎了眼了!

他这么一喊,众人不禁全向燕云和明月那里望去,心中也是升起疑云。这时只见郭不达拿起一杯酒水就向燕云掷去,口中喝道:“我来给两位醒醒酒吧!”只见那酒杯带着一股劲风就向燕云的头顶击去,竟是加了暗劲!

燕云这时却突然直起身躯,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个呵欠,用手揉了揉眼楮,模糊不清的道:“你们倒也真吵!连睡觉都不让人睡得安稳!”

他这一挺身,竟是不着痕迹的将那酒杯避开。只见那酒杯从燕云面前飞过,击在了茶棚的木板墙上。那酒杯固然被击得粉碎,但那木板竟也被击开了一道裂痕,可见郭不达这一击劲道之强。这些人一旦起了疑心,下手便不留情了。

燕云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还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看来还不大清醒。郭不达这时也搞不清楚燕云刚才是凑巧避开酒杯,还是故意避开的。

燕云这时向四周看了看,脸上露出一副惊讶之色,忙伸手推了推还在装睡的明月,说道:“醒醒啦!这里好象要打架啦!”

明月这才起身,以一副臃懒的姿态说道:“吵什么啊!”说着,也向四周看了看,不禁惊讶道:“这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人啦!真是好热闹!”

众人闻言,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这里吵得这么大声,难道他们竟没有听见吗!这也未免太会装了吧!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呢?”

岳西风和柳滢红却隐隐觉得这对青年男女有似曾相识之感,但一时却也想不起来。这是因为燕云和明月全都化了妆,虽然易容手段不够高明,但他们毕竟两年多未见了,而且燕云和明月经过在孤岛上的艰苦磨练和乳浆的滋养,身形相貌和气质都有了显著的变化,倒不是岳西风夫妇一眼就能认出来的,但毕竟头脑里还是有点儿印象。

猎人魔这时也觉得在哪里见过这对青年男女,却一时也想不起来,尤其此时气氛紧张,杀机四伏,众人也不会费心去想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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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不通这时冷笑道:“真没想到这淮阳城外一个茶棚之中竟也是藏龙卧虎啊!这位小兄弟可真是真人不露相,老夫今天算是看走眼了。”

燕云缓缓站起,笑道:“我可听不懂这位前辈的机锋,什么真人不真人的,我们只是过路人罢了!几位要打架便请便,只是莫要连累到我们。现在世道艰难,路也不好走啊!”

他这一站起,众人却陡的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压迫感涌出,令人心中升起压抑之感。他虽然说话和缓,面带微笑,但面对这许多高手竟有着一种稳如山岳的气势和谈笑自若的豪情,好象丝毫没有把众人看在眼里,也好象丝毫没有觉察到茶棚内紧张的气氛。众人心底不禁都是一震!

这时苏碧君和席暮雪也跳了过来,笑道:“是极!是极!我们只是过路人而已,看看热闹罢了!几位要打就快打,莫要磨磨蹭蹭,打完了我们也好赶路!”

众人闻言,都觉得有气,心想:“莫非我们打架是专门供你欣赏解闷的不成!”但说话的人却是如此美丽活泼的小女孩,一时间众人倒也不便发作,只当是童言无忌罢了。

就在这时,只听猎人魔身边的一名大汉陡的一声大喝:“是不是过路人,试试就知道!”话音未落,就见那大汉一挥手中的狼牙棒,竟向席暮雪的后背拍去。众人见这大汉竟对一个小女孩下毒手,都不禁一皱眉。

岳西风刚要出手制止,就见席暮雪灵巧的一跃,竟跳到了燕云的身后,口中笑道:“莫要打我!”

燕云看也没看那挥舞狼牙棒的大汉,左手一挥,竟将桌子上的一个只装有半杯茶的茶杯的上半截整整齐齐的削去,就见白光一闪,那半截茶杯便向那手挥狼牙棒的大汉前胸击去。再看那后半截茶杯,竟还在桌子上纹丝没动,里面的半杯茶水现在看起来却是满的了,而且一滴都没有溅出来。

燕云断杯一击之时,还对席暮雪笑道:“你这丫头,竟拿我做挡箭牌!”

这时只听砰的一声,那大汉躲闪不及,前胸被那半截茶杯打个正着。虽只是被半截茶杯击中,但那大汉却仿佛是被千斤大铁锤猛击了一下似的,倒退了数步,在同伴的搀扶下才没有坐在地上,但却张口喷出一口血来,胸口起伏不定,脸色也变得苍白了许多!

众人见状,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暗道:“这究竟算是什么功夫!居然会有如此威力!”

燕云这时却好似没事人一样,始终不曾看那大汉一眼,只是把那半杯茶水泼在了地上,又重新倒了半杯,一饮而尽,淡然道:“幸好学了几天防身功夫,否则岂不被拍成肉饼!”

席暮雪这时却拍手笑道:“打得好!打得好!没想到他看上去壮得跟熊一样,但却是外强中干,如此不堪一击!”

燕云笑道:“你总是会给我惹麻烦,看我回去不罚你绣花才怪!”

绣花对席暮雪来说倒也真是件头疼的事了,就见她娇俏的吐吐香舌,却对那猎人魔扮了个鬼脸。

猎人魔这时神色一冷,对燕云喝道:“阁下好高明的功夫,只是未必是过路人吧!依我看是有心人才对!”

燕云也不理那猎人魔,只是凝望着自己手中的茶杯,淡淡的道:“有心那又怎样!”话音一落,茶杯竟陡的被捏碎,发出刺耳的声音。众人心里一颤,觉得眼前这少年实在是有些诡异。

这时那统万堡的“四不象”却已经想起了裘北疆和贺轻狂被一个少年废了一手一脚之事,不禁心底剧震,全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按照四不象阵的方位站好,蓄势戒备。只听何不通喝道:“阁下可是专门在这里等候老夫兄弟的?”他倒是把燕云当成是专门来伏击他们的人了,哪里会想到这竟是歪打正着。

燕云淡然笑道:“那倒不是!你们也不要紧张!你们统万堡要争取龙霆堡的势力,得罪的应该是剑皇宫,和我有什么关系啊!”说到这里,他还若有深意的瞥了猎人魔一眼。

燕云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倒是激起千层浪,猎人魔陡的将两道凶狠的目光射向“四不象”,冷冷的道:“四位果然是有为而来啊!剑皇料的果然不差!”

猎人盟的杀手闻言,竟也全向那“四不象”靠去,占据有利地形,准备出手合击。

何不通见状忙道:“独孤兄最好三思而后行,莫要中了这少年的挑拨之计啊!我们统万堡的裘……”他还要再解释些什么,却被燕云打断了。

只听燕云喝道:“我什么时候挑拨你们了!我只是想打消几位前辈的顾虑而已!你们统万堡在淮阳帮着龙霆堡对付鹰爪门之事已经闹着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想瞒也是瞒不住的!结果你们统万堡的人不但没有讨到什么便宜,反而闹得惨淡收场,我想你们应该是来挽回颜面的吧!”

何不通这时眼中寒芒一闪,冷喝道:“原来你就是鹰爪门的那人!”

燕云哈大笑道:“我是谁都无所谓!只是你们统万堡也未免太托大了,只派你们几个出来做事!我倒要看看你们今天怎么收场!”

猎人魔这时哈笑道:“现在谁挑拨谁都无所谓,反正你们今天谁都别想离开这里!”

费不舒闻言怒道:“既然独孤兄摆明了立场,那咱们也就只有各为其主,放手一搏了!你就放马过来领教一下四不象阵的威力吧!”

岳西风见燕云淡淡的几句话就将挑起两大势力火拼,当即也知道燕云在此地是有所为了,决不是一个过路人。想到这里,他不禁仔细的打量燕云,又看了看明月,心思电转之际,脑中灵光一闪,蓦的记起了在睢阳偶遇的燕云和明月。他此时不禁越看越象,眼中也泛起了异样的神采。

燕云见状,知道岳西风想起了自己,便也向他微一颔首,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意。这一瞬间的交流却胜似千言万语,岳西风不禁心中大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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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只听猎人魔大喝一声:“杀!”话音刚落,就见数名猎人盟的杀手刀剑齐挥,向那统万堡的“四不象”飞扑而去。猎人魔却紧紧的盯住岳西风夫妇,手已经按在了猎魔刀的刀把上。另有数名杀手也向燕云和明月及苏、席二女扑了过去,情况顿时乱成一团。

燕云淡淡一笑,陡的伸手抓住了从背后袭来的两柄长剑,一抖手腕,便将那两名杀手震飞了出去,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可就要犯人了!”说着,一抖手中夺来的那两柄长剑,向冲上来的那几名杀手挥去,只听得一阵脆响声传来,断刀断剑竟是折了一地。

燕云原本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取他们性命的,可是既然他想夺取猎人盟的势力,那就不能把人都杀光,所以燕云只是折断了他们的兵刃。

猎人盟的众杀手见到这种情况,全是心中一寒,知道对方的武功太高,一时间竟无人再敢轻举妄动了。

那边统万堡的“四不象”与围着他们的六名杀手倒也打得火热。他们虽然以寡敌众,但四不象阵的阵型却丝毫不乱,看似阵不象阵,杂乱无章,实际上是另有玄奥,奇诡难测。猎人盟的这几名杀手一时间竟也拿这“四不象”没办法。

这茶棚内颇为狭小,猎人盟虽然人多,但也有些施展不开,所以竟形成了僵持的局面。猎人魔见此情况,当即大喝一声:“把茶棚拆掉!”

随着这一声大喝,围在外面的猎人盟的杀手拿出数把铁钩钩入茶棚的木板之中,全力向四周一拉,只听轰然一响,四面的木板顿时全被掀开,砸在地上,弄得尘土飞扬,顶棚也被一名杀手掀飞。这样一来,地势顿显空旷,猎人盟的杀手顿时一涌而入。

猎人魔大喝一声:“围住他们!”接着又对岳西风和柳滢红冷冷喝道:“两位大侠侠女既然看中了此地风水,想要葬身于此,我便也成全你们!”说着,手中猎魔刀一挥,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取岳西风。

岳西风和柳滢红不敢怠慢,急忙双剑齐挥,夹击猎人魔。

燕云和明月曾经和猎人魔交过手,知道以岳西风夫妇的武功即使是联手合击也未必是猎人魔的对手,更何况现在四周都有猎人盟的杀手虎视眈眈。当年燕云和明月的武功均不在岳西风夫妇之下,但也要两人联手才能打败猎人魔,虽然那时燕云和明月身上有伤,但也足以说明猎人魔作为中原最大的杀手组合的头子,实力绝对不容小觑。这就难怪燕云要替岳西风夫妇担心了。

猎人盟的杀手虽然围住了燕云等人,但慑于燕云刚才的威势,却不敢贸然上前动手,只是想把他们困住而已。明月却始终护着苏碧君和席暮雪,不肯让她们涉险出手。

苏碧君倒是颇为听话,师傅不让出手就不出手,但席暮雪却是急得直跳脚,看众人打得这么热闹,心里真是痒得很,一直对明月央求道:“师傅!让我去试试吧!”

明月笑道:“这些人都是有用的人,我们是要制服他们而不是杀死他们,你当他们是给你杀着玩的吗!何况他们都凶残得很,杀人如麻,不会因为你是小女孩就手软的!伤到你怎么办!”

席暮雪自信满满的叫道:“他们怎么会伤到我呢!我平时都很努力的练功啦!也有实战经验的!师傅总不让我出手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不行啊!”

燕云这时对明月说道:“我去帮帮岳大侠夫妇!这里就交给你照顾了!让君儿和小雪试试手也好,毕竟她们才是我们真正的班底,是最可靠的力量,以后迟早要独当一面的!你总不能护她们一辈子吧!让她们早点儿成熟起来也好,就算牺牲几条人命也算不得什么!”

燕云这句话这等于同意拿猎人盟的人命来给苏碧君和席暮雪试招了。明月闻言,只能无奈的道:“这样也好,只是你们要小心。”

这时燕云身形一闪,便向外急速冲出,双拳直击对面两人的面门,拳带劲风,其势如虎。

那两人见燕云冲来,竟是不敢阻挡,全都向两边闪去。燕云也不为己甚,放过了他们,直扑猎人魔。

席暮雪也跟在燕云的身后向外闯,手里已经拿出了鱼鳞梭。那些杀手怕燕云,可不怕席暮雪,当即便有数柄长剑向席暮雪全身刺来。

席暮雪这时对明月和苏碧君叫道:“你们都让开点儿,看我的!”

原来席暮雪这鱼鳞梭最适合群战。天蚕丝可近可远,可长可短,可成束,可结网,上面挂着的全是细小纤利的鱼鳞状刀片,若是施展起来,真是铺天盖地,风雨不透,任由多少人围攻,也很难突破。当年圣教前辈“九死飞梭”褚凌波所创的“鱼鳞九杀”在《圣教记事录》中也有记载,明月便也教给了席暮雪,再加上燕云和明月以天纵之才进行改良,这“鱼鳞九杀”却是更具威力。

席暮雪在这鱼鳞梭上倒是下了颇大的功夫,她原本天资聪颖,再加上明月因材施教,所教得法,这鱼鳞梭的功夫倒也颇有几分火候,虽然还比不了当年天堂圣教的“九死飞梭”褚凌波,但却也有青出于蓝之势。

明月和苏碧君见席暮雪要施展鱼鳞梭,当即便向一边退开,把场子让给她,然后颇有兴致的在一旁观战。

席暮雪总算有了表现的机会,当即兴致大起,手中天蚕丝暴撒而出,上面的鱼鳞刀片闪着细微的寒光,向那些杀手卷去,顿时漫天寒光飞舞,蚕丝环绕,给人一种无懈可击的感觉。

那些杀手平时怪异的兵刃倒也见过不少,但就是还没见过这样古怪的东西,一时间心中竟升起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不知该如何攻入这丝网之中。他们摸不清虚实,也不敢让自己的兵刃被那丝网卷住,只能在外面乱比划,不敢硬闯。

这时有一名猎人盟的杀手一不小心,手臂竟被天蚕丝上的刀片划了一下,顿时发出一声惨叫。按理说,那天蚕丝上的刀片颇为细小,割一下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痛苦,但实际上,那刀片乃是鱼鳞形状,是有一定的弯曲弧度的,并不是笔直的锋刃,若被它划一下,并不是开一道口子那么简单,而是会割掉一块肉,那当然很疼了。如果一个人不小心被天蚕丝网缠住,那恐怕就要被凌迟碎剐了,而“鱼鳞九杀”的第九击名字也正叫“鱼鳞碎剐”!可见这鱼鳞梭虽然纤巧,但也颇为霸道狠毒!一个用不好,恐怕使用者自己都会有危险,可是这席暮雪就是喜欢用这危险的东西,而且还有极高的天赋,好象天生就是“九死飞梭”褚凌波的传人一样。明月有时都不由自主的感叹:“这鱼鳞梭好象就是为小雪量身打造的一般!”燕云的看法却是:“就连圣教的兵刃都有人继承,可见圣教复兴有望!”

这时猎人盟的众杀手更是不敢躁进,全都满头大汗的躲避范围越来越大的天蚕丝网,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们拆了这间茶棚,不但对自己没什么好处,反而给了席暮雪施展的空间。

一旁正和岳西风夫妇缠战的猎人魔冷眼瞥了一下,不禁气得半死,狂喝一声:“你们这群蠢货,给我往上冲啊!”

那群杀手闻言,心里也颇不舒服,心想:“你自己来冲冲试试啊!就知道让我们冲!那不是让我们去送死!”这些杀手先前已经被燕云镇住,现在又被席暮雪的鱼鳞梭弄得晕头转向,根本就不顾猎人魔的命令了。

猎人魔见他的那些手下还是一个劲儿的躲闪,不知如何进攻,不禁心中更气,心浮气躁之下,招式也就露出了破绽。岳西风夫妇抓住机会,抢攻数剑,总算扳回了一些颓势。

燕云这时已经冲了出来,竟无人敢与之对抗。他见岳西风夫妇越战越勇,双剑生风,而猎人魔却是心神不宁,左顾右盼,便也不急于插手解围了,再往一旁看去,只见统万堡那“四不象”正被一群猎人盟的杀手围住,已是险象环生。他们的阵法颇为古怪,猎人盟的杀手一时间倒也无法将他们分割围杀,便采用了“困兽”之术,想将这“四不象”牢牢困死。

那“四不象”被对手缠斗多时,身体确实有些疲惫,配合中也渐渐露出破绽,但猎人盟的杀手不知底细,还以为对手用诈,倒也不敢躁进,结果白白放过了许多取胜的机会。

那四不象也已经明白了猎人盟杀手的用意,只见他们相互使了个眼色,就见那费不舒一边挥剑还击,一边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圆筒,圆筒的外面还露着一截引线。他身边的郭不达却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火褶子,将那引线点着。费不舒将手一抖,那黑筒便飞上了高空。只听砰的一声,那黑色圆筒已经在空中炸开,仿佛是漫天散开五颜六色的花雨一般,想必数里之内都能看得见。

众人见此情况,全是一惊。燕云原本还以为那是什么厉害暗器,现在才知道那是“四不象”的求援信号。燕云原本也不敢相信统万堡堡主赫连一统会只派这“四不象”来淮阳,毕竟他一招之内毁了裘、贺二老,而且再加上赫连天鹏的讲述,以赫连一统的精明,他决不会猜不出这两件事情都是一个人做的,他也就不会这么托大只派“四不象”来。现在这种情况终于证明了燕云的猜测是正确的。统万堡果然还有伏兵!

燕云正思忖间,就听远处陡的一声剧响,又是一朵巨大的花雨在空中炸开,看来必是接应之人反馈回来了消息。那统万堡的“四不象”见状,当即面露喜色,精神全都为之一振。只听那何不通狂笑道:“你们以为统万堡只有我们四个人来吗?你们马上就会尝到统万堡铁甲军的厉害了!”

这时只听那官道上远远的传来急促的铁蹄之声,听那声音至少也有数十骑人马,而且蹄声沉闷,竟似人马全都披了铁甲一般,想必是何不通口中的铁甲军接到信号后正往这边疾赶。众人听那遥遥传来的蹄声,胸口竟似乎沉闷得喘不过气来。

那费不舒一边抵挡猎人盟杀手的进攻,一边喝道:“铜衣铁马踏山河,锋镝所指,必杀无赦!就凭这支铁甲军,恐怕回纥汗国的铁骑也要逊色三分啊!”

燕云见状,知道统万堡乃是有备而发,前后呼应,竟连在沙场作战的铁甲军全都派了出来,虽然不是千军万马,但想必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了,实在不容小觑。这些猎人盟的杀手武功虽然不弱,但在铁甲军的乱马踹阵之下,恐怕也无还手之力,一旦被分割包围,那就是有死无生之局。毕竟对方有铁甲护身,不容易受伤,而且马大刀长,占尽了便宜,而猎人盟的杀手用的多半是短兵器,这就会吃不少亏。

燕云想到这里,陡的一声大喝:“猎人盟的人听着,统万堡的铁骑马上就会杀到,人家有铁甲护身,已是胜券在握!你们若是再这样打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你们若还有不想死的,就先听我指挥,我保你们有一条活路,否则你们今日势必难以生离此地!”

猎人盟的众杀手此时已经惶恐不安。他们既拿席暮雪的天蚕丝网没有办法,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击破四不象阵,又有岳西风夫妇捣乱,眼前这小子又虎视眈眈,一旦统万堡的铁骑杀到,他们就真的可能没有活路了。他们已经见识过燕云的武功,在心理上已经有了几分敬服,觉得这少年实在深不可测,这时见他出言说能保证大家的性命,当即也顾不得谁是他们的领袖了,立即变成一盘散沙,七嘴八舌的道:“我们全听你的,你就说怎么做吧!”

猎人魔这时闻言,不禁气结,没想到手下居然都这么贪生怕死,没对方一吓,便全都背叛了,当即一边打,一边骂道:“你们难道不分敌我了吗?真是该死!难道你们都想背叛猎人盟吗?”

众杀手闻言,身体凛然一震,不禁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做!

燕云却冷喝一声:“就算是背叛了猎人盟又怎么样!谁若是背叛了猎人盟并愿意跟着我,我可以保证他的安全,让他过比在猎人盟更自由的生活!”

此言一出,顿时有不少杀手全都被说动了,当即退出战团,竟住手不打了!

猎人魔见状,险些气得吐血,大骂道:“你们这些孬种!竟胆敢如此!看我不活剥了你们!”他这么一喊,更坚定了那些想要退出的杀手的意念,反正也要不得好死了,那就背叛到底吧!

恐怕赫连一统自己都想不到,他派出的铁甲军尚未发挥威力,就对燕云策反猎人盟的势力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虽然加速了猎人盟的瓦解,但对他自己实在也没有什么好处!

猎人魔狂怒之余,气态浮躁,竟被岳西风和柳滢红趁隙而入,在身上划了两道口子,鲜血直流,不禁气得哇哇大叫,手中猎魔刀霍霍生寒,一副要与人同归于尽的架势。

这时和席暮雪交手的杀手已经不剩几个了,有好多杀手身上都被削掉了数片皮肉,疼得直打哆嗦,站在一边观望,脸上尽是惊骇之色。

燕云见此情况,知道对方已经心寒,当即喝道:“小雪住手!得饶人处且饶人!”

席暮雪闻言,手底缓了一缓,使出了“鱼鳞九杀”的收手式“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逐渐将天蚕丝缩短收起。众杀手此时也不敢再上前攻击,因为明月和苏碧君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呢!何况他们还要依靠燕云救命呢!

猎人魔见手下全都放弃了抵抗,心情更是无比烦躁,猎魔刀使得大开大阖,气势大增,但破绽也露出不少。岳西风夫妇虽然很难取胜,但一时间也能持平,甚至还稍占上风。

“四不象”这时仍在和众杀手撕杀,但此时双方的心态大变,猎人盟的杀手斗志受挫,一时间也奈何不了这四不象阵。

就在这时,只听远处有一声高亢的长啸传来,沉闷的铁蹄声也越来越近了,就仿佛是踏在众人的心头。众人向远处一看,只见漫天灰尘涌来,竟似有千军万马一般,势不可当。

燕云见状,知道事不宜迟,当即喝道:“猎人盟的人听着!把所有的马匹全都赶到官道上去,阻止对方的铁骑的前进!用刀子戳马的后臀,逼它们向前冲,撞向那些铁骑,等那些铁骑被撞翻后,你们就和他们近身缠战,切勿拉开距离。他们身穿铁甲,手持长刀,不利于近战,行动也不灵活,只要你们能把他们从马上掀下来近身搏击,就有九成的胜算!你们要尽力的刺他们的咽喉和双眼,我相信你们有能力办得到的!”

众杀手闻言,顿时精神大振,热血沸腾,又重新恢复了信心和勇气,心里暗自佩服燕云英明的指挥,当即齐声应诺,立刻去驱赶马匹去了。

四不象这时听到燕云镇定自若的布置,却是心中猛震,没想到眼前这青年居然能够随机应变,临阵取材,竟一眼便看穿了铁甲军的弱点,并立即想出了应对之策,真是将帅之才,临危不乱,胸中锦绣经纶胜似千万甲兵!若情形真的按他设想的这样发展,那铁甲军真的有可能被击溃啊!

猎人魔在心里也是震惊于燕云的应变对策实在是精彩绝伦,大有一举击断蛇之七寸之势,其巧思疾变,真是无与伦比。可是自己实在想不出江湖之中竟有这样一个杰出青年的存在,他究竟是谁呢?只是现在岳西风夫妇双剑如风,攻势如潮,猎人魔倒也无暇细想。

燕云见自己这几句话已经鼓舞起猎人盟众杀手的气势和信心,心中大定,这时见猎人盟的杀手久战四不象阵无功,当即一声断喝:“你们全都闪开!明月破阵!”

燕云已经决定要在对方铁甲军赶来救援之前先除掉这碍眼的“四不象”!

众杀手闻言,全都长出了一口气。他们正拿这“四不象”没办法呢!恨不得这青年早些出手相助,当即全都闪身退开!

这时只见明月伸手从背后包裹中陡然掣出森寒凛冽的无尊之剑,飞身跃过众人头顶,直扑“四不象”。

那“四不象”陡见眼前青芒暴涨,层层剑气竟似云围雾绕,不但丝毫不见缝隙,而且漫天压来,杀机弥漫。他们被眼前的剑气寒芒所笼罩,竟无法看清明月的身形位置。

只听那费不舒陡然大喝一声:“变阵!胡天飞雪,杀!”话音刚落,就见费不舒和孙不畅突然向左右分开,何不通却高高跃起,而郭不达却就地一滚,四人几乎是同时一震手腕,四把长剑顿时化做数十道晶芒向明月暴射而去!正是一招“胡天飞雪”——剑化成雪!他们的剑中竟还带着机关!

只听明月冷喝一声:“雕虫小技!也敢献丑!”与此同时,就听得一阵脆响传来,仿佛大珠小珠落玉盘,那些寒兵断刃竟被击落一地。明月是猎人盟出身,应付暗器自然得心应手,此时内力激增,无尊剑气挥舞之下,任何暗器都休想近身。

那“四不象”见状,心底一寒,同时从腰间又抽出四把软剑,从不同的角度刺向明月的左肋、右肩、前胸和下腹。与此同时,远处的数十铁骑也奔腾如虎,蜂拥而来!众人已经能够看见那领头的数骑。

燕云见状,喝道:“速战速决!”说着,身形向前一窜,加入战团。

此时明月剑光一闪,已经将郭不达和孙不畅手中的软剑削断。燕云也双手齐出,将何不通和费不舒手中刺向明月的软剑抓住,还没等他二人反应过来,燕云向前一窜,便将两柄软剑缠在了他们的脖子上,顺势一绞,便将他们的人头绞了下来,顿时倾出一腔热血。两人死时双眸暴睁,竟好似不敢相信世间竟还有这样的功夫。那铁甲军眼看就到,却也救不了他们!

这时明月剑光又起,无尊剑法中的一式“天下无尊”应手而发,顿闻两声惨叫,郭不达和孙不畅也被腰斩当场,干净利索。燕云和明月在天堂岛曾见识过灾星大阵和无尊剑阵,后来也曾精心研究阵法之玄妙,也颇有心得。这四不象阵与灾星大阵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在燕云和明月的眼中实在不值一哂。两人联手,这四不象阵自然应手可破,不费吹灰之力!

一旁的猎人盟的杀手见了这种情况,心底早寒,再也不敢和眼前这一男一女两个“魔头”交手。他们虽然平日也杀人无算,可还没有见到象燕云和明月这种杀人的方式,竟然被吓到了。

这时正在和岳西风夫妇交手的猎人魔见此情况,也是心中惊骇,也不知受到了什么刺激,竟陡的在脑海中记起两年前燕云和明月在东海田横岛上合击他的情景,不禁心中一惊,叫到:“原来竟是你们!”

燕云将夺来的两把染血的软剑一丢,哈笑道:“你现在认出来倒也不晚!”

猎人魔两年前险些丧命在东海田横岛上,以后每次想起,都觉得不寒而栗。他虽然时刻不忘报仇,但此时见了燕云和明月的出手,心中却升起一股颓丧之感,知道他们已经今非昔比,自己万万不是对手,再打下去,必然死无葬身之地,当即疾挥数刀,跳出圈外,喝道:“今日算你们走运,咱们以后走着瞧!”说着,身形向后暴飞,转身逃之夭夭。

燕云等人刚要追赶,却见那数十名铁甲军已如潮水般涌来,当先一骑乃是一名灰髯老者,面貌苍劲有威,手舞长刀,一声厉啸,疾冲而来。

燕云当即也顾不得去追杀猎人魔了,这时见那些杀手已经将马匹牵到路中间,便大喝一声:“放马!”

众杀手闻言,急忙用刀剑往马臀上戳去,然后便向一旁跃开。这几十匹骏马在刺痛之下顿时发了狂性,拼命的向前冲去。

那灰髯老者见状,知道事情不妙,当即身形从马背上陡的跃起,一声厉吼,手中长刀如霹雳般向迎面而来的两匹骏马劈去,当即斩落两颗马头。

燕云见对方竟有高手杀马开路,当即一声大喝,身形拔地而起,足尖在前面马头上点了一下,凌空向那长刀疾挥的灰髯老者冲去。

那老者见有人扑来,嘿一声冷笑,也不再杀马,当即便是拦腰一刀向燕云暴斩而去,竟似有开天辟地之威!

燕云身形诡异的一闪,便避开了这老者惊天动地的一刀,随后又向老者怀中撞去,一拳直击胸腹,一拳挥向面门。

那老者见燕云身形似箭,如魑如魅,拳风凛冽,威势逼人,也不禁大喝一声道:“好!今日老夫便和你对一对拳!”说着,竟将手中长刀丢掉。他此时已经不在马上,而且要和燕云近身搏击,使用厚重的长刀确实不便。

只见那老者此时也是双拳齐出,如山之崩,如岳之摧,猛然迎向燕云的双拳。只听砰砰两声,两团强劲绝伦的真气凌空相撞,两人的衣裳全被震得充盈鼓荡,猎猎飘动。

燕云竟被震得当场倒退数步,连忙借后退之势化解冲入体内经脉的刚猛劲气,胸口跌宕起伏,嘴角缓缓渗出血丝,竟是受了轻伤。

明月这时随后迎上,连忙将燕云扶住,关切的道:“你感觉怎么样?”

燕云摇头道:“他好高的功力,我太轻敌了。”

明月听燕云的语气,知道他伤得不重,也便放下心来,安慰他道:“他比你伤得重!”

这时再看那老者已是被击飞出去,竟将随后驰来的一匹骏马撞飞,籍此化解燕云攻入他体内经脉的霸道气劲。那匹骏马当场被撞毙,马上骑士也遭到池鱼之殃,被撞飞了出去。这样一来,倒是连累了其它的马匹,顿时有数匹随后冲来的骏马躲闪不及,被地上的死马绊倒,接着又连累了后面的马匹。马上的骑士也全都摔了下来。

这时猎人盟的众杀手也拼命的将自己的那些马匹向前赶,和统万堡的铁甲军对撞。那些铁甲军虽有意躲避,长刀猛砍,但前后左右也不能面面俱到,尤其是倒在地上的马越来越多,已经起了连锁反应,实在难以闪避。只见不断有马匹跌倒,不断的有骑士摔下,局面混乱已极!

那老者此时嘴角也汩汩的流下血迹,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显然受了内伤。这时只听他对燕云喝道:“阁下好霸道的拳劲!”

燕云哈笑道:“前辈也是不差!”说到这里,却低声对身旁的明月道:“不必管我!去斩断他们的马腿!”

明月闻言知意,当即取出月光斩,飞身而起,向那些铁甲军扑去,顺势将月光斩向那些铁骑的马腿射出。那里没有铁甲保护,自然最是脆弱。只见一团白光如一轮圆月般疾掠而去,旋转飞,一闪即逝。顿时便有数声凄惨的咆哮传来,数匹骏马马腿已被斩断,众铁骑纷纷马失前蹄,跌落马下。此时已有十数匹骏马横倒在地,对方的冲势已经受到了极大的阻碍,根本无法发挥出原有的威力!

猎人盟的杀手们当即也学着明月的样子,将长刀断剑不断向马腿射出。那些骑士虽然有意防范,但哪里能够全防得住,顿时又有数匹骏马倒下,不断有骑士落马。还能站着的马匹也全都受了或多或少的伤,也已经无法冲锋陷阵!他们原本的乱马踹阵的计划已经彻底被打乱,攻势全部瓦解。

明月这时大喝一声:“杀!”随之身形暴闪,无尊之剑横扫疾挥之下,锋芒暴涨,所向披靡,大开杀戒,顿时又有两名铁骑连人带马被劈倒在地,尸身断成两截,惨不忍睹。他们的铁甲能够防得住普通的刀剑,但却防不了无坚不摧的无尊之剑。

猎人盟的杀手们见状,精神全都为之一振,跟在明月的身后和跌落马下的铁甲军近身缠战。那些铁甲军果然如燕云所言,勇猛有余,灵活不足,用之战场冲锋则可,但若是和猎人盟的杀手在马下单打独斗,就有点儿相形见绌了。

这些猎人盟的杀手原本便精于小巧诡诈的功夫,身法灵活细腻,出手迅捷狠辣,可比这些身着铁甲的武士快得多了。转瞬间,统万堡的铁甲军就已经显得有些捉襟见肘,已有数人被猎人盟的杀手刺中咽喉而亡。

明月更是身先士卒,无尊剑狂扫之下,如秋风疾卷落叶,必是人头乱飞,鲜血四溅。只见场上一阵混战,刀光剑影,血雨纷飞,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苏碧君和席暮雪这时也掣出金丝软剑,兴高采烈的跟在明月的身后,把那些一气尚存的伤者补上两剑,让他们死得彻底,一点儿都没有怜悯之心。当年东海田横岛一战已经将她们身上女性的软弱磨得一丝不剩了。她们已经深知“我不杀敌,敌便杀我;斩草留根,后患无穷”的道理,所以尽管没有什么高手需要她们对付,她们还是很残忍的把受伤的敌人一一杀掉,这也是保全自己的最佳方法。

那老者此时已经调息完毕,扫了一眼身后的不忍卒睹的惨状,不禁皱了皱眉,又望了望正紧盯着他的燕云,陡的哈大笑道:“不错!干得好!今日算是老夫一时失算了!不过老夫倒也输得起。胜负谈笑事尔,何足挂齿!这些人便任你来杀!”

燕云见那老者气度豪迈,一副赢得起也输得起的架势,不禁心中也升起几分敬意,笑道:“作战如同下棋,原本就有输有赢,胜败只是兵家常事,何况现在胜负未分,前辈还是有机会的!”

那老者哈笑道:“不错!我们主帅还没有分出胜负,死几个卒子又算得了什么!不过阁下年纪虽轻,这一身修为却是老夫生平仅见!”

燕云也笑道:“前辈也是在下出道以来首次遇到的劲敌,武功恐怕不在那剑皇臧星寒之下。能与前辈一战,倒也是生平快事!”

那老者豪爽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今天便打个痛快!你再接我一拳!”说着,陡的飞身扑出,一拳毫无花俏的直抢中宫而入,击向燕云的膻中大穴,以简胜繁,杀气逼人!

燕云见状,倒是不敢大意,当即也飞身击出一拳,这次倒是使出了九成功力。

两拳相遇,劲气相撄,又是一声闷响!两人全都被撞得向后连退数步,脚下踩出一串深深的脚印,借以化掉侵入体内经脉的刚猛气劲。

燕云默然调息半晌,方将沸腾的气血压下。那老者却陡的咳出了一口鲜血,目光震惊的望着燕云,喃喃的道:“这怎么可能?真是不可思议!”一句话没说完,便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燕云这时淡然笑道:“前辈武功虽高,只可惜还是逊色了半筹!”

那老者哀叹一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燕云笑道:“若是你你会说吗?”

那老者紧盯着燕云灿若星光的双眸,陡的哈大笑道:“不错!你倒真是个做枭雄的材料,诚可见吾道不孤啊!咱们不可能成为朋友,便是死敌!有你这样的敌人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会查清楚你的。”说着,双足一跺,腾空而走。

燕云见那老者想要逃走,暴喝道:“想走就那么容易吗?”当即起身便追。

那老者知道燕云难缠,当即一抖手,向燕云抛出了数枚圆珠,凌空喷出一口血雾,身形凌空而遁,势如掣电。

燕云不知底细,急忙闪身避开那些圆珠。就见那些圆珠撞在地上,当即炸了开来,冒出数团白烟,遮住了燕云的视线。燕云怕那烟雾有毒,急忙屏住了呼吸。他知道那老者用的乃是阴鞜鞜当初在东海田横岛上曾用过的逆天血遁,其速甚疾,自己现在视线受阻,又要提防暗算,确实追之不及。

明月等人此时却是大展神威,将那些铁甲军杀得溃不成军,死伤狼籍。那老者其实也是看铁甲军已经没有挽救的希望了,这才急速退走。

燕云这时也飞身扑上,协助明月等人将那些负隅顽抗的铁甲武士尽数击毙当场,一个不留!只转眼之间,官道上竟躺满了人和马匹的残肢和尸体,血流成河,怵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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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血战结束之后,猎人盟的人也是伤亡惨重,已无战斗之力。明月这时才向猎人盟的众杀手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劝他们脱离猎人盟,接受燕云的领导。

猎人盟的杀手们也知道此时若是不答应,便只有死路一条,以燕云刚才处死“四不象”的手段看来,那是决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更何况燕云刚才所表现出来的武功、气魄、胆识和谋略已经征服了他们,已经有不少人对燕云敬佩万分。于是众人全都发誓效忠,彻底摆脱猎人盟。

事实上,这些杀手在江湖上也几乎全都是恶迹累累、杀人无数、臭名卓著之辈,几乎没有立足之地,这才托庇于猎人盟,此时有了一个比猎人魔更厉害的靠山,他们自然也要为自己打算,没有必要真的为了猎人魔抛头颅、洒热血。他们只是以利益为基础的组合,没有义的根基。他们也全明白“身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

燕云其实也明白这些人心中所想,但他也只是要利用这些人罢了,根本不会把这些人当作心腹,所以自然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明月这时才问起燕云的伤势。她也看出刚才那名老者实在是武功超卓之辈,极难应付!

燕云却附在明月的耳边低声说道:“只是轻伤罢了!没有关系!那老者武功颇强,刚才他处境虽然凶险,但似乎实力仍有保留,并没有以死相拼!那是个很难应付的人物!若是依我猜测,他必是赫连一统无疑!”

明月闻言,身子凛然一震,惊道:“你是说统万堡堡主赫连一统居然亲自来了!”

燕云点点头,正容道:“确实有此可能!依我们这一个月来的所作所为,赫连一统必会对我们深具戒心,不会小看我们的!我杀了山田武藏只怕对赫连一统震撼颇大,所以他才会亲自率铁甲军精锐来除掉我们。当时杀山田武藏只是图一时痛快,也存了为东海帮讨还血债的心理,所以下手狠了一些,不过现在想起来倒是颇为不智,让赫连一统提前有了警觉了。”

明月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们以后行事不能再这样义气用事了,要以大局为重才对!赫连一统想必也是怕派别人出来不济事,这才亲自来的!”

燕云笑道:“象阴鞜鞜那样的高手是不屑于出手对付我们的!即便我在鹰爪门废了裘、贺二老,以她那样高的身份武功,恐怕她也不会在意的,所以赫连一统只有亲自出马了!”

明月笑道:“不过你能击败统万堡堡主倒也是件可喜可贺的事!”

燕云淡然道:“那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赫连一统虽然是统万堡堡主,但那也只是世袭的身份,并不见得他武功就是最高的。他上面还有阴鞜鞜,还有族里的长辈,武功更高之人有的是,哪一个都不好对付,只是他们都不屑于出手对付我们而已!今天赫连一统铩羽而归,铁甲军精锐全军覆没在此,想必那些高手就不会坐视不理了。以后来对付我们的人必将更难应付!赫连一统也会更处心积虑的算计我们,我们以后一切都得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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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西风夫妇这时也走过来和燕云、明月相见。他们刚才帮着明月对付统万堡的铁甲军,也没有顾得上去追猎人魔,后来见到明月收服猎人盟的残余势力,便也在一旁看着休息,没有过来打扰,这时见他们处理完毕,方才走了过来。

燕云与岳西风再次相见,只觉有满腹言语要说,但却不知从何说起才好。

岳西风却紧紧的握住燕云的手,欣喜道:“两年多未见,贤佷和月姑娘的武功竟精进如斯,真是可喜可贺啊!”

燕云也激动的道:“总算和岳叔叔、岳婶婶又见面了!自淮阳分别后,我就一直放心不下,生怕岳叔叔和岳婶婶在淮阳出事。今日能见到岳叔叔和岳婶婶平安在此,总算放心了!”

岳西风却叹了一口气,眼中满是泪光的道:“真是有劳贤佷挂心了。我们夫妻这两条贱命算是侥幸保存了,只是可怜张、许两位竟都先后惨遭不测!还有那南霁云等一干忠义之士全都身首异处,实在可悲可叹啊!”

燕云闻言,也是心下恻然,当即劝慰道:“他们也是为国尽忠,舍生取义,死也无憾了!人生在这个世上,生而何欢,死而何惧!但求忠义之名长存青史,流芳百世,也足以含笑九泉、告慰平生了!相信后世之人永远会记住他们的事迹的!”

岳西风叹道:“不错!舍生取义、杀身成仁总比那些庸庸碌碌或是胆小如鼠的人好得多!那些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就算朝廷不追究,百姓也会骂死他们!叛军也迟早踏平他们!”

燕云知道岳西风护送南霁云四处借兵以解睢阳之围,但却四处踫壁,一个兵也没借到,致使睢阳困死,全军覆没,心中难免对那些见死不救、明哲保身的无能昏庸的官员感到愤恨,但朝廷腐败已非一天,这种情况实是燕云早就料到的,因此在睢阳时便已经警告了张巡和岳西风,但情况却还是没能有所好转。

燕云想到了岳西风夫妇在乱军中被救一事,连忙问道:“我听说岳叔叔、岳婶婶在淮阳血战中被人于乱军之中救走,不知是何人所为啊?”

岳西风苦笑道:“救我们的那两个人是一个中年人和一个青年人。他们自己说他们是来自一个叫栖凤坞的地方,名字分别叫战紫豪和战飞星,乃是一对父子。他们救完我们后便匆匆离开了。我们对他们倒也没有很深的了解,也不便多问。我们夫妇是武功不高,但运气颇佳,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危险遇到不少,但每次都有贵人相救!当真是幸运得很啊!”说到这里,岳西风倒是有些自嘲之慨。

燕云却道:“那是岳叔叔、岳婶婶行侠仗义,吉人自有天相!”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想:“以你们的武功,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居然没有出什么意外,倒还真是幸运得很啊!”

柳滢红这时笑道:“现在就连我们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吉人了,否则怎么总有这么好的运气!今天你们若是不在这里,恐怕我们又危险了!”

燕云心想:“这还真是有些凑巧了!大家竟都是要对付猎人盟,但也都没想到统万堡的人会突然杀到!”

燕云以前从来没听说过战紫豪和战飞星的名字,于是便询问明月。

明月想了一想,皱眉道:“江湖中好象没有听说过有个栖凤坞啊!也没有听说过有这两个人!按理说,他们能从乱军之中救出岳叔叔和岳婶婶,武功应该很高才对,实在不该籍籍无名。我想他们应该是隐士一流吧!”

岳西风笑道:“我们夫妻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都没有听说过他们!但这江湖中藏龙卧虎,倒也不足为奇!名不见经传的高人实在太多了!你们两个现在还不是也没什么名气,但武功修为却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真是一日千里啊!”

燕云笑道:“岳叔叔实在是过奖了!不过也许他们真的是什么隐世之人吧!我们以后再追查吧!也不急于一时。只可惜今日却让猎人魔趁机溜掉了!”

燕云话音刚落,就见柳滢红手指远方,惊叫道:“你们看!那猎人魔怎么又跑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