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回:群集淮阳怜玉雁_孤战龙霆斗猎人
作者:费慕玄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9850

淮阳乃是传说中三皇五帝之首伏羲氏建都之地。每年农历二月二到三月三为人祖庙会。庙会期间,炎黄子孙云集淮阳,在伏羲陵前朝祖进香,祈盼国运昌盛,民富国强。只是现在大唐衰微,正逢乱世,即使再烧香企盼,也不会国泰民安的。

这一日晌午,虽是晴空万里,微风和煦,但淮阳街头的行人依旧寥寥,一点儿也不见繁华的景象,甚至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陡然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踏碎了淮阳的沉寂,也仿佛给沉闷的淮阳注入了一股生机和活力。

只见长街之上数匹骏马飞驰而来,在淮阳穆府的门前陡的停住,骏马发出阵阵长嘶,马上骑士尽是风尘仆仆之色,正是穆敖和燕云等人。众人翻身下马,燕云仔细打量了一下穆府,觉得它倒是颇具规模,门前两侧立有两座硕大的石狮,大门之上高悬一块牌匾,上书“淮阳穆府”四个斗大的金字。

这时穆府里面已经有人听见马嘶之声,全都迎了出来。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穿彩衣的小姑娘,看上去也只有十四五岁。她一跑出来便向穆敖喊道:“爹!您怎么现在才回来!家里出事了!”

穆敖听得心里一惊,但还是先对燕云和明月解释道:“她是我的干女儿,叫穆觐云,小时侯收养的。她还有两个哥哥,叫穆文豪和穆武杰。”

这时已经有仆人将众人的马缰接了过去。穆觐云气喘吁吁的拉着穆敖的衣袖,急道:“爹,您快进去看看吧!大哥和二哥都被人给打伤了!”

穆敖一惊,问道:“谁这么大胆子!他们伤得怎么样了?”

穆觐云急道:“看来伤得不轻啊!娘都急昏过去了。他们上午被人打伤的,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呢!”

燕云劝道:“大哥不要着急!我们进去看看,一定有办法的。”

穆敖一听燕云说话,心中顿时舒解了不少,也顾不上为穆觐云介绍,当即道:“我们快进去吧!”

于是穆敖带着燕云、明月和苏、席二女穿过庭院,直接来到大厅。只见大厅内有一四十多岁的妇人正在等着,眉宇间尽是忧愁之色,眼圈红红的,好象刚刚哭过,见到穆敖等人进来,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来,迎上来道:“敖哥你总算回来了,快进去看看豪儿和杰儿吧!他们伤得好严重。”说到这里,语气竟有些哽咽。

穆敖拍了拍那妇人的手,安慰道:“没关系!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一切有我,不要担心!”接着又对燕云等人道:“这是我老伴蔺兰。”

燕云等人连忙上前见礼。穆敖摆手道:“大家别客气了!先和我一起进去吧!”

于是燕云等人便随同穆敖进了内室。蔺兰这时也顾不上问燕云等人的来历,估计他们必是穆敖的江湖朋友,虽然太年轻了一些,但神色却极为沉稳,后面的那两个小姑娘也颇为可爱,不知是何人的弟子!

众人进了内室,却闻见一阵阵的药味,只见床上正躺着两名二十多岁的青年,都是脸色灰败,嘴唇发青,昏迷不醒。燕云料想这必是穆文豪和穆武杰兄弟了。众人来到床边,蔺兰将穆氏兄弟的衣襟拉开,却见前胸处都印着两个紫色的掌印。

穆敖见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喝道:“紫煞魔掌!居然是贺兰双妖!”

蔺兰急问道:“那到底有没有救啊?”

穆敖搓了搓双手,表情甚是凝重的道:“这紫煞魔掌的阴煞之气已经侵入了心脉,要将它们逼出来谈何容易啊!不过事到如今,也只有勉力一试了!”

燕云这时在一旁道:“既然大哥没有把握,还是让我来吧!”

穆敖闻言喜道:“三弟出手确实比我强得多了。”

燕云也不客气,说道:“小事一件而已!把他们扶起来吧!”

蔺兰和穆觐云见穆敖居然称这少年为三弟已是大感惊奇,这时见他主动要为穆氏兄弟疗伤,知他必有过人之处,当即便先将穆文豪扶了起来。燕云上床盘膝坐在他的身后,伸出左手抵住穆文豪的背后的命门穴处,将真气缓缓输入,施展《神魔武典》上的大回天力为穆文豪清除体内经脉中的阴煞之气。

只见燕云和穆文豪的身体周围竟渐渐被一团白气所笼罩,穆文豪胸前的紫色掌印也开始渐渐变淡,最终消失无踪,脸上也渐渐恢复了血色,神志也清醒了过来。燕云这才收功,又如法炮制的解救了穆武杰。

蔺兰等人见穆氏兄弟已经平安无事,不禁大喜过望。穆敖这时叹道:“幸亏在船上结识了三弟,否则犬子今日真是九死一生了。这一饮一啄,真是天意使然啊!”

这时穆氏兄弟又急忙下床拜谢燕云的救命大恩,燕云急忙将他们拦住道:“只是小事一件,何必多礼!”

穆敖见两子平安,这才开始向众人讲述他与岑小楼和燕云结拜的经过,又将众人介绍了一番。众人见燕云小小年纪便继承了战神司徒寇的衣钵,都是既敬且佩,尤其他还是燕无敌的孙子,无形之间又拉近了许多距离。

穆文豪、穆武杰和穆觐云又向燕云和明月跪拜,口称三叔三婶,搞得燕云和明月大是脸红尴尬,急忙阻止道:“我们年纪还没有你们大,怎么当得起这种称呼。我们各交各的便好!”

穆敖笑道:“武林中的辈份是乱不得的!就算你没有和我结拜,单是战神传人的身份,他们叫你一声三叔也是应该的。这和年纪没有关系,三弟你就不要推辞了!”

燕云无奈的道:“但愿莫要折了我的阳寿才好!”

穆敖这时对明月笑道:“弟妹啊!你看我这个女儿怎么样!不如再多收一个徒弟吧!她和君儿、小雪的年纪差不多的!”

明月笑道:“我是没有问题,但要觐云自愿才好,大哥莫要强制女儿拜师啊!”

穆敖笑道:“哪里用我强制!她是求之不得啊!”

穆觐云闻言,急忙乖巧的跪倒行礼,认了明月做师傅。

苏碧君和席暮雪见状大喜,叫道:“太好了!我们终于有师妹可以玩了!”

苏碧君得意的道:“这里面我最大,我才是大师姊!”

席暮雪瞪了苏碧君一眼,嗔道:“这次便便宜了你!但你若打不过我,我还是不会叫你师姊的!哼!”

苏碧君笑道:“每次比武我都故意让你,你竟还不知道!”

席暮雪闻言大气,就要扑过去痛扁苏碧君。

燕云急忙把这两个“麻烦”分开,敲了席暮雪一个响头,说道:“你莫要吓到了小师妹!”

众人看着她们打打闹闹倒也颇觉有趣。穆觐云心中暗想:“这两个师姊也太活泼了些!但愿自己以后莫要真的成了她们的玩物才好!”

穆敖这时已经吩咐摆上酒菜,替三弟夫妇接风。于是众人便又回到了大厅,围坐在一起。穆敖这时才问穆氏兄弟因何被贺兰双妖打成重伤,他并不记得他曾和他们结过仇啊!

穆觐云这时却抢着说道:“爹!您还是先想办法救救怜妹妹吧!大哥二哥就是因为怜妹妹的事被打成重伤的!”

穆敖闻言惊道:“玉雁出了什么事吗?”

穆觐云叹气道:“她被她那个混蛋二叔给卖到天香书寓去了!”

穆敖闻言,陡的一拍桌案,怒道:“那个怜振邦竟胆敢如此!”

穆觐云苦着脸说道:“他现在已经做了龙霆堡的总管啦!还有什么不敢的!谁都知道那龙霆堡的裴明昭大公子对怜妹妹垂涎久矣!可是平时有我们护着,他们倒也不敢轻举妄动,可是这次爹不在家,那怜振邦竟为了讨好龙霆堡,把怜妹妹卖进了天香书寓。天香书寓名为书寓,实际上就是龙霆堡开的一家青楼,怜妹妹进去了哪还会有什么好结果!大哥二哥想去把怜妹妹赎出来,却和龙霆堡的人发生了冲突,也不知那贺兰双妖为什么竟会帮着龙霆堡,结果大哥二哥便被他们打成重伤扔了出来。幸亏爹和三叔回来得及时,否则大哥二哥就没命了!”

穆敖闻言,须发皆张,恨恨的道:“那个裴明昭若是敢踫玉雁一根寒毛,我就倾鹰爪门之力移平他龙霆堡!”接着又对燕云说道:“三弟在此稍坐,大哥这就去天香书寓要人,马上就回来!”说着便要起身。

燕云这时也大概听明白了情况,伸手将穆敖按住,笑道:“这点儿小事何必劳动大哥呢!让明月去就行了!”接着又对明月轻描淡写的道:“去天香书寓把那个怜玉雁带回来。”接着又加重了语气道:“还有,把贺兰双妖也给我带回来!要活的,不要死的!我有话要问他们!”

穆敖这时已经听明白了燕云的意思,他要贺兰双妖才是最主要的目的,救那个怜玉雁不过是顺便的举手之劳罢了!他也知道明月的武功要比自己强得多了,当即也就不加阻止。

明月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的!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说着起身便向外走去。

穆文豪急道:“要不要我去叫些帮手?”

燕云淡然笑道:“何必这么兴师动众呢!我只是让她带人回来,又不是要她去打架!她一个人足够了,说不定我们酒菜尚未弄好,她就已经把人带回来了呢!”

众人闻言,不禁瞠目结舌,心想:“难道不打架就能把贺兰双妖带回来吗?他们怎么会那么听话!”倒不是他们怀疑明月的武功,而是实在惊讶于燕云稳如泰山的气势和强烈的信心。

其实燕云之所以这么自信是因为他从贺兰双妖给穆氏兄弟造成的伤势上已经看出了他们武学的深浅,而且认为明月对付他们绰绰有余,所以才这么自信,而绝对不是盲目的自大狂妄!

苏碧君和席暮雪这时见有热闹可凑,急忙追了上去,喊道:“我们去为师傅开道!”

穆觐云也起身道:“我也去为师傅带路吧!”其实她是想去顺便看看师傅的本事。瞧燕云的架势,好象明月收拾那贺兰双妖不费吹灰之力似的!但那贺兰双妖不是好对付的人啊!

燕云看着她们先后跑出去,不禁笑道:“这下可够热闹的了!”

穆敖笑道:“弟妹出手,那是万无一失的了!三弟可是想通过那贺兰双妖了解龙霆堡的情况?”

燕云摇头道:“不!一个龙霆堡哪用得着我费心去了解!我是怀疑这贺兰双妖不是龙霆堡自己的人,而是其它家派或势力派来拉拢龙霆堡的人。我是要从他们嘴里知道到底是哪一个家派或势力想要争取龙霆堡的势力,我也好早做防备!”

穆敖听得心中一震,暗自叹服燕云实在是思虑深远,看事情一针见血,直指要害。别人想不到的地方他居然能够想到,这才是做大事的本领。穆氏兄弟这时也暗自佩服这个年纪不大但又老辣沉稳的“三叔”。

燕云这时笑道:“我对这里的情况还不太熟悉,大哥先对我讲讲怜家的事吧!”

于是穆敖便将这怜玉雁一家之事给燕云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原来这怜家在淮阳一带倒也算是一个大户,祖传怜香惜玉剑法倒也颇为厉害。自从老太爷和老夫人去世后,家业便由兄弟俩在把持。大哥叫怜兴国,二弟叫怜振邦。这怜兴国与妻子郝氏只生了一个女儿怜玉雁,倒颇有沉鱼落雁之容,而且天生聪慧,从小就被传授怜香惜玉剑法,倒也能练得有声有色。

这怜兴国为人倒也忠厚本分,也能维持家业,但他这二弟怜振邦却是游手好闲,不但不能替大哥分劳,反而整日东游西逛,吃喝嫖赌,不思进取!怜兴国怎么劝他他也不听。后来怜兴国和妻子郝氏都染了一场重病,便先后去世了,留下了年幼的怜玉雁。怜兴国生前与鹰爪王穆敖倒有几分交情,在临终前便给鹰爪王穆敖去了一封信,请他代为照顾幼女怜玉雁。因为他实在信不过他二弟。穆敖为人义气,自然答应了下来。几年来一直对怜家颇多照顾。

而怜家这几年却也被怜振邦挥霍得不成样子,便家道中落。幸亏有穆觐云经常带东西给怜玉雁,这才使她不虞匮乏,而两人也结成了好姊妹。那怜振邦平日看在鹰爪王的面子上倒也对这个佷女挺好。虽然龙霆堡的大公子裴明昭垂涎于怜玉雁的美色,但却也不敢贸然开罪鹰爪王穆敖。虽然他也曾多次派人上门提亲,但穆敖对这花花公子丝毫没有好感,因此便予以回绝,因此两派的关系也日趋恶化。

穆敖不点头,怜振邦自己也不敢擅自替怜玉雁做主,哪知这次穆敖去东瀛游玩了一趟,怜振邦竟为了讨好龙霆堡而把佷女卖进了天香书寓,从而做了龙霆堡的总管,好象已经不把鹰爪王穆敖看在眼里了。而龙霆堡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了贺兰双妖,竟然将穆氏兄弟打伤。

燕云了解了情况之后,不禁冷笑一声道:“这个怜振邦倒还真不是个东西!为了能继续吃喝嫖赌下去,竟连佷女都不要了,真是没有人性!我倒要看看这龙霆堡还可以给他靠多久!”

穆敖叹道:“也说不定他是被人胁迫的!唉!他是个软骨头!”

燕云哼了一声,哂道:“那他也未免太没有骨气了!我看他是见有贺兰双妖给龙霆堡帮忙,于是见风使舵,觉得鹰爪门已经奈何不了龙霆堡了,这才开始巴结龙霆堡,不把鹰爪门放在眼里!这种人渣最是该死,但我们也不便越俎代庖,要怎么处置他还是要看玉雁姑娘的意思。”

虽然现在怜振邦托庇于龙霆堡,但燕云谈笑之间,似乎竟已能够决定他的生死,但众人却感觉不出燕云是在说大话空话,反而觉得他的话十分可信,也极有气魄,因为燕云现在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已经压了别人一头,使人不由自主的便信服他,并愿意接受他的指挥。这正是先天的气质和后天的苦修综合形成的一种无坚不摧的王者之气,折服人于无形之间,与江湖上的亡命之徒逞凶斗狠的霸气却又凛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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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这时已经在穆觐云的带领下,跃马来到天香书寓的门前。只见这天香书寓从外表看上去倒是颇为典雅秀丽,真是看不出里面竟是藏污纳垢之所。

明月看了身旁的苏、席二女一眼,示意道:“过去拆门!”

明月说的是“拆门”而不是“开门”!苏碧君和席暮雪闻言,立即兴致大起,答应一声,从马背上飞身而起,运起燕云教过她们的大迦叶神功,秀足猛的向书寓的大门踢去。

只听轰的一声剧响,书寓的两扇门板竟被踢得向门内飞去,砸在地上,将青砖砸碎了数块,两扇门板也从中间碎开。苏碧君和席暮雪倒是依足了明月的要求,果真将天香书寓的大门拆了。

苏、席二女踢碎门板后又翻身跃回到马背上,一副兴奋激动之色。虽然没有踢倒人,但能踢碎门板也是很有成就感了。穆觐云在一旁不禁看傻了,心想师傅和两个师姊也未免太嚣张了吧!

但明月要的就是这种先声夺人的气势,随即喝了一声:“冲进去!”于是四匹骏马踏过一地的残骸飞驰到天香书寓的院内。

这时天香书寓中人也已经听见了这声暴响,嫖客和妓女们全被吓了一跳,当即全都探出头来四处张望。他们哪里见过马踏妓院的这种精彩场面,而且行凶者居然还是四个年纪不大的美貌姑娘,当即全都呆住了。

其中一个大胡子嫖客刚从温柔乡里醒过神来,便又被四女美色所迷,当即便忘了玫瑰是带刺的道理,不怕死的喊了一嗓子:“他奶奶个熊!这四个小妮子可真水灵啊!快上来陪老子爽一爽,老子有的是银子!”

明月神色一冷,当即从马鬃上揪下两根毛来,运起飞花伤人的功力,向那大胡子嫖客陡的射去。那两根鬃毛在明月手中发出不啻两根钢针,就见两道乌光一闪而逝,那大胡子嫖客陡的全身一瘫,压碎了身前的雕花栏杆,从楼上一头栽了下来,摔在青石板的地上,发出“砰”的一声,抽搐了两下便寂然不动,也不知是伤在了何处。

不懂武功的嫖客还以为那大胡子嫖客是暗疾发作,所以才一头栽下楼的呢!更有甚者还说那大胡子是在姑娘身上操劳过度,突然缩阳而亡,于是便对那大胡子指指点点,谈笑更欢。但也有懂武功的嫖客当即便看出了端倪,知道眼下这位姑娘虽然年轻貌美,但武功已入化境,出手伤人已在无形之间,而且出手绝情,此来必是寻衅找茬,实在招惹不起,当即便缩回头去,抱着姑娘躲在被里,不敢再看,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出言侮辱,否则就真要陪那大胡子做伴去了。

穆觐云见此情形也是心底一寒,终于知道燕云为什么说明月一个人来也就够了,因为就明月一个人足够把天香书寓拆了的了。但她也觉得师傅实在太狠了些,毕竟那个嫖客也只是出言不逊了些,罪不致死啊!但她却不知以明月的出身而言,杀个人实在算不了什么,哪里需要犹豫去想那个人该不该杀。除了燕云之外,没有人可以得罪她!

这时只见有数十名类似护院保镖的壮汉已经手持刀剑棍棒冲了出来,将明月四人团团围住。为首的一名青衣人用长剑一指明月,喝道:“来者何人?你们想干什么?”

明月冷然喝道:“要贺兰双妖出来见我!”

那青衣人哈大笑,喝道:“贺兰双雄前辈岂是你们想见便能见的!还不快快下马受擒,听候大爷发落!”接着脸上又露出淫亵的笑意道:“这地方可不是几位小娘子应该来的啊!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我们这书寓是不论男女全都接待的,待会儿大爷们定会让你们全都舒爽一番的,哈!”

他还没有笑完,就见明月手中淡青色光芒一闪而逝,笑声嘎然而止。那青衣人顿时面如死灰,瞳孔暴睁,眼神中透着无限恐惧,但却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额头上才出现一道血纹,接着身体从头到脚分成两半,向两边分开,鲜血混着内脏流了一地。

那青衣人话没说完的时候,穆觐云就猜想他死定了,可没想到他死得这么惨,不禁四肢颤抖,已经快要坐不住马鞍了。苏碧君和席暮雪经过了东海田横岛对东瀛魔刀门和剑皇宫的两场血战,对这种惨状见得多了,因此眼楮都没有眨一下。

在场众人没有一个看清楚了明月的拔剑出手,待见了这一地的惨状,都不禁心胆俱寒,向后连退数步,噤若寒蝉,不但没有人能再笑得出来,反而连大气都不敢喘了。楼上的嫖客姑娘们见此情况,当即全都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缩了回去,门窗紧闭,再也不敢看下去,生怕遭到池鱼之殃,只有几个胆小的嫖客已经被吓瘫在地,无人理睬。

明月闪电一击,以无尊剑气杀人,登时震惊全场,这时冷电般的目光向四周一扫,杀气凛然。众人又禁不住连退数步,心中砰砰擂鼓,一颗心仿佛要跳出腔外,有的甚至双腿直打哆嗦,好象快要站不住了。

明月冷喝一声道:“我不与闲杂人等废话,也不想伤及无辜,我只说最后一遍,叫贺兰双妖出来见我,否则休怪我大开杀戒,血洗这天香书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竟无一人敢上前说话,沉寂半晌后,顿时有数人反应过来,转身便向后跑去,连滚带爬的去搬救兵了。

过不多时,只见有人领着两名面目阴森的黑衣老者从里面走了出来。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见那两名老者沉着脸来到明月的马前,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嘿冷笑了两声,森然道:“小辈好大的威风,居然敢在这里撒野!还不快给老夫滚下马来,束手就擒!”

明月轻蔑的一笑,哂道:“你们就是贺兰双妖?”

左侧的老者怒道:“是贺兰双雄!老夫贺兰文治,这是老夫的兄弟贺兰武功!小辈你是何人?竟敢如此放肆!”

明月闻言,忍不住在马上呵笑道:“原来两位是文治武功双全啊!那晚辈可真是失敬了!不过两位也不能仗著名字好听一点儿就随便伤人啊!今天上午你们打伤了鹰爪门的穆氏兄弟,因此鹰爪王穆老爷子想请两位去穆府走一趟,两位请吧!”

贺兰文治闻言,哈大笑道:“原来几位是穆府的丫头!难道穆府没有男人了吗?竟要娘们出头找场!”

明月闻言,神色陡的转冷,喝道:“我不想和你们两个老废物废话!去还是不去!一言而决!”

贺兰武功狂笑道:“这位小娘子在开玩笑吧!你让我们去我们就得去吗?你当老夫兄弟是何等人!你大概还不知道紫煞神掌的厉害吧!”

明月冷笑一声道:“难道你们就是仗着这点儿雕虫小技嚣张跋扈吗?也好,既然你们自以为掌法了得,那我便用肉掌陪你们过两招,让你们心服口服!免得让你们说我用剑胜之不武!”

贺兰文治森然道:“你用什么都赢不了!”说罢,左拳疾挥,猛然击向明月的马头,想要将明月掀下马来。

明月一拨马头,秀足顺势向贺兰文治的铁拳踢去,同时手中注满内劲的马鞭也向他劈头盖脸的抽去。

贺兰文治偏不信邪,右手一挥,去封挡明月的马鞭,左拳则和明月的秀足硬撞了一记。只听砰的一声,贺兰文治顿时觉得左臂疼痛欲折,五根手指竟是完全丧失了知觉。剧痛之下,右手竟也缓了一缓。明月的马鞭则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绕过他的封挡,抽到了他的脸上,顿时抽得他满脸开花,鲜血直流。

其实明月还是手下留情了,若不是燕云交代她带活人回去,她这一鞭就能抽裂贺兰文治的头骨,若是抽在他头顶重穴之上,那他非死不可,再不济也能抽瞎他的双眼。

周围众人全都傻眼,没想到贺兰文治只会大言不惭,出手一招就闹了一个这么悲惨的结局,当下已有数人悄悄的向后退去。他们料想贺兰双雄取胜无望,便想要偷偷溜走,不想在这里等死。贺兰武功这时急忙上前观察大哥的伤势。

明月也不理那些逃走的喽罗,当即翻身下马,悠闲的上前几步,冷笑道:“就算想死也不至于这么心急吧!我看你们引以为傲的掌法实在没有多大的用处啊!不如乖乖的跟我去穆府,倒能少吃些苦头!”

贺兰武功这时见大哥脸上的伤虽然不碍事,最多留一道伤痕,但左臂却运转不灵,形同报废,而且痛苦难当,也是心中大惊,知道眼前这位姑娘实在不好惹,但嘴上依然强硬道:“我大哥只是一时大意,才被你占了便宜。这也没什么了不起!你少得意!”语气虽然强硬,但强硬中却又透着软弱。

明月听出贺兰武功实在心虚,心中暗笑,但仍步步紧逼道:“既然你还是这么不识时务,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已是默运玄功,一双手已经变得象白玉般晶莹剔透,散发出淡淡的迷人光泽,掌心处血纹隐现,正是明月一脉的血玉掌练至登峰造极的征兆。

贺兰文治此时心中大骇。他虽然没有见识过明月一脉的血玉掌,但凭多年的经验,他一看见明月的手掌的异象便知那是一种极为罕见的霸道功夫,能把一双手练到这种程度,那决非他们兄弟所能抵挡,当即便忍痛对贺兰武功说道:“算啦!咱们认栽,莫要和她动手!”

贺兰武功心中虽也胆颤心惊,但却仍想一试,不愿不战自败,当即喝道:“不试试我怎么甘心!”于是放开大哥,飞身形向明月陡的扑去,运起紫煞罡气,双掌一挥,向明月当头击去。贺兰文治没能拦住弟弟,心中一惨,不愿再看贺兰武功的结局,便垂下头去。

这时却听得贺兰武功一声惨叫,接着便是明月的声音:“怎么?你可还是不服吗?”

贺兰文治兄弟连心,抬头一看,只见贺兰武功已经跪在明月的脚前,一双手却被明月白玉般的手掌抓住,只要明月稍一用劲,便会抓碎他的指骨。这时贺兰武功已经疼得额上冷汗直冒,竟是说不出话来。

明月见贺兰武功不说话,当即便要废了他的双手,却听贺兰文治急叫道:“姑娘手下留情,莫要伤我二弟。我们全听姑娘吩咐,姑娘让我们去哪里,我们便去哪里!”

穆觐云在一旁见到明月一招便折服了贺兰双妖,心中激动万分,庆幸自己有了一个好师傅。只要自己日后努力,不难有所成就!

明月见贺兰文治终于求饶,这才松开了贺兰武功,把他踢到了一边,冷然道:“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怜玉雁的姑娘被卖了进来?我要带她走!”

贺兰文治早都料到对方此来必与怜玉雁有关,知道瞒也瞒不住,只得哀叹道:“这位怜小姐是被她二叔卖进来的,天香书寓已经付了银子。而龙霆堡的裴明昭少爷已经预定了她的初夜……”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明月便森冷的怒喝道:“他可是已经糟蹋了她?”

贺兰文治见明月眼中寒芒闪烁,知道她已经起了杀机,连忙解释道:“还没有!裴少爷是准备晚上带朋友过来的。”

明月心里一松,冷喝道:“这就好!把她带出来!”

贺兰文治为难的道:“可是她已经被她二叔卖了呀!现在是龙霆堡的人了,我们没有权力带她走,晚上裴少爷来了见不到人怎么办?”

明月冷笑一声,喝道:“他见不到人与我何干!我才不管谁卖了谁,谁花钱了没有!大不了让那个姓裴的再找其他的姑娘!我就是要把怜玉雁带走,哪一个人敢说一个不字!”说到这里,明月用森寒冰冷的目光向四周一扫,众人又全都畏如蛇蝎的退后数步。

明月冷笑道:“既然没有人敢说话,那就把人带出来。裴明昭想要人,就让他去穆府要。大不了我们把赎身银子给他。他若是不识抬举,就不妨去阎王那里告状!”

明月此时心里想的却是:“燕云正想对付龙霆堡呢!这倒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贺兰文治讷讷的道:“这……这……”但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明月冷然道:“别浪费时间!你再不把怜玉雁交出来,我就把这里所有的人全都杀光,从你弟弟开始杀起!”说着,便向倒在一边的贺兰武功逼去。

贺兰文治大惊,急忙向一旁呆若木鸡的打手喝道:“快去把怜姑娘带出来!”

明月这才停下脚步,哂笑道:“算你识抬举。”

这时已经有数名壮汉飞快的向里面跑去,过了不大功夫,就见他们搀着一位面目清秀可人的白衣少女从里面走出来。那少女白衣上尽是长条的血迹,似是鞭伤,脸上也带着痛苦之色。明月料想那必是怜玉雁了。

穆觐云见状,忙飞身迎了上去,将怜玉雁扶了回来,一脸的关切神色道:“他们居然鞭打你!真该死!”

怜玉雁苦笑道:“谁让我不识抬举呢!真难为云姊姊来救我!否则我就快被打死了!”

穆觐云一指明月,说道:“我的哥哥都被他们打伤了,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来救你!是我刚认的师傅来救你的。”

怜玉雁闻言,当即便要向明月跪拜。明月一摆手,淡然说道:“别多礼了。有话回去再说!觐云带着玉雁,君儿和小雪乘一匹马,余下的一匹留给这贺兰双妖,一起回去!”

贺兰双妖没有办法,只能相互搀扶着上马,做了明月的俘虏。于是众人胜利的完成了任务,飞马驰出天香书寓,只留下两具死尸和一地的鲜血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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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带着众人飞马驰回穆府,进入大厅,却发现酒菜已经摆上,但众人都还没有动箸,显然是在等她,于是很好笑的抱抱拳道:“原来大家还在等我们啊!真是抱歉,让大家久等了。我可没有关公温酒斩华雄的本事。”

穆敖笑着说道:“弟妹辛苦了!”

燕云却道:“关云长之所以能温酒斩华雄,是因为酒一直放在炉上热着,所以一直未凉,那算不得真本事,而现在菜已上桌,你能在菜凉之前赶回来就是你的本事了!”

明月却被燕云这句话逗得笑了,走过来坐在燕云的身旁。

众人这时已经见到了明月带回来的贺兰双妖和被穆觐云搀着的满身是伤的怜玉雁,对明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人带回来感到佩服万分。待见到贺兰文治脸上的那道伤疤时,便知道这贺兰双妖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否则哪里会乖乖的跟明月回来!

穆觐云这时看见明月满脸都是笑容,心想:“她刚才杀人如草芥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若不是这位三叔让她带活人回来,这贺兰双妖恐怕早就没命了,而且还会死得很惨。”

这时众人也顾不上理那贺兰双妖了,全都围住受到虐待的怜玉雁问长问短。蔺兰拉着怜玉雁的手,眼圈一红,哀声道:“真是委屈你了。孩子,怎么竟伤成这个样子!那帮禽兽也真下得了手!”

穆觐云却笑道:“没失身就算不错啦!一点儿皮外伤实在算不了什么!”

穆敖敲了女儿一记响头,教训道:“你真是站着说风凉话不腰疼,有本事你自己去受一受!”接着又对怜玉雁叹道:“都是穆伯伯没能好好照顾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真是有负你父亲所托。”

怜玉雁现在总算是摆脱了魔掌,回到了众人的关怀之中,一时忍不住悲从中来,便趴在蔺兰怀里哭了起来,这时听了穆敖的话,不禁泣道:“穆伯伯千万别这样说!这些年来若不是穆伯伯照顾,雁儿恐怕早就被二叔给卖了!穆伯伯的恩情雁儿是一辈子都报答不完的。”

怜玉雁一提起她那个二叔,众人不禁又是一阵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即就去杀了他。

穆觐云这时却突然对明月说道:“师傅,云儿和怜妹妹就象亲生姊妹一样,既然师傅收了云儿做徒弟,那就不妨再多收一个吧!怜妹妹用剑的资质可是很好的。”

众人闻言,也全都齐声附和,希望明月能收怜玉雁为徒。怜玉雁闻言,也停止了哭泣,跪倒在地,先拜谢明月的救命之恩。

明月将怜玉雁拉了起来,先捏了捏她手臂的骨骼,又仔细的查看了她的手指和手腕,这才笑道:“确实是一个用剑的好材料,这个徒弟我要定了。”

众人闻言,才松了一口气,替怜玉雁感到高兴。

怜玉雁冰雪聪明,闻言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当即便重新跪倒行拜师大礼,成了明月的第四个徒弟。

燕云这时在一旁笑道:“明月真是好福气,到现在已经有了四名徒弟了。我看用不了多久,便要徒子徒孙遍天下了。”

明月也笑道:“你若羡慕,也可以收徒弟啊!”

燕云笑道:“我才不收徒弟呢!教徒弟也是一件很累的事,尤其是教资质好的徒弟更累,教爱打架的徒弟最累了!”说到这里,还瞅了席暮雪一眼。

席暮雪见燕云拿那种眼神看她,禁不住翻了个白眼,接着又拉着明月的衣袖撒娇道:“师傅可不能喜新厌旧的呦!”

燕云哈笑道:“你师傅才不会喜新厌旧呢!她是看你喜欢欺负师妹,便又替你收了一个师妹供你欺负!”

明月也笑着对怜玉雁道:“以后你师姊若是欺负你,你逆来顺受便好了。”

怜玉雁知大家在开玩笑,便也笑道:“雁儿一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席暮雪顿时倍感冤枉的嗔道:“你们干吗把我说得象恶人一样啊!我哪里会欺负师妹,我可是很会照顾师妹的!”

明月笑道:“既然你自己说你会照顾师妹,那你师妹现在身上有伤,你便去替你师妹疗伤吧!也好把你的爱心证明给大家看。”

席暮雪顿时愣住了,讷讷的道:“这……这应该不用劳动我吧!唉!我这是不是惹祸上身啊!”

众人见到席暮雪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禁全都笑了起来。

说笑归说笑,但怜玉雁身上的伤也确实需要尽快治疗,于是蔺兰和穆觐云便将怜玉雁扶进内室,敷药疗伤。苏碧君和席暮雪也都跟进去帮忙,实际上她们俩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去看热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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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这时才看了看傻愣在一旁的贺兰双妖,脸上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意,说道:“两位真是受惊了。其实我请两位来也是没什么恶意的,两位也不用害怕!你们虽然打伤了穆氏兄弟,但那点儿小伤却难不倒我,我已经把他们治好了。所以只要两位肯和我合作,我保证让两位平平安安的走出穆府,但若是不肯合作,那我也就没办法了。只好让他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言尽于此,何去何从还要两位自行抉择,现在给个答复吧!”

贺兰双妖闻言,对望了一眼,知道眼前这少年年纪虽轻,但却是地位尊崇,当即问道:“敢问阁下身份!”

燕云淡淡一笑,说道:“我的身份是不能说的!两位只须说可不可以和我合作!”

贺兰文治叹气道:“我们似乎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燕云笑道:“你们原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除非你们想死!如果你们愿意死的话,我敬佩你们,而且可以给你们一个死的机会!老实对你们讲,如果我不给你们机会的话,你们求死也是不可得的!”

贺兰双妖闻言,心底一寒,知道燕云此言非虚。他身边的那个少女都那么厉害了,那他则必是更有通天手段,虽然他现在表面温和,但一旦翻脸,那后果可不是他们兄弟承担得起的,只得无奈的苦笑道:“人都是不想死的。我们兄弟合作便是,但阁下总不能让我们做我们做不到的事情吧!”

燕云笑道:“绝对不会。你们多虑了!现在请你们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的?你们为什么会帮着龙霆堡?换句话说,就是我要知道是哪一派的势力在争取龙霆堡的力量。我希望你们不要骗我。”

贺兰文治闻言,心底一震,没想到燕云居然会有这样的问法,直击要害,想说谎都没有办法,当即只得苦笑道:“阁下真是太精明了,我们就算想骗阁下,恐怕也是骗不了的。”

燕云淡然笑道:“你们明白就最好!你们若是骗了我,那就死定了。”

贺兰文治叹道:“我们实话实说,是史思明将军派我们来拉拢龙霆堡的。”

燕云“哦”了一声,不动神色的道:“原来是史思明啊!那龙霆堡怎么说?”

贺兰文治答道:“龙霆堡堡主裴龙兴还没有给我们最后的答复。不过看他的意思,好象是先要我们帮忙他灭掉鹰爪门的势力,保证淮阳只有他一家独尊才可以!”

穆敖听到这里,只是冷哼了一声,浓眉拧成一团,没有说话。

燕云淡然道:“那裴龙兴真是好大的胃口啊!只是鹰爪门却不是他想灭就能灭得了的!我想怜玉雁这件事便是寻衅的开始吧!”

贺兰文治点头道:“不错!虽然裴明昭很垂涎怜姑娘的美色,但更主要的是这样可以打击鹰爪门,而且裴龙兴打探到鹰爪王不在家,便更肆无忌惮了。鹰爪门若是不敢为怜姑娘出头,那便是认了输,从此名声便要一落千丈;如果鹰爪门为怜姑娘出头了,裴龙兴便请我们出手趁机把鹰爪门铲除。”

燕云点头接道:“而你们也确实伤了穆氏兄弟,只是却没有料到会有这种意外出现。”

贺兰文治叹道:“不错!我们没有想到鹰爪门还有你们这样的高手,否则我们说什么都不会帮龙霆堡的。”

燕云笑道:“那史思明不是当初安禄山手下的大将吗?干吗要勾结龙霆堡呢?”

贺兰文治说道:“现在安禄山已经死了,朝廷也向回纥汗国乞援,安禄山的军队也遭到了很大的打击。史将军在范阳原本是准备投降朝廷的,可是朝廷却容不得史将军,竟秘密计划要把史将军杀掉。史将军得到消息后,便也只有顽抗到底了,所以才派我们来拉拢龙霆堡的势力。”

燕云笑道:“依我看,史思明即便投降,也必是假降,不会是真的,那只是缓兵之计而已。他不会不知道朝廷会怎么处置他们这些叛将的。我看他是想利用朝廷放松警惕的时候争取更大的外援吧!他不但要争取龙霆堡的力量,我看还要争取剑皇宫的支持才行!我想两位应该就是剑皇宫的人吧!”

贺兰文治兄弟闻言,身躯一震,苦笑一声道:“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阁下是怎么想到的呢!”

燕云淡然道:“这很简单。安禄山一死,安庆绪即位!史思明怎么会服从安庆绪那小辈的命令呢!既然造反,那必然都是有野心的!我想史思明一定是想杀死安庆绪取而代之,成为新的大燕皇帝,但他的羽翼不丰,这才假意投降,不但可以打击安庆绪叛军的势力,而且使朝廷对他暂时放松警惕,他就可以去争取剑皇宫的支持。我想剑皇臧星寒一定是已经答应支持他,所以史思明才敢重举反叛大旗!剑皇臧星寒既然支持了史思明,那便不会再支持安庆绪,所以史思明便筹划要杀了安庆绪,自立为皇,所以才来争取淮阳龙霆堡的势力,不但可以南北夹击安庆绪,而且还扩充了自己的势力。只要史思明得到了龙霆堡的支持,无疑是给安庆绪种下了肘腋之患。而两位既然是剑皇宫的人,我想裴龙兴怎么也要给剑皇臧星寒一个面子的,何况他也想借助剑皇宫的力量来铲除鹰爪门,在淮阳做个土皇帝,我想这也正是史思明开给他的条件。”

贺兰文治叹气道:“不错!阁下全都猜中了!”他现在心里已经升起了一股寒意,对燕云有一种既佩且惧的感觉。

燕云哈一笑,说道:“既然我没有猜错,那便要请两位帮我做点儿小事了。”说着,燕云身形陡的一闪,飞快的在贺兰文治兄弟俩身上点了几指。

贺兰双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燕云出手,却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事实上,他们已经根本没有躲的必要了。

贺兰文治脸色一惨,说道:“阁下可是在我们兄弟俩身上下了什么禁制?”

燕云返回座位坐好,呵笑道:“不用害怕。我只是点了你们几处暗穴而已,短期内对你们本身武功和性命没有任何影响。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解得开,你们也就不要费心找人解穴了,免得把老命搭上。只要你们按照我说的话去做,我保证你们不会有事的。”

贺兰文治黯然道:“那我们岂不是要被你控制一辈子!”

燕云笑道:“你们要是这样认为也可以,你们什么时候觉得活在这个世上已经了无生趣了,什么时候也就可以真正解脱了。其实只要人还活在这个世上,就难免要受到各种各样的束缚和控制,每个人都在所难免,我也不比你们好多少。你们被剑皇臧星寒控制和被我控制还不都一样!”

贺兰文治叹气道:“也罢!老夫兄弟这两条老命算是交到你手上了,你就说要我们怎么做吧!”

燕云淡然道:“很简单,你们给史思明去个信,就说龙霆堡已经和安庆绪的叛军勾结,不可能和他结盟,要他请求剑皇宫派人来协助对付龙霆堡。这很简单,相信两位不会让我失望的。”

贺兰文治忐忑的道:“可是如果剑皇臧星寒知道我们背叛他,我们岂不是死定了!”

燕云笑道:“有我护着你们,你们还怕那剑皇做什么!他活不了多久的!”

贺兰文治讷讷的道:“那我们的暗穴……”

燕云接道:“只要你们一个月内把事情办好,就不会有事!”

贺兰文治只得点头道:“那好吧!我们就按你的话去做!但愿你们能对付得了剑皇才好!”

燕云淡然道:“你们尽管放心!现在你们可以走了。记住,一个月后来见我,否则后果自负。”说着看了一边的穆氏兄弟一眼,淡然道:“送他们出去吧!别难为他们!”

于是穆文豪和穆武杰便把这垂头丧气的贺兰双妖送出了穆府。

穆敖这时拍手笑道:“三弟,你可是想让他们自相残杀,然后从中取利?”

燕云笑了笑道:“他们相不相互残杀对我而言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我还不至于利用史思明的叛军和剑皇宫的力量来对付龙霆堡!我只是想借此把猎人盟的势力引来。猎人盟一向和剑皇宫关系密切,我想田师姊应该已经将我们的消息传给猎人魔了,猎人魔一定会派人来杀我们。剑皇臧星寒也必然会知道这个消息。如果他接到史思明的求援的话,他一定会让猎人魔亲自出手来对付龙霆堡,那时我们便趁机锄掉猎人魔,然后借助猎人盟的势力顺势拿下龙霆堡,我看臧星寒知道了真相非气死不可。”

明月在一旁却道:“臧星寒可不是周瑜,可不是轻易能被人气死的!”

燕云笑道:“但不管怎样,能气一气他也是挺开心的事。”

明月皱眉道:“我看你是有些小觑剑皇臧星寒了!他能有如今这样的羽翼势力和武学成就,那岂是侥幸得来!此人心机深沉,诡变难测,单看他当初对付东海两帮的阴险狡诈的手段和田横岛一战便可知他的厉害之处!他若是这么容易就被你骗了,那他也就不是剑皇臧星寒了!你这次未必真能算得过他!”

燕云闻言,沉思半晌,方才叹道:“明月说得对!或许我真的是小觑那剑皇臧星寒了!不过事已做下,现在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了!反正此事对我们有利无害,我们先走一步算一步吧!随机应变也就是了!”

明月点头道:“现在确实也只能这样了!我们也只能希望剑皇臧星寒这次能大意失荆州了!”

穆敖这时看了看满桌的酒菜,笑道:“这么一耽误,这酒菜也都凉了,我让他们再换一桌!”

燕云笑道:“算了!我们凑合一下就行了,又没有外人。”于是众人便草草的吃了几口。

这时蔺兰和穆觐云等人也已经替怜玉雁敷好了伤药,从里面走了出来。

蔺兰说道:“我让雁儿在里面休息了。幸好都是一些皮肉之伤,没什么大碍的。”

穆敖喟然道:“这就好!如果雁儿真的出了什么事,那我可就良心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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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匆匆用过饭后,穆敖刚要送燕云和明月等人回房休息,却见有一名弟子跑了进来,报告说龙霆堡堡主裴龙兴携子裴明昭前来拜会。

穆敖闻言,哈笑道:“他们来得真是好快啊!”

燕云正容道:“他们既然敢来,这说明他们必有所恃!”

穆敖朗笑道:“我倒要看看他们所恃的究竟是什么!走!咱们出去看看!”

于是众人又跟着穆敖来到了大门外。

只见大门外一字排开数匹骏马,正中央马上坐着一位面如重枣的华服老者,几缕长髯随风摆动,眼中隐现寒芒,倒真有些不怒而威的架势。此人正是龙霆堡堡主裴龙兴。裴龙兴身边马上是一位白袍公子,面目还算俊秀,腰间竟还插着一柄折扇,倒显得有些附庸风雅了,眼中还透着几分傲然之色,想必他就是裴龙兴的儿子裴明昭了。

燕云一见到这裴明昭,却不知怎的想起了船上遇到的赫连天鹏,竟觉得他们有几分相似之处,想必是因为他们身上都带有一种豪门世家与生俱来的不可一世的傲气吧!

裴龙兴的另一侧还有两位颇为硬朗的健硕老者,其中一个紫衣老者额上有一块红斑颇为醒目,好似长了三只眼楮一样。穆敖见状,却心底一震,暗道:“这个‘三眼杀神’裘北疆怎么来了呢!”另外一个麻衣老者他却不认得,但却也明白裴龙兴确实是有备而来了。再往后看去,还有数名龙霆堡的家丁打手,怜玉雁的二叔怜振邦竟也跟着来了。

穆敖见了怜振邦,便向燕云和明月等人低声介绍了几句。燕云原本对他们都不认识,勉强能猜出一两人的身份,这时听了穆敖的介绍,对那什么三眼杀神却不在意,只是淡淡的道:“没想到那怜振邦居然还有脸来!”

裴龙兴这时见到穆敖等人出来,当即在马上一抱拳,朗声道:“没想到穆兄回来得还真及时啊!刚回来就派人砸了裴某的场子!裴某不得已只好亲自前来拜望穆兄了!”

穆敖冷笑道:“也幸亏穆某回来得还算及时,否则我那玉雁佷女就贞节不保啦!而且穆某两个儿子都差点儿被你们的人打死。哼!这笔帐还不知怎么算呢!岂是穆某故意让人砸你们场子的!”

裴龙兴用手一指怜振邦,冷然道:“怜玉雁是她二叔把她卖进天香书寓的,白纸黑字写得明白,岂是我穆某强迫的!但既然怜玉雁已经被卖进了天香书寓,便应由老夫做主!穆兄干涉得好没道理,不但派人去天香书寓捣乱抢人,还杀了我的人,胁持了贺兰双雄!莫非穆兄真的欺我龙霆堡无人吗?”

穆敖却不理裴龙兴的叫嚣,径直向怜振邦骂道:“怜振邦!你好无耻!连自己的亲佷女都这样对待,你还算是人吗?简直是禽兽不如!”

怜振邦被骂得脸一红,竟说不出话来,当即垂下头去,不敢与穆敖对视。

裴龙兴喝道:“穆老儿你何必去管人家怜家的家务事呢!这年头明哲保身才是正理,引火烧身殊为不智啊!我看穆兄还是快把怜玉雁和贺兰双雄交出来,我便不再与你计较这件事,死个把人我自己认了,但穆兄若是不肯成全,那可休怪我裴某人不念往日情分了!”他竟然还不知道贺兰双雄已经不在这里了。

穆敖哈大笑道:“难道我们往日便真的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交情吗?”还待再说下去,却被一旁的燕云拦住了。

燕云笑了笑,上前几步,抱拳说道:“裴堡主,虽然怜玉雁是被她二叔卖进天香书寓的,但大家毕竟也算是江湖朋友,我看便由我们穆府出钱把她赎出来吧!该多少钱我们按双倍的价钱给你!我们之所以去天香书寓抢人也是怕玉雁事先被这位裴大公子糟蹋了。至于死的那个人虽然有取死之道,但我们也会赔你们一笔抚恤银子,不知裴堡主肯息事宁人否?”

明月闻言,顿知燕云根本不是在劝架,而是在挑惹裴龙兴的火气。

裴龙兴闻言,冷哼一声,怒道:“你是什么人!也有资格和老夫讲话吗?嘿!就凭老夫的儿子难道还辱没了那怜玉雁不成!你以为什么事都可以用银子来摆平吗?真是年轻不晓事!”

燕云也不动气,淡然道:“那不用银子还能用什么来摆平呢?”

裴龙兴哂笑道:“有的时候拳头可比银子管用得多了!”

燕云笑道:“说得有理!原来裴堡主是仗着自己的拳头比别人硬些!”

裴龙兴冷笑道:“是又怎样?”

燕云呵笑道:“也不怎样,只是想试试裴堡主的拳头究竟有多硬!”话音未落,就见燕云身形电闪而出,只眨眼间便如鬼魅般窜到了裴龙兴的马前,双拳左右一分,竟向裴龙兴父子的骏马击去。

裴龙兴父子没有想到燕云原本和颜悦色,但此时却说打就打,根本不给人准备的时间,而且身法迅疾,实在来不及下马躲闪,当即马鞭疾挥,向燕云身上抽去,只可惜慢了一线。还没等他们的马鞭抽到燕云,他们便已经听到了两声闷响混杂着骨骼碎裂的声音。那两匹骏马竟被燕云打翻在地,口吐白沫,抽搐了两下便寂然不动。

裴龙兴和裴明昭准备不及,竟当场被掀下马来,一只脚还扣在脚蹬里,被死马压在身下,顿时栽倒在地,弄得灰头土脸,满身尘土,好不狼狈!对方阵型立即便被打乱,引起一片骏马嘶鸣。

燕云却毫不犹豫,击毙两匹骏马后,也不理那凄惨狼狈的裴龙兴父子,当即身形陡起,如鲲鹏般向怜振邦扑去。

怜振邦见燕云如此威势,早已心胆俱寒,这时见他竟向自己扑来,顿时浑身打颤,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当即被燕云封死穴道,象抓小鸡似的提在手中。

这一切都在瞬间之内发生,而且惊心动魄,大出众人意料。裴龙兴身边那两个健硕老者这时才反应过来,根本来不及阻止燕云毙马,这时见燕云又抓住了怜振邦,当即狂吼一声,双双向燕云飞身扑来。那“三眼杀神”裘北疆一拳猛击燕云胸腹要穴,正是他的成名绝技九死悲杀拳!另外一名老者也已飞腿踢向燕云的左肋,口中喝道:“吃老夫一记飞灾还魂脚!”

燕云冷然一笑,右手提着怜振邦,左拳暴然而出,迎向裘北疆发出的一记九死悲杀拳,而右脚也同时踢出,和另外一名老者凌空对了一脚。

只听又是两声闷响和骨骼碎裂的声音,那“三眼杀神”裘北疆竟被打得凌空暴飞,鲜血狂喷,右手还紧捂着左手,好象左手的指骨已被击碎,以后是再也不能用拳了。另外一名老者也被踢飞出去,凌空吐出一口鲜血,便栽到在地,用手捂着左脚,再也起不来了,看样子左脚的脚骨也已断折。

燕云一声长啸,身形拔地跃起,喝了一声:“不过如此!”同时他的足尖在另一名龙霆堡的打手头上点了一点,便借力在空中转折跃回,身形如鹰游鹤翔,迅捷飘逸。那名打手却惨遭横祸,栽倒在地,口吐鲜血,无法起来。

燕云出手毙马、夺人、伤敌一气呵成,动作连贯顺畅,真如事先设计好的一般。穆敖等人原本还想冲上去帮忙,但还没等他们出手,燕云便已经飞回来了。他们也只能在心里暗叹燕云是人龙之主,当世莫可匹敌。

燕云这时将怜振邦往地上一摔,险些把他摔得闭过气去。穆敖跟过来就是一脚,把他踢出去数步,还翻了几个身,嘴角缓缓流出血迹,弄得蓬头垢面,狼狈不堪。

穆敖还不解恨的瞠目骂道:“你以为找到了靠山,老夫就奈何不得你了!你做出这种人神共忿的事来,以后死了可有脸去见你那九泉之下的大哥大嫂!你若不是玉雁的二叔,我现在就活劈了你!”

怜振邦被踢得痛苦难当,再加上穴道被封,当即瘫在地上动弹不得,此时胆颤心惊,知道自己落到穆敖手上难免要受一番活罪了。只是不管怎样,他也是怜玉雁的二叔,穆敖嘴上虽狠,但也不会真的杀了他。只要怜玉雁还念在亲人情份,他这条贱命倒也丢不了,所以怜振邦想到这里,心里倒是安稳了不少,但嘴上却是不住的忏悔求饶。

众人也不理他这副可怜相,却向对面望去,只见裴龙兴和裴明昭已经从马身下抽出脚站了起来,满身满脸的灰尘。那裴明昭的脚筋似乎还扭到了,正满脸痛苦之色的在揉搓。而“三眼杀神”裘北疆和另一名老者却瘫倒在地,无法起来,身体已经窝成一团,显得非常痛苦。他们身后的那些壮丁也是面无人色,惊恐万分。

燕云这时轻松的笑笑,说道:“原来龙霆堡竟是这样不堪一击啊!早知如此,我刚才就不说用银子摆平此事了,直接用拳头就可以了嘛!我还得多谢裴堡主教在下拳头比银子更管用的这个道理!”说罢,竟还抱了抱拳,只是态度一点儿也不诚恳。

裴龙兴险些被气得吐血,但心中却更是震惊,没想到自己这边竟转眼便被击溃,连持久一点儿都做不到。他看了看这满地的惨状,又望了望对面的那个满面笑容的少年,不禁心底泛起一阵寒意。他真的好想往燕云的那张笑脸上揍两拳,但他却知道自己肯定做不到。

燕云又道:“现在裴堡主是否仍想用拳头来解决此事?”

裴龙兴闻言,不禁胆寒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老夫可不相信鹰爪门有你这样的高手!”

燕云淡然笑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裴堡主想怎么解决眼前的问题!”

裴龙兴看了看穆敖,又看了看燕云,突然忿忿的一甩袖子,喝道:“罢了!老夫今天认栽,怜玉雁的事就此作罢!老夫也不再追究了!把人抬着,我们走!”说罢,便要转身离去。

燕云却陡的脸色变寒,一声冷笑,喝道:“慢着!我有说让你们走了吗?”

裴龙兴闻言,脸色一变,惊道:“难道阁下还想把老夫等人全都留下不成!”

燕云哈大笑道:“那又有何不可!这鹰爪门岂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这时那倒在地上的“三眼杀神”裘北疆却陡的叫道:“小辈!你可知老夫等人是谁?你伤害老夫等人,必遭灭门之祸!”

燕云冷笑道:“就算你们有剑皇宫做靠山又怎么样!你让剑皇臧星寒亲自来试试,看他能不能是我对手!”

“三眼杀神”裘北疆却陡的大笑道:“就凭它剑皇宫哪配给老夫做靠山!老实告诉你!老夫是统万堡的人!你现在得罪了老夫,已经闯下滔天大祸了!那一位就是‘漠北独夫’贺轻狂。你现在知道得罪了那路菩萨了吧!”

燕云闻言,也是心底一震。他倒不是害怕,而是没想到这两个老者竟是统万堡的人,自己这一紧逼竟逼出了一个惊天阴谋。看样子这裴龙兴已经和统万堡开始勾结了。燕云心思电转,又想起了船上赫连天鹏争取鹰爪门势力一事,当即便知统万堡和剑皇宫都在打淮阳的主意。剑皇宫争取龙霆堡的势力自然是为史思明寻求臂助,而统万堡打淮阳的主意可能也是想借助龙霆堡或者鹰爪门之手来协助史思明来打击安庆绪,这样史思明若是能够一统叛军的话,就有实力顺黄河之下,猛攻洛阳。唐军粮草不足,士气低落,必然无法抵挡,那时朝廷必然会再向回纥汗国借兵助剿,而统万堡就可以顺势与回纥汗国勾结,横扫中原,推翻李唐王朝。以英武可汗对中原的野心,他必然会这么做的。到时有龙霆堡在叛军中做内应,叛军便可轻易被击垮,这样连带剑皇宫都会遭到打击,因为剑皇臧星寒现在未必知道龙霆堡已经和统万堡勾结了。现在只是不知道龙霆堡是不是真心想和统万堡合作,还是想做两面派,斡旋于统万堡和剑皇宫之间。那裘北疆和贺轻狂不识得自己,想必并没有和赫连天鹏遇上,他们只是分头行事而已,一面勾结东瀛,一面在中原扩展势力。

燕云想到这里,心中豁然明朗,暗想:“现在各方面的势力都不看好安庆绪,想必他是活不长了。自已让那贺兰双妖回去在史思明和臧星寒面前密告龙霆堡和安庆绪勾结,虽然史思明和臧星寒未必肯信,但也总会派人调查,只要他们查出龙霆堡和统万堡勾结,那龙霆堡可就惨了,必然会在两大派的倾轧下堡毁人亡。看来自己这一步棋倒是歪打正着,走得对了。这极有利于自己在淮阳巩固根基。”

穆敖等人见这“三眼杀神”裘北疆为了保命居然自己泄了底,不禁心中暗笑,没想到统万堡竟也有这种蠢人。赫连一统真是有些老眼昏花,识人不明了。

燕云见目的已经达到,便淡然一笑,说道:“几位莫要害怕,在下还不至于没有风度到痛打落水狗的程度,反正这两位前辈的手脚已断,已经受到惩罚了,恐怕要在床上休养个十年八年的了,等好了的那一天,估计也就快进棺材了,对在下实在没有什么威胁。在下也犯不着赶尽杀绝,总要留给你们一条活路才好!”

裘北疆和贺轻狂听见自己被骂做落水狗,又被诅咒早死,全都气得要命,但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希望活着回到统万堡,也好搬来高手报仇雪恨。眼前这个年轻人实在太可怕了,远非他们所能对付。

裴龙兴这时问道:“那你究竟想怎么样?”

燕云搓了搓自己的手,笑道:“你看我打人打得手都疼了,怎么说你也得给我一点儿报酬吧!不能让我白辛苦一场啊!”众人都被燕云的这种歪理逗得笑了。

裴龙兴虽然有气,但现在生杀大权操在燕云手里,人家是刀俎,自己是鱼肉,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有任人予取予求了,只得问道:“你还有什么条件?”

燕云笑道:“我看你们那家天香书寓很不错,你们便大方一点儿送了给我吧!当然玉雁的卖身契也要给我。你们的人全都撤走,若有留下的,我见一个杀一个,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裴龙兴闻言,冷笑道:“你可真是好大的胃口!你怎么不让老夫把龙霆堡也送给你!”

燕云神色陡的一冷,喝道:“裴龙兴!你搞清楚!我现在不是在和你谈条件,你也没有资格和我来谈条件!我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燕云心里想的却是:“不是我不想要你的龙霆堡,而是不想太费事,过些时日自然有人会对付你龙霆堡的,我坐收渔人之利就行了。现在还不能逼你过甚!”

裴龙兴此时也只有忍住一口气,喝道:“好!老夫就答应你!天香书寓便送了给你!”

燕云大笑道:“既然如此,你现在就派人去天香书寓把你的人带走,把地契凭证和玉雁的卖身契全都拿到这儿来。”

裴龙兴气道:“好!昭儿你去拿!”

裴明昭知道此时是生死关头,哪敢怠慢,当即上马飞驰而去。不大一会儿,他便将各种凭证契约拿来了,交给了裴龙兴。裴龙兴看了一眼,便扔给了燕云,喝道:“现在你满意了吧!”

燕云将那些契约翻了一翻,先将怜玉雁的卖身契翻了出来,伸指一弹,震成粉末,然后又让穆敖派人取出笔墨来,将其余的地契等凭证修改完毕,又请裴龙兴按上了手印,这才算完。

裴龙兴见此情况,也只能暗叹燕云实在精明,但也想不出他的来历以及他要这妓院到底有什么用,但他也明白燕云决不是想继续开妓院。

燕云将一切处理妥当后,这才笑道:“真是多谢裴堡主成全了,在下感激不尽。裴堡主也不用难过,只是损失了几个人手和一座破楼而已!对于财大气粗的龙霆堡来说,这实在算不了什么!就当是施舍给穷人了!希望裴堡主以后能经常来玩。”

裴龙兴心里气道:“难道我还来被你压榨吗?你倒还上瘾了!我迟早带高手来移平你们鹰爪门。”但他嘴上却道:“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

燕云笑道:“你们人当然是可以走,但是请把死马抬走,活马留下!”

裴龙兴闻言,险些气昏,喝道:“难道你要我们抬着死马走回龙霆堡吗?”

燕云笑道:“裴堡主果然聪明,能正确无误的理解在下的用意,真是难能可贵!”

穆敖等人闻言,全都笑了起来,心想:“这裴龙兴遇到了燕云真是不幸,不但损兵折将,赔了天香书寓,还要丢人现眼,成为淮阳一大笑谈!燕云这是要从根本上打压掉他们名门世家的自尊和自信啊!这比杀了他们还要让他们难受!”

裴龙兴这时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裴明昭却拉了拉他父亲的衣襟,低声劝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莫要再惹这小魔头发怒!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于是裴龙兴也只好强忍下悲愤之气,命令众人抬起两匹死马和重伤的裘、贺二老还有死的那个壮丁。但那死马颇重,要四个人才能抬起一匹死马。众壮丁抬起两匹死马和死去的同伴,便已经没有空余的人手了,所以裴龙兴和裴明昭父子俩也只好分别抱起裘、贺二老,垂头丧气的向龙霆堡方向走去,形象甚是狼狈。

由于龙霆堡势大,大街上众人见此情景却也没有人敢指指点点,但脸上却都露出讶异的表情,有的甚至还显得有些幸灾乐祸。茶楼上,酒馆里,众人低头细语,难抑兴奋之情。这种情况裴龙兴等人自然感觉得到,竟有些芒刺在背的感觉,但却无法发作。

刚才两大豪门对垒,众百姓怕殃及池鱼都不敢过去,只能在远处观望,但心里却都希望鹰爪门能取胜,因为鹰爪门的弟子平日为人厚道,不欺压百姓,不恃强凌弱,在淮阳的口碑一向不错,但龙霆堡却是一贯横行霸道,尤其是那裴明昭大公子更是有过数次强抢民女的恶行,所以大家都对龙霆堡没有好感,但却敢怒不敢言,现在见他们终于得到教训,真是人心大快。

于是刚才曾经观战的百姓都在悄悄传述这一战的结果,不到半天的时间,全淮阳的百姓都知道龙霆堡自取其辱的馐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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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这时命人把那些马匹牵走,这才和穆敖等人回到大厅。那半死不活的怜振邦也被穆氏兄弟关押了起来。

燕云这时望着手里的那一卷契约,却不禁笑了起来。明月不解的道:“你不至于这么高兴吧!不过是废了两个统万堡的废物罢了!我真不明白你要这天香书寓干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去嫖妓?”这最后一句话倒是玩笑了。

燕云笑着捏了明月的脸蛋一下,戏谑的道:“有你在我还敢去嫖妓吗?何况也不需要啊!”

明月顿时大窘,掐了燕云一下,嗔道:“你还胡闹!人家可是在和你说正经事,你却这么下流!你莫不是想把圣教总坛建在妓院里吧!”

燕云闻言大笑道:“真亏你想得出来!我再胡闹也不至于如此吧!禅宗的老祖宗们若是知道了,不得从坟墓里跳出来把我掐死!”

明月笑问道:“那你要这天香书寓做什么呢?”

燕云正容道:“我想以后你的猎人盟的朋友来了,也得有个住的地方吧!让他们留在穆府里不方便,那个天香书寓倒是个很好的地方!”

明月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把天香书寓建成一个秘密的杀手总堂,日后也可以和圣教明暗呼应!”

燕云笑道:“没错!身在江湖有的时候就要使用非常的手段!”

穆敖这时也赞同道:“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只是这样一来,这家妓院倒是还要继续经营下去以做掩护!而且还可以赚取一部分活动经费!”

燕云点头道:“那是当然。在现在这个不公平的世上,我们没有办法把每个人都救出火坑。我们毕竟不是菩萨,没有无边的法力!而且现在正是乱世,那些青楼女子们又没有一技之长,除了接客外也没有别的本事。如果不做妓女,她们根本活不下去。如果我们不继续经营,反而会害了她们。她们要么流离失所,三餐不继,要么投入其它的妓院,其它再无出路。”

明月也同意道:“我们以后经营的时候倒可以放宽对她们的管制,例如可以多给她们一些银两,禁止嫖客虐待她们。如果有的嫖客太过不堪,她们也可以拒绝接客。我们可以在最大程度上给予她们尊重,保护她们应得的权益和不受伤害。我想这样对她们来说应该是很好的了。”

燕云点头道:“这倒是应该的!别的妓院总是为嫖客说话,欺压那些无依无靠的青楼女子,我们倒是可以站在妓女这边保护她们。而且可以放低赎身的限制,如果有人愿意替她们赎身,只要她自己同意,我们也就不多加为难。而且一些资质好的雏妓我们可以挑选出来,加以训练,为圣教效力!”

明月笑道:“我现在怎么觉得你越来越象猎人魔了呢!而那些雏妓就是我当年的影子!”

燕云失笑道:“那可是有本质的不同呦!你当初是被猎人魔强掳去训练成杀手的,而这些雏妓则多半是父母双亡,无依无靠,日后也只能做妓女维生,我们训练她们却是给了她们另外一条生路,让她们学会一些本领,使她们可以不必靠出卖肉体生存下去。我觉得这对她们应该更好一些,当然服从命令和遵守规矩是必须的,但她们确实可以获得相对更大的自由。”

穆敖这时赞同道:“三弟说得有道理!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弱肉强食,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胜者为王。做杀手和做妓女虽然都不自由,但做杀手却比做妓女有尊严得多了!至少她们可以主宰别人的生死,而做妓女只有任人宰割了。这就是狼和羊的区别,虽然狼的世界更为凶残,狼也会被更凶猛的动物吃掉,但我想大多数人还是愿意去做狼,而不愿意成为羊的。如果当年明月弟妹小时侯是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而被猎人魔收养的话,恐怕现在就不会恨他,反而会感激他了。”

明月想了一想,说道:“你们说得对!关键并不是在做不做杀手,而是怎么成为杀手的。我们训练雏妓倒是把她们从社会的底层拉了上来,可以让她们生活得更好些。”

燕云又道:“但我们也不要强迫她们,一切都要她们自愿,免得以后产生怨恨和不忠的心理,但道理要和她们讲清楚,何去何从由她们自己决定!我想这件事就由明月负责,你从小就是这么走过来的,猎人魔的那一套你不学也会了,就照搬出来就可以了。”

明月无奈的苦笑道:“那我岂不是成了杀手之王兼老鸨了嘛!”

燕云呵笑道:“还有教母一职呢!”

众人闻言,不禁全都笑了起来。明月哭笑不得的道:“我怎么也无法把教母和老鸨这两种身份联系到一起啊!再加上杀手这重身份,我真怕我性格分裂啊!”

燕云哈笑道:“我知道明月很坚强的,一定可以适应多种身份的困扰。能者多劳嘛!”

明月笑道:“我看你要榨干我身上最后一滴油水才对!你才是那个能者呢!”

这时席暮雪在一旁接道:“师傅莫要做老鸨做习惯了,就忘了教徒弟呦!我们可还嗷嗷待哺呢!”

众人忍不住哈大笑。明月笑着冲过去敲了席暮雪一记响头,嗔道:“现在就敢叫你师傅做老鸨了,以后那还了得!看来要及早教训才对!”

席暮雪委屈的揉着小脑袋,说道:“莫要敲人家脑袋了,都敲笨了!难道人家说真话也有错吗?”

明月笑道:“敲笨了更好,以后就省得师傅烦心了。”

穆文豪这时问道:“那个怜振邦究竟应该怎么处置啊?”

燕云无奈的叹口气道:“他还真是个麻烦!杀又不能杀,放又不能放!这事儿咱们还是别管了,让玉雁丫头自己烦心去吧!”

明月也道:“也好!就让玉雁自己去处理吧!这种事外人插不上手的!”

穆觐云这时进了内室,把这件事告诉了正躺在床上养伤的怜玉雁,但怜玉雁却说什么也不想再见怜振邦了,因为也实在没有什么感情了。

众人也只好先把怜振邦关押在穆府,看在他已经死去的大哥怜兴国的面子上也没有再亏待他,至于什么时候能放他,就只有看怜玉雁什么时候原谅他了。不过那估计要等很长时间了,至少得等怜玉雁养好伤、心情好转再说。众人也不想他们亲人相残,出过气后倒也希望怜振邦经过这次教训能改改心性,最好是能讨怜玉雁欢心才好。穆觐云和怜玉雁最是熟悉,知她平日心肠就软,若是怜振邦真能改过,她真的有可能不计前嫌原谅他,只是主要还是要看怜振邦怎么做了。

众人将一切商量妥后,穆敖便为燕云等人安排房间,让他们休息,毕竟全都累了一天了。他故意把燕云和明月安排在一个房间内,因为实在没有什么避嫌的必要了。燕云和明月在天堂岛上便一直是睡在一起的,因此早就习惯了,倒也能坦然接受。

只是燕云年纪还小,虽然身体在龙穴石髓和那神奇乳浆的作用下发育成熟,但却颇为自制,对明月从来都只是摸摸踫踫而已,不会有更进一步的要求。明月年纪大一些,也认为燕云年纪太小,现在正是励精图治之时,不应耽于男女之欢,至少也要等他大些再说,因此虽然平时和他接触亲密,但却一直没有越轨之事发生。两人虽然形同夫妻,但却没有夫妻之实,有的只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能够心灵契合,配合无间。

经过一夜的休息,众人便恢复了精力。燕云等人一边等着田蜂和贺兰双妖的消息,一边开始整顿天香书寓。明月身上压力更重,因为她不但要协助燕云展开事业,还要教授四个天资聪颖的徒弟武功,实在很是辛苦。

怜玉雁身上的伤并不太重,因此好得很快,便开始和三个师姊一同习武。苏碧君和席暮雪对这个小师妹倒是颇为照顾,师姊妹相处融洽,武功在明月的悉心调教下倒也颇有进境。只是怜玉雁却忘了牢里还有一个二叔等着她去垂怜呢!或许她早都不把他当二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