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回:青梅煮酒论英雄_碧海扬波结金兰
作者:费慕玄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6161

燕云从来没有听说过岑小楼的名字,但也不以为意,他知道江湖中有很多人都是喜欢韬光隐晦的。

这时那叫寒影的小姑娘却在一旁笑道:“岑家可是扬州首富呢!”

岑小楼却道:“只是祖先庇佑罢了!”语气中竟带着一股无奈之感,顿了一顿,又道:“内子晏寒影,是‘十妙才子’晏不休和‘灵霄仙子’凌曼舞的女儿。我们一向交好,她从小就住在我家,也便订了亲事!”

燕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人,但仍是抱了抱拳,笑道:“久仰,久仰。鄙姓韦,名翔云,内子谭心月。祖居德州,没什么名气的。”燕云不敢把真实的身份说出来,只得编了瞎话,但仍是保留了名字的最后一个字。

这时那华服青年竟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来到燕云这一桌,不客气的坐在了燕云的身边,笑道:“象兄台这样的人居然在江湖上没有什么名气,真是奇怪啊!不知兄台在德州做些什么生意啊?”

燕云毫不在意的笑笑,说道:“做棺材生意的!现在正值乱世,棺材正好卖得出去,所以也能赚点小钱,跟几位是没的比啦!”

华服青年奇道:“现在乱世之中早已民不聊生,到处皆是森森白骨,路死沟埋。难道还有人买得起棺材吗?”

燕云还没有答话,明月却在一旁冷冷的道:“就是因为乱世,所以才有人花大价钱买棺材,我们已经卖出去不少了,而且每次都可以赚很多钱。”

那华服青年似乎听出了明月的弦外之音,倒也不再追问下去。

鹰爪王穆敖这时哈一笑,说道:“韦兄弟,这位乃是统万堡的赫连公子,现在可是名震江湖啊!你们多亲近!”

燕云和明月闻言,全是心中剧震,没想到冤家路窄,狭路相逢,竟会在这里遇到统万堡的人。

那华服青年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一股傲然之色,抱拳道:“在下赫连天鹏,统万堡堡主赫连一统便是家父!”

燕云和明月也知此时不是翻脸之时,当即脸上堆笑,说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赫连公子啊!失敬,失敬!”

燕云虽然表面上和赫连天鹏客气,心里却在飞快的思索:“这赫连天鹏去东瀛做什么?难道是去勾结东瀛魔刀门的势力吗?这事情可不简单!也不知现在中土的形势怎么样了!这鹰爪王穆敖似乎和赫连天鹏也较熟,说不定赫连天鹏还会拉拢船上这些势力。现在船上这些人可都不是一般人啊!若全被统万堡拉拢过去可不是一件好事!”

这时赫连天鹏故做谦逊的道:“哪里!哪里!都是江湖朋友吹捧出来的,当不得真!”

鹰爪王穆敖笑道:“现在江湖上小一辈的人物中就数赫连公子风头最健了!统万堡日后恐怕就要在公子手中发扬光大了。”

赫连天鹏明知穆敖说的是客气话,但也颇为受用,笑道:“那也得诸位前辈支持才行啊!说老实话,家父一向对穆前辈推崇备至。若得穆前辈加盟,我统万堡必将声威大震,这天下唾手可得。现在剑皇宫和天邪圣教的势力已经不如往昔了,安禄山又被他儿子安庆绪杀死,剑皇宫也受到很大打击,我统万堡不用两年便可一枝独秀了!前辈若是加盟我统万堡,他日大事成功,这淮南王非前辈莫属!鹰爪门也可发扬光大啊!不知前辈考虑得怎么样啊?”

燕云闻言,这才知道安禄山竟然被他儿子杀死了,但也并不十分惊讶,他早已料到安禄山会不得好死,只是没想到会是这种死法!只不知那帮助张巡死守睢阳的岳西风夫妇怎么样了!想必睢阳已经被攻破了吧!但愿他们能够逃出来才好!这赫连天鹏果然是想争取穆敖入伙,只是口气未免过于狂妄了,显得不太实在,未必能说得动穆敖这种老江湖。燕云倒是想听听穆敖会怎么答复他。

穆敖淡淡一笑,说道:“凭统万堡现在的威势,哪还用得着老夫加盟啊!老夫年事已高,不以筋骨为能,在这乱世之中能保住家业就已经是托天之福了!哪还有什么雄心壮志做淮阳王啊!令尊的好意老夫是心领啦!只是老夫能够平平淡淡的过完下半生就于愿已足了。”

燕云这时心里暗笑,心道:“自己倒真是猜对了!穆敖人老成精,果真不愿意和统万堡瞎掺和!”

赫连天鹏闻言,脸上略有失望之色,但立即又笑道:“既然穆前辈一心想安度晚年,那晚辈也不好勉强,只是前辈莫要帮助其它门派才好。明哲保身也是一种处世之道啊!”这最后一句话倒是透着些许威胁的意味。

穆敖毫不在意的一笑,说道:“那是自然,老夫谁都不帮。谁得江山都与老夫无关。”

赫连天鹏又对岑小楼道:“兄弟前日也和岑兄提起过,不知岑兄想得怎样了!我们统万堡现在的势力如日中天,大势不可逆转,如果扬州岑家能够鼎力相助的话,我们统万堡的势力就可以顺利向江南扩展,说不定还能把天邪圣教挤垮呢!以后这江南还不就是岑家的嘛!”

燕云闻言,心中暗想:“你这如意算盘也未免打的太好了吧!天邪圣教若是能让你统万堡的势力伸到江南来,它也就不是天邪圣教了!你也未免想得太简单了!岑家家大业大,岂会参与这种有毁家危险的事!就凭你的口才,绝对说不动岑小楼!”

岑小楼这时淡淡的道:“我们岑家只是做生意,一向和气生财,不插手江湖中事。岑某也是继承祖业,上有老人要赡养,下有妻子要照顾,实在无法行走江湖。”

晏寒影这时突然插嘴道:“是啊!是啊!没事在家里守着老婆就好,不要四处乱跑嘛!”

燕云闻言,心里暗笑,心想这晏寒影虽然是天真烂漫了些,但却不傻,知道什么时候该帮相公说话,否则以她的个性,怎么会想老老实实的守在家里。

赫连天鹏还不死心,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难道岑兄就真想一辈子守着祖业,不出来闯闯?现在天下大乱,可正是英雄豪杰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啊!”

岑小楼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道:“我何尝不想无拘无束的出来走走,奈何俗务缠身,不得不为家人考虑啊!”

燕云在心里暗笑赫连天鹏白忙了一阵,竟是谁都没有说动。

赫连天鹏这时自己也觉得无聊,突然眼角瞥见了燕云和明月带来的那口石箱,心念一动,便对燕云笑道:“不知韦兄弟这石箱之内装的是什么贵重之物啊!能否让我等一开眼界?”

燕云笑道:“有何不可!不过是一些世俗之物罢了!”接着对明月一使眼色,说道:“给赫连公子瞧瞧!”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众人见燕云要打开石箱,当即有不少人全都围了过来,想要看个究竟。穆敖和岑小楼却是坐着没动,对这石箱里装的是什么似乎不大感兴趣。

明月若无其事的起身把箱子打开。众人只觉眼前光华大盛,见那箱子里面尽是些金银珠宝、罕世奇珍,其中不乏有许多价值连城之物。眼前众人都乃见过世面之人,自然能分辨出珠宝的好坏,当即不禁啧啧称奇,其中还有些人贪念大起,恨不得把这些珠宝都占为己有。

明月从箱子里随便取出了一串光华夺目的珍珠项链,便很快的又把箱子合上。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明月把那串珍珠项链挂在了晏寒影的脖颈上,笑道:“第一次和妹妹见面,就算是见面礼吧!”

岑小楼见状,急忙伸手阻止,说道:“这串项链实在太名贵了,我们初次见面,怎好收此大礼!”

燕云却把岑小楼拦住了,笑道:“只是俗物而已,岑兄何必太在意呢!何况小妹妹天生丽质,正好戴这串项链。若是别人戴了,倒也糟蹋了它。”

岑小楼闻言,也实在不好再说什么。

燕云却暗叹明月笼络人的手段实在高明,可比赫连天鹏只用嘴说些不着边际的承诺强得多了。若想拉拢岑小楼,那当然要先讨晏寒影开心才成,这样即使以后做不了朋友,也绝对不会成为敌人!

晏寒影却对那串珍珠项链爱不释手,开心得不得了,笑道:“姊姊倒是慷慨极了,不象我家相公那样小气。”

岑小楼却笑道:“做商人当然要淄铢必较了,否则你吃什么,用什么!竟还怪我小气!”

晏寒影却不理他,专心把玩手上的珍珠项链,倒还是一副小孩子的心性!

赫连天鹏见状,心中大是后悔,心想:“若是自己早想到珍珠项链就可讨女孩子欢心,从家里多带些珍宝多好!那样送给这小姑娘,不怕岑小楼对自己没有好感,结交起来也容易多了!那可比江南王什么称号管用了!”只是现在他身上虽然有些珠宝,但却比不过明月拿出的那串项链,此时也不好拿出来献丑了。

鹰爪王穆敖这时却一脸郑重的道:“韦兄弟,你这样财货露白,不怕别人觊觎而招灾惹祸吗?”

燕云却哈笑道:“船上众人都是家大业大之人,哪会在乎晚辈这点儿财物啊!再说晚辈也看不出谁对晚辈的财物感兴趣。”

岑小楼也笑道:“穆老也不必为韦兄弟担心了。凭韦兄弟的武功,你还担心有哪个敢动手抢不成!韦兄弟既然敢把珠宝给大家看,那必然是不怕抢的!”

岑小楼话音刚落,就听一旁有人冷笑一声道:“难道就真的抢不得吗?”

众人随着话音向旁边望去,只见说话的人乃是赫连天鹏原来所坐的那桌的一个枯瘦老者。除了那老者外,那一桌还坐着四个人,年纪都差不多,尤其是其中一名黑衣老者更是精神矍铄,身旁还放着一把长刀。看那长刀的样式便知他乃是东瀛人。

刚上船的时候,燕云不认识他们,便也没有对他们多加注意,这时知道了赫连天鹏乃是统万堡的少主,便也对这些人留了心。燕云猜想那东瀛人极有可能便是东瀛魔刀门的人,此来中土必与统万堡有关。想到这里,燕云的心中陡然涌起了一股杀机,故意斗气的冷笑道:“我也不知抢得抢不得,阁下何不试试!”

这时已经有两位黑衣老者站起身形,向这边走了过来。其中一位老者喝道:“既然阁下说这些珠宝乃是孤岛上的无主之物,那咱们便见者有份。何况若不是我们搭救你们,你们也会饿死在那孤岛上,要这些珠宝何用!”

燕云闻言,一声冷笑道:“原本是无主之物,只可惜现在有了主!而且你也不是这艘船的船主,即使有什么功劳也记不到你们头上!”

那老者闻言,眼楮一眯,凶芒骤闪,嘿笑道:“这么说来,阁下你是不识抬举喽!”

燕云不理那说话的老者,径直对赫连天鹏道:“这两位前辈是否也是统万堡的人?”

赫连天鹏故意摆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苦笑道:“不错!只是论辈分,他们也算是我的师叔,我倒也不好约束他们!”

赫连天鹏是摆明了纵容属下行凶,自己却躲在一边看热闹!哪知他这种做法却正中燕云下怀。原本燕云此时不好和他们翻脸,但现在却有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穆敖闻言,眉头一皱,说道:“赫连公子,你们这样做好象不太好吧!”

那走过来的老者却嘿冷笑道:“穆兄,这件事你少管!待会儿事成自然少不了你一份!这件事跟公子没有关系!”

穆敖闻言,刚要发作,燕云却将他拦住道:“不要紧的,穆前辈,晚辈的事自己处理就行了!”接着又对赫连天鹏道:“既然公子不想阻止,那后果可要公子自负了,莫要说在下言之不预,不教而诛!”

赫连天鹏却笑道:“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我也管不了他们,后果由他们自己负责好了!这两位便是统万堡五行骷髅中的金骷髅和火骷髅,那边的是木骷髅和土骷髅,还有一位是东瀛的刀法名家山田武藏前辈。阁下可要考虑清楚再动手,莫要为了一些身外之物枉送了性命!”

那水骷髅当初死在了齐天帮,故而现在这五行骷髅只剩下了四个。

赫连天鹏的这些话充满了威胁意味,穆敖的脸色也都变了一变,心想:“这些人的武功可都不可小觑啊!如果一起动手,恐怕这少年男女要吃亏啊!少不了自己要帮他们一把了,谁叫自己和他们投缘呢!”他刚想到这里,却见岑小楼在桌子下面拍了拍他的手,低声传音道:“无妨!这赫连天鹏今天可是做了一件莫大的蠢事,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岑小楼却不知道,就算赫连天鹏不主动招惹燕云和明月,燕云和明月恐怕也会主动招惹他的!燕云一想起东海田横岛一战,对东瀛人的怒火便勃然而起。赫连天鹏和山田武藏走在一起,算是活该倒霉了。

穆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燕云淡淡的道:“既然赫连公子这么说,那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说罢,看了明月一眼,淡淡的道:“送这两位朋友走好!”

众人还没弄明白燕云话中的意思,就见明月伸手又将那石箱猛的打开,伸手探入箱底,竟抓出一柄光华夺目的带鞘长剑,冷峭的目光向周围一扫,最后盯在金骷髅和火骷髅的身上,冷然道:“想要珠宝的,尽管过来拿!”

金骷髅和火骷髅一看明月手中的那柄长剑,眼楮不禁一亮,笑道:“剑是好剑,可惜今日便要易主!”说着,两人身形已经急速向前冲出,双掌疾挥,便向明月攻来。

穆敖见他们对付晚辈居然还要以二敌一,脸上不禁露出了愤然之色,骂了一声:“无耻!”他刚要起身相助,却被燕云按在了椅子上,竟是动弹不得,不禁心中惊讶,暗道:“此子好强的内劲!”

燕云脸上却露出了一丝似笑非笑的笑意,低声说道:“前辈若要出手,就看不到绝世剑法了。何妨欣赏一下!”

这时只见明月嘴角突然现出一丝冷酷的笑意,陡的一声龙吟,手中无尊剑已经出鞘。众人也只能看见有一片雾蒙蒙的淡青色光芒洒出,仅一瞬间便又消逝不见。原来明月拔剑收剑极为快速,竟全是在一瞬间完成,以致众人只听到一声龙吟,连剑是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楚。

众人再看那金骷髅和火骷髅,竟是从明月的身旁冲出数步,便挺立不动,全身上下似是不带一点儿伤痕,但眼中却尽是惊恐之色,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众人皆瞠目骇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现场鸦雀无声,众人竟感到有一股沉重的压抑感。

赫连天鹏似乎感觉到事情不妙,但却不知问题出在哪里,他也没有看清楚明月刚才那惊鸿一剑。

这时岑小楼却猛然拍了一下桌子,叹道:“剑是好剑,但依然要人来使。真难以想象天下间竟然有这么快的一剑!”

穆敖端着酒杯,紧紧的盯着那金骷髅和火骷髅,听得岑小楼之言,虎躯猛的一震,似是不敢置信的惊疑道:“难道他们已经……”

穆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金骷髅和火骷髅的身体突然栽倒,喉管处竟渗出一丝淡淡的血迹。众人此时全都惊得心寒胆裂,说不出话来。

于一瞬间割断喉管而头不断,抢出七步而气方绝,这是怎样的一剑!

赫连天鹏此时眼楮也瞪得大大的,似是不敢相信统万堡的两大高手就这么死了,在这少女的剑下竟一招都没有走过,便双双丧命在这虹飞电掣的一击之下!

这时只听喀嚓一声脆响,穆敖手中的酒杯竟被他紧张得捏碎了!

燕云这时好象根本没有注意到呆若木鸡的众人,反而从桌上端起一杯酒,来到那金骷髅和火骷髅的尸体旁,足尖一挑,便将他们的尸身挑入海中,顺势也把那杯酒抛入海中,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说道:“两位一路顺风,请恕在下不送了!”

众人闻言,不禁在心底直冒凉气。杀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表面上温和的少年竟根本不把杀人当作一回事。尽管不是他亲自下的手,但和他亲自下手也实在没有什么分别。

木骷髅和土骷髅这时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当即一声狂吼,向明月飞身扑来。岑小楼见状,却只是摇了摇头,叹气道:“这是何苦!”

明月一剑毙双敌,哪还把这两人放在眼里,当即一声冷笑,喝道:“既然尔等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我不给你们留全尸了!”

明月从小在猎人盟接受的就是杀人的训练,早已心凝手冷,根本不把杀人当作一回事,更何况她此时认洛u灾v杀的都是些见财起意的狂徒,当即手下绝情,身形宛如鹰击鹤翔的一闪,淡青色光芒乍起骤逝,两颗人头应势而飞,带起一腔热血,径直飞落海中,泛起一片桃红,旋即又消失不见。

明月这一剑毙敌断头,干净利索,犹如探囊取物,丝毫不拖泥带水。却见木骷髅和土骷髅的无头尸身却径直向前冲出。燕云在一旁身形闪了一下,在他们身后一推,把他们的尸身也顺势推入海中和先前的两位兄弟做伴,免得鲜血把船板染脏。

只顷刻之间,统万堡五行骷髅之四便丧命在明月的无尊剑之下,竟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众人看到此处,连大气都不敢出,心中暗自震惊于明月出手的狠辣,也庆幸自己没有贸然出手!这无尊剑沉寂百年之后,果然一出世便饱饮人血!

燕云这时淡淡一笑,缓慢的来到桌边,自顾自的斟了一杯酒,举杯一饮而尽,对穆敖和岑小楼笑道:“穆前辈,岑兄,你们看内子剑法如何?”

穆敖呆了一下,叹气道:“老夫眼力有限,实在看不清楚!”

岑小楼却道:“已入化境,无迹可寻!当世已难有敌手!或许剑皇臧星寒可以一战!”

燕云闻言,向明月一笑,说道:“岑兄在夸你呢!”

明月娇笑道:“那真是不敢当!”

晏寒影这时却跳了起来,叫道:“姊姊好厉害!我要和姊姊学剑法!”

岑小楼急忙把晏寒影抓了回来,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心想:“这剑法岂是你想学便能学的!”

明月却笑道:“妹妹想学,姊姊一定教你!”

晏寒影闻言,顿时大喜。岑小楼却不明白明月洛uH影这么宠溺,难道她真的会教寒影剑法吗?那真是有些不可思议了!

赫连天鹏这时在一旁却气得脸色发青,怒道:“你们……你们就这么把人杀了?他们可是我统万堡的人!”

明月冷笑一声,喝道:“难道统万堡的人便杀不得吗?只要还有人敢走出来,我就接着杀,看看统万堡到底有什么人物,竟敢如此猖狂!”

燕云却制止了明月发怒,双手一摊,向赫连天鹏装出了一副无辜状,说道:“他们要抢我们的东西,难道我们就只能任他们抢吗?当然只好杀了他们!何况赫连公子一开始说好要置身事外的,责任由他们自行负责,现在他们已经负责了,赫连公子洛u韝S来问我?难道赫连公子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了吗?”

赫连天鹏气道:“可是你们明明可以不用杀人也能把事情解决的!”

燕云哈大笑道:“其实赫连公子也明明不需要我们出手就可以把事情解决的!只是赫连公子存心看热闹,所以我们也只能卖力的表演,让赫连公子一饱眼福啊!”

赫连天鹏还要再说什么,就见那名叫山田武藏的东瀛武士一摆手,喝道:“人都已经死了,再说这些也是无用!这位姑娘好高明的剑法,老夫倒也想领教一番!”

燕云闻言,淡然一笑道:“阁下想战,我便奉陪!我倒也很想见识一下东瀛的刀法,这一战便由我接下了!只是丑话说在前面,一旦出手,便无生路,阁下莫要怪我!”

山田武藏闻言,冷笑道:“生死各安天命,胜负还未可知!”说完,身形陡的站起,昂然来到当场。

众人已经见到明月登峰造极的剑法,心想燕云的武功必然更是高强,于是众人都抱着事不关己的心态在一边看热闹,虽然心中有些忐忑,但还是盼望着他们立即一战,也好一开眼界!

燕云又斟了一杯酒,来到当场,颇为洒脱的一笑,淡然道:“阁下请出手吧!”

山田武藏凝重的道:“你的兵刃呢?”

燕云看了看自己拿着酒杯的白玉般的手,说道:“我的手便是兵刃,我不用剑的!你尽管出刀便是!”

山田武藏闻言,知道对方手上必有特殊的功夫,当即也不再客气,陡的一声长啸,长刀出鞘,凌空划过一道厉闪,冷凝的刀气破空迫来,竟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燕云却丝毫不受影响,依旧笑道:“刀是好刀,只是不知刀法如何!”

山田武藏见燕云在如此气势压迫之下仍能谈笑自若,也是心底佩服,当即身形向前猛的一窜,向燕云急速逼近,同时双手紧握长刀,高举过头,以泰山压卵之势向燕云闪电劈下,三尺刀芒带着彻骨的寒气向燕云周身涌来。

燕云神色不变,喝了一声:“来得好!”说着,将酒杯往空中一抛,纵声道:“与君共饮一杯酒,送君黄泉会故人!”

就见燕云身形诡异的一闪,左手陡的伸出,竟在惊虹掣电的一瞬间从不可思议的角度猛然将山田武藏迅如惊雷的长刀抓住,就听喀嚓一声脆响,那打造精良的长刀竟被燕云生生的拗成两段!就在两人身形交错的一瞬间,燕云已将那半截长刀贯入山田武藏的咽喉!鲜红的刀锋从脖子后面探出。

与此同时,那被抛入空中的酒杯也恰好从空中落下,杯中酒竟是一滴未溅!燕云伸手将酒杯抓住,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哈笑道:“酒是好酒,刀是好刀!只是可惜了!”

这时众人都已经惊呆了,无法想象燕云那是怎样的一双手,居然能于间不容发之际断刀取命,简直是神魔之手了!赫连天鹏见状,颓然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冷汗涔涔而下,心脏砰砰乱跳,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山田武藏这时向前抢出了几步,却没有栽倒,眼光向下望了望插在自己咽喉处的断刀,竟透出一种无法置信的神情,喉咙处喀喀响了几响,却说不出话来。此时他的咽喉处已经有鲜血涌出,顺着断刀和脖颈汩汩流下,手中的半截长刀也铛啷一声掉到了船甲板上,之后身形才缓缓栽倒。明月便也学着燕云方才的做法把山田武藏的尸体踢入了海里喂鱼。

燕云杀人前后,脸上始终都是那副温和的样子,就好象他根本不曾杀过人一样。他这时轻松的走回来坐下,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笑道:“我想现在应该不会有人再想要这箱珠宝了吧!”

明月娇笑道:“你那么凶,别人当然不敢再要了。”

这两人一唱一和,根本不把船上诸人放在眼里,但众人也确实被燕云和明月吓住了,一时间再也没有人敢出来惹事。

赫连天鹏瘫坐在椅子上愣了半晌,方才说道:“韦兄弟好霸道的手法!你可知你杀的这个人是谁?”

燕云笑道:“不就是一个叫山田武藏的东瀛武士嘛!那又怎么啦?”

赫连天鹏冷笑道:“他可是‘东瀛刀魔’疯魔太郎的弟子!你杀了他就等于是和东瀛魔刀门为敌!阁下既杀我统万堡之人,又得罪东瀛魔刀门,未免也太目空一切了吧!”

燕云闻言,处之泰然的道:“就算他是东瀛魔刀门的人又怎么样?我们只是公平决斗,谁让他学艺不精还敢贸然挑战的!死了活该!说句实话,我还真就没把什么东瀛魔刀门放在眼里!谁若是以为我们夫妻年幼好欺,想打我们财宝的主意,谁就得和他们一样下场!我可是会一视同仁,不会厚此薄彼的!”

燕云的言外之意就是他也没把统万堡放在眼里。想当年,“东瀛刀圣”佐藤英雄和“东瀛刀魔”疯魔太郎全是战神司徒寇的手下败将,燕云现在神功大成,自然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何况还有深仇大恨的原因在里面。赫连天鹏不知事情真相,反而授人以柄,给了燕云一个杀人的借口。

赫连天鹏此时气得一甩袖子,忿然而起道:“既然阁下诚心和统万堡为敌,那以后在江湖上就好自为之吧!”说完,便大踏步的向舱内走去。他知自己武功不及燕云,便只有暂时压下火气,以免给燕云迁怒的借口。

燕云却端起酒杯,笑道:“多谢赫连公子好意,在下自会好自为之的!赫连公子慢走!”说罢,又是一饮而尽。

赫连天鹏只当没听见燕云的嘲讽之语,当即进了船舱。

明月却拿走燕云的酒杯,说道:“你平日都不喝酒的。今天喝了好多,不要再喝了!”

燕云却道:“可是我今天真的好开心啊!”说罢,竟哈大笑起来。

明月当然知道燕云开心的原因,一是两人近两年苦练,终于神功大成,而且现在又能够返回中原;二是挫了统万堡和东瀛魔刀门的威风,初战告捷;三是将统万堡和东瀛魔刀门勾结的计划搅得一团糟。他当然高兴了!

穆敖这时笑道:“韦兄弟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武功,一举击杀东瀛顶尖刀法名家,它日前途必是无可限量啊!”

燕云闻言,也不再故做谦逊,当即爽朗笑道:“那可就多谢前辈吉言了!”

穆敖哈笑道:“老夫与小兄弟一见投缘。如果小兄弟信得过老夫的话,便请小兄弟夫妻住在老夫的舱中吧!这样也好有个睡觉的地方。虽然拥挤了些,总也比呆在船甲板上吹海风来得好!”

燕云一抱拳,感激的道:“那晚辈可就不客气了!”

穆敖笑道:“不客气才最好!来来!咱们到老夫的舱中去谈。岑兄弟也一起来吧!”

岑小楼此时无形之中也对燕云升起了一股钦佩之感,当即便点头答应。

于是穆敖领着燕云、明月、岑小楼和晏寒影进了船舱,来到顶层他自己的房间。燕云和明月也把那石箱抬了进来。

燕云这时仔细打量这房间,见房间内虽然布置得颇为华丽,但却显得有些凌乱,当即便知此老性格,心想他必是不拘小节之人。

穆敖挥手把下人们全都打发了出去,这才和燕云等人围坐在一起,哈笑道:“老夫邋遢惯了,让你们见笑了!”

燕云笑道:“惟大英雄能本色,惟真名士能风流!穆前辈生性旷达,率性而为,哪里是什么邋遢啊!”

众人闻言,全都笑了起来。

穆敖笑道:“韦兄弟真是好会说话!老夫与韦兄弟一见如故,如果韦兄弟不嫌弃的话,老夫愿与韦兄弟结成忘年之交、生死兄弟,不知韦兄弟意下如何啊?”

这句话真是石破天惊,大出燕云意料。燕云一怔,说道:“结拜?可是我与前辈的年龄相差得未免太……太大了吧!”

穆敖纵声笑道:“韦兄弟怎么也世俗起来了!要知武林中达者为先,强者为尊,哪有论资排辈的道理!年龄相差得大难道就不能结拜吗!莫非是韦兄弟嫌老朽武功低微,不屑与交?”

燕云闻言,心中一阵激动,说道:“晚辈哪敢有这种想法!只是晚辈身份特殊,生怕连累了老哥哥晚年不保啊!”燕云这句话说得甚是诚恳,不知不觉间竟已改了称呼!

穆敖闻言,心中大乐,说道:“老朽都已经快要进入风烛残年了,哪里还怕什么晚节不保!再说我淮阳穆家也不是土石瓦块筑成,还会怕了谁不成!老朽别的不会,察言观色还是会的。自从和小兄弟刚一见面,便知小兄弟心中藏着很多事,刚才是交浅不便言深,所以现在才要与小兄弟结拜,祸福与共,以遂生平之愿!”

燕云闻言,看着穆敖那张诚挚的老脸,心中热血翻腾,挣扎了许久,才一咬牙,说道:“也罢!老哥哥如此热忱,我若是再加推脱便是不识抬举了!现在我便把我的真实来历说一说,如何抉择便全在老哥哥了!如果我说完之后,老哥哥仍愿意与我结拜,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穆敖闻言,精神一震,说道:“老夫洗耳恭听!”

于是燕云便从头说起,将自己的身份、来历和师承以及在天堂岛上的遭遇全都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这一番陈述竟是足足讲了有一个时辰。等燕云说完,却见穆敖和岑小楼竟全都瞪大了眼楮呆住了。

过了半晌,穆敖才陡的发出了一声大笑,紧紧的握住燕云的手,说道:“真没想到小兄弟你就是燕公无敌的孙子,九霄大侠的儿子!难怪!难怪!哈!难得燕兄弟竟如此坦诚,我这个老哥哥算是做定了!而且还是我高攀了才对!”

还没等燕云说话,一旁的岑小楼的俊逸的脸上竟也现出了一丝难得一见的激动之色,说道:“你竟真的是战神前辈的传人吗?哈!老天待我岑家何幸,竟让我遇到了你!这结拜可莫要忘了我一份!”

燕云闻言,奇道:“难道岑兄竟和战神前辈也有渊源吗?”

岑小楼笑道:“何止有渊源!而且渊源颇深呢!你可知我是谁的传人吗?”

燕云摇头道:“自然不知!”

岑小楼说道:“我继承的正是当年红灯魔教教主练红灯前辈的衣钵啊!”岑小楼怕燕云有所怀疑,又接着解释道:“当年练红灯前辈和家先祖有忘年之谊,后来见家父尚堪造就,便将狂禅一脉的心法和照日大梵天神功传给了家父,后来家父便又传了给我!只是我们岑家一向以经商为主,一般不在江湖上闯荡,因此江湖上并无人知晓我们!其实我也很想在江湖上闯荡一番的,只是老父年迈,尚有家业和幼妻要照顾,实在抽不开身,无奈得很啊!今日若能与燕兄弟结拜,实在是生平快事!”

燕云见岑小楼能说出照日大梵天神功的名字,哪里还有怀疑,当即紧紧握住岑小楼的手,激动的道:“既然如此,我们三人便效当年刘关张桃园三结义,对海盟誓,义结金兰!”

穆敖和岑小楼闻言,也是激动万分,当即也不管什么香案俗礼了,立即与燕云一起对着窗外的大海拜了八拜,结成了异姓兄弟,祸福与共,同创大业。

明月和晏寒影在一旁也是替他们高兴。尤其是明月,她知道燕云总算是洛u灾v找到了可靠的帮手,以后再也不会孤军奋战了。

晏寒影这时笑道:“既然咱们相公都已经结拜了,那姊姊你可一定要教我剑法才行,可不能食言而肥呦!”

明月宠溺的摸了摸晏寒影的头,笑道:“只要你不怕吃苦就行!你若是敢半途而废,可别怪姊姊到时打你的屁股呦!”

晏寒影狡黠的一笑,说道:“我不怕疼,可是我相公会心疼的!”

看来晏寒影真是恃宠而骄,把岑小楼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明月也不禁觉得好笑,没想到以绝情绝义著称的狂禅一脉的传人不但和燕云结了拜,而且还是个彻底的宠妻高手,这应该算是有情有义吧!只不知是练红灯遗留的教义出了问题,还是岑小楼根本就没有信奉狂禅的教义!

穆敖三人这时又算了一下年纪,当然是穆敖以五十高龄居长,是名副其实的老大哥。岑小楼二十有四,是二哥。燕云只有十六岁,自然只能做三弟了。于是兄弟间又是重新见了礼。

穆敖和岑小楼得知燕云如此年轻,竟还是一个孩子,不禁大感惊讶。

岑小楼奇道:“看三弟的模样,我还以洛u酗G十了呢!没想到竟还小得多!真难以想象这身武功是如何练成的,果真是天纵奇才,我是望尘莫及了!”

穆敖叹道:“以三弟的这身成就,最多只要有十年的时间,便足以称雄天下,那时称为‘燕皇’亦不为过!现在的安禄山、安庆绪等野蛮之辈,只知烧杀抢掠,跟三弟比起来,那是望尘莫及了!他们的下场也只能是兵败被杀,实在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居然还有脸称‘大燕皇帝’!我都替他们脸红!”

燕云笑道:“大哥二哥实在是对小弟的期望过高了!我哪有如此翻云覆雨的本事!”

穆敖大笑道:“大哥这双老眼还没有昏花,毕竟看人也看了几十年了,谁是什么样的人一看就知道,倒也不是吹捧三弟你!你眉宇之间已隐有龙虎之相,只待乱世而发,那是错不了的!”

燕云也只能无奈的笑笑。虽然他确实是胸有大志,但被人当面说出来总是不好意思的。

晏寒影这时却跳脚道:“原来你才只有十六岁!那你刚才居然还占我便宜,叫我小妹妹,真是好没道理!就算你不叫我姊姊,以后也要叫我二嫂才对!”

岑小楼却笑道:“三弟年纪虽小,可比你成熟得多了,你让人家叫你姊姊也不脸红!我记得你十六岁的时候,还赖在凌姨怀里吃奶呢!”

晏寒影闻言,小脸胀得通红,小拳头攥得死紧,对岑小楼叫嚣道:“人家早就断奶了,你休要在外人面前胡说八道,故意侮辱我!”瞧她的样子,好象真要痛扁揭她疮疤、坏她名节的岑小楼一顿。

燕云这时却笑得肚子疼,对晏寒影道:“也好!反正你的年龄确实比我大一点点,那我便叫你小二嫂吧!”

晏寒影气得直咬牙,娇喝道:“二嫂就二嫂嘛!干吗还要加个‘小’字!”

明月嘻嘻笑道:“因为你确实是很小嘛!”

晏寒影觉得自己威胁不了燕云,立即将矛头又对准了明月,娇嗔道:“谁说人家很小啦!还有你也不可以再叫我妹妹啦!辈份可不是这么算的!你也要叫我二嫂才可以!”

明月闻言,一脸的讶然,笑道:“我叫你二嫂?哈!这样也好!你不是要和我学剑吗!那我便叫你‘二嫂妹妹’,你就叫我‘师傅姊姊’,怎么样?”

这种怪异的称呼把大家全都逗得笑了。晏寒影皱着秀眉,想了一想,最后一耷拉小脑袋,还是放弃了自己好不容易到手的权利,投降道:“算啦!算啦!谁让我想学剑呢!还是你叫我妹妹,我叫你姊姊吧!省得传出去被人笑掉大牙。”

众人见了晏寒影那垂头丧气的委屈样子,更觉得开心了。

穆敖这时正容道:“我们既然结拜,那三弟的事便也是我这个大哥的事了。只要三弟有意在中原争雄,干出一番事业,我鹰爪门必全力支持三弟成就霸业,更何况当年的燕公无敌还曾救过先祖的性命,那是不用再说了。”

燕云尚不知自己的先祖对鹰爪门居然还有过大恩,不过这都是陈年旧帐了,也实在没有详问的必要,只得说道:“那小弟就多谢大哥了。”

穆敖一摆手,说道:“三弟不要客气。当年天堂岛被毁灭,先祖救援不及,引为生平憾事。临终前还念念不忘燕公大恩。我那时年纪虽小,却也记得清清楚楚,一辈子都忘不了。今日能够遇见三弟,实在是托天之福啊!”

燕云闻言,心中感动,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岑小楼这时说道:“我也曾听家父多次谈及练红灯祖师当年之事。据说练祖师对当年和战神前辈决战一事一直耿耿于怀,不能心安。他一直认洛u灾v当年若不和司徒前辈决战,司徒前辈后来也不致受伤,被那疯魔太郎偷袭得手!洛u厌m祖师负疚一生啊!但也正因洛u麂?A练祖师才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做到绝情绝义,最终从狂禅的心法中摆脱出来,终于回归了正统。今日既然我与三弟结拜,那扬州岑家便永远是三弟的后盾,无论是财力还是物力、人力,我岑家都会鼎力支持三弟重振圣教的。”

燕云心中一热,觉得这两位萍水相逢的义兄对自己实在是太好了,不但解救自己于困境,而且还无私的要帮助自己。自从自己出江湖以来,就数这两位义兄对自己最为推心置腹了!想到这里,燕云陡的记起练红灯被阴鞜鞜暗算身亡之事,却不知此时是否应该告诉岑小楼,想了半晌,才道:“二哥,有件事情我想还是先告诉你一下的好,你可不要太伤心啊!”

岑小楼闻言一愣,惊道:“三弟有事尽管说,难道我还有什么悲惨之事吗?”

燕云沉重的叹了一口气,把练红灯惨死之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岑小楼听罢,双目顿现泪光,竟瘫坐在椅子上,目中神采全无,只是喃喃道:“怎么竟会这样!”

晏寒影见岑小楼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大是不安,这时急忙乖巧的来到岑小楼身边安慰他。明月倒是没想到晏寒影看似任性娇惯,竟还有这么懂事的一面。

穆敖这时却大力的一拍桌案,喝道:“早知如此,练前辈当年就不该姑息养奸,养虎遗患!当初就应该要了这狠毒婆娘的命!”

燕云叹道:“若是练前辈真的这么做了的话,恐怕就更于心不安了!”于是燕云又将《圣教记事录》上的往事说了一遍,最后叹道:“这阴鞜鞜对我们圣教有这么大的仇恨倒也并非毫无原因,虽然错不在圣教,但总是觉得杀之可怜啊!否则当年无论是战神前辈还是练前辈,都是有能力要阴鞜鞜的命的,只是他们谁也下不了手!”

众人闻言,皆是唏嘘不已,感慨万千,真是是耶非耶,又有几人能说清。仇恨就象是一张破烂的鱼网,剪不断,理还乱,又有几人能有大智大慧能摆脱它的缠绕!

岑小楼呆了半晌,才咬牙道:“虽然那阴鞜鞜情有可原,但祖师的仇却也不能就这样算了!我不是她的对手,直接找她报仇肯定是没有任何希望。但既然她帮着统万堡争雄天下,那我们就帮着三弟问鼎中原,看看到底鹿死谁手!”

穆敖哈笑道:“说得不错!如果圣教真能复兴的话,就是气也把阴鞜鞜气死了,哪还用得着我们动手!”

燕云笑道:“有大哥二哥相助,小弟就再也不是孤掌难鸣了!大家同心协力,就不信斗不垮它统万堡!”

穆敖问道:“三弟可是已经有了什么打算?”

燕云点头道:“小弟离开中原已接近两年,对中土现在的形势已经不太熟悉,一切都要等回到中原了解情况后才能决定!但我想圣教现在势力未壮,还不宜公开,只能在暗中扩张势力!”

岑小楼点头道:“三弟说得有理,暗斗胜于明争,这样我们的胜算才大一些。”

燕云说道:“圣教若想重震声威,兵马钱粮缺一不可。二哥是经商高手,我带来的这些金银珠宝便交给二哥来打理,争取将各种商行的势力向全中原扩展,最好能够控制住几条主要的商业命脉,这样就等于是扼住了老虎的咽喉,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岑小楼笑道:“三弟想得倒是周全,这事便交给二哥来办。凭我岑家的实力,绝对万无一失。”

燕云点头道:“二哥还是先把江南的基础打得雄厚些,这样我们进可攻,退可守,等江南布置好后再慢慢向北方扩展,那时自有大哥接应!”

穆敖正容道:“没有问题!我看不如就干脆把圣教总坛暂时设在淮阳,这样有鹰爪门从旁协助,一切都会方便得多!”

燕云笑道:“我也正有此意!只不知淮阳除了鹰爪门之外还有什么其它的门派!”

穆敖答道:“成气候的就只有一个龙霆堡了,平时在淮阳飞扬跋扈,但还是得看看我鹰爪门的脸色!”

燕云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说道:“卧榻之边,是不容他人酣睡的!到时候看看情况,如果龙霆堡不听话,就先铲除了它,一定要保证淮阳只有一种势力才可以。”

穆敖为难的道:“龙霆堡的势力也不算小,要铲除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燕云哈笑道:“在我看来,那可容易得很!我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但还要等回中土看清情况再说。我想等我们回到田横岛东海帮,怒虎前辈他们一定很了解中原的形势的,那时我们就可以做出相应的对策了。”

一想到怒虎他们,燕云心里便又充满了温馨的感觉,心想:“自己这么长时间没回去,他们恐怕都快急死了吧!”

岑小楼这时笑道:“看来三弟已经是胸有成竹了。”

燕云笑道:“我也只能是先想出计划,尽量稳妥而已,但也不可能一点儿风险不冒,兵家一向险中求胜,任何人都不可能有绝对的把握,但只要有七成的把握,就一定要行动,否则就会错过良机。”

岑小楼点头道:“不错!那北方的事情就靠你和大哥,南方的势力就由我来发展,保证和你们配合上。”

明月这时始终坐在一边不说话,静静的听他们谈论。燕云却突然转头问她道:“你能不能猜出我返回中原先要对付的是谁?”

明月笑道:“我若是不了解你,恐怕就没人了解你了。我想你首先要对付的一定是猎人盟!”

燕云讶然道:“你是怎么猜出来的?难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成!”

明月笑道:“那很简单啊!你现在所拥有的势力只有东海帮,但你不可能轻易调动他们,因为你必须借助他们扼住东海的咽喉,监视东瀛魔刀门是否会渡海前来和统万堡勾结,所以你现在急需建立一支自己的力量,而你通过楚涟漪阿姨这件事一定已经猜到猎人盟内部并不团结,这样在我的帮助下,你就有机可趁,可以策反猎人盟的一部分力量,只要你能杀死猎人魔,猎人盟的人不但不会为他报仇,反而会归附你,这其实也是杀手组合不团结的弊端,他们都只洛u灾v着想。你一旦得到猎人盟的势力,就会掉头攻打龙霆堡,在鹰爪门的帮助下,你很容易就可以把龙霆堡拿下来。这样你在淮阳的根基就比较稳固了!而太行山以北的大野谷就是你的下一个打击目标!只要你顺势攻下大野谷,这样就形成了龙霆堡、大野谷和猎人盟互为犄角的形势。这不但为你自己奠定了基础,也会有效的打击剑皇宫在北地的势力,进而威胁到统万堡。”

众人闻言,不禁对明月佩服万分,觉得她的分析实在精辟,也对燕云的扩张策略极为佩服。穆敖心想:“怪不得三弟说攻取龙霆堡是件很容易的事呢!原来他竟是早已订好了全盘计划!象他这样高瞻远瞩,何愁天下不得啊!而明月居然能够猜出他心中所想,倒也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虽然明月很少说话,但众人此时已经不敢小觑她的智慧。

明月这时说道:“我现在还有一点想不明白。天师前辈既然指点你去天堂岛,那我想他一定对以后的事也有妥善的安排,你洛u韝ㄔh找天师商议,而要强行在北方扩展势力呢?”

众人闻言,也都觉得奇怪。

燕云却道:“我要想征服天下,就要靠自己的实力,怎么能事事依靠前辈埙uㄘO!那样的话,就算他们看在我爷爷的面子上肯帮我,但心里也会瞧我不起,那我这个教皇做得岂不是太没意思了!所以我必须要先建立自己的势力,这样不用我去求他们,他们也会主动来帮我!这才是谋略之道!”

众人闻言,不禁对燕云钦佩不已。他的话实在是太对了,既然要成为天堂圣教的教皇,那便要首先树立自己的权威,让别人心甘情愿的俯首称臣。教皇的声威可不是靠别人帮助能得来的,那只能靠自己!如果事事去求别人,那样即使能得到帮助,也必然会丧失教皇的威信,日后也不会让属下心服!燕云明知道天师等人总是会埙u灾v的,但还是不会主动求助,这正是以退为进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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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商议完正事,天色已晚,于是穆敖吩咐摆上酒菜。燕云和明月已经有近两年时间一直靠乳浆维生,虽然能够增长功力、滋补脏腑,但也实在食之乏味。此时船上所做的酒菜虽然未必有多么新鲜,但在他们尝来,无异于人间美味。只顷刻之间,满桌酒食便如风卷残云般一扫而空。就连明月也顾不得什么优雅姿态了。

岑小楼见状笑道:“看三弟和弟妹的情况,倒真有点儿象饿死鬼投胎啊!”

燕云一边吃,一边摆手道:“二哥也莫要笑我,你若是两年一直靠喝乳浆续命,自然知道人间皆美味啦!”

岑小楼哈笑道:“三弟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是喝得太多了!我是想喝喝不到啊!”

穆敖也大笑道:“你们在这里吃得爽快,那赫连天鹏可就寝食难安喽!还不知他想怎样对付你呢!”

燕云笑道:“现在对付统万堡的时机还未到,就先暂时放过他吧!日后就算他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的!现在我只想尽快的诳u^东海帮,看看情况怎么样了!”

穆敖说道:“你也不用着急。这船航行甚快,估计再有个两三天也就到了!但愿那赫连天鹏不要再惹什么麻烦才好!”

岑小楼笑道:“那赫连天鹏已经损失了五名高手,我可不敢相信他还会蠢得轻举妄动!”

众人闻言,不禁开怀大笑。吃过晚饭后,岑小楼就带着晏寒影回房休息了。燕云和明月便在穆敖的房里合衣而卧。穆敖见燕云和明月的衣服都已经破旧得很,便将自己的一些衣物拿出来让他们换上。虽然宽大了些,但也总比破破烂烂的衣服强。只是穆敖这里没有女装,明月也只好穿着男装了。

正在这时,却见晏寒影又跑了回来,原来是给明月送来了一些女装。晏寒影笑道:“姊姊送我珍珠项链,我却只能送姊姊一些衣裳了!”

明月望着晏寒影怀里那一大堆色彩各异的衣裙,不禁笑道:“妹妹的衣裳倒是蛮多的嘛!”

晏寒影叹气道:“我相公拼命给我买衣裳,却不给我买首饰。他很吝啬的!”

明月听晏寒影说得有趣,忍俊不禁的笑道:“那是因为没有合适的首饰配得上妹妹嘛!”

晏寒影娇笑道:“其实人家没有那么虚荣的啦!那些首饰也只是拿着好玩而已,没什么要紧的!姊姊记得以后要教我剑法就好了!”嘿!杀人好威风的!晏寒影倒是没把这最后一句话说出来。

燕云在一旁不禁笑道:“你已经提醒了明月无数次了,我看她这辈子都忘不了啦!但愿你能有一点儿学剑的天分才好,否则那可就真成了明月一生的梦魇了!”

晏寒影嘻嘻笑道:“人家当然是很有天分的啦!嘿!你们以后就知道了!我要回去陪相公玩了!他看不到我可是会很着急的!”说罢,她又匆匆的跑了回去。

明月心道:“岑小楼怕他小妻子到处惹祸,自然看得紧了!”

燕云望着晏寒影的背影对明月道:“你看她真的适合练剑吗?”

明月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啊!但愿她能有耐心才好!”

明月的言外之意就是晏寒影的性子过于活泼,养气功夫不足,未必真能持之以恒,而练剑最忌心浮气躁,恐怕晏寒影现在也只是一时热血沸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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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里,赫连天鹏果然没敢再惹事。他倒也是挺识时务的,能够忍一时之气。燕云等人也不主动去招惹他,大家倒也相安无事。

到了第三天,众人已经能够遥遥望见中原的土地,燕云和明月不禁兴奋异常。到了中午时分,这艘豪华大船终于驶回了中原,恰好停泊在田横岛的码头边。燕云和明月自然非常高兴。

众人全都下了船。赫连天鹏带着自己其余的几名手下下船时狠狠的瞪了燕云一眼,然后忿忿离去。燕云也不理赫连天鹏,和明月依旧抬着石箱,带着岑小楼、晏寒影和穆敖等人径直向东海帮的方向行去。

众人脚程甚快,很快便进了东海县城,来到了东海帮总舵的门前,却听见里面传来叮叮铛铛的兵器撞击声。

燕云和明月心里一惊,心想:“莫非东海帮又出了什么事不成!”

这时守门的东海帮帮众已经认出了燕云和明月两人,急忙迎了上来,热络的说道:“两位总算是回来了!怒虎前辈都快急死了,认为你们出事了。近两年来茶不思,饭不想,人都瘦了好几圈了!你们若再不回来,怒虎前辈可就要出海去找你们了。”

燕云苦笑道:“那快带我们进去吧!莫要让大家再着急了!我们其实也是身不由己啊!里面怎么会有打斗的声音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那守门的人笑道:“没有什么事!那是两位小姐在对打!她们成天都打来打去的,吵都吵死了,但谁都没办法!”

燕云和明月一听又是苏碧君和席暮雪在打架,不禁莞尔,心想她们的个性还真是一点儿未变,还这么喜欢打架!

众人一起进入大门,只见院子里苏碧君和席暮雪一人手里拿着一柄长剑,正打得热火朝天。她们经过这两年苦修,功夫看上去已经有了明显的长进,显然不再是当年的花拳秀腿了,模样也出落得更加漂亮了。

燕云这时笑着喊了一句:“不要打了,你们师傅回来啦!”

苏碧君和席暮雪闻言,果然停手不打了,定楮一看,见果然是明月回来了,不禁欢呼一声,全都迎了上去,拉着明月的手问长问短。

苏碧君急问道:“师傅,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啊?我们都以为你们出事了,难过得不得了!”

燕云呵笑道:“我们有神佛保佑,怎么会出事呢!”

席暮雪笑道:“那是因为我们每天都在为你们祈祷啦!否则神佛会保佑你们才怪!还有你和师傅留下的武功我们都已经练会了,现在我们都没有武功可学了!”

明月惊道:“全练完了?怎么会这么快!那你们怎么不向怒虎前辈请益呢?”

席暮雪神采飞扬的得意笑道:“可是怒虎前辈的武功我们也学完了,他也没的教了。”

燕云和明月闻言,不禁相顾骇然。她们习武的资质确实很好,可是真的好到这种程度吗?

明月这时只得说道:“没有关系!师傅回来你们就又有的学了!你们先把这箱子抬进去,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就留下,其余的我们就要拿去做事用了!”

苏碧君和席暮雪一声欢呼,接过燕云和明月手中的石箱向里面跑去。燕云见她们举重若轻的样子,便知她们武功确实大进,想了一想,对明月道:“我看定是怒虎前辈洛uo们伐毛洗髓了吧!否则她们怎么会有这么快的长进呢!嘿!你这个师傅有名无实得很呐!”

明月闻言,这才恍然,笑道:“原来如此!那倒是省了我一番功夫了。”

席暮雪和苏碧君抬着箱子向前跑了几步,却又突然停下,转身对明月喊道:“师傅,你那个养蜜蜂的师姊也来了,她也好想你的。”

明月闻言大喜,问道:“田师姊也来了吗?”

明月话音刚落,就听有人呵笑道:“是啊!是啊!当然来啦!原来小师妹你还没死啊!”

这时只见苏东青、木浮舟等人全都迎了出来。其中有些人燕云和明月竟还不认识。刚才说话的人正是驭蜂杀人、以蜂洛uW的猎人盟顶级杀手田蜂。她现在已经不再穿黑衣服了,而是换上了一件用翔凤锦制成的淡绿色长裙,倒是减少了几分杀气,凭添了几分妩媚。

明月这时娇笑道:“师姊尚未阵亡,小妹怎敢慷慨赴死啊!”

田蜂闻言,立即凶相毕露的跳了过来,揪住明月的耳朵,凶道:“你还好意思说啊!若不是师姊我罩你,你早被打回原形,重新投胎做人了!居然还敢来诅咒我!”

众人听见一向不苟言笑的杀手田蜂居然也会如此讲话,不禁全都笑了起来。

明月急忙伸手保护自己的耳朵,求饶道:“师姊饶……饶了小妹的耳朵!”

田蜂扑哧一笑,总算把明月的耳朵放开。明月打量了一下田蜂的穿戴,戏谑道:“听说师姊改行酿蜂蜜,不做杀手了!”

田蜂愣了一下,问道:“谁说的?难道我酿的蜂蜜也有人敢吃!”

明月一指那边正在和苏碧君挑珠宝的席暮雪,笑道:“是小雪说的啦!”

席暮雪虽然和苏碧君两个挑珠宝挑得很开心,但耳朵还是很灵的,居然听见了她师傅正在陷害她,急忙跳起来喊道:“师傅莫要害我!人家哪有说过!师姨,我真的好冤枉啊!”

席暮雪可不想因洛u麂?A被田蜂抓去喂她的宝贝蜜蜂了。她现在一看见那些被养得胖嘟嘟的大蜜蜂就脚软。

田蜂呵笑道:“你师傅最喜欢说谎了,师姨当然相信你!”

明月无奈的道:“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吧!可能是君儿说的!”她就不信她的徒弟里没有一个敢挺身而出的。

苏碧君闻言,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向田蜂双手一摊,露出一副无辜状,哀声道:“师姨看君儿象是那种人吗?”

田蜂摇头道:“不象!不象!君儿最老实了,怎么会说谎呢!”

明月只得叹气道:“小妹突然想起来了,那句话好象是小妹刚才自己说的啊!”

田蜂嘿笑道:“你认为认罪就可以免罚吗?”

明月娇笑道:“其实那也不能怪小妹啦!谁叫师姊你这副打扮的,我还以为师姊你改邪归正了呢!”

楚涟漪这时笑道:“你师姊不但没有改邪归正,而且她还是来刺杀我们的呢!”

明月闻言一惊,对田蜂道:“不会是真的吧!”

田蜂笑道:“当然是真的啦!两年前你们把猎人魔整得那么惨,他能不报复你们吗!所以你师姊我就成了那个倒霉鬼,被他派来行刺喽!就算杀不了别人,也得把你和楚姨的人头带回去啊!”

木浮舟这时在一旁接道:“但是田女侠还是很念旧情的,在半路上使了个心眼,把同行的魏狼枭给杀了,不但没有行刺我们,反而给我们通风报信,后来便也住在了我们东海帮了。”

明月这时斜瞅了田蜂一眼,好象在说:“那个‘田女侠’说的是她吗?”

田蜂不好意思的呵笑道:“现在都是什么世道啊!居然也有人叫我田女侠了!江湖上的那些侠女们若是知道了,还不得骂死我,说我玷辱了女侠的名誉!”

明月笑道:“原来师姊还有自知之明啊!呵!木帮主也不用替我师姊遮羞了,她实际上就是贪生怕死,最后弃暗投明罢了!哪是什么女侠啊!有怒虎前辈在,一百个田蜂也死定了!”

众人闻言,又是哄堂大笑。

田蜂怒道:“人家只是谦虚一下,你又来贬低我!”

楚涟漪却对明月笑道:“你师姊哪里是贪生怕死啊!她是想出了更恶毒的手段来整东海帮。你都不知道她现在在东海帮里有多威风啊!她养的那些蜜蜂比平常的蜜蜂大三四倍,还有毒,成天在东海帮里乱飞,搅得人心惶惶。人人避之惟恐不及!她若是再这么搞下去,东海帮迟早关门大吉啊!”

众人听得楚涟漪提起蜜蜂一事,好多人脸色都绿了,看来楚涟漪说的也并非笑话。

田蜂闻言笑道:“楚姨不要说得那么恐怖好不好,我的小蜜蜂可是很可爱的。君儿和小雪都很喜欢它们的!还向我要蜂蜜吃呢!”

那边的苏碧君和席暮雪闻言,险些一头栽到石箱子里面,心想:“我们什么时候喜欢过你的蜜蜂啦!我们就是饿死也不敢去吃你的蜂蜜啊!”

这时怒虎已经走了过来,紧紧的拉住燕云的手,眼中泪光涌现,说道:“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若是回不来,我们死后都没脸去见你爷爷了!”

燕云闻言,心中颇为感动,忙道:“寒爷爷放心,云儿已经回来了,而且云儿已经练成了《神魔武典》和兵信神符上的武功,没有辜负寒爷爷的厚望!”

怒虎闻言,精神陡的一震,喜道:“这是真的吗?”

燕云笑道:“何妨一试!”说着,双手一翻,竟将怒虎的双手扣住。

怒虎一惊,运起五成的功力想要运功挣脱,却是办不到了,当即便知现在的燕云已经今非昔比了。接着怒虎便感觉到有一股巨大的潜力从燕云的手心处迫来,顿时感到呼吸不畅,全身竟好象要被融掉捏碎了一样!

燕云这时微微一笑,将劲道泄掉。怒虎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叹道:“果然是当年无敌大哥的毁天灭地大神魔手,真难为你是怎样练成的!”

燕云笑道:“这可真是一言难尽了!好多事我现在还连想都不敢想,好在我和明月熬过来了。”

怒虎叹道:“若为人上人,必吃苦中苦,你们能熬过来就好,熬过来就有出头之日了!”说到这里,怒虎竟是哽咽了起来。

燕云当然明白怒虎洛u|如此激动,那并不是单单为了自己神功大成,而是为了圣教复兴有望,于是紧握着怒虎的手,说道:“这些往事我们过会儿再细说吧!我先来介绍几位朋友。”

于是燕云便将自己和穆敖、岑小楼结拜之事说了一遍,又将穆敖等人介绍一番。事实上,穆敖根本用不着介绍,淮阳鹰爪王的大名谁没听说过啊!这时听说穆敖竟不顾年龄的差距和燕云结拜,虽然有些惊讶,但也替燕云高兴,因洛u酗F鹰爪门的支持,燕云的也就有了丰厚的羽翼。再说燕云已经继承了战神衣钵,从身份地位上也足以配得上穆敖了。岑小楼虽然年轻,而且名不见经传,但扬州岑家乃是巨富,大家倒是有耳闻的。岑小楼年纪轻轻,便能主持那么大的家业,那自然是不可小觑了!众人这时又知道岑小楼竟然继承了练红灯祖师的衣钵,不禁更是刮目相看,也更替燕云高兴。有了江南岑家雄厚财力的支持,燕云无异于如虎添翼啊!有这两人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穆敖和岑小楼在怒虎面前却是晚辈,此时急忙向怒虎见礼。怒虎急忙将他们拦住,说道:“这真是上天假两位贵人之手助云儿脱困于孤岛,助我圣教重振雄威!两位既然与云儿结拜,那便不是外人,老夫就不说这个谢字了!”

穆敖忙道:“能与未来的教皇结拜,那是晚辈的福气,更何况当年的燕公无敌对先祖尚有大恩,晚辈理应助三弟成就大业!”

岑小楼也道:“我们与三弟算起来也颇有渊源,自当全力以赴!”

怒虎这时又将娇小的晏寒影抱了起来,捏着她的小鼻子,笑道:“原来你就是不休和曼舞的女儿啊!哈!和你娘长得可真像!”

晏寒影奇道:“这位老爷爷认得我爹娘?”

怒虎笑道:“当然!我和你爷爷晏殊天还是老朋友呢!你爹娘难道没跟你提过怒虎寒苍梧的大名吗?”

晏寒影娇笑道:“嘻嘻!原来您就是那位曾经陪老虎睡觉喝酒的虎爷爷啊!”

怒虎闻言一愣,却又只能苦笑着点头,心里却在暗骂晏不休和凌曼舞,居然在小辈面前造他的谣,让他成为小辈的笑柄!他什么时候和老虎一起睡觉喝酒啦!他以前真是白疼他们了!

燕云心里却觉得好笑,心想:“没想到大家讲一下渊源,居然象是一家人,亲戚朋友都快凑全了。”

接着苏东青又介绍了东海帮这边的几个新面孔。燕云等人这才知道站在楚涟漪身边的一对面生的中年夫妇竟然就是以易容术闻名江湖的楚狂人、叶瑶光夫妇,他们身边的一个俏丽少女名叫楚卿卿,乃是他们的女儿。

原来怒虎到底瞒着楚涟漪把消息传给了楚狂人,所以楚狂人立即带着妻子和女儿赶来了东海田横岛,和妹妹相聚,之后便一直留在了东海帮来协助怒虎。楚涟漪其实心里也是很想念大哥的,只是羞于相见,但一旦见了面却又悲从中来,和大哥抱头痛哭。楚狂人哪里会嫌弃妹妹,当即便好言安慰她。怒虎却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莫大的功德,开心得很。

这时苏东青急忙把大家全都让进了大厅落座,燕云这才把自己出海后的遭遇和在天堂岛上如何找到战神墓穴、巧破机关、取得武典习武以及后来在船上力挫统万堡赫连天鹏一行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该保留的他还是会保留,不能和盘托出。

众人听至惊险之处,心情也不禁随着燕云和明月的遭遇跌宕起伏。

怒虎最后也只能说出一句:“真是苦了你了!”

这一个“苦”字却是涵盖了许多东西,若非有大智慧、大勇气,谁能承担得了这种苦!

燕云却哈笑道:“但现在却是苦尽甘来了!从今以后,将没有人能阻止我圣教复兴的大业!”

怒虎抚掌笑道:“那今后可就看你的了!我立刻就给二哥三哥去信,他们还说不定有多高兴呢!我们已经事先替你训练了十三名高手来助你完成大业,他们就叫圣教十三圣徒吧!都是以鹰来排行,从鹰大一直排到鹰十三,这可是一支既隐秘又强大的力量,只要一出世,必会让武林震惊。”

燕云却立即阻止道:“这件事还不忙。既然他们是秘密力量,那就不应该轻易暴露,更不能在圣教势力未壮时过早暴露,那样就起不到奇兵的效果了,而且还会引起其它家派的注意。过早的暴露我们的实力和意图是很不智的行为,那必然会遭到有心之人的打击!既然他们现在还不为人所知,那就不妨蓄势待发,秘密行动,这样对我们圣教的复兴将更有益处。”

这番话说得众人频频点头,暗叹燕云思虑周密,不逞一时之快,不会得意忘形,确实是做大事的材料。

怒虎笑道:“这样也好,我们全听你的,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燕云沉稳的道:“我现在已经有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但要先了解一下中原现在的情况。不知我走之后,睢阳和岳西风大侠夫妇的情况怎么样了!”

燕云对岳西风夫妇始终有着特殊的敬意和感情,一直放心不下他们。

苏东青这时叹了一口气,说道:“少侠走后不久,这里就传来了睢阳被攻破的消息。张巡和许远苦守孤城四十七天,终究是没能守住。”

燕云叹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我想他们后来一定是没有粮食,而又得不到援助吧!”

苏东青苦笑道:“不错!他们以数千人对抗尹子奇数万叛兵,已经是实力悬殊得很了!但张巡颇会用兵,竟能多次重创尹子奇的叛兵,使得他攻城无效,后来尹子奇也学聪明了,就决定困死孤城。那时城内守军已死伤八成,只有六百多人能够防御,但城内的粮食却被命令运走支援濮阳济阴,所以守军无食可依,一开始一人一天还能有一勺米,但到后来就只能吃树皮草根了,树皮草根吃尽就只能煮马为食,最后连雀鼠都吃光了,甚至连弩皮都吃没了,再到后来,就只有吃……唉!”

苏东青说到这里,竟是一声长叹,再也说不出来!

燕云似乎已经明白了苏东青的意思,叹了一口气道:“难道竟是吃人吗?”

众人闻言,心中皆是一震。

苏东青点头道:“不错!据说张巡之妾霍氏情愿杀身饷士,自刎烹尸,许远也杀了数名奴仆供战士充饥,虽然是残忍了些,但他们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啊!能用的手段他们都用光了!”

燕云闻言,叹道:“当年佛祖曾经舍身饲虎,今日竟有霍氏杀身饷士,虽然事有不同,菩萨心肠却是别无二致。”众人想象睢阳城当日之惨状,全都不禁黯然神伤。

苏东青又道:“后来睢阳城被攻破,张巡、许远、雷万春和南霁云等守将全部被擒。当时尹子奇知道张巡每战必眦裂齿碎,便用刀撬开张巡的嘴来检查,却发现张巡仅剩下三四颗牙齿,也不禁心生敬佩,便有意劝降,但张巡等人宁死不降,后来三十六人一起被杀。许远后来被解送洛阳,但洛阳已被唐军攻破,于是便送到偃师,后来也因宁死不屈被杀害了。张巡、许远现在已被人称为双忠!江淮一带的物资财物税收能够及时转移至凤翔全赖张、许二位之功啊!可以说:无张巡必无睢阳,无睢阳必无江淮!若是安禄山叛军早日取得了江淮财物,或者扼死江淮财物之转运,那大唐的军队就全完了!大唐的江山也就完了!由此可见,张巡的功劳有多大了!功成身死,虽无生前之尊荣显贵,必有后世之不灭美名!”

众人听到这里,无不掩泪叹息。

燕云叹道:“文死谏,武死战!张巡本是文官县令,却以疲兵数万婴守孤城,抗暴兵,哽喉牙,使叛军不能搏食东南,牵掣首尾,最终竟死于战场,这忠义之名当之无愧!其高风良节、仁心铁骨足以和当年饿死西山的伯夷、叔齐相比了!真是愧煞朝廷那一班武将!竟无人敢去援救!真是军人之耻!由此可见,大唐实在已经到了无法挽救的末路!只不知那岳西风大侠夫妇怎么样了!”

苏东青答道:“睢阳被围,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岳大侠夫妇义薄云天,竟舍命护送南霁云杀出重围,去搬救兵,但谯郡的许叔冀、彭城的尚衡全都不肯出援,临淮的贺兰进明也坚守不出。岳大侠夫妇和南霁云无奈,只得返回睢阳苦战,哪知返回途中,竟遭到猎人盟数名高手围杀,岳大侠夫妇奋力苦战,力保南霁云进城,但自己却陷入重围,身受重伤。后来据说有两位顶级高手从乱军之中将岳大侠夫妇救出,只是不知那两人是谁了!”

苏东青虽然只是聊聊数语,但当日战况之惨烈已使在座诸人有身临其境之感。岳西风虽然最终没能力挽狂澜,但他的侠义行为大家还是佩服万分的。

燕云却想不出是谁有那么大的能力,居然能将重伤的岳西风夫妇从乱军之中救出。但他曾经警告过岳芙蓉姊妹,想必她们也会想办法救援吧!但以她们姊妹的能力是不可能成功把人救出的,而她们的师傅秦潇雨也有伤在身,恐怕也是力不从心,那会是谁救的岳西风夫妇呢?燕云此时却是一头雾水,怎么也想不出来,只好以后有机会再去问岳西风夫妇了。

这时苏东青又道:“后来自封大燕皇帝的安禄山因为眼病而双目失明,动辄杀戮,当他想杀他的儿子安庆绪时,却被安庆绪杀掉了,这应该是涉及到了立储之争吧!后来安庆绪便又做了大燕皇帝!但唐肃宗李亨向回纥汗国借兵,却趁机收复了长安、洛阳等地!”

燕云叹道:“这安禄山也真是不长进,居然让人家捡了这样一个便宜!看来剑皇臧星寒有眼如盲,实在是支持错了人!”

怒虎却道:“就算安禄山死了,他还可以继续支持安庆绪嘛!反正这些人都要依靠他剑皇的,没人敢得罪他!”

燕云点头道:“说得也是,就怕这安庆绪和他老子一样不长进,那臧星寒可就连哭都哭不出来了。我觉得他的眼光还是差些,竟看不出当今的形势!不过这唐肃宗李亨向回纥汗国借兵,虽是无奈之举,倒也不见得有多高明,看来他注定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只能加速大唐的衰败!这兵岂是那么好借的!”

苏东青说道:“据江湖上的朋友们传言,唐肃宗李亨向回纥汗国英武可汗借兵的条件是:收复长安的时候,所有的美女和财物任凭回纥汗国奸淫烧杀和劫悼u^国。”

燕云摇头叹道:“这么无耻的报酬都可以付出,可见大唐到了什么地步!当年李世民大帝被尊为‘天可汗’的时候,想必不会料到他的子孙后代竟会这么窝囊的苟延残喘吧!哼!这样的皇帝当得也真没有意思!真是不如死了的好,省得给祖宗蒙羞!”

怒虎哼了一声道:“那些做皇帝的人只知道享乐啦!哪里会去死啊!毕竟活着还可以继续享受下去,而灾难痛苦都是由广大百姓承担的,半点儿也落不到他们身上,实在不行,就再拉出一个杨贵妃来顶罪,反正他们的后妃多得很嘛!”

众人闻言,皆是感慨不已,对当今朝廷既是哀其不幸,也是怒其不争!

燕云这时说道:“安禄山叛军内部不能同心同德,外部又不得民心,迟早会被回纥军团所灭,而安禄山叛军被剿灭之时,也必是统万堡和回纥汗国相勾结推翻李唐王朝之际。到那时,当今朝廷必然无力回天,只能引狼入室,玩火自焚。我们那时再想对付统万堡可就来不及了,所以我们必须现在就开始展开行动。”

怒虎点头道:“你就说怎么做吧!我们大家都会听你的。”

燕云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这次从海上归来,我已经知道统万堡和东瀛魔刀门已经开始勾结,所以东海帮的主要责任便是守住东海要冲田横岛,严密监视东瀛的势力是否已经来到中原,寒爷爷就在这里坐镇就可以。二哥则带着我从圣教带回来的一部分珠宝返回江南扩充势力,使我们能有一个稳妥的根据地!我和大哥、明月则立即赶往淮阳,着手建立圣教总坛。”

说到这里,燕云看了田蜂一眼,说道:“猎人魔现在是否已经知道田师姊背叛了他?”

田蜂说道:“他应该还不知道吧!我一直瞒着他。我只说东海田横岛有寒前辈坐镇,我无法行刺得手,魏狼枭已经被寒前辈杀死了,请他再派人来支援我。反正他派来多少人,我们就杀多少人!消息是不会走漏的!”

燕云点头道:“非常好!你再传信给猎人魔,就说明月和我已经去了淮阳,让他再多派杀手来支援你。我想猎人魔恨明月入骨,两年前差点儿死在明月手上,这次得到消息必定会倾巢而出。你最好能让猎人魔把那些对他不满的杀手派出来,这样我就有机会策反或杀掉他们,这样迫使猎人魔亲自来淮阳,我们便可以一举杀死猎人魔,夺取猎人盟的势力,转而攻打龙霆堡,夺取整个淮阳,建立我圣教根基。”

楚涟漪闻言,对田蜂道:“此计甚好!你可以直接请猎人魔把厉沧浪、葛蔷薇和笑东施三位派出来支援你,然后再让人传回消息,说他们一起叛盟,还不怕那猎人魔三尸神暴跳!他一定会亲自来淮阳追杀你们的,那时我们就可以设下圈套除掉他。只要猎人魔一死,猎人盟群龙无首,便是我们囊中之物了。而厉沧浪他们一定会配合我们的!”

田蜂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绝对不会误事!”

明月笑道:“楚姨还是钟情于厉叔叔,如今总算是有机会了!”

楚涟漪俏脸一红,说道:“当年我被猎人魔骗到猎人盟,惨遭不幸,就数沧浪对我最好,他为了照顾我,一直委屈在猎人盟,如今总算有机会摆脱掉猎人魔的控制了,这个机会可也来之不易啊!”

燕云笑道:“楚姨放心,一个猎人盟还没放在我的眼里。若不是事情紧急,我分不开身,我便直接杀上猎人盟了,哪还会这么麻烦!”

这时只见苏碧君和席暮雪两人抬着石箱从外面兴高采烈的走了进来。

席暮雪叫道:“师傅,我们不要什么珠宝啦!我们只要这几件兵刃就好啦!”

明月一看,却见两个宝贝徒弟从那石箱里竟翻出了两把金光夺目的金丝软剑,缠在了腰上,而手上又各拎着一件奇形怪状的兵器。看来她们翻得真够彻底,也颇有收获。

她们腰中缠着的软剑乃是圣教遗物,不但柔韧性极好,远胜其它软剑,而且也比其它的宝剑长出半尺,颇为锋利。她们两个倒还挺识货,居然把它们从一堆兵刃中捡了出来!

明月再看她们手里拿着的奇形兵刃,不禁笑道:“你们两个倒还挺会挑!以你们现在的剑法,用那两柄软剑是不会有问题了,不过恐怕还用不了这两件兵器。这两件兵器甚是难以驾驭,不经过艰苦的习练是无法使用的,一个弄不好就会伤了自己,比用剑要难得多了。不过一旦练成,却也比一般的兵刃强出许多。你们先把兵刃收着,千万不要乱比划,师傅以后教你们使用之法,你们不要心急。”

席暮雪笑道:“那师傅可要快些教我们啊!哈,这下又有的玩了。”

苏碧君却比席暮雪谨慎得多,应道:“师傅放心!我们知道危险,不会乱玩的。”

原来苏碧君手中的兵刃乃是当年圣教前辈“鳌甲神”乐占鳌所使用的独门兵刃鳌甲龙芒,它有点儿象当年明月师姊冷如冰的九嘴金鸦,周身都是甲状的锋锐,前面的锋芒倒是象苏碧君以前用的分水峨嵋刺,而且芒尖是可以弹射出来的,使人防不胜防。

而席暮雪手中拿的兵刃乃是当年圣教前辈“九死飞梭”褚凌波所使用的独门兵刃鱼鳞梭,它是由可多可少的鱼鳞式刀片用天蚕丝穿成的。刀片的数量可根据使用者的功力和对手的强弱随意增减,而且鱼鳞梭的用法也极为特别,使用者要用内力来控制天蚕丝的长度变化和鱼鳞刀的旋转方式。这鱼鳞梭比鳌甲龙芒更是难以控制,不但容易伤敌,也容易伤到自己,所以明月赶紧解释,不让她们乱用,生怕两个徒弟不知轻重的打打闹闹,武功没练成,先在自己身上开几道口子,不论伤了自己还是伤了对方都是不好。

苏东青见状,也很担心,急忙又警告二女,一定要等师傅教会才可以使用,平日千万不要拿这么危险的兵刃出来玩。平时苏碧君和席暮雪练剑,他就已经很担心了,生怕二女一个不小心,伤了对方,现在见她们又挑了这么两件他自己都不敢用的兵刃,不禁更是担心了。他的心脏承受能力实在已经过饱和了。

木浮舟也在一旁连连警告席暮雪。他知苏碧君平素行事稳重,不用操心,唯一让他提心吊胆的就是席暮雪了。

苏、席二女此时连连保证,这才让众长辈放下心事。

苏碧君和席暮雪这时得知师傅要去淮阳办事,也都吵着要跟去。燕云原本打算只和明月两人跟着大哥去淮阳的,这时见二女也要跟去,不禁头疼。苏东青和木浮舟也是不放心。

苏碧君和席暮雪见没人肯替她们俩说话,便又去缠着怒虎。她们知道这些人里怒虎辈份最大,说话一定管用。

怒虎的那几根胡子可受不了二女揪来揪去的,只得苦笑道:“反正她们武功也练得差不多了,也应该出去闯荡闯荡了。雏鹰长大了,就应该放她们出去展翅高飞,不能总把她们困在家里,那样能有什么出息!以她们的武功,料也不会出事,何况还有云儿和明月护着,没有关系的!”

怒虎这一说话,众人也只得点头同意了。燕云想二女武功已经有很大长进,料想带她们出去也不会有什么麻烦,说不定还真能帮上忙,于是便同意了。苏东青和木浮舟却紧着拜托他们埙uㄦ蛔U.燕云和明月也只能答应。

然后燕云和明月又将从圣教地穴内带回的一些神兵利器交给怒虎妥善保管,说不定日后还有用武之地。那些从天堂岛骷髅堆的拣回来的兵刃也一并交给怒虎辨认。燕云请怒虎辨认后列出一份详细的清单来,只要查出一个家派,就可以顺藤摸瓜,知道当年有哪些门派参与了天堂岛之战!

众人见燕云如此细心布置一切,大有不放过任何当年参与天堂岛一战的门派的架势,不禁在心底暗暗生寒。只能盼望着怒虎慈悲为怀,小心辨认,不要牵连无辜的门派,最好也少认出几个来,省得日后死伤过多。以燕云现在的武功智慧,众人实在无法想象哪家门派日后能有实力和他为敌!

只可惜燕云现在已经继承了圣教衣钵,怒虎无论如何都会支持他的,根本不可能骗他。更何况怒虎本身也是个积极主张复仇的人,哪能不全力辨认!众人此时竟可以预见到中原武林日后血流成河的惨状!

燕云又将那些金银珠宝分成两份,一份留在东海帮供复兴圣教之用,另一份交给岑小楼带回江南扩展事业。

于是众人便在东海帮暂时休息一天,准备次日便分头展开行动。燕云办事一向兵贵神速,绝对不会拖延。而明月却又被苏碧君和席暮雪拉去传授武功,看来是得不到休息了。燕云替她收的这两个徒弟倒还真是精力过剩,而且性子比燕云还急,搞得明月都快心神憔悴了,但还要尽力满足徒弟的要求!不过能有两个好学上进的徒弟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至少以后每次打架都不用她亲自出手了,所以明月还是振奋精神,努力去做一个任劳任怨、诲人不倦的好师傅。

第二天清晨,岑小楼和晏寒影便同燕云等人告辞,带着燕云交给他的珠宝南下,准备帮助三弟在江南扩展圣教的事业。而燕云和明月也带着苏碧君和席暮雪跟着大哥穆敖和众人分手,快马直扑淮阳,准备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其余的人便留在东海帮驻守,而田蜂也按照燕云的指示,给猎人魔发去了密信。一切全都布置得妥妥当当!

这一日,只见淮阳道上风尘漫卷,骏马嘶嚎,竟似是有一场风暴袭来!

《燕皇传》卷五《圣教苍茫》终

请继续阅读《燕皇传》卷六《淮阳鏖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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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内容简介

燕云和明月踏足淮阳,再次引起龙争虎斗!

统万堡、剑皇宫、猎人盟各方势力纷至沓来,群雄荟萃,平地再起波澜!

岳西风夫妇、刀霸翟血、高丽剑道宗师泉曲傲再次出场,新仇旧怨将引发怎样一场好战!

全书第二女主角拜幽兰闪亮登场,突厥死灰复燃,妄图再次染指中原!

敬请期待《燕皇传》卷六《淮阳鏖兵》